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锦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楚倩兮
“我以后再有人说到惊云令,你便说你是奉命行事的,这东西以后不归你了。”
纳兰锦绣笑了笑“兄长,即便是你想为我担起这一切,现在也晚了。从我一开始启用惊云令,就注定与它斩不断了。总长如果要强入进来,那也许是让他们更多了一个借口,来针对镇北王府。”
“可是惊云令太阴邪,世人不会允许这东西留在世上,早晚他们都是要出手的。”
“这东西既然在我手上,那我就不会让别人把它拿去。”
纳兰锦绣的态度很坚定,她心里早就想明白了一切,如果真的到了她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她就会和惊云令一起消失。
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又做着什么样的打算,徐锦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希望她不要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也不要把自己逼向绝处,再大的事情他们也应该一起承担。
纳兰锦绣知道他担心,她曾经也因此寝食不安过。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她已经逐渐看透了,想通了。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如果能够继续活下去,那自然是好的。如果她必须要离开,一同带走的还有惊云令,那她认为这一切也值得了。
“兄长,人各有命,很多事情非人力可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会做祸害苍生的人,也不会被那些人利用。
你和父亲教给我的东西,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镇北王府的人要公平要正义,要舍小我为大我。”
徐锦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感动,她如今说的这些话,和父亲当初教导他时说得相同。
低头看着她,明明曾经就是个明媚鲜妍的女孩子,却已经被这个乱世打磨成了一个女战士。她看似平静柔弱,但真正要爆发的那一刻,会是决绝且惊人的。
她这份气质风骨,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越来越像父亲了。他就这么看着她,心下恍然,就好像又见到了父亲一样。
“你才是最像父亲的人,也是最懂镇北王府风骨的人。”徐锦策由衷说道。
纳兰锦绣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兄长,你可不要忘了,这些都是你和父亲教我的。”
徐锦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模样就像是在哄徐恋歌。纳兰锦绣感觉有点好笑,说道“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
徐锦策也笑了“有时候习惯了就很难改变。”
“沈从苁这几年怎么样了还有阿箬,身子有没有好一点”纳兰锦绣现在才想起,自己回来之后,竟是没见到这两个人。
“阿箬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不过比寻常人还是要弱一些。按理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该给她说门亲事,可惜我给她选的人,就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纳兰锦绣作为一个过来人,明白女子的心态,对待感情是要宁缺勿滥的。如果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生活便如同炼狱,与其那样,倒不如不嫁。
尤其徐锦箬又是镇北王府的郡主,兄长待她宽厚,她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她当然是不愿意改变的。
“我们虽然归属大宁,但兄长可不要把大宁的那一套理论,原封不动的用在北疆。什么女子到了及笄之年一定要嫁人,还有那些三从四德的,通通都不能要。”
徐锦策听了她这话,笑得很是酣畅淋漓。他还是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纳兰锦绣的头发,低声说道“你是北疆的好女儿,带头要给她们打破传统是不是”
“兄长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了。女子这一生,天地小得很,无非就是夫君和孩子。我觉得北疆现在就很好,民风开放畅快,女子也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咱们镇北王府的女子,个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
徐锦策说完就笑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不管是纳兰锦绣还是离戈,再到小不点恋歌,甚至阿箬,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态度,由不得别人过问。
“还不是因为兄长和父亲都宽厚,你们当初不舍得难为我和阿箬,如今也同样不舍得委屈恋歌。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条件,我们才能由着性子做事。”
纳兰锦绣又想到,兄长刚刚似乎刻意避过了沈从苁。也不知是他不想提,还是疏忽了。于是,她就又问了一遍。
“她从前就喜欢在内宅窝着,每天除了带孩子以外,什么事情都不过问。阿箬是个任性的,我有时候不在府中,她们之间难免不和睦。
但沈从苁始终都是让着阿箬的。阿箬年纪长一些,也渐渐明白事理了,不再同她过意不去。可沈从苁最近这几年,性子愈发清淡,逸寒懂事后,她干脆搬到了山上,每天在庙里吃斋念佛。”
纳兰锦绣对此并没发表任何看法。在她看来,沈从苁是个有故事的人,她曾经做过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不是每个人年纪轻轻就能看破红尘的,何况她还有一个孩子。也许她的过去,发生过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青灯古佛能换来她心安吧!
