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交由锦衣卫验明正身,不知可算得证据否?」
「好啦,不打趣你了!」何若雪见吴贵脸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便将声音
放缓,温柔道:「人家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身边无依无靠,若是哪日人家遭人欺
辱,想找个说理的人都没有!」
吴贵只觉得何若雪说起软话来极为动听,身子也酥了一半,讪讪道:「二夫
人说笑了,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若二夫人不弃,老奴倒愿效犬马之劳……」何
若雪虽已贵为大明贵妃,但私下吴贵还是喜称其为二夫人,也是念及昔日情分,
更显亲近。
何若雪听出吴贵又在话中讨自己便宜,也不着恼,淡淡道:「明日午后你来
凤雪宫,我有话要与你说。」
吴贵问道:「夫人要与老奴商议何事?」
「不说你知!」如轻梦般朦胧之声荡在耳边,眨眼间绝美佳人已不知去向。
不远处,一位白衣女子俏立在一根梧桐枝上,身上单薄的衣衫与紫禁城的初
冬极不相符,足底离枝约寸许,并未踩实。秋波频频送向远处的中年男子,喃喃
道:「若有朝一日天下大乱,你还会如此待我么?」
京城月楼
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何其多?烟花柳巷,秦楼楚馆,红粉佳人聚
月楼。京城风月场所大小二十八家,各具特色。若论大小规模,月楼或许不在前
列。但论美人姿色,才艺见识,月楼当属第一。月楼的女子花容月貌,才思敏捷,
更兼有一技之长,或琵琶,或洞箫,或弈棋,或擅舞,各具特色。因而在月楼内
卖艺卖身者均有之,但进出月楼者,非富即贵,纵使平头姓凑够银钱,亦会被
婉拒于门前。久而久之,月楼已隐隐成为官宦结交,商贾洽谈的绝佳风月场所。
黄昏时分,一辆华丽马车在月楼门前停了下来。与往常热情相迎不同,今日
在外站岗的护院正在婉拒一名黑衣少年。
「既是青楼,便应打开门做生意才是,怎能将客人拒之门外?」
「公子看着面生,请恕月楼不能接待,请见谅。」
「本官不过是忘了带腰牌,你这厮好不通情面!」
「那便请公子取腰牌再入月楼,小的绝不再作阻拦。」
「你……若是本官非要进呢?」
「那便恕小人得罪了!」说罢月楼小厮两腿一分,双掌交错,拉开架势欲教
训这位不速之客。
「住手!」一位中年男子自马车中走出,呵斥住正要动手的护院。
护院小厮急忙上前迎道:「小的该死,竟不知忠国公大人亲自前来,快快里
边请……」
中年男子并不理睬,径直走向黑衣少年,微笑道:「公子请。」
黑衣少年拱手道:「石大人客气,请!」
呆愣一旁的护院小厮心知得罪了贵人,连忙低头行礼,赔罪道:「小的有眼
不识泰山,给指挥使大人赔罪了。」
片刻后不见应,抬起头来,二人早已并肩步入月楼。
【绿苑心宫(续写)】(第8章)月楼密议,花娘风情
作者:玲珑引
第八章 月楼密议,花娘风情
京城,月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月楼厅内,一位身披大红宫装的妇人热情地招呼着
前来销金的达官显贵,观其动作便知是月楼老鸨。此妇人唤作月娘,年近四旬,
容貌艳丽却不失典雅,举止妩媚又不失雍容,想必年轻时也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奈何年少错入风尘地,一生止步于月楼。
只见月娘纤手轻抬,机灵的龟奴便小跑至厅正前的一面金锣旁轻击三下,
拉开了今夜月楼表演的序幕。待罗响之后,身着薄纱的各色丽人从帘后步入厅前,
有的上台表演自己拿手的才艺,有的提笔写下今日要对的对子,还有的带着精致
的妆容着早已等待的命中贵人。一时间莺声燕语夹中杂着男子的调笑声充斥
着整座月楼。
「京城月楼,果真名不虚传!」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不住地赞叹着。
「哈哈哈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这月楼吧。人道是“二十八家风月场,唯
有月楼冠于京”不知这京城月楼与江南青楼可有一比?」中年男子轻笑道。
「石大人见谅,吴风自小在家中苦读,极少踏足风月之所。」说话的黑衣少
年,正是在京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吴风。而锦衣卫一向以刀剑为伴,来到风月
之地难免带上杀戮之气,因此中年男子称吴风为“公子”。
「公子年纪轻轻却不被声色所迷,老夫佩服!只不过听闻昔日金陵城有
座明月楼,极富盛名,且江南红粉佳人多汇聚于此,故有此一问。」
吴风眼神一亮,摇头叹道:「京城乃天下之都,天子居所,岂是小小金陵可
比!」
中年男子暗自感叹:此人虽年纪轻轻,但谈吐之间便能觉出其怀有大志,当
不可小觑!于是便朗声道:「哈哈,本应如此本应如此来,公子这边请。」
二人拾步阶上,来到舞台正中对着的座位前,撩衣坐下。
吴风看了片刻,觉着无趣,便缓声道:「石大人今日邀吴风前来,不知所谓
何事?」
中年男子笑道:「公子莫急,待会还有几位朋友,我们先赏歌舞。」
吴风本想问到底是何人物,但看此处人多眼杂,恐隔墙有耳,只好耐下心来
等候。一曲舞毕,只见四位模样俊俏的年轻姑娘,身着惹火的蚕丝薄纱,向这两
位朝廷大员靠来。身着暴露的两位少女用柔软的身体紧贴吴风,笑道:「公子看
着眼生,是第一次来月楼吧!奴家名唤兰心。」另一位女子见状提起酒壶倒了两
杯美酒,举杯道:「奴家兰萍,敬公子一杯!」
吴风见美人入怀,也不磨蹭,仰首便将美酒饮尽。
兰心的半边身子已经靠在吴风怀中,纤巧的小手不断抚摸身体,媚笑道:「
公子可还满意?」说罢竟将玉手伸进吴风的贴身亵衣内,并且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吴风心想这两位姑娘比起月容、云心二女还要略逊半筹,但毕竟还是十五六
岁的少女,如此娴熟地**手法让人很是受用。微笑道:「那还要看你们的表现。」
「哎呀!」兰心娇呼道,「公子的家伙好大!不知」兰心又将小嘴凑向
吴风耳畔,媚声道:「不知弄进穴儿去是怎般滋味?」
吴风听罢如此撩人的艳语,双眼微睁看向身旁美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而
体内似有一股浴火燃了起来。但不过片刻,吴风便用翡翠所传心法收复心神,很
快又将体内的燥热平息下来。此时吴风表面安心享受,内心却冷笑:无耻娼妓,
就凭你们的姿色也想和老子上床!
