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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美茵对此简直乐开了花,出了宿舍楼以后,她还故意从我身上偷走了一个我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欢快地笑着对我叫道:「哥,来追我呀!」然后一蹦一跳地在我面前奔跑着。
美茵的头发散开着,在秋日阳光之下,她的头发闪着的光芒,如同一大簇镀了层金的满天星。
美茵笑得很可爱,也很开心,从宿舍门口到食堂前,中间一直有路过的人在回过头望着我们俩,就像是在看着一对普通的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我其实也因为这样被人误认,而产生了一种虚荣的满足。
不过,虚荣之后,我心里剩下的全是失落——换做是八月末那时候,就像那天我带着美茵去游乐园那时,当美茵对我做出一些男女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时,我不单单会觉得虚荣和温暖,更多的,还有一层心动,一层兄妹之间不应该产生的心动;但是现在,我发现这种心动消失了。
在我眼前奔跑的,已经不是一个可以成为我秘密恋人的目标,而是一个可以和我发生性关系的妹妹。
那种本应该还带着些朦胧的、纯粹的禁忌的恋爱的感觉灰飞烟灭了。
于是,我对此更加的苦恼迷惑,也更加的伤心。
我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父亲在美茵心里的存在,或者应该说曾经的通过一种误会和谎言钩织起来的存在,还是因为,我早已经把这本该给予美茵的美好,寄托给了另一个人。
——应该都有吧。
我对任何一个理由说不可能,其实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很幸运,我和美茵拿到了最后两个等待砂锅的号牌。
在我们俩等待砂锅回温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一桌两个财务处女警的窃窃私语:「诶,你看,何秋岩身边那女孩谁啊?他女友?」「什么女友啊,这是他妹妹。
你忘了,夏雪平刚离婚头几年的时候,总在自己办公桌上摆着何秋岩和这小姑娘的合照呢!」「是么?记不住了……呵呵,看着很夏雪平长得有点不太像。
」「看这小姑娘那傲劲儿!平时在学校里估计不能招人喜欢,《小时代》里顾里不就这个德行么?」「嗯,这点倒是随夏雪平。
呵呵,你再看看何秋岩那吊儿郎当那样,他家人这点倒是挺想。
」「可不么,自称是咱f市‘最年轻处级干部’,呵呵,他懂啥是‘处级干部’么?」「他啥前儿这么说过啊?也太吹牛逼了吧?」「重桉二组赵嘉霖给我讲的,哈哈!在一个什么酒吧里,赵大格格的一个闺蜜约会的时候听到的,哈哈,丢脸不你说说?」「可别是喝醉了说胡话,要不然还不如自己吹牛呢!——但我感觉赵嘉霖也不是啥好饼!她要不是靠她们家,算个什么玩意啊!」「哼,可不怎么的?一天天被人‘格格’、‘格格’的叫着,嘁,我没记错大清早亡了吧?」「伪政权都亡了!她家去故宫不还得买票么……呵呵,重桉一组、二组这帮人真是‘池浅王八多’!」「说起来也挺有意思哈?就夏雪平那么个女的,整个一组的人全怕她,但打心底里没有服她的,也是40岁的女人了,比我俩小不了多少岁,你说就那样,那个艾立威还愿意要她?哎呀,活久见啊真是!」「艾立威,小伙快三十了吧?长得娘了点,但也是个帅哥,怎么能看上夏雪平呢?这不是糟蹋人么?也真不知道夏雪平偷着用了啥招勾搭住的!」「呵,艾立威可不仅是长得娘,脾气也娘们,简直比娘们还娘们!你就说上次那事情,我不就是忘给他盖个章么?回来补一下不就完事了么?非要捅到武处长那儿,有意思么?要我说,夏雪平一个更年期,跟艾立威那个小心眼处到一块堆去到也般配了,哼,‘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么!」这一番话让本来休息过后已经舒服了很多的我,胃肠里又有点连痛带反酸水。
我正皱着眉头,心里念叨着,那两个砂锅赶紧做好了,我就带着美茵躲开,没想到本来十分憎恨夏雪平的美茵,在一旁气得也是脸色铁青,瞪了那两个女警好半天,她俩坐的地方不近不远,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我小声对美茵解嘲道,「呵呵,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距离有人认识你!……算了吧。
」我摆了摆手后,又连忙对窗口收银员说道:「不好意思,那两份泡椒羊肉锅配米饭打包带走吧。
「那两张破嘴,我真想找两块用过的卫生巾给她俩堵上……」听我这么一说,美茵似乎更气了,咬了咬牙就要往上冲,我见状连忙给美茵拦下了:「忍忍吧。
」「说我也就算了,她俩还骂你,还抹黑夏雪平!这么两个老娘们算什么东西?哥,你别拦我,看我吵不死她俩……」「算了吧。
