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幻海幽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沈宝儿闻言急道:“什么奸计?我们中了他什么奸计?”

    云海道:“欲擒故纵的奸计。我原本也是心存疑虑,想那沈铁义若要杀沈老爷报仇,只是举手之劳,为何迟迟不肯动手?原来他志在乾坤镜,要利用宝儿姑娘找到通往积雨谷的路径。”

    沈铁侯叹道:“只怪我当日一时贪杯,醉后失言,虽然及时悬崖勒马,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云小兄,当日的情形究竟是怎样的?乾坤镜有没有落入沈铁义手中?还请你详细告知。”

    云海闻言,复又忆起当日情状,叶风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不由悲从中来,呆立了好一阵,才道:“我有一位朋友,名叫叶风,是出尘子前辈的衣钵子,我与她相遇时,出尘子前辈已经遇害仙游。她身怀乾坤镜,恰好我的另一位朋友懂得乾坤镜的咒法,于是我们便利用乾坤镜到过去,追查谋害出尘子前辈的凶手。我们到了菡萏阁,见到沈铁义和一个名叫残雪的女人,她法力高强,又暗算出尘子前辈在先那一场激战,委实凶险万分,我们竭尽所能,也未能帮出尘子前辈打退强敌。其后我们经由乾坤镜返,又遭遇了许多变故,如今,便连叶风也也已经身故了。”

    云海说罢,黯然不语。沈铁侯也是一脸戚然,片刻后道:“人死不能复生,云小兄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的朋友不幸身亡,莫非乾坤镜已经被沈铁义夺去了?”

    云海摇头道:“没有,乾坤镜牵扯在另一桩事故中,落入自身咒光,时空流转,不知失落到何方去了。对了,沈老爷,残雪与出尘子前辈激战之时,曾经提及沈铁义是出尘子的亲生骨肉,沈老爷与沈铁义是兄,莫非”

    沈铁侯愕然道:“竟有此事?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低头思忖了一阵,接道:“沈铁义并非沈某的亲兄,数十年前,在下还是垂髫之龄,一个大雪纷飞的暮冬早晨,有人将襁褓中的沈铁义放在沈家门口,先父怜他初生便遭遗弃,命运多舛,于是便收养了他,认作我的兄真没想到,他竟然真是我沈家的后人云小兄,在下与那残雪绝然没有半分干系,她与出尘子的恩怨我也一无所知。”

    云海道:“原来如此,是我失言了,还请沈老爷原谅。”

    沈铁侯道:“云小兄言重了,你是我沈家的大恩人,但有垂询,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云海沉吟道:“此事颇为复杂,其中只怕还有隐情,比如沈铁义为何会在狱中自杀,这一节我始终参详不透,沈老爷可瞧出端倪?”

    沈铁侯闻言一滞,面露愧色,道:“这实不相瞒,沈铁义是内子派人将他将他绞杀的。”

    “啊?”云海和宝儿闻言同声轻呼,云海道:“沈老爷,不知道沈夫人她为何”

    沈铁侯长叹一声,道:“内子说沈铁义奸诈狡猾,心肠歹毒,若不立即结果了他,只怕夜长梦多,我沈家后患无穷,所以在下获悉此事之时,沈铁义已然殒命,错已铸成,悔也晚了。”

    云海道:“原来如此,唉果然是冤冤相报,永无尽头。沈老爷,事到如今,你作何打算?”

    沈铁侯道:“在下虽然脱困,但从此背上逃犯之名,沉冤难雪,只盼云小兄助我一臂,救出被软禁在沈宅中的家眷,从此亡命天涯,但求苍天垂怜,予我一处安身之地吧。”

    云海道:“一时之间也别无良策,只怕不得不如此了,事不宜迟,我这便与你去救人。”

    沈铁侯道:“多谢云小兄仗义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沈某腆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海道:“沈老爷但讲无妨,只要云海力所能及,必定义不容辞。”

    沈铁侯闻言,望了宝儿一眼,道:“老夫子女缘薄,年已半,只此一女,我无力护她周全,愧疚难当,只盼云小仙人慈悲,将她带在身畔,侍奉早晚,总强似了与我抱头鼠窜,颠沛流离。老夫亦知此乃非分之想,但万望云小仙人勿却。”

    沈铁侯说罢翻身便拜,云海连忙扶住,忖道:“横竖我也要宝儿带我去积雨谷查探,况且她忽遭巨变,心力交瘁,也委实可叹可怜,罢了,一切际遇皆有缘法,济困扶危更是侠义正道,我何必多虑推辞。”当下道:“沈老爷放心,宝儿的安危,在下愿一力承担,稍后我传她仙术道法,总叫她有艺傍身,不至受人欺侮。”

