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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看见父亲如此的可怜,心里一直存有的,因父亲利用美茵不知道在自己小时
候是谁把自己从火场中救出、与美茵达成了父女下通的怨恨,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等我到了裴君臣的办公室门口,我很明显地听到办公室里裴君臣正「哇……
呼呼……哦……呼呼呼……」
地爽快地叫着,我自然而然就把裴君臣此时做的事情跟下体的快乐联系了起
来,我心道:好你个裴君臣,今天你算是犯到我手里了!我没敲门,勐地把门把
手一拧,直接往里一推,门板「咣」
地一下砸在墙上,弄得裴君臣一脸茫然;看着裴君臣,我也有点愕然……这
家伙大白天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办公室的窗帘都拉上,却不是为了大行男女之
事——实际上,办公室里就他光棍一个,裤子也好好地穿在身上;只见他自己的
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被摆到一边,正中间支着一个大理石刻成的小炉子,里面烧
着一铝盒固体酒精,炉子上面摆着一只羽毛球拍拍面大小的双耳小汤锅,正热气
腾腾地烧着泡山椒段、腌雪菜丝、北豆腐块和午餐肉片的火锅;火锅前面放着一
个小马克杯,里面打了两只生鸡蛋、加了些许酱油和花生油泼辣子,还稍微剪了
些许种在电脑屏幕旁边花盆里的小青葱拌在里面;电脑屏幕上正放着吴宗宪的往
期《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在电脑主机箱的一个usb接口上,还连着一个电热
杯垫,上面用一盏差不多八厘米见方的小玻璃壶,正烫着满满一壶绍兴花凋,里
头还加了七八粒枸杞、四五片甘草、一颗红枣和两枚话梅。
刚才办公室里面发出的那阵叫声,估计是这姓裴的被豆腐块烫到了。
——上班时间搞得如此神秘,就为吃上一口火锅,估计放眼整个y省这位老
裴兄也是独一份了。
「哎哟……我合计谁这么风风火火的呢,原来是秋岩弟呀!」
裴君臣见了我,提着筷子端着酒盅,点头哈腰地说道。
「行啊老裴!这上班时间,学起来‘办公室小野’了哈?——看着南岛的综
艺节目、吃着咸菜滚豆腐、喝着甘梅冰糖女儿红,您这小日子挺滋润?小营养挺
均衡?」
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绷着脸对裴君臣讽刺道。
「嘿嘿,见笑了啊秋岩弟……这不是今天突然就变天了么,有点冷……老哥
我这身体不太好,嘿嘿,吃点零食补补身子……秋岩弟要不嫌弃,一起喝一杯?」
「喝你妹啊!」
我站在门口就对裴君臣喊道,「我何秋岩向来尊敬长辈,上次跟沉副局长来
的时候我也给足你面子、跟你讲礼貌了,但我今天就骂你姓裴的了:你他妈的还
知道今天变天!你一个人在这吃热乎喝暖和的,你就给我父亲穿着单衣让他冻着?」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不……不……不是你想的这么回事,秋岩弟!」
我这一发火,给这位比夏雪平还大五岁的中年男人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但我
知道这只是他应付他人的一种习以为常的说话方式。
「不是我想的这么回事,呵呵!那您裴老兄到时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凭
良心说,全f市跟我何秋岩同龄的不在你手底下听差的警察,有哪个能比我更尊
敬你?我我跟你也算不上熟,所以我是真想不明白,你们第二看守所就这么对待
我父亲,你是跟我有仇,是跟我父亲有仇,还是跟夏雪平有仇?凭什么别的嫌疑
人都能填衣服,怎么就我父亲一个人还只是穿着短袖?」
「不……我这……秋岩弟,你这么说,老哥我惶恐啊!」
「别!别跟我这么客气!您裴老哥在咱们f市警界多么说一不二啊?我听说
您外甥的结拜兄弟的家属,在警务医院又是吐痰、又是在病房抽烟,还逮住谁就
骂谁呢!」
「哎呦喂!秋岩弟,你这话可别往外传啊!你这是要砸我饭碗啊!我认识的
人我回去慢慢教训还不行吗?……至于令尊这衣服的事情,哎……是!是我照顾
