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锦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楚倩兮
而此时再看,她生得娇小,成年人坐的檀木椅子对她而言似乎有些大了。坐在那里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团,又因为年纪小,稚气未脱,长得有些毛茸茸的,那模样颇有些喜人。
他年长,性格又沉稳不喜多言,不像老五老六那般活泼,完全没有和祖母说话的意思,真的是只能在这干坐着。往常他会思考下新看的卷宗,哪里判的不公,或是哪里可能有了冤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曾在太学同贵族子弟一起上下学,把自己早已读懂的书温习一遍又一遍。韬光养晦,勤勤恳恳。他是纪家嫡长子,是商贾之后,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要想在风起云涌的金陵朝堂立稳脚跟,还是要比其他人多付出好几倍的努力才是。
这
005:毒蛇风波
纳兰锦绣带了吉祥如意出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重生以来,她一直在恶补有关徐锦笙的一切,还没有好好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纪宅很大,有些地方一眼还望不到边际。目光所及处,能看到院外是一水的水磨墙,绿柳环垂,两面都是抄手游廊,中间一条由精致鹅卵石铺成的甬道,弯弯曲曲一直漫到亭子那边。
亭子很别致,不是寻常富贵人家那种朱红色的,而是用青竹搭造,里面摆着竹桌和竹椅,颇有些剔透玲珑的味道。
纪家应该是饱读诗书的商贾之家,从装修上就能看出一些文人的雅致,没有富丽堂皇,却是让人赏心悦目。
“姑娘,咱们去哪儿”身旁的吉祥小心翼翼地问,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这位娇纵的小主子不高兴。
“我看那边好像种的什么,是有花圃吗”纳兰锦绣指着远处郁郁葱葱的一片问。
“不是花,三少爷早年在那里种药材,他搬出府后,老夫人还是派人打理着。”
“药材”纳兰锦绣一听就来了兴致:“过去看看。”
吉祥如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拦着她却又不敢,纳兰锦绣不知道徐锦笙曾两次毁了这药园子。
“吉祥如意,愣在那里做什么走……”
“小姐,咱们还是别去看药园子了,那有什么好看的,那边有花,还有芭蕉,去那里吧!”
“你懂什么,药材可比花花草草有用多了。”
见拦不住自家主子,两个婢女也就只能小步跟上。进了药园子,纳兰锦绣眼前一亮,没想到纪府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药圃看着不大,药材却是全的很,一些常用的大概都有了。
“咱们府上可有谁通晓医理”
“三少爷懂一些。”
“噢!”纳兰锦绣没想到那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少爷,竟然还通晓医理,要知道,这可是要下苦功夫的学问。
她大致看了看,觉得黄芪长得不好,就伸手想看下土壤的湿度,谁知忽的被人握了手腕,连拉带拽的强行把她拉出了药圃。
“你干嘛”反应过来的纳兰锦绣一边揉着剧疼的手腕,一边没好气的质问。
纪泓煊长得浓眉大眼,倒是一副憨厚模样,可偏偏此时特别乖张:“徐锦笙,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些,再敢动这药园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纳兰锦绣被他吼得莫名其妙,正要说话,却见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条蛇,恐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把它丢到你身上,吓死你!”
她看了软软的无脊椎动物也有些害怕,说话就结巴了起来:“你……你敢!”
“哼!亏我刚才还以为你性子转变了,原来还是这样,你怎么就不死掉!”
听着他恶毒的话,纳兰锦绣一怔。关于徐锦笙的记忆并不全面,她再坏才不过十三岁,如何就让他恨成这样竟恨不得她去死!
也是……这世间上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宗玄奕不也是没有缘由的毁了她么她心一涩,也没了再去看药材的心思,沉下脸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我在和你讲话,以后你不许再打这个药园子的主意,知不知道”纪泓煊追着她道。
纳兰锦绣停在原地,沉默,许久后才说:“我就是看看药材,没有别的意思。”
“哼!
