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湛蜜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五娘
周鹤斜了一眼温琪,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那小丫头能做什么,拿那几味药做个药膳让老太太吃?再温和的药那也是药材,反正我没见过的病人,我绝对不会开任何一味药,你有本事自己去弄药材。”
温琪对自己的医术没有那么自信,再者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还是不敢随便出手,周鹤毕竟行医多年,温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眼见周鹤不肯答应自己,温琪就也放弃了这个时候去献殷勤,本来还想借送药材的机会再弄些好吃的,看来是没戏了。
“你娘还没到京城呢?”
“哦,快了,明日应该就能到了,你也不用心急,我娘他们到了京城总得先打点好家里。安排你和我娘见面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都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了,周鹤也并不是多么着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有些心绪不宁的,好在马上就能见到师叔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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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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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一路抵京,童府的人早早的就站在码头候着了。
白灵仙一下船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顾不上和儿子叙旧,赶忙登上童府的马车走了。
一路急急忙忙到了松桦园,童怀远见人面容有些憔悴,忙伸手拦住了白灵仙往里屋去的步子。
“干什么?!老太太不是病了么,信上说的还挺严重的,你赶紧让开。”
“莫急莫急,我娘没事,你这样子你还是先去东暖阁洗漱一番,你看看你这满面油光的,也太有碍观瞻了。”
白灵仙一听“有碍观瞻”四个字,顿时炸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
童怀远急忙忙拱手致歉,王妈妈赶忙拉着人就往东暖阁去,白灵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扯出屋了。
“我家老夫人真没什么事,您放心吧,大人他不是有意的,他一向如此,您也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了,这么多年他就一直这副德行,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白灵仙由着王妈妈带到东暖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和童怀远那厮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天生的互看不顺眼,见面说话很少有不互刺的时候。
要不怎么说孽缘呢,两人都跟温家结了亲,也是因为年纪渐渐大了,要是以前童怀远这么说自己,白灵仙早就抡拳头上了。
等到洗漱完回到正屋,老夫人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那儿等着了。
白灵仙上下扫了眼就知道童老夫人是真的没事,所以装病还装那么严重要第一时间见到自己,肯定是有事。
“老夫人。”
“白大夫免礼。”
“老夫人别这么叫我,还是叫我的名字吧,白大夫听着怪别扭的,这么叫我爹没什么,我又不是个正儿八经行医的。”
童老夫人听她提及白老大夫,神情有一丝恍惚,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扭头看了眼童怀远,无声的开始赶人。
“母亲,我在这儿也不要紧吧?”
“出去。”
“哦,好嘞。”
白灵仙看着蔫头耷脑出去了的童怀远,直到屋门重新关上才收回视线,嘴角的一丝笑意在触及老夫人的目光后僵了一下,又一派淡定的扬了扬笑容。
“还是老夫人治得住他,从小只要您一发话,他就老实了。”
“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远儿?”
白灵仙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垂下眼眸看着手掌多出来的些许细纹,叹了口气。
“老夫人这玩笑可不好笑啊,我都多大岁数了”
“岁数再大能大过我?在我面前装什么老,即便琪哥安姐儿已经十多岁了,你和远儿在我面前也依旧是孩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灵仙无奈的看了眼老夫人,这个女人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犀利直接,或者说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当年青涩懵懂的时候,渐渐明白每每无缘由的争锋相对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在意,然而还没等自己多体会出一些对童怀远的在意,就听到他定亲了的消息。
对方甚至只是个商户之女,要论身份,自己是大夫的女儿,又习得一身好医术,哪里比不过一个商户女子呢?
那个时候的童怀远一门心思都在读书上,童家的生计大多靠童怀山和童老夫人。
白灵仙想过去找童怀远表明心迹,若是童怀远也对自己有一丝好感,白灵仙不介意自己为自己提亲,不争取一下说不定就得抱憾终身了。
那封书信,自己特地去买了嵌红枫叶的信纸,一遍又一遍的在普通的信纸上错词酌句,最后工工整整的誊写在信纸上,可惜最后只能付之一炬。
白灵仙不愿意过多的回忆当年的种种,抬头回视着老夫人,摇了摇头。
“我对怀远只有朋友之谊,虽然时常话不投机吵吵闹闹,可不该有的想法绝不会有。”
童老夫人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正当年没成的事,如今更无可能,即便心有惦念,经过这么多年也已经不复如初了。
“你爹当年走的突然,他可有留给你些什么特别的?”