“逸寒一直养在王府里吗”
“寺庙里毕竟不适合孩子生活,沈从苁托我照顾逸寒,这孩子天资聪颖,我是十分喜欢的。”
“说起来他比恋歌还要大一些。”
“是这样。恋歌平时就喜欢胡闹,有逸寒在多少还能收敛些,但要想完全管制住她,那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纳兰锦绣觉得这样很好,孩子就是应该有同龄的玩伴。既明虽然人人夸赞,可到底还是孤单了些,学院里虽然有同窗,但和府里一起长大的比,总是要差一些的。
“两个孩子一起陪伴成长,你这个做父亲的,肯定能省不少心。”
徐锦策和她却有不同的看法,他缓声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逸寒在的时候,恋歌多少是会收敛些,但她若是做了错事,也总是让逸寒给她兜着。”
纳兰锦绣笑了笑,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了一句诗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转瞬间,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可太过分了。都是两个孩子,情感最是纯真,她怎么能想到这些地方去更何况年纪虽然相近,可是却差着辈分呢。
这种认为自己荒唐的想法,在纳兰锦绣心中没有多久,她就见到了徐逸寒。初次见面,她心里就十分喜欢这孩子,总觉得看着有点眼熟。
徐逸寒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却已经像是个小大人了,容貌生得极好,举止也很有分寸,可见被教养的不错。
他对徐恋歌的关怀,是很清淡,却又是无处不在的。纳兰锦绣一见到他们两人相处,就会想起三哥和她。
男孩子那么安静沉稳,话少得可怜,女孩子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歪点子,时不时就会闯了祸。
徐恋歌做错事情的时候,徐逸寒总是会训斥她,说是训斥,其实就是给她讲道理。态度虽然比平时严厉些,但和冷漠厌烦毫无关系,能让人感觉到的还是浓浓的关系。
徐恋歌在他面前倒是挺乖的,很少会出言顶撞,更多的时候,还表现出惊人的耐心。
在徐逸寒和她讲道理的时候,偶尔会插上一两句嘴,态度怎么都不像是在认错,可是徐逸寒看了,态度就会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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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3:青梅竹马(二)
纳兰锦绣觉得,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徐逸寒是在意徐恋歌的,并且是很在意。徐恋歌也正是因为仗着他在意,所以才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她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徐恋歌不是个任性的孩子,她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比较硬气,别人如果拒绝她的话,她会想方设法的让那人去屈服。
但他对徐逸寒不是的,她似乎很享受被他管制的这个过程。每一次并不会表现出委屈,而是被训了也欢欢乐乐的。
感情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自成方圆,他们虽然不过才十来岁,按理说还不太能看出什么。但是如果细想起来的话,再过个三四年,他们也是要成家的人了。
像他们这种贵族出生的女子,因为身份高贵,总是享有一些特权,加之北疆民风开放,所以晚一两年成婚还是正常的。
一些民间穷人家的孩子,为了节约开销,有十二三岁就被嫁出去的。这种情况非常常见,在民间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这么一想的话,纳兰锦绣便觉得,自己当时想的其实也没错。这两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若真是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年长后会互生情愫也是必然。
盲婚哑嫁确实不如这样来的稳妥,起码彼此都是了解的,而且也是心意相通的。徐恋歌若是能得到这样一份姻缘,那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们表面上的身份是叔侄关系,只怕不那么容易被外界接受。兄长是个男人,在情感方面总是做不到那么细腻,只怕他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纳兰锦绣胡思乱想了许久,自己就笑了。她如今还真的是年纪大了,考虑的这些事情,竟然这么长远了。
两个孩子不过才十岁和十一岁,再快也要过上两三年,她又不是他们的父母,反倒是先给人家操心了。
徐逸寒对纳兰锦绣也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会对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人,莫名感到熟悉。
这种熟悉感是很多人身上都发生过的,有些人会因为这种感觉而排斥,有些人会因此无端生出亲近之感。
徐逸寒对纳兰锦绣就有一种亲近。他虽然年纪小了些,但因为自小长在王府之中,上有长兄做榜样,下有恋歌要管束,他比寻常人成熟的早。
别人会跟他说,他的兄长是个英雄。他不止一次的站在门口,目送兄长出征。
在他的记忆中,兄长总是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浩浩荡荡的玄甲军。
兄长生得不是逼人俊美的模样,而是有一种很淡定沉稳的感觉,里面又夹杂着不可违逆的坚韧。这种气质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会让他显得非常迷人。