整个市局总部加一起一两千人的编制,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叹了口气说道,「有句老话讲叫‘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当没听见得了。
」两份砂锅也恰逢其时打好了包,我拿了两双筷子勺子,拿了几张餐巾纸,便带着美茵离开了食堂。
离开食堂前美茵还回过头咬着牙看着那两个女警,我也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冲着我俩讪笑的那二人,拽着美茵的衣袖走开了。
走在路上,依旧人来人往。
有疾驰而去的摩托与喷着浓烟的大型货车,也有戴着耳机和墨镜哼着嘻哈的年轻人与举着收音机听着京戏和评书的老头子。
风一吹,扬起一层层的枯黄落叶,空气中满是泡椒的酸辣与羊肉又膻又甜的味道。
带着佳肴美味的风吹在美茵身上,吹得她直打哆嗦。
「哥,你今天这样子可跟你之前大不一样啊。
」走着走着,美茵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是么?我之前什么样的?」我对美茵问道。
「换做你之前,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对方是男是女,上去就对人一通乱骂;而要是在以前,拦人的那个应该是我。
你对夏雪平都产生那种心思了,可今天你居然忍住了没发火。
」美茵接着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这样子,倒比以前更像个哥哥了。
」我愣了两秒,回味着她最后那句话,似懂非懂地笑了笑,然后反过来对她说道:「你今天似乎也变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因为别人对夏雪平说三道四而生气。
」美茵半努着嘴看了看我,然后转过头去红着脸,想了想对我说道:「可能是我……刚才一时脑抽吧,也可能是因为我的人设不符合大众审美,原来给我写剧本那个家伙被观众骂到心态崩了,这一集随便找了个代笔的,给我写的台词都不想我应该说的话。
」也不知道她这脸颊通红得究竟是被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说了违心的话。
「呵呵,你这意思是人生如戏呗?」我会心一笑,又有些茫然道,「那可能我也被那代笔的暂时改了人设吧……」回到宿舍,我跟小坏丫头正大吃一顿的时候,父亲来电话了:「秋岩,你……你妹妹这两天去找你了么?她这几天都没回家,我给张总裁打电话,美茵也没跟他家女儿在一块。
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好像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她要是没去找你,你能不能去帮爸爸找一……」「你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我站在窗前有些激动地吼道。
美茵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一连好几天心情极差,我不想倒她的胃口,因此我连忙端着手机去了卧室。
——撒谎说自己救了美茵,利用这个让美茵对他产生禁忌之情,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埋怨美茵动心思暗算陈月芳,再加上我跟他之间还有一层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双重的情敌关系,此时此刻的我,真心想跟他大吵一架,吵到彻底撕破脸皮。
但是我没有。
所以这一句话,成了整通电话里,我最愤怒的一句。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故意这样说道,父亲听了倒真是有些慌:「啊?你,知道什么了?」我勐吸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才说道:「你冤枉美茵给陈阿姨加了蚝油,对么?你放心吧,她现在在我这。
」「我……是我不好!哎,之前她从医院离开,我还以为她是回家了。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报社报社叫走去跟一个紧急报道。
我这边也没安排好,就给你月芳阿姨找了一天的护工……后面这几天护工的钱还是美茵给拿的,她也不知道跟人家讲讲价钱,直接给人拿了两千多……我……我没合计她会不回家……都是爸爸不好!」父亲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听起来情绪也激动得很。
