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摇了摇头,「他活的好好的。不过你该知道,是他杀了挽歌吧?」
「就在我面前。」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
「如果是你的话,能够好好的和杀掉自己姐姐的人说话么?」
我的脑子好像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样。
「你是挽歌的妹妹!?」
潘朵拉没有回答,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布满了震惊的脸。
「你明知道是毒烟杀了她!!为什么还能放任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忍
不住大声对她吼了起来。
「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永远不想看见毒烟的脸,也
无比想念那个女人曾经给我的温柔,但那并不代表毒烟做的事情就是错误的。我
说过,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初的幽鬼为什么分裂?团长是怎么死的?为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说是鲁恩希安杀了团长,却还有会有人跟着他离开佣兵团去建
立食影者?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永远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单
纯和简单。」
潘朵拉在说完这些话以后脸颊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然后用一点点能量将自己
浮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和姐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还有人在为她战斗,我
挺高兴的。」
女孩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飞走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
(待续)
【神都】(三十一章
三十一章。
为了防止泄露自己的行踪,我没有直接回去找梅尔菲斯,而是离开战场打算
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恢复一下能量。然而还没有等我走多远,就远远的发现有很
多人向这边靠了过来。
虽然我和潘朵拉的战斗距离镇子并不算太远,但是从开战伊始之时并没有任
何人试图过来观战。有一定等级的战士都会明白被卷进其他人战斗之中的危险性,
况且那个时候黑希斯他们很清楚的亮明了dreams的身份。
我在制造了几十米高的结界,潘朵拉更是使用了王之咒炎那种等级的招
式,这么激烈的战斗足以吓退想要看热闹的普通人。但是当战斗平息以后,燃烧
的好奇心就把各种各样的家伙都吸引了过来。
我已经没有能量了。当灰红和潘朵拉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我所回复的能量只
够让自己勉强从地面浮起来。右手被烧伤以后只要一动就会钻心的疼,只能把神
宫留在剑鞘里。
如果就这样被看热闹的人发现,然后被一些洞察力比较高的家伙意识到我现
在的状态,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没有多少可以供我思考的时间,因为最前面的人用不了十几秒就能飞到我这
里来了。我靠着一根还没被能量席卷到的大树躲起来,用所有的脑汁开始思考对
策。
我用三秒钟的时间孤注一掷做了决定,起身用所有的能量向着镇子的反方向
开始加速。尽管我知道那些方向同样还有人被战斗吸引过来,但总比呆在这个地
方等着dreams的后续搜索人员找过来的好。
我的速度连a级都不到,但是当最前面的人看到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在喊一
些诸如「小心,前面有人」之类的话。这种情况下我并不太担心他们会对我产生
直接的威胁,但如果这里面某些不自量力而又有一定等级的家伙打定主意跟上来
的话,我重新绕回到镇子的打算就难以实现了,毕竟我不能暴露梅尔菲斯的位置。
提心吊胆的飞了半天,我发现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并没有人跟上来。迎面而
来的几个打算前去查探的家伙也没有拦我的意思。
飞了十分钟以后,我仅存的能量告罄,身上的伤也痛得几乎无法忍受了。
找了一个比较茂密的大树,我把自己藏在了枝桠之间开始喘息起来。
如果是刀剑或者能量弹的冲击伤,对早就习惯了那种疼痛感的我来说还不是
太难以忍受。但这次最严重的伤口全部都是火焰的灼伤,大面积的无差别痛感让
我的脑袋发麻,而且也没办法进行包扎处理。
我躺在粗大的树枝上面,咬着牙动了动右手的指头,还好成功了。如果被潘
朵拉的火焰烧废掉了习惯用手,那我的战斗能力至少会折半。现在看来手部的烧
伤应该还在医疗所的恢复能力之内,这让我放心很多。
由火精灵王诅咒增幅的火属性能量温度实在是高的可怕,幸亏赎魂装甲
本身拥有一定的隔热能力,否则单凭能量罩去屏蔽开火焰我根本没办法在高温里
面坚持这么长时间,所以总体来说我还是占了一定便宜。
打平,但是我和潘朵拉这种顶尖的战士相比差距实在太明显了。平手这个结
果其实完全要归功于我早早设下的陷阱。这是在穹顶之役的时候我受到梅尔菲斯
启发而学会的作战方式。
当熔岩的杀手团用光之龙对我们进行突袭的时候,如果不是梅尔菲
斯早早做好的那个足有城区范围的巨**阵,我们大概会全军覆没。
他控制着无数破碎的巨大建筑和光之龙正面对决的景象大概我这辈子都
会记在脑子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这种超大型法阵在小规模冲突中的用
法。
朽骨天国就是类似的超大型法阵,如果没有配合默契的队友进行掩护,在遭