徐逸寒很小的时候,就暗暗告诫自己,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做兄长那样的人。
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长大了。也明白了一些,自己曾经想不通的事。兄长其实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只不过是挂着,镇北王府血脉的名头罢了。
他的真实身份只有他母亲知道。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他的父亲是谁如,今又身在何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找过他
他每次问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母亲的眼神都会变得特别忧伤。母亲告诉他,他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父亲不止一次想要她的命。
他从母亲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明白,母亲当年所做的事,一定是十分血腥,见不到光的。而让母亲去做这些事的人就是父亲。
当母亲不再想要继续下去,父亲便想让她死。只有死人才是绝对的安全,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他们这种关系不难推断,无非就是暗卫和主人,或者是杀手和主人一类的。他细心观察过母亲的手,绝对不是一双大家闺秀该有的手。
她的手掌十分修长,骨节看起来很有力,首先还有薄薄的茧。在他记事之后,母亲一直都是镇北王府的王妃。即便是父亲过世后,兄长也认了她是太妃。
她素来是养尊处优的,基本的生活都由下人打理。可就是这样,她手上的茧依然没消下去,可见这个茧是经年累月积下来的。
他刻意看过握剑人的手,发现形状和厚度,同母亲的茧是一样的。所以他已经十分确定,母亲本来的身份肯定是一名杀手。
这件事,在他心里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么多年来,母亲躲过的刺杀不下上百次,只是最近这两年淡了。
母亲似乎也看开了很多事。她把自己关进寺庙中,每日吃斋念佛,说是为自己手下的亡灵超渡,也是为自己赎罪。
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母亲其实是寂寞。她的心似乎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对任何人都是心房紧闭,情绪波动也只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徐逸寒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走神。徐恋歌轻手轻脚的出现在他身后,猛的喊了一声,恶作剧的想要吓唬他。
徐逸寒耳力好得很,早就知道她来了,也能够猜到,她千篇一律的吓人办法。他沉默着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哄哄我么”徐恋歌嘴巴撅的老高,挨着徐逸寒站着,因为身高差距,她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
徐逸寒本来是不打算理她的,但她的目光就这么直白。被个小丫头这么盯着,他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就低下头,问道“你要我怎么哄你,顾做害怕”
徐恋歌点头。
徐逸寒做了个惊恐的表情,但其实一点都看不出那是恐惧。只不过是眉毛挑了挑,眼睛瞪得大一些,瞳孔再收缩两下。
徐恋歌却很买账,点了点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个时候任任何人看了,都不会相信这个甜甜的小姑娘,就是王府里的小魔王徐恋歌。
“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温书吗”徐逸寒低声问她。
徐恋歌笑了笑“阿爹还是老样子,让我看的书都是那些古板的,实在是无趣极了。我只看了一遍就看不下去,就出来找你玩了。”
“我还要温书。”徐逸寒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能整日里陪着她胡闹。
徐恋歌却没表现出失望,她凑过去拉住徐逸寒的衣袖,很是乖巧的说“小叔叔,你温书我就在一旁看,保证不会打扰你。”
徐逸寒无奈“你每次都是这么保证的。”
徐恋歌做了一个启誓的模样,非常虔诚的说“我保证这次不会打扰到你。”
徐逸寒不为所动。
“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如果我真的打扰到你了,那你明天就赶我走行不行”
每次都是明天,每次也都是这样说,结果每次都照犯不误。徐逸寒也是拿她没有法子,即便是让她走,她也不会乖乖听话。
徐恋歌觉得自己一个人看书无聊,但若是跟着小叔叔看书,那可能就有趣多了。她见徐逸寒在看兵书,也来了兴趣,凑过去说“你这书是哪来的”
“兄长给的。”
“阿爹”徐恋歌一把把书夺了过来,前前后后的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没见过这本书,“阿爹书房的书就没有我没看过的,这一本是哪里来的”
徐逸寒当然不会告诉她,兄长被她烦得紧了,很多东西都是背着不让她知道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徐锦策没有耐心,而是徐恋歌实在是太好学了,但凡有她搞不明白的东西,她势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觉得这个书挺有意思的,你什么时候能看完,看完了给我。”徐恋歌的语气也毫不客气,仿佛是在拿自己的东西那般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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