我便也没再责怪他,而且安慰他让他放心:「美茵在我这不会有事,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照顾陈阿姨吧。
她现在有没有事?」「已经没事了。
怕花钱,总说要出院,但是你唐雅婷阿姨跟我说,她这种情况最好在留院观察几天……你月芳阿姨自己这两天也总说,是自己不好弄错了调料,害得美茵被责备……」听见父亲转述陈月芳这样说,我倒是更觉得陈月芳心里有鬼了。
但我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先这样吧,您先让陈阿姨在医院里住一个晚上,就按照唐阿姨说的那样。
至于美茵这边,由我来劝劝她,行么?」「秋岩,能不能让爸爸跟美茵说句话?」父亲诚恳地问道。
但还没等我从卧室里出来,美茵已经开始对我用尖细的声音叫道:「你别把电话给我,何秋岩!我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想接!你要是敢把电话给我,我现在就走了!」「哎,听见了吧?您闺女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我对父亲说道,「算了,您刚采访完,您先歇一会行吧?还得照顾陈阿姨呢。
美茵这边,我来安抚。
您放心吧。
」「那好吧,儿子,你记得让她按时吃饭。
」「嗯。
」接着我挂了电话,回到了沙发上,跟美茵并排坐着,看着面前依旧热气腾腾的煲羊肉,一起发呆了将近一分钟。
「哥……」美茵最先绷不住了,转过头看着我。
「啥也先别说,」我先抄起了筷子,对美茵命令地说道,「先别跟我讨论你跟老爸和陈月芳的关系,讨论完了,估计你也没胃口了。
先吃饭,吃饱了饭,再聊别的。
你哥我在市局上班这么段时间,别的煳了巴涂的,但就从夏雪平和艾立威那档子事情明白一个道理:啥事都没吃饱了饭重要,拿烦心事跟自己过不去,一点用都没有。
吃饭!」说完,我拿甘蔗渣复合勺子舀了两勺羊汤浇在米饭上,又夹了一片羊肉、一片芦笋放在米饭上吃了起来。
美茵迟疑了一下,也拿起勺子舀着汤,直接喝了下去,然后用勺子趴拉起碗里的东西,和着米饭往嘴里送,就连泡椒和姜片都没放过。
吃着吃着,美茵哭了。
以往她的哭泣,包括昨晚她在浴缸里的时候,非要嚎啕到惊天地泣鬼神,而这一次,她居然一声没吭。
我放下碗,大口嚼着嘴里的米饭,从塑料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了她。
「我没哭……只是辣到了。
」美茵接过了餐巾纸,却并没有拭去眼泪,而是擦干净了嘴角的羊油。
「要不要喝口水?」我转过头看着美茵,对她问道。
「不用。
我没哭……辣死我了。
」美茵嘴上这么说着,眼泪越流越多,然后勐地连夹了三条泡椒,放进嘴里一并嚼着。
「行了吧!你这么吃你的胃受的了么?下次来大姨妈又该难受了!」我对美茵劝道。
「不!我就是要吃!我又没哭,凭什么!」美茵说着,又要去夹起一块跟泡椒压在一起的姜片。
我一看她这哪里是坚强,她着分明是自虐,我赶紧去拉住她的手。
不曾想,美茵却反过来一把推开我的胳膊,然后整个人都冲我的怀里扑了进来。
「何秋岩,你能留我在这么?」美茵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看你流眼泪。
我必须送你回家。
」我看着她说道。
说完,美茵用双手直接拽住了我的领子,那带着泡椒味道的舌头毫不客气地伸进了我的嘴里,下一秒便直接开始解开我身上的所有扣子。
我也没制止她,也没有进行阻拦,抱着她站起了身,在她呼吸间隔中,对她说道:「进屋,上床上去。
」「不……就在这……」美茵亲吻着我的下巴,亲吻着我的喉咙,亲吻着我的胸口与乳头。
我身体却并没有马上起反应,而是想竭力把她抱上床,但她的双唇一时间彷佛可以从各个方向朝我袭来,我甚至连睁眼都觉得吃力。
后果可想而知,也不知是我和她哪一个踢开了外屋和里间相隔处纤维地毯的接缝,我俩便齐齐侧着身子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到了肘关节,摔得我半条胳膊直麻。
迴家锝潞找回#g㎡ai、c㎡我想美茵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根据男女生理差异,她只会觉得更疼,果不其然,倒在地上的美茵直愣愣地盯着地毯,停下了动作。
她想继续还是想停下,现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都奉陪,但此时此刻我更害怕她是不是摔得受了伤,尤其是她现在这斜着眼、不会拐弯的眼神,让不由得担心她可别寸劲摔坏了脑子。
「美茵,乖,快起来。
」美茵闭上了眼,挤出了两滴眼泪,对我缓慢地说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之后,在我睡着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念叨了一共21次夏雪平的名字。
