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
「啊~瞧瞧这些刑具——你这是什幺表情?是不是担心我会扛不下来?你摸
摸我的身子,上面可是还留着以前的——唔!」
恰咪的话语,被艾尔森粗暴地阻止了。他一把将恰咪搂到身旁,紧紧拥抱,
用双唇封锁了她的一切反抗。
「请,请不要说这种胡话!够了!请小姐不要再试探我了!」艾尔森的声音
颤抖着。
「来自拉姆的市长大人啊,你知道些什幺?我们这样的女人,可是连当娼妓
的价值都没有的哦?像你们这些从战争中反而获益良多的人,只知道高高在上地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根本就——看不出你还挺会接吻的嘛~~」
再一次,艾尔森将恰咪怀抱在胸前。
「——你以为我是那种终日装腔作势的官僚幺?我也是个男人,当然会有那
方面的需要。我也垂涎女色,偶尔会**——呃,我现在还未婚。身体上抱有缺
憾的女性,战争之中我见过的太多,她们纵使伤痕累累,却比那些堪比酒囊饭袋
的庸脂俗粉完美得多,这样的女人我是不会拒绝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古怪的,男人。」
「我可不是圣人,我不会假公济私,却常贪敛钱财;我有心仪许久的女子,
也会拥抱怀里的美人,呃——我是说,我确实,喜欢——」
一向以雄辩家着称的「拉姆的明灯」,艾尔森此刻的即兴发言听起来竟有些
笨拙。
恰咪的脸颊上,滑过温热湿润的触感。而且,她立刻就发现,这些饱含酸涩
的泪珠竟同时来自双方。
「哎呀~大人您多大岁数了,怎幺还哭鼻子了呢?这下子我可要补妆了。」
恰咪将泪水统统「赖」到了艾尔森头上——其实她自己也几乎涕不成声。
「嗯,不到,六十吧……」在年纪的问题上,艾尔森立刻败下阵来。
「哎哟,比我大好多呢——」
「这样啊——」
「不过也不赖。」
「哦,那,谢谢。」
恰咪从被窝中轻快的起身,坐到床边——她上床前竟然还脱了鞋。
如同**着相拥而眠的情人即将分别般,恰咪有板有眼地穿起了衣服——她
刚刚是全裸着躺倒在艾尔森身边的。
「请小心。」艾尔森话音未落,只听得扬起的衣服在空中呼啦一声,眼前一
花,恰咪小姐竟不见了身形——这也许就是她说的「商业机密」吧。
「放心吧,可这样一来,感觉有点对不住那个孩子呢。」仿佛从虚空之中,
传来了恰咪的声音。
「——果然如此。」艾尔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从刚才触碰到恰咪小姐的身
体起就缠绕在心头的违和感也顿时消弭。
「原来你发现了啊?」
「嗯,这个伎俩,在下可是——」
「哎,真不该相信你们这些男人的。」
「哈啊,说笑了,无论如何,还请你们万分小心。」
「明天见,伪善又狡猾的老东西,啵~~」
来无影去无踪的恰咪小姐,照旧送来了离别的飞吻。
【拉姆纪】(第四卷11章)总第59章
作者:gesid368570。
2016/06/24。
(尼尔1900年10月7日,晨4时,内城区,罗伯斯的宅邸)。
安眠于轻薄的云丝被褥下,那是一种全身浑然无物,整张被子都飘在半空般
的享受;仰躺在透气性绝佳的簧片床垫上,身体后背的每一寸彷佛都被少女纤细
的手掌托举着似的,温柔而倍感安心;柔软的鹅羽枕中,每根经过千挑万选的羽
毛环绕在头部周围,熏染上的眠香从枕中点点散发,让枕头的主人渐渐坠入无比
宁静安详的眠梦中去。
就连那梦境也犹如闲庭信步在空旷飘淼的庭园,随处可见花开,随处可闻花
语,随处可嗅花香,席地坐下便是安然的天堂——可而今,这些优质上乘的寝具
再也不能帮助它们的主人获得安眠。
罗伯斯嘟囔着,在床上又翻了个身。
心跳剧烈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整夜没能进入梦乡了。
安顿好卡拉克后——卡拉克颇自便地使唤着这里的佣人,倒也不需要罗伯斯
为之操心——罗伯斯曾试着整理头绪,但头痛未消的他,只要一想起火场的事情
,就觉得无比困倦。
再加上卡拉克也劝他暂且安息,罗伯斯便顺理成章地连床都没起,稍稍用了
些晚膳后倒头大睡——只是他一点都没能睡着。
火焰与灼热的幻境困扰着他,只要闭上双眼,眼前便涌现出一片火红的斑斓
色彩,虚无飘淼的滚滚热浪侵袭着身体,每每将罗伯斯从些微的朦胧感拖回到大
汗淋漓的现实中。
他索性起身,打开床头的罩灯,呆呆凝望着除自己外空无一人的偌大卧房。
昏暗的光线笼罩了大半个房间,黑压压的一片,甚至看不清挂在房间墙壁上
的装饰画作。
偶然间,罗伯斯看到了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一线光亮。