一场舞毕,吴风脸色微红,但头脑尚算清醒,此时忽见一个靓丽身影缓缓走
来,一身火红宫装在灯火通明的月楼内显得极为耀目。
「忠国公大驾光临月楼,奴家未曾远迎,还望大人赎罪。」月娘身子微福,
向二人赔礼道。
「月娘风姿依旧,还是这般优雅动人,哈哈」石亨笑道。中年男子正是
因复辟首功而被封为忠国公的当朝大将军石亨。
「大人过奖了。」说罢月娘倾身向前,在石亨耳畔悄声几句后,首对吴风
微一点头,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便匆匆离开了。
「石大人,这位月娘气质出众,淡雅若仙,想不到月楼之内竟有这样一位绝
色美妇」吴风赞叹道。
石亨爽朗一笑,道:「公子好眼力,这位月娘二十年前可是京都第一美人,
现如今已是月楼的大管家!」。石亨本想唤月娘为月楼“老鸨”,但话到嘴
边观吴风颜色后似觉不妥,变改称其为“大管家”。
吴风听后仰天叹道:「可惜啊可惜若吴某早生二十年,定要娶下这女子!」
石亨将吴风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先是一惊,接着心中生出一抹算计,而后起
身说道:「公子说笑了。那人已到,还请移步扶柳阁一叙。」
吴风欣然应允,离开时也不忘对石亨谦让一番。
绕过喧闹的月楼厅,穿过中庭,最后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的阁楼。阁楼上牌
匾上龙飞凤舞般写着“扶柳阁”三个大字。
石吴二人携手步入扶柳阁正厅,只见一朱一紫二人正坐在桌前小酌。紫衣人
虽身着便服,但虎背熊腰,坐姿硬朗,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习武之人。转
观身着朱衣便服的中年男子,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略胖,并无甚特别之处。二人
见石亨吴风进步入花厅,双双起身行李。
「哈哈二位快快请坐,免了这些虚礼客套,今日难得诸位卖我石某一个
薄面,我们便在此不醉不归!」石亨笑道。
吴风随石亨进门,见朱衣人同时也望向自己,二人皆是一惊,惊道:「贵
叔?」
吴风一个“叔”字还未喊出,便被一个朱衣人打断道:「石大人带了朋友来,
怎不向我们介绍一二?」说罢还微微向吴风摇了摇头。
身着朱衣之人正是入宫后化名曹吉祥的吴贵。
石亨笑道:「哈是我的不是,这位公子师出于公门下,锦衣卫指挥使,
吴风。」接着转头又向吴风介绍道:「这位是大内太监总管曹吉祥曹公公,旁边
这位是川蜀巨贾沈林沈先生。」
吴贵弯腰摆了一个“请君入席”的姿势,谦虚道:「老奴蒙陛下信任,入司
礼监任职,太监总管不敢当。」
石亨笑道:「谁不知道曹公公你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你义父仙去这大内
便以你为首,如今这朝野内外,谁敢不给你曹公公三分面子!」
吴风知石亨是说给自己听的,暗自点头,缓缓又将目光转向沈林。
石亨继续向吴风介绍道:「这位沈先生你莫要看他无一官半职,川蜀一半的
产业都和他有关哩!对了,沈先生尤擅铁冶军工,我大明的军备器械不少还要倚
仗沈先生锻造局。」
吴风抱拳一礼,道:「久仰二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人自房中恭维一番,便闲聊起来,此时石亨举杯叹
道:「于少保真乃国之栋梁,当年土木堡一役英宗被俘,举国哗然,唯有于公奋
不顾身,统兵御敌,誓死捍卫京师!」
吴风亦道:「家师昔日卫国之心,守土之责,吾辈也时常以此勉励自己。」
石亨突然声音压低,轻声说道:「只不过于公当年极力推代宗即位,却
遥尊身在瓦剌的英宗为太上皇,也因此受代宗器重成为国之栋梁。这其中颇
有些当年安史之乱的味道啊。」石亨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而如今英宗还朝,
更是举出了代宗条条罪状。吴老,你可懂我的意思?」
吴风面上不改颜色,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石亨跟着道:「复辟之初,陛下为稳定大局,并未惊动令师,但如今朝中局
势渐稳,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