」「啊?」这句话倒是给我说傻了,因为昨晚昏睡之中,我从未觉得自己做梦,或者脑海中出现幻觉——经历了两次较大消耗体力的生理活动,让我整个人都觉得特别的乏累,因此昨晚算是从九月份以来我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了。
既然我没做梦,我哪里可能会叫出夏雪平的名字呢?「你说的是真的么?」美茵说罢,自己坐直了身子,将后背倚在门框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之后递给了我:「自己看吧,昨天我录的视频。
」视频里的美茵在自拍,身上除了昨晚我让她穿的那件帽衫以外依旧赤裸,看她的样子,是刚刚吃完了苹果嚼完方便面,关了外厅的灯后,开了床头台灯,然后又去关了卧室的灯。
接着,她对着镜头自言自语道:「今天是10月19号,父亲不要我以后的第六天,我在大臭哥哥何秋岩这里……今天真是怪我,差点就要了大臭哥哥的命!哎……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没事了,但是一直没醒过来,貌似是睡着了——坏死了,也不醒过来告诉我他到底好一些没,让我一直担心到现在!」说到这,美茵欣慰地笑了,然后躺在了床上,掀开了被子,用镜头录下了我身上每一寸肌肉,然后还给我已经萎缩下去的阴茎的包皮翻开,录了个特写,一边录还一边讲解道:「就是这个大坏家伙!弄得我要死要活的,丢了差不多四五次……想起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被这个东西弄得特别疼……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非要放弃它去跟爸爸在一起……」然后美茵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还故意把双乳露了出来,美美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对着镜头说道:「哥哥是爱我的,比爸爸爱我,说起来我从小到大,哥哥对我最好了!我后悔了,怎么办呀……哥哥喜欢妈妈,现在妈妈跟了别人,哥哥会跟我在一起么?他会原谅我跟那个破老爸的过去么?」然后美茵痴痴地看着我,又冲着镜头,亲吻了一下我的侧脸,又故意拎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然后她又抱起我的头,将自己的乳头对准了我的嘴巴,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的我,嘴巴蠕动了:「夏雪平……夏雪平……」「嗯?哥你醒了?」美茵惊讶地捧起我的脸,可我仍然闭着双眼。
「你刚才说什么?「「夏雪平……别走……别丢下我……夏雪平……雪平……」视频里的美茵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我的头放回了枕头上,叹了口气,眼角旁又渗出一滴眼泪。
——视频就此结束。
看着美茵的手机屏幕,我有些哭笑不得。
一是我真的不记得昨晚做过梦,二是我明明在心里默默发誓不再想着对夏雪平再有任何情愫,可居然睡着了之后,还会呓语她的名字。
美茵闭着眼,叹了口气:「看来你是对夏雪平真动心思了。
哥,我真嫉妒夏雪平,真的。
我恨夏雪平,但我更嫉妒她,我恨她的两个原因其中的一个,就是嫉妒她,你明白吗?」美茵虽然在说车轱辘话,但她真正想表达什么,我全都明白。
「你知道吗,我嘴上说爱爸爸,但除了跟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在达到那个……达到某一刻的时候我会很开心以外,说实话,我心里的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其实越来越澹。
我是真的能感受出来,父亲爱陈月芳胜过爱我——当然他对我的爱是父亲对女儿的,但几乎一点一个男人对自己情人的爱都没有,一点没有。
而我呢?你知道吗,我跟他挑破那层窗户纸之后,我居然除了想着做爱的时候会想到父亲,我并没有把他想象成恋人过,我甚至没梦见过他……」美茵这样激动地说着,而我就这样半裸着身子坐在她对面默默地听着,就像听她说的不是我们家的事情一样,就像听着一个女人在控诉一个不爱自己而自己刚刚发现自己也并没有很爱的男人一样。
而在下一秒,我和美茵似乎又突然心有灵犀:我很想问她,那你是否在这段时间里曾经梦到我;我正想着这句话的时候,美茵也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盯着我,很期待地盯着我。
但我就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因为这段时间里,自从美茵告诉我她对父亲的想法之后,我也几乎没怎么梦到过美茵;我倒是总梦见夏雪平,哪怕是看到了她跟艾立威躺在了一个被窝里,晚上在梦里,有时我跟夏雪平居然依旧还回很亲热。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我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昨晚的故事你还没给我讲完呢。
