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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殷渺渺知道蓝月真君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道修这边,不能一盘散沙,需要一个主导者。而这人必须既有修为,又有后台,燕白羽有修为,北斗堂却不能与万水阁相提并论,她有冲霄宗,修为却差了境界。

    占得两的,唯有她蓝素心。而以她的身份资历修为,说殷渺渺一句,确实使得。

    殷渺渺其实并不太在意口头上的胜负,然则,居其位,谋其政,当她代表冲霄宗时,已然不能因己身的谦逊退让。

    “是非曲直,自该论个明白。”她不动声色,“占着理还不说,指不定人家以为我心虚。”

    金妖王不知是帮她,还是唯恐道修拧成一股绳,附和道“可不是,我都看不下去了。”

    蓝月真君眼皮掀起,淡漠而锐利的目光扫过去,平凡的面容因着这一眼,忽然变得格外有存在感,仿佛一块石头压在了众人心头。

    “我等之事,不必劳动异族插手。”她的话不难听,语气却不甚友好。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你看我是妖,素微道友却视我为道友,你怎么好替她做主?”金妖王的话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荡起阵阵涟漪。

    而她这么做,当然不是真的和殷渺渺相交莫逆,仗义执言。乃是和万水阁同在南洲,有些不好宣之于口的龃龉——昔年她进阶元婴,天降甘霖,使得虫岭爆发了大规模的虫疫。

    蝗虫过境,千里荒地,蚊虫肆虐,疾病四散。

    蓝月真君奉命前去查探究竟,险些就把刚刚结婴的她给结果了。金妖王从不提这事,但她牢牢记着呢,难得能借刀杀人,不趁机出口恶气才怪。

    眼看仇人的面色变得难看,金妖王意犹未尽,直接点名“你说是不是,素微道友?”

    气氛顿时微妙。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了过来。

    殷渺渺微微一笑,才想说话,唇角的弧度却突然僵硬,而后缓慢地抿紧,竟然咽回了含在口里的话,神情大为异样。

    足足两息后,她方开口,内容却出人意表“看来,北方的道友来了。”

    在场不少人心里划过惊异,他们并未感觉到有新人到来。

    但殷渺渺并未玩笑,少顷,三个人影出现在山巅。

    文茜惊喜交加,脱口道“师尊!”

    “乖徒儿!”中间的人应声上前,亮出一双肆无忌惮的双眼。

    这是个十分英俊出挑的男子,剑眉入鬓,鼻挺唇薄,脸部的每根线条都勾勒得干脆分明,一丝柔和迟疑也无。整个人散发着利刀出鞘般的锐芒,刺痛人眼。

    而同样吸引人注意的,是他戴在手腕脚踝上的镣铐,漆黑暗光,瞧不出什么材质,只是一看便知极其沉重,间或有禁制闪烁其上,威力不言而喻。

    “破军。”蓝月真君叫出了他的名字。

    “蓝素心。”这位出场拉风的破军真君看向她,“多年不见,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清汤寡水,一点儿劲也没有。游衍到今天也没睡过你吧?”

    殷渺渺皱起眉头,打人不打脸,一问候就是烂俗事,这人好没礼貌。

    蓝月真君好涵养,不咸不淡道“你被关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超过昭天吧。”

    “别和我提那个卑鄙小人。”破军真君冷笑。

    蓝月真君一哂,转头看着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她认识,微微颔首“多灵道友,别来无恙?”

    那位名为多灵的修士非常有特色,是修真界少见的胖子,大腹便便,正坐在一头白象上,乐颠颠地看着众人,神情和气,并不惹人反感。

    “托福,都好都好。”多灵真君果然友善,主动解释道,“原本还有丹心门的一位道友要来,不巧受了伤,只能咱们三来了。”

    蓝月真君顺理成章地把视线投向最后一人,道“这位道友,倒是生面孔。”

    今日来的第三人,是个高挑纤瘦的女修,白发如瀑,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依稀可见底下秀丽绝伦的面孔。然而,如斯美人,那双露出的眼眸里却无半分焦点,分明是个瞎子。

    多灵真君好心道“这是归元门的冷玉道友,她……五感皆闭,怕是不能与各位见礼了。”

    五感皆闭,还有神识。众人倒没有什么惋惜之情,目光又落到打量九重塔的破军真君身上。

    归元门的人来了,局势可会有变化?