006:道歉
她的表情有着超越年纪的稳重和苍凉,那一刻,纪泓烨觉得她是陌生的。他这个表妹,醒来后性情似乎有些不同了,竟然还能耐下性子研究草药。
照她以往的行为来看,也不排除是在讨他欢心。他至今迟迟未曾婚配,便和这个有关,祖母是铁了心要她做他的正妻,亲上加亲。
可惜,他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他的婚姻将来是要对仕途有利的。她贵为郡主,身份看似尊贵,实则不然。
她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平息战火。手握重兵又不在金陵,接触不到政治核心,很容易惹来旁人的嫉妒和非议。如今权倾天下的宗玄奕,不就把镇北王视为眼中钉么
半个月前,祭祀大典上出现的行刺事件,谁敢说不是宗玄奕安排的可就算是心里清楚,也没人敢指责他,毕竟死去的那人,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起来,那位名闻天下的宁安郡主还真是可怜,不管出身如何显赫,到最后还是变成了一颗弃子。
那日他不在场,只听人说,素来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相国大人,大概是真的痛心了,一路抱着他妻子的尸体回了府。至此后就病了,一直未上朝。所以,他现在只是没精力料理镇北王府。
宗玄奕这人,冷酷深沉,控制欲极强,如何能忍受镇北王不受自己把控照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头来看,镇北王府会倾覆是早晚的事。她的父兄为此步履维艰,可惜她一无所察,还需要别人为她的幼稚买单。
这样只会拖后脚的女子,他纪泓烨是断然不会娶的。如今他不能违逆祖母的心意,只能一直这样拖着,等到他通过内阁选拔,他的婚事便由不得别人做主了。纳兰锦绣走后,纪泓烨停在原地许久没有动,清俊的眉微蹙,想的都是这些。
纪泓煊也没动,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含着泪的眸子让他莫名觉得心怯,因为那双眼眸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想错了,她绝不会是他所说的,在三哥面前耍什么花样。
他是典型的行动派,心里想什么便直接表现出来,从来不会兜兜转转。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自己冤枉了她,那给她道个歉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心下一松,大步往前走了一段路。又觉得自己空手去没有诚意,巴巴的爬上树摘了一些枇杷果。
等他捧了枇杷果到纳兰锦绣那里的时候,天已经泛了黑,门口掌灯的嬷嬷看见他,先是规矩的行了礼又拦住他:“天色已晚,小姐的闺房不应该有男子进入,六少爷该避嫌了。”
纪泓煊最讨厌这些刻板的规矩,冷了声音:“混账,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由得你们这些奴才说了算”
他这个阵仗要换个别的小丫头肯定就被吓住了,可是这位嬷嬷是纪老夫人专门拨给徐锦笙管事的,再大的阵仗,再难伺候的主子都见过,当即不卑不亢的回:“这些话您在奴婢跟前说说也就算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您可是又要被责罚的。”
“好!很好!都知道拿老太太压我!”纪泓煊真想把这些枇杷果,扔到这一群拜高踩低的奴才脸上。
纳兰锦绣本来是要去老太太那留宿的,只是那里实在太热闹,她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索性就拿了《百草籍》重新认一遍药性。听到门外的争吵声,蹙眉:“如意,外面怎么了吵什么”
如意出门看了看,急匆匆的回来:“小姐,是六少爷,他非要进来,就和罗嬷嬷争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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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中箭
纪泓煊看着她渐渐红了的眼眶,眼眸中的笑意退却,有些结巴的问:“可是这枇杷果不好吃是不是没熟啊没熟的果子会有些涩……”
纳兰锦绣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强逼回去,摇头:“果子很好吃,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什么旧事能让你哭在我印象里,你可素来是耀武扬威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你不清楚。”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沉如水,有些超于年纪的平静和忧伤,是那种很清浅,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情绪。
纪泓煊痴痴的看她,她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因为老太太宠着,衣食住行全是最好的,所以已经快及笄的她还有些婴儿肥。脸颊圆圆的,眼睛很大,很清亮,被泪水晕染着的时候,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子一样璀璨。
说来她其实才不过十三岁,却已经来到纪家好几年,一个女孩子寄人篱下,心里应该总有一些不舒服。当初做的那些坏事,可能真的是只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让别人意识到她的存在感而已。
纪泓煊本来对她的讨厌忽的就淡去了,升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之心,声音也温和了许多:“旧事”
“嗯……”
他忽的笑了,露出两颗萌萌的虎牙,看起来很是养眼:“你是不是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邪恶,后悔以前对我们做的那些缺德事儿了吧。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这人呐,千万不能那样,早晚会遭到报应的,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纳兰锦绣被他念的头都大了,不耐烦的开始撵人:“你出去!”
“我不要!”
“这是我的闺房,你有什么资格说不,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去!”