那是院子里,下人们巡视时手提的灯火。
罗伯斯惊恐万分地向后坐了坐,然后又向后坐了坐。
他将头侧到一旁,试图不去看那令人感到恐惧的火光。
他把被子蒙在头上,这种感觉变得更糟糕,那些始终同时存在于现实与想象
中的火焰似乎正一点点地迫近,罗伯斯总是忍不住把头探出来窥视,然后和那束
光对上视线,又蜷缩成一团。
模煳的意识与感官,无论看见或看不见,那团火光似乎正变得越来越明亮,
越壮大,向着自己笼罩过来。
即使盖上被子也无济于事,火焰的温度不断上升,也许总会有那幺一刻,自
己的躯体将被吞噬,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随之化作乌有。
不,不,不会的,不可能——和这样的自我反复搏斗了近半个钟头,精神终
于崩溃的罗伯斯忍不住大声呼喊。
「卡拉克先生,主人他这是怎幺了?」
罗伯斯的床边,聚集着大批值夜的,以及被惊醒的仆人,他们无不焦虑地望
着正在将枕头扯得稀巴烂的罗伯斯。
这时,一位名叫查尔斯的年轻侍者,向站在罗伯斯床边的卡拉克求助道。
「……」
卡拉克一时没有作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滚远点!都给我滚!滚!」
罗伯斯咆哮起来,他朝着周围的仆人们挥舞着手中残破的枕头。
漫天飞扬的羽毛中,佣人们一时难以接近罗伯斯,也不知是否该接近,只得
纷纷退让。
「离我远点!再远点!」
失去了枕头,罗伯斯又开始撕扯被褥。
「嗨!罗伯斯。」
卡拉克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向前一步,伸出手掌遮住了罗伯斯的视线,「
这样好些吗?」
「……呃,呃,唔……」
犹如一头被驯服的野兽,罗伯斯顿时安稳了下来。
「战神在上,你们,把手里的火灭了,赶紧出去。」
卡拉克倒抽一口凉气,他向后对众人展开手掌,吩咐着。
罗伯斯没有提出异议,再加上这位卡拉克先生与罗伯斯的交情不俗,众人便
迅速地退出了房间。
「卡拉克先生?」
查尔斯是房中唯一留下的佣人,他不安地问道。
「好像是畏光症。」
「什幺?」
「冲进火场的后遗症。」
「畏光?害怕……光线?主人他——」
查尔斯呆呆地望向自己的主人。
「恐怕是的——妈的,这种病有点麻烦,不太好处理。」
卡拉克不禁爆出粗口。
他知道,这种心理上的病灶,极难根治。
「现在该怎幺办?」
查尔斯很明白,此刻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位卡拉克大人。
「罗伯斯……我们,带他去地下室。」
「酒窖?」
「不,牢房。」
「黑种女人?」
查尔斯首先联想到的,是玛丽的肤色。
「不是她。」
卡拉克苦笑着——他也很明白,此刻能指望的,是一位曾经在某种程度上解
开罗伯斯心结的女人。
在罗伯斯的头上蒙上数层被子后,在众多佣人的注视下,两人一路护送,将
罗伯斯送抵至地下牢房最里面的一间,也是整座地牢中最宽敞,设备最齐全的一
间。
单独的通风管道、较其他囚室敞亮许多的空间、种类更多更齐全的刑具、超
出常人想象的粗大铁索与灌了铅的铁球、宽阔柔软的大床——这小小的天地便是
罗伯斯为赫尔娜量身打造的囚笼。
查尔斯掏出钥匙,打开了这间为囚禁赫尔娜特制的「豪华」
囚室。
二人熄灭了附近所有的火光后,才将罗伯斯头上的被子掀开。
揭开被子的瞬间,罗伯斯就感觉到了什幺似的,他摆脱了卡拉克的搀扶,跌
跌撞撞冲进了黑暗的囚室,扑向被铁链紧紧捆缚在刑架上的女人。
「嗯?」
早就被外面的动静醒的赫尔娜本能地想要甩开此刻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然
后她注意到了黑暗中透来的一股凌厉视线。
「别做傻事。」
卡拉克低声提醒。
赫尔娜哼了一声,平复下来,任由趴倒在自己胸口的罗伯斯抚摸,揉弄自己
的**。
「这样好吗?」
慢慢退后,准备重新锁上门的查尔斯问道。
「只得如此。」
卡拉克把耳朵附在门缝边,「先不要上锁,你在这儿看着他们。」
「……我懂了,谢谢您,卡拉克先生,这应该是有效的法子。」
「不必谢我,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言过了,先生。只是不知道——」
突然,从牢房里传出一声男性的嘶吼,然后是一个女人的粗重鼻息与闷哼。
「哈,奏效得很,不是吗?」
黑暗之中,卡拉克耸耸肩,走向地牢的另一端。
「您去哪儿?」
查尔斯小声喊道,同时把悄悄把眼睛凑到门缝上。
「去准备一些,嗯,罗伯斯用着顺手的,比较小号的那种——你知道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