    看起来是的。

    破军真君比燕白羽还随意,瞅了瞅发现塔没门,当即虚空一握,召出了自己的本命宝剑——漆黑如墨,血槽鲜红的冲斗剑。

    一剑既出,气冲云霄。

    悬挂在天际的日光晃了晃,而后,一道金光坠落下来,直直落在了塔尖上。

    宝光流转,七彩璨璨。

    “怎么回事?”金妖王故意道,“这是起效了?”

    殷渺渺不瞒她先前的挑拨,淡淡睇一眼“我想,只是午时到了而已。”

    破军真君扬起浓眉,嘲讽道“哦?这么说,我是赶了巧?”

    “是不是赶巧,我说了不算。”她瞥过他,视线转开,“诸位请看,这座塔的影子,是不是变了?”

    在此之前,九重塔落在山顶,虽不像鲭鱼幻境悬浮半空,却一直都没有影子。而今日山门开启,众人上山后,雪地上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烟影。

    因为积雪反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塔没有门”的问题上,所以鲜少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但殷渺渺相信,松之秋肯定一早发现了,若不然不会说“时候未到”的第三种可能,只是大家都被他话术里的考校诚心的例子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多想——这正是其高明之处,打从一开始便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

    此时此刻,随着日头渐渐升高,塔的影子越来越凝实,终于出现了一道与人影相差无几的塔影。

    因为绝世崖地理位置的关系,正午的日头照过来,九重塔的影子并未变形,而是呈现出了一个缩小了数倍的塔的形状。

    假如上天真的想表达什么,那么,九重塔或许就是天意的投影。

    投影。

    她想着,往前走了三步,踩到了塔的影子里。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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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肿么样,想不到吧?文茜的师尊提起过一两次,没正面说过,但一个类似于重生女的师父,按照套路,也必须有点来头啊。大家不要以为,大佬就只有以前写过的人,江湖藏龙卧虎,元婴修士寿命三千,而故事从开始到现在,五六百年最多了,有的是没写到的牛人呢。

    随着渺渺修为变高,向上会有许多前辈们与之争锋,向下会有新的天之骄子追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的洪流永不停歇。

    终于进塔了,塔里的副本是新的构思,和之前的秘境都不一样,希望大家能喜欢。

    。

    (iishu)是,,,,!




第647章
    【】(iishu),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活在当下,向往过去。在凡间,隔段时间便会掀起复古的潮流,在修真界,很多人内心深处,也向往着上古时代。

    那个时候,混沌初开,神主宰着这个世界。祂们拥有人类难以想象的力量,日月星辰风雷闪电雨雪霜露,都是他们叱咤世间的武器。

    这如何让渺小的人类不颤抖,不崇往呢?

    为什么昭华一来,无数妖族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地投了过去?白妖王和墨妖王扎根南海多年,还是义无反顾地掀起了战火?归根究底,亦是因为这一种向往。

    或者说,惧怕。

    殷渺渺却很少对太古洪荒有什么敬畏和期待。

    她更喜欢“时代潮流,浩浩荡荡”八个字。而这时代的潮流,并不是因某人才会出现,是由无数蝼蚁般的生命组成的洪流,个人可以超脱,却无法阻拦。

    她也曾奇怪,为何修真界已有千万年之久,底下的凡间还是日复一日陷在帝王将相的循环里,始终无法超脱。后来站得高了,方才明白,修真界是凡间的跃升之地,人有了突破自身局限的出入通道,便潇潇洒洒地自己走了。

    留下的人就被留在底层,永远享受不到上层的权利。

    这就好像是个气球,原本慢慢充气,终有一天会炸开,但若是扎了个洞,哪怕小的看不见,也无法突破牢笼。

    她想起自己在东洲的安排,不由好奇,自己添了把火,让漏气的气球快速旋转起来。如此,可会有“砰”一声,突破桎梏的一刻?

    真是令人不安又期待啊。

    殷渺渺呼出了口气,忍受不住夜间的严寒,灰溜溜地回了山洞。

    ——这是怎么回事呢?