纪泓煊嘿嘿的笑,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赖皮道:“你不能这样对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刚吃了我的枇杷就得对我好点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纳兰锦绣就想起来自己刚才剥枇杷的时候被他嘲笑,拿了桌子上的枇杷丢他,语气也渗进了几分任性:“让你出去就出去,哪那么多废话”
纪泓煊揉着被砸痛了的额头,瞪着这个前一刻还温和柔弱,这一刻却如此乖张暴戾的女娃儿,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什么变的
“出去!”她又丢了一颗枇杷过来,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纪泓煊只能不情不愿的溜之大吉。
看到六少爷跑得快,屋外一个叫松枝的丫头进了门,嬉皮笑脸地说:“姑娘莫动气,这六少爷肯定是来向姑娘示好的。您若是不喜,不如就去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好好的给他立立规矩,他自然就老实了。”
纳兰锦绣对于这个丫头的印象不太多,从有关徐锦笙的记忆里隐隐知道,这是个喜欢挑拨是非又擅长拍主子马屁的奴婢,深得徐锦笙的喜爱。
淡淡看她一眼,继续低头手里的刺绣,语气冷淡:“我的事,容得着你多问,越来越没规矩了,出去打理池塘里的水莲吧!”
松枝顿时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姐醒来后倒不像原来那么喜欢她了,现在还让她去屋外干活,那可是下等丫头才做的事儿。她心中万分不愿意,却也不敢违逆,只能低低道了一声:“是,奴婢这就去。”
她出去后纳兰锦绣抬起头,问站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吉祥:“松枝来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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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回春手
纳兰锦绣拨弄草药的手僵住,问纪平:“你家少爷情况怎样”
“不好,中箭的地方离心脏太近了,苏大夫都不敢拔,三少爷进宫去请太医了,可小的怕少爷撑不过去,就来找姑娘您了。”
纳兰锦绣知道情况危急,也不敢再耽搁,对着吉祥道:“把我的药箱带上。”又对纪平说:“你跟我走,现在就过去。”
到了纪泓煊的院子,纳兰锦绣才发现他住的地方很小,还不及自己的一半大。而且一路进了内室也没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庶出的身份带给他的,恐怕不仅仅是这寥落的院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他是纪家的少爷,虽是庶出,可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性命攸关,身边也就只有他的生母张姨娘,还有五少爷纪泓焕。
纳兰锦绣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靠近床边去看纪泓煊。见他脸色惨白,胸口上的箭已经被折断,只余离箭头最近的一部分突在外面,鲜血染红了衣衫。
纪泓煊看见她淡淡地笑了下,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熟稔:“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她没好气地回。
“肯定是纪平把你叫来的吧!我都说了让他别惊动你,这伤严重,可不是断了腿的小兔子小鸟,别吓着你。”
“我是大夫,还会怕这个”她一边和他交谈,一边已经利落地剪开了他胸前的衣衫,盯着他的伤口蹙眉。
纪泓焕知道最近老六和他们这位表妹走得近,却不曾想竟是熟稔到这种程度。而且,养尊处优的徐锦笙,几时学会医术了还自称为大夫
“离心脉太近了……”她低语,抬头看着纪泓煊:“你失血过多,这箭头不能再继续留在身体里了,你可信得过我”
纪泓煊还没表态,纪泓焕就出声阻止:“三哥去太医院了,过会儿就会带人来,性命攸关,你不要乱动!”
纳兰锦绣却是看都没看他,仍是对纪泓煊说:“你可信我”
纪泓煊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人畜无害的模样:“当然信你,动手吧!”
纳兰锦绣从药箱里拿出个玉质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淡红色的药丸,放到纪泓煊嘴里,严肃地说:“含着,别咽。”又取了针包,准备封住他的几处穴位,防止拔箭的时候血崩。
纪泓焕一把握住她握针的手腕,语气与他温和的模样大相径庭:“别在这里胡闹,如果伤了我弟弟,我要你偿命!”
纳兰锦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讽刺:“你该让用箭射了他的人偿命。”
“你……”
“放手。”
“我不会让你为他拔箭的。”
人命关天,她的耐心已经被耗光,手腕一翻,将手里的银针刺到纪泓焕的手腕内侧。他一怔,正要发火,就听她不疾不徐地说:“我这针上淬了药,你的手应该没知觉了,再动就会血液不通,变成废物,到时候你还得求着我给你切了手。”
纪泓焕发现自己的手确实没了知觉,愤怒:“他还说你变了,我看你……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邪恶。”
他这么一说,张姨娘也觉得她会害了自己的儿子,当即哭着过来拉扯她。纳兰锦绣也动了怒,杏眼一瞪,带了几分威严:“不想你儿子有事就一旁候着!”
她本就出身尊贵,身上自带主子习气,平时只是性子温和,却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张姨娘生来胆子小,被她声色俱厉的模样吓到,竟真的没再过来纠缠。
纳兰锦绣顺利施了针,就要动手拔箭头的当口,纪泓烨带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进门。他看了眼前的光景,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刚想阻止,却被身旁的老人拉住。
纪泓烨不解,老人温和地笑着,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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