    沈铁侯闻言,拉了宝儿泣拜在地,云海急忙拉他二人起来,与沈铁侯一番计较,连夜去救了沈府家眷出来。沈铁侯散尽藏金,打发下人各自去了,临末与沈夫人和宝儿痛哭一场,沈夫人又对云海般叮咛,万千嘱咐,及将天明,沈氏夫妇才硬起心肠,与云海和宝儿掩面而别。




幻海幽情 第三章 帝下之都(三)
    云海携了宝儿出来,正是五更时分,天光未朗,但路边的小贩已经开始买卖营生。云海了个卖肉馒头的小摊坐下,一面吃喝,一面望见宝儿兀自双目红肿,食不下咽,笑道:“怎么?粗面馒头不口味?我跟你说,这粗面馒头却另有一番好处,你不知道。”

    宝儿道:“是什么好处?”

    云海道:“有一我在一间破庙里过夜,身无分文,便只有几个粗面馒头,睡到半夜,忽然听见悉悉的小动静,睁眼一看,却原来是只獾在拱我的包袱,我心头大喜,暗道,这下可好,抓住了这只獾,就有得打牙祭了。谁知那獾儿也不傻,瞥见我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就知道我不怀好意,掉头便跑,我一时情急,手边又找不到适的物件,便一把将怀中的粗面馒头摸了出来,狠狠砸了过去你猜怎么着?那獾儿居然被这隔夜的硬馒头砸死了,哈哈,我连忙取柴生火,吃了一顿好的。从那以后,我身边总要带着几个粗面馒头,饿的时候可以充饥,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当飞石打人,你说,是不是别有一番好处?”

    宝儿见他说得眉飞色舞,禁不住噗哧一笑。云海原是要解她心中郁结,见她展颜露齿,笑道:“对了嘛,你人生得美,笑起来就更美,一口牙齿白森森,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使,赶紧咬几口馒头试试吧。”

    宝儿闻言嗔道:“你的牙齿才白森森的,好像衙门里的大狼犬一样。”说着忽又面上一红,低声接道:“我我当真算是生得美的么?”

    云海道:“美,当然美,尤其是嚼馒头的样子俗话说,牛嚼牡丹,你这是牡丹嚼牛,实在是妙不可言。”云海说罢哈哈大笑,前仰后。

    宝儿知道他有心取笑,举起馒头作势欲砸,云海道:“慢着,你连仙人也敢砸?”

    宝儿嗔道:“砸不死的就是仙人,若砸死了就是泥人。”

    云海闻言扔下几个铜转身就跑,宝儿馒头飞出,正中他后脑,接着却弹了来,无巧不巧,正落在宝儿面前的粥碗里,汁水飞洒,溅了她一身。宝儿登时愣在当场,云海见了她的滑稽模样,禁不住捧腹狂笑,宝儿自己也忍俊不禁,一时之间,什么劫难,什么离愁,统统都抛到了脑后去了。

    这日午后,宝儿带着云海来到一座山谷,初入时朗朗清清,深行时却渐渐烟横雾锁,不见去路。最出奇的是无论如何满眼迷离,只要宝儿上前,雾气烟光便立时散去,显出蜿蜒却明朗的路径来。

    云海心中挂念着乾坤镜的下落,一路健步如飞,不多时便来到了当日与残雪决战之处,菡萏阁已残破不堪,四周草木衰败,花凋零,湖面凄凄,风烟弥漫,再不复半点昔日模样。云海重游故地,复想起与叶风过去种种,心中酸楚刺痛,呆呆地凝立了一阵,慨然一叹,转身在宝儿身上划下御风咒诀,与她一同踏浪凌波,来到菡萏阁中。

    菡萏阁中的布置原本就极为简朴,大战之后,墙倾柱斜,桌椅毁伤,除了满地碎木,几乎是空无一物。云海细细查探了一番,一无所得,心中失落惆怅,正自无所适从,忽听得宝儿道:“咦?这幅画似乎有些古怪。”

    云海闻言举目望去,只见宝儿正望着墙上一幅残破的山水画,满脸迷惑之色。云海上前细看那画,原是一幅泼墨山水,画面古雅,山形峻拔,水势飘逸,幽谷深处一人背向而坐,似有垂钓深深之悠闲,又见坐看云起之洒脱。云海打量画面良久,未见其他出奇之处,问道:“这画有何古怪?”

    宝儿一指画中那人,道:“这人他似乎在对我说话。”

    云海一愕,道:“他?他说什么?”