白灵仙没有对童老夫人突然提及去世多年的父亲有什么疑问,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就是些医书,没什么特别的了,那些医书都好好的收藏着,老夫人若是要看我便送来。”
“不用,我要那些医书也没什么用。你爹生前可有跟你说过他学医的缘由或者际遇?”
白灵仙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发懵,好像自己很久以前是问过父亲类似的问题的,为什么要学医,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学别的。
白灵仙记得当时识别药材,还要辨识毒药,自己受尽折磨想放弃,父亲面容第一次那么严肃。
“学医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你必须学。”
这句话是父亲给的学医理由,如今当然庆幸当初父亲没有允许自己放弃学医的念头,童老夫人的问话却意外勾起了白灵仙记忆里被忽略的一段。
父亲突然重病,药石罔效,弥留之际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反复念叨一句“照顾好他”。
当年温琪还小,就在父亲屋外,白灵仙看着父亲目光悠悠投向屋外,以为说的是让自己如他一般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也要让温琪学好医术,现在细想想又有些不确定了。
“老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父亲身前寡言,唯有教我医术时说的多些,私事从不肯多说一句,他的学医际遇我更是无从得知了。”
童老夫人今日的样子实在太诡异了,明明和父亲没什么交往,但话语里总给人一种熟稔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在京中许久,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想起在长春府时的光景,若你父亲在京城有个什么同门就好了,也不用担心找不着信得过的大夫,不过现在你不是来京里了么,也不用麻烦别人了。”
白灵仙听说过自己父亲年轻时是太医院的御医,辞官归隐才到了长春府娶妻生女安定下来,不过那些年轻时的事,父亲从来不肯多说一句,母亲比父亲走的还要早,父亲一个人也不肯续弦,更寡言少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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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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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起个大早在家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出一身还算过得去的衣衫。
平日里坐堂看诊对外在实在没心思关注,如今要登门拜访,怎么着都得修饰一下自己。
温琪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周鹤拧了拧眉,两根手指捏起他的衣袖,嘴里嫌弃的啧啧道。
“你那赚的两万两呢?添置件像样的衣服不行吗?穿这个去见我娘,要没我领着我们家看门的估计得把你当叫花子打发走。”
温琪说的虽然略夸张些,但周鹤也知道自己穿的的确不算体面。
“所以你这不是来领我去见你娘了么,就穿这样吧,别耽误功夫了,这段时间我这心里抓心挠肝的就想赶紧见到你娘。那两万两我都买了药给那些家境贫寒的人家送去了,哪来钱置办衣裳啊,哎呀快走快走。”
温琪一听周鹤的善举,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往温家新买的宅子去了。
温家新买的宅子就是原先的梁府和他边上的一处,两处打通修葺一新,一大家子人住着也宽敞。
白灵仙那日在老夫人那边搞了一头雾水,虽然没明白童老夫人大费周章装病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回家后听到儿子说有个周大夫号称父亲的师侄要见自己,白灵仙就有一丝丝体悟了。
周鹤一路低垂着头跟着温琪,活像是温琪的新跟班,要不是那花白头发和胡子太过抢眼,温家下人可能都不会关注到这个陌生人。
白灵仙正翻捡着药材,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一扭头果然是温琪在往院子里走来。
“娘,周大夫来了。”
白灵仙打量着周鹤,周鹤却是激动的差点想扑上来,还好理智回笼收住了往前冲的脚步。
“你当真是我师叔的女儿,长得很像他!”
白灵仙摆了个手势请周鹤进屋,等下人端上茶退下后,才微笑着说道。
“我爹从未说过他有什么师侄,不知周大夫今日来是?”