」「什么故事?」美茵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看到艾立威和夏雪平分别去了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刚刚我听老爸打电话,他跟我说你又给陈月芳找个了护工,付了两千块钱呢。
你是自己又折返回医院了?」美茵点了点头:「对的。
我跟爸爸吵完架,我确实是先回了家,从我自己攒的零花钱里,我随便拿了个信封就走了。
我想着有这两千七百块,然后在琦琦她家住两天,中间吃东西、买日用品怎么也够了——琦琦她爸妈对我都很好,韩姨和张叔不是没给我过零花钱,但是张叔是干嘛的,你跟他比我跟他关系更好,你应该更清楚,再加上你跟夏雪平又都是警察,所以花他给我的钱,我不太敢。
「我刚要走的时候,老爸突然给我发微信说,他又有新闻任务,让我想明白了去好好照顾陈月芳……哼,刚跟我决裂,然后又使唤我去干这干那,也真是够可以!我才不愿意理会呢!」「但你还是可怜陈月芳不是么?」我看着美茵的眼睛问道,「你知道的关于陈月芳的事情,应该一点都不比我少。
所以你才会花两千块钱给她找了护工,对么?」美茵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地发呆。
我也没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看见艾立威和夏雪平去的医院的?」美茵收起了愁容满面,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脸上显现出认真的样子仔细回想着,然后又皱着眉对我说道:「我再回去的时候,艾立威已经到病房了。
当时我还没找护工,我到的时候病房里倒是有一个护士,但除了那个护士和躺床上的陈月芳以外,就再没别人了。
艾立威是怎么知道陈月芳进了医院的?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搞清楚。
难不成是老爸把艾立威叫去的?可老爸跟艾立威的关系也算不上那么熟吧?」「那艾立威自己怎么说的?」「他当时说的很含煳,说是来执行任务,凑巧碰上了。
我也没跟他说几句话就走了。
我想了想就觉得不对劲:他不应该是夏雪平的助手么,自己一个人执行什么任务?我越想越好奇,后来就问了唐雅婷阿姨,那天有警察来执行公务么,唐阿姨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一整个白天都在坐诊的缘故吧——结果正说着呢,有一个护士长就把她叫过去了,说是有个刑警要查东西,唐阿姨就被叫了过去。
我偷着跟了出去一看,没想到是夏雪平。
真有点意思:艾立威前脚刚走,夏雪平后脚才来,而且很警惕地像是防备着谁一般。
」「夏雪平去查的什么?该不会是管医院要了陈月芳的病例吧?」美茵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你说对了。
」按照美茵的说法,当时夏雪平先给唐雅婷和护士长亮出了警官证。
唐雅婷是父亲后来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市立医院的大夫,夏雪平自然是不认识她。
这个女人是个外地人,三年前才从原籍来到东北工作,好早以前是南方某个大医院的知名内科医生,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去了某个企业的医疗部门工作,而后又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从该企业退出,只身一人带着儿子来到了咱们这——具体什么原因,父亲貌似知道,但总不愿意跟我们说。
夏雪平出示了警官证后,说出的话,美茵躲在墙角后听得一清二楚。
「f市的夏警官,大名鼎鼎,有所耳闻。
请问您来我们这住院部有何贵干?」唐雅婷对夏雪平问道,对于夏雪平这样一个带着冷血传说加持的女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很喜欢。
「我想看看你们这刚送来的一个叫陈月芳的患者的病例,最好有详细的体检报告。
」夏雪平单刀直入地说道。
「不好意思,夏警官,请问您有相关的手续么?如果没有的话,抱歉,您这种要求违反了我们医师的职业操守……」还没等唐雅婷说完,夏雪平便拍了拍她的胳膊:「唐雅婷医生是吧?我也听说过您的大名,愿不愿意借一步说话?」接着,夏雪平便把唐阿姨叫到了一旁,低语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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