不周!但是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全所今年计划指定三千五百七十八套秋冬季囚
服,刚发到手的第二天您父亲就被送来了……首先去补做来不及不说,我这……
我这手里没有多余经费啊!」
裴君臣跟我哭丧着脸说道。
「不是,怎么着?一套秋冬季的囚服都弄不来?你是把我当幼儿园孩子煳弄
是吧?省厅到了十月中旬开始、市局到了国庆节十月五号开始没两个月给你们第
二看守所合计一万两千块钱的补助都哪去了?别告诉我你老裴又拿过去还你打麻
将欠的债了!」
我悲愤填膺地看着裴君臣。
从我一进门一开嗓,裴君臣的态度或是逢迎或是熘须,转换自如态度自然,
但也明显地能让人看出来,他的这副态度完全是经年累月的演技修炼;唯独我一
提这每两个月一万两千块钱的补助,裴君臣脸色一下白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动了动喉咙,但是却没说出来一个字,明显是嘴里有话衔着,却硬是没办法说
出口。
「让我给说中了是么?」
我瞪着裴君臣质问道。
「不是……我这……这事情没法……」
裴君臣放下酒盅竹筷,抓耳挠腮半天,最后对我说道,「要不然这么着吧,
秋岩弟……我们所后勤还有去年的秋冬衣物,先给令尊穿上,你看行么?」
「这他妈的还需要问?我告诉你,虽然我父亲现在是局里认定的嫌疑犯,但
是他在你们看守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至少你老裴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那……那还得求你老弟帮哥哥个忙……」
裴君臣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后天就是省厅责成你们市局进行的每一
季度的看守所精神风貌评比,我们这去年的秋冬衣物全都是黑色的,从服装整齐
这方面肯定是要丢分了……所以我合计能不能让你秋岩弟,高抬贵手?」
我狠狠地叹了口气:「嗬,还看《我猜》……你倒是猜猜,后天来进行评比
的是不是我们风纪处?」
「哟!是的话那可太好了!别着急啊秋岩弟,我这就帮你安排……」
说着,裴君臣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清了清嗓子,换了
一副神气的官腔说道:「喂!我裴君臣……嗯……嗯……行啦,别跟我在这扯没
用的了!我告诉你啊,我这有个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给我办了——编号70
19那个嫌犯叫何劲峰的,赶紧,按照他的体型去库里调出来一套去年的秋冬衣
物来!……这你就甭管了,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还有,赶紧把会面室的空调
都给我打开了,把暖风开到25度!还有,确保这位何先生午餐晚餐都要有荤菜
,听懂了么?行了,你忙去吧!」
放下了电话,裴君臣又换了一副苦涩的笑脸看着我,对我问道:「怎样,秋
岩弟,这样行了吧?」
「凑合吧!接着喝接着吃吧!」
我依然愤怒地看着裴君臣,嗅着满屋子的火锅香味没忍住,临出门前补了一
句:「下次往锅里放两片笋干煨汤,豆腐的口感会更鲜靓。」
裴君臣一听,根本没顾得上送我出门,马上跑到自己的书柜旁边打开了一个
抽屉,把头几乎快埋到那抽屉里里面,认真地翻找了起来。
看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这么个老男人,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再回到会面室里,父亲早早地就坐在一个试探位前看着报纸,椅背上套着一
件黑色的绵纺夹克,短袖衫里也套上了一件黑色长袖线衣。
一见我走了进来,父亲马上拿起对讲话筒,等我坐稳后,便对我笑了笑说道
:「暖和多了。你帮着爸爸弄的吧?」
「是。要不然不找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跟人吵架了吧?」
「嗯……但是这看守所的所长就是那么一人!不跟他吵不成器的东西!」
父亲微笑着低下头,又看着我说道:「下次别这样了,你就是占理,对人说
话也得客气点。当警察本身就免不了得罪人、结梁子,不办桉的时候与人为善,
总归是好的。」