周鹤看了看完不打算走的温琪,放在膝上的手搓了搓,尴尬的笑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我师父临走前与我说,一定要找到我师叔,让他回缥缈峰给师祖的灵位磕头认错。没想到我来京城来晚了一步,师叔他已经不在太医院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便只能在京城呆着继续等,总觉得有朝一日他会再回来,没想到”
周鹤越说越气弱,本来么大清早的登人家门,张口就是要人家爹磕头认错,关键人家爹都已经不在世了,换谁谁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白灵仙的脸色也说不上多难看,只是此刻看着周鹤的表情很是微妙,不像相信也不像不信,就像在听一个故事,斜对面坐着的温琪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这让周鹤有些想挠后脑勺。
“那你师父可有说你师叔犯了什么大错,要回去磕头认错啊?”
温琪不敢接周鹤的话说自己外祖父就是那个犯了师门大错的人,但看得出自己娘也蛮好奇的,便问了出来。
“师父生前一向不喜我提及师叔,我便也没敢多问,师父临终前絮絮叨叨的,我听了一耳朵后来理了理,大致是说我师叔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掺合了不该掺合的事,违背了师门的行医准则。”
温琪失望的垂了垂眼,周鹤这笼统的说法,比话本子还没劲,一听就是很俗套的剧情,顿时没了继续呆下去的想法。
“娘,我还得回军营,就不在家吃饭了。”
“好,你去吧。”
看着温琪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白灵仙才转过头来看着周鹤,神情还是那么平静。
“我儿已经走了,周大夫还有什么话也可以说了吧?”
周鹤没有问白灵仙怎么看出来自己是在撒谎的,看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周鹤端起来抿了一口。
这茶挺普通的,可在缥缈峰那些年也是喝不到的,看来自己在京城俗世里呆太久了。
原本在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的师叔已不在人世,周鹤就该按照当初许下的诺言回到缥缈峰,但周鹤没有,而是在等师叔的女儿到京城来。
如今面也见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实在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可那个冷冷清清的缥缈峰,周鹤一点不想回去。
按照师门的传统,周鹤继承了衣钵,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事,就该在回缥缈峰的路上,寻一个人品上佳资质尚可的流浪儿带回缥缈峰,将毕生的医术倾囊相授。
在京城这么多年,周鹤的心意从未变过,直到遇见了这两个孩子,突然间对那个冷清孤寂的高耸山峰再也没有了家的概念。
“我的师叔不姓白,他姓墨,他在太医院也不是什么白御医,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灵仙丫头,论年岁我是可以叫你丫头的,你爹一点都没有与你提及师门的只言片语?”
“没有。我娘早逝,我爹独自带我,除了教我医术时能言善辩,其余时候说寡言少语算好的了,他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白灵仙回忆起父女俩相处的那些时光都有些暗暗惊奇,就父亲那个闷葫芦的性子,自己怎么能和童怀远一见面三句话不到就开始吵吵闹闹。
周鹤犹豫了一下,没打算再说些什么,站起身告辞离开了,白灵仙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对周鹤的话,白灵仙觉得信与不信各一半,如果父亲本姓墨,改姓白必是事出有因,他到死都不曾说这些,可见是不想提及的,既然一个死去的人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活着的人又何必深挖不休。
至于回什么缥缈峰给谁磕头认错,白灵仙想了想父亲的性格,也只能在心里对周鹤摇头叹息了。
一个到死都不认错的人,活着的时候就不要指望他会听话乖乖跟着回去磕头认错了。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掺合了不该掺合的事,这个爱上的人可能是自己早逝的娘亲,也可能不是,但是现在人都死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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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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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没有说出更多的,只是觉得不能给师叔的后人带去麻烦,但他没想到的是,刚出温家的大门,才走到一处小巷,就被人请到了童府。
童老夫人周鹤是第一次见,看着也不像个有病的。
“不知老夫人有何事?”
童怀远看着周鹤的模样,有些好奇。
“周大夫看来善保养,这虽然头发胡子已花白,但这皮肤很是不错啊,有什么秘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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