    唉,说来话长,她也非无缘无故思考时代与怀旧的问题。几天前,她一脚踩上了九重塔的影子,直接就进来了。

    面临的情况……超乎想象。

    一开始是寂静,永恒的漫长的到不了尽头的寂静,仿佛千万年凝在指尖,一刹露珠散。她的意识苏醒过来,发现已然回到了洪荒时代,初步估计,古神已经陨落——因为天地间已经有了日月星辰,昼夜更替。

    且不去提这诡异的环境,关键是她自身的情况也不大好。

    修为还在,却使不出法力,神识困于灵台,只能明己,不能外延,储物袋一类的法宝亦通通罢工,召唤不来。小凤凰沉睡的兽囊像一个普通的荷包,贴在她的胸口,却传不进任何意念。

    因而检查妥当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庆幸自己穿得暖。

    元婴修士的体质确实很好,零下几十度穿薄衣毫无问题。但是上古时代的气候……唉,热起来能把人烤成干尸,冷起来指不定有零下一两百度。

    这个时代,只有神能蹦跶,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他生命根本活不下来。

    殷渺渺不知道九重塔的考验是什么,只能按部就班,先活下来再说找个温暖的山洞(地壳活动频繁,倒是好找),收集燃料(这年头还没有树木,只有可燃烧的某种矿料),点起篝火(她带了火折)。

    幸好身体没有变作凡人,不然还要考虑吃饭问题,愁死个人。

    她叹了口气,刚刚踏进山洞,便在耳边捕捉到了异常,足步微顿。

    在不能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她的武力值大幅度跳水,碰上个同境界的武修,极容易吃亏,要是虎王那等妖兽,更是大大不妙。

    思及此处,她放轻了声音,缓缓后退。

    里面的人也十分敏锐,倏地停下了动静,收敛气息。

    殷渺渺心里有数了,对方比她慢了片刻才发觉有人,显然五感的灵敏程度弱了一筹,极有可能只是个金丹。

    她并未即刻进去——那会叫人看穿她先前的忌惮——而是等了一等,才落落大方地问“客人不请自来,可是又为难之处?”

    谁知这句客套话,意外得来了肯定的答复“冒昧上门,着实抱歉,请……请稍等片刻。”

    声音挺耳熟,带着掩饰不去的窘迫。

    过了片刻,对方尴尬地走出来“不请自来,打搅了。”

    是梅枕石。

    殷渺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等一等了。他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潮哒哒地裹在身上,皱巴巴得像是一团咸菜。更惨的是,背后的袍角掖在了裤子里头,显然穿上去的时候十分匆忙,来不及梳理妥当。

    猜得没错的话,这家伙刚才是在里头烤衣服吧。

    她忍俊不禁“你怎么搞成这样?”

    “惭愧。”饶是梅枕石素来洒脱,如此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一个比自己修为高,亦十分有地位的女修面前,也不由讪讪然,“晚辈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路经此地,原不知有人,虽然后来看见,可晚辈实在是是……”

    他没说下去,叹了口气,好似无地自容似的。

    然而,殷渺渺什么也没说。

    梅枕石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下文“天寒地冻,晚辈法力尽失,能否请前辈宽宥,允我在此歇息一二。”

    殷渺渺弯了弯唇角“可以。”

    他如释重负。

    这个山洞是她刻意挑选过的,地方宽敞,考虑到蛇虫鼠蚁都没进化出来,所以也十分干净,只在墙壁上长出了一些类似苔藓的生物。

    地上堆着一些黑不溜秋的石头,像是煤炭一样燃烧着,温热的火光围成一圈,照暖了阴冷的洞穴。

    梅枕石不敢进火圈里面取暖,靠在外沿坐了,尽量把袍子摊平,好均匀受热烘干——他也终于发现了没整理好的衣角,明白她之前所笑何事,脸颊一霎发烫,但很快平复下来,佯装什么也没发生。

    他一个大男人,不就是露了裤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女修,难道还要演一出羞愤欲死?指不定人家前辈压根没看见呢。

    嗯,应该没看见。

    梅枕石把手放在火堆上,麻木的手指渐渐恢复了知觉。他觉得需要说点什么表达一下谢意“大恩不言谢,前辈若有差遣,愿效犬马之劳。”

    这话很诚恳。

    然而,大恩不言谢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现在没啥能谢的。

    殷渺渺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你若真想谢我,倒有一件事要你做。”

    梅枕石一愣,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有“差遣”。不过话非违心,他便正色道“凭前辈吩咐。”

    “不要叫我前辈。”她懒洋洋道,“前辈那么多,我就不凑热闹了。”

    梅枕石恍然,连连告罪“是是,在下失言,请真君见谅。”说罢,提起的心悄悄放下了。

    他不由观察起面前的女修来。她裹着猩红的斗篷,愈发衬得面容如玉,但和初见时的如沐春风不同,这会儿她看起来有什么心事,不大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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