    宝儿道:“他说他说”忽然一把抓住了云海的手掌,道:“他说你拉着我的手就能听见他说什么。”

    云海闻言大为诧异,凝神听去,果然依稀听得画中传来隐隐低语,初时细不可辨,须臾间却朗朗如在咫尺,声音苍劲,宛然便是出尘子。云海不禁又惊又喜,环顾四周,躬身一礼,道:“晚辈云海,拜见出尘子前辈。”

    那声音却未见停歇,自顾自地说道:“宝儿,今日种种,皆由前缘,乾坤镜遗落人间,之责唯你一肩可担,前途凶险未卜,多自留心,盼你能竭尽所能,辟邪守正,莫使乾坤镜堕了魔道啊。”

    沈宝儿闻言大出意外,惶然四顾,道:“你你是出尘子前辈吗?我我哪有本事乾坤镜,前辈莫不是认错人了?”

    出尘子道:“宝儿无需惶恐,因缘际会,冥冥中自有定夺,你有良朋相助,权且尽力而为,结果如何,便由它去吧。”

    云海听到此处,忍不住插口道:“前辈,乾坤镜落入自身咒光,失落无踪,我们却该从何处去?倘若它流转至千年后,岂非再无的可能?”

    出尘子道:“乾坤镜的下落,我也全无半点头绪,不过也罢,我便将乾坤镜的由来细细说与你们知道吧。乾坤镜乃是盘古开天之时,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炭,万物为铜,冶炼出的精魄所凝,因其魂蕴极宙四时,所以能行旅于过去未来。入魔者皆欲以此逆天改命,创世灭世,因此千万年来,魔道相争,片刻不曾停歇,所幸大道不灭,乾坤镜从未遭邪魔染指,直至数十年前,一桩巨变分散乾坤镜元神,从此裂为乾,坤二镜,乾镜通过去,坤镜通未来,从你们手中失去的,乃是乾镜,因此它必定流落于过去,亦及你们在今日必能返。”

    云海闻言心潮起伏,不能自已,他原本深恐乾坤镜失落于未来,今生再无与庄无梦相聚的希望,闻得出尘子此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定,欢喜无限,但却又带着几许忧伤,一时感交集,默默无语。

    沈宝儿低头思忖了一阵,问道:“前辈,乾镜失落于过去,那坤镜呢?坤镜在哪里?”

    出尘子道:“坤镜的下落恕我不能相告,不过,你们获乾镜之时,坤镜自然就会现身。老夫肉身已灭,只将一点灵性寄于画中,不能持久,你二人若还有疑问,可往昆仑绝顶找真璞神照,其明鉴太虚,或能为你等解惑。老夫今日言尽于此,你二人任重道远,多加珍重,就此去了吧。”

    出尘子言罢,菡萏阁中静悄悄的没了声息,沈宝儿反复呼唤出尘子,也再不闻半点应,不由惶然转向云海,道:“出尘子前辈大概已经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海轻叹一声,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且随缘随遇,走得一步是一步吧。”



幻海幽情 第三章 帝下之都(四)
    云海携着宝儿出了积雨谷,抬首望天,但见暮云璧,一片苍茫,天边几点鸿影,东去西来,仿佛惶惶然不知所归,不禁触动心事,惆怅无言。宝儿见状道:“乾坤镜还是没有下落,不如咱们按照出尘子前辈说的,去昆仑山找那什么真璞神照,说不定会觅得线。”

    云海默然了一阵,点头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

    二人拿定了这个意,便不再矩州,取道西北,径直向昆仑而去。这一路万里迢迢,云海沿途打探乾坤镜下落,也不急于赶路,日里跋涉探访,夜里便传授宝儿道法口诀,宝儿天资聪颖,一点即透,数月下来,竟也参透了些玄机。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西海郡附近,天色已晚,云海在野地里得间山神庙,于是在附近打了些小兽,收集了枯枝,往庙中生火烤肉。宝儿虽然是千金小姐的出身,但数月来流落江湖,也渐渐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点火上架,手脚麻利,倒似个靠大山讨生活的猎户之女。

    云海见状笑道:“沈大小姐,这些粗活怎么敢劳烦你?赶紧放下吧。”

    宝儿白了他一眼,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今日却来取笑我。”

    云海道:“从前你笨手笨脚,顾此失彼,我冷眼旁观倒有许多乐趣。如今你熟能生巧,干净利落,我瞧着却是无趣多了。”

    宝儿道:“好啊,原来你一路上都在故意作弄我,看我的笑话”说着操起一段枯木,便要砸过来。

    云海忙道:“且慢且慢,今日便由我烤一个香酥全兔给你赔罪,功过相抵,总成了吧。”

    宝儿正腹中碌碌,闻言不由得齿颊生津,放下枯木道:“那就快些,我可真是饿死了。”

    云海用尖木把野兔穿了,架在火堆上,笑道:“要不你还是坐远些吧。”

    宝儿不解道:“为什么?”

    云海道:“一来我只怕火焰灼伤了你的面颊,二来么,我却怕你的口水滴到野兔上了呢。”

    “啊,你”宝儿闻言大窘,顺手拾起一块燃着了的木头又要砸来。
1...678910...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