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长途车站,掏钱买票时,零钱撒了一地。旁边一个大爷问我,小兄,
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愣愣地看着他大哭起来。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远处有过年的鞭炮声响起,与往年别无二致。我家的窗
户里有人影晃动。我能想的出爸妈、哥嫂还有小侄女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开
始下雪了,我擦了擦鼻涕上了车。在离开的路上,我看见路边有一家「国香超市」,
就把车停下进去买烟。找钱的时候,老娘盯着我看了半天。那是个头发花白满
脸皱纹的老太太。我上车点了根烟继续往前开,抽了没几口就开始哭了起来。我
以前听见过庆生喊他妈「唐国香」。
我知道我一直都没忘了她。一次在南方城市血站,一群血头追得我满街逃窜,
最后在垃圾桶边把我打得半死,我想起过她。另一次在一个小镇上的破烂歌厅里,
我搂着两个秃眉小眼的小姐欢作乐,那时我也想起了她。我把第一个女朋友掀
翻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粗鲁地撕扯着她的丝袜,那时我脑子里想的也是她。
我抹了把眼泪。车窗外的雪花成群结队的飘过,苍凉的北风从远方列阵而来。
我死死踩着油门,一直往前开。我知道前面一定有车水马龙的都市,一定有鸟语
花香的村庄。我知道那里有无数美丽善良的姑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