遇战中是根本没有机会完成而使用的。
它对我这种独行的战士来说,唯一能够起作用的方式就是作为陷阱而存在。
潘朵拉和黑希斯他们中了我的陷阱,所以我才能嚣张的说出之前那种狂言。
可是事实证明,即便是这样我仍然没能够赢过潘朵拉,还变得如此狼狈。
像这样浑身是伤的躲在某个地方逃避危险并不是第一次,但毫无例外的,在
我一个人蜷缩在树冠里面的时候,一种让人纠结的感觉总会在这个时候浮现。
被人追杀的感觉并不陌生,但在我的记忆中我自己并不是容易伤感的脆弱类
型。然而在这个时候,我却开始感到微微的无助和某种思念。
当我仔细开始品味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对初邪的思念。
当回到神都以后,一种和整个世界在为敌的错觉就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
来。作为通缉犯,着种感觉并不算过分。可关键在于,在初邪身边的时候,在反
抗军里的时候,我并不需要为此而担心。
反抗军给我的东西,初邪给我的东西,让我可以心无旁骛的厮杀、战斗、活
着。当这种东西消失的时候,微妙的无助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这种思念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软弱,这我非常清楚,但那却不是可以随便掐灭
的感情。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没了感觉。看来再这样耽搁下
去的话,原本可以恢复的伤口也会变得无法复原。失去一只手的代价,我无论如
何也承受不起,所以只能凭借着提升回来的一点能量扭转方向向镇子赶了回去。
原本凭借战意和肾上腺素可以轻松忍受的肌肉伤痛在这段休息时间里迅速复
发,当我踉踉跄跄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旅店房间的时候,已经累得头晕目眩了。
视觉有些模糊,所以在进屋以后我只能勉强看出来梅尔菲斯仍然安好的躺在
那个地方,而龙雀也站起了身。
本应该带着他们两个离开这个镇子的,毕竟在不久之前潘朵拉他们不知道用
什么办法已经找到了这里。可是现在的我如果走出这个门的话连自保都困难,更
别说带上另外一个伤员加一个小姑娘了。
龙雀走过来,我看到她脸上有点失望的样子,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曾经答应她
会买东西回来吃。
我维持着最后一点自尊没有倒在地上,终于把自己扔到了沙发里,然后招呼
龙雀靠过来,递给她一个钱袋。
「去给自己买点吃的,然后帮我买伤药,有烧伤药的话多买些。」
龙雀皱着眉头接过钱袋,倒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思考了很久关于自己是如何被dreams的人找到的这件事情。他们找
到了我而没有找到梅尔菲斯他们藏身的地方,这说明的确是有人看到我带着他进
入了镇子。只不过那个时候dreams或者食影者对我和梅尔菲斯的锁定指令
还没有跟过来,所以我们进入镇子之后的落脚地点才没有被发现。
当我再次出现在公众场所的时候,已经得到我行踪消息的dreams成员
和潘朵拉就赶往了这里,最终在酒馆里堵住了我。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也终于可以安心的在这个地方花费一点时间来修整了。
身上的伤很重,但是如果去医疗所的话,难免会被人注意到,所以我不得不让龙
雀替我出去买药。
药物的治疗效果远远没有医疗所来的好,而且这些东西往往都非常昂贵。只
不过当冒险者或者佣兵在野外遇到需要救治的情况下,这些药物的作用才会凸现
出来。像我右手这种严重的伤势,需要用到的药基本上都是价值上万金币的东西。
已经没什么力气回头看龙雀出门了,在听到关门声的时候我就陷入了沉睡。
当我再次醒过来以后,我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酸痛的可怕,可是伤口的疼痛
感似乎有所减轻。
低头看了一眼,我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了起来,一股淡淡的药
味从我全身的绷带处微微散发了出来。
都是龙雀做的,她的包扎手法非常熟练,就好像是有着长时间行医经验的护
士一样。
此时此刻,小龙雀正蜷缩在原本躺着梅尔菲斯的那张床铺上沉沉睡着。
房间的另一端,一个人正坐在那里看着我,梅尔菲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醒
了过来。
我和他对视着,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上一次分别的时候,他为了救我而杀掉了fey;而我则舍弃队伍离开了游
戏,没有完成对他的承诺。时隔将近八个月的重逢,我和他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
什么好。
「你的剑断了。」我最终开口说。
窗外是一片夜幕带来的黑暗,房间里也没有点灯。梅尔菲斯的身子隐藏在房
间的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的眼睛在微微发亮。
紧接着,我意识到,他眼睛的光芒仅仅只剩下了一个。
我站起身,一瞬间从全身跳跃起来的刺痛激的我差点摔倒。我向前几步走到
梅尔菲斯的面前,皱起了眉头。
他闭着一只眼睛,就好像普通人眨眼那个样子。这个男人平静的看着我,但
我知道他很清楚我意识到了什么。
「你那只眼睛怎么了!?」我问。
梅尔菲斯扬了扬下巴,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变,只是从前那种张扬的笑容并没
有出现。
「和人打架了?是dreams的杀手们吧?」他反问我。
「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我对他若无其事的态度有些生气,声音也忍不住
提升了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