听着父亲的话,原本被这一天弄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的心脏,又一
下子如同被热流包裹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情绪忍住了,接着对父亲问道:「在里面……住
得怎么样?吃饭睡觉什么的还好么?没有什么牢头狱霸欺负你吧?要是里头有人
不对付的,就直接跟看守管教打招呼,实在不行我给张霁隆打电话……」
「用不着麻烦了,里面挺好的;你别什么事都麻烦人家张总裁,你这三天两
头找人家帮忙干这干那,人家还谈不谈生意了?……说起来我都不好意思,呵呵
,这里头我住的那屋原本睡在头铺的那个老大,是我发起救助过的一个农村贫困
大学生的表哥,我进屋的第一天就被他认出来了,结果反倒是我现在在里面作威
作福的……」
父亲说着,对我轻松地笑了笑,接着边笑边吸,有些支吾地对我问道:「那
个什么……咳咳……美茵怎么样了?」
「我最近一直忙,今早才去看了她,去医院的时候正睡得香呢。这几天一直
都是夏雪平在照顾她。」
我想着安慰父亲,然后对他说道,「您肯定想象不到,美茵之前一直吵着怎
么怎么恨夏雪平,结果您猜怎么着?我进病房的时候,美茵正搂着夏雪平睡呢!
哈哈,跟小时候一样黏着妈妈!」
「哪有真正会恨妈妈的子女呢?你之前不也总是说讨厌你妈妈么,然后那天
误会我要杀雪平的时候,不还帮着她给爸爸手臂这里开了一枪么?」
「怎么又提这事……对不起了啊,老爸,我哪知道那是你跟夏雪平商量好的?」
「呵呵,用不着跟爸爸对不起;实话实说,能看见你这么维护你妈妈,老爸
其实心里挺欣慰的。若不是因为你姥爷和你姥姥、舅舅的事情,小时候雪平其实
挺宠你和美茵的;长大了,你和美茵也应该去使着保护她;母子亲情,不就是这
么回事么?」
老爸这话一说,我其实有些心虚:我对夏雪平的保护,可完全不是「母子亲
情」 amp;amp;amp;#xff44; amp;amp;amp;#xff49; amp;amp;amp;#xff59; amp;amp;amp;#xff49; amp;amp;amp;#xff42; amp;amp;amp;#xff41; amp;amp;amp;#xff4e; amp;amp;amp;#xff5a; amp;amp;amp;#xff48; amp;amp;amp;#xff55; amp;amp;amp;#xff0e; amp;amp;amp;#xff43; amp;amp;amp;#xff4f; amp;amp;amp;#xff4d;
这么纯粹……老爸接着握着话筒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想了想,对父亲说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放心吧,陈阿姨……我已
经安排火化了……」
「……你这就?……哎!」
父亲听了开始有些微的惊愕,想了想又对我点了点头,「也对,孩子,你做
得对……爸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确实不能一直不让你陈阿姨待在
太平间那么个地方。」
「我买了个紫檀木的骨灰盒,然后找人帮着暂时刻了个牌位:‘爱妻陈月芳
之位,夫何劲峰立’。」
「秋岩,那个……还是把‘爱妻’和‘夫’俩字去了,改写‘陈美瑭之位,
何劲……’」
父亲叹了口气,有些哽咽地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桌台,又问道:「你苏媚珍阿姨怎么样了?」
「住在icu病房,听说是抢救过来了,但是还在观察期。」
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地对父亲说道。
「她倒是活下来了……最后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对你陈阿姨开枪么?那女人心
可真狠!她不是帮她做过那么多的事了么,怎么还不能放过月芳?」
「我想,应该是为了灭口吧……毕竟陈阿姨放下手枪、被夏雪平铐上之后,
说过要把自己知道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嗯,或许是吧……我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刚跟你妈妈结婚的时候
,我见过她几次。她人看起来还不错,呵呵,当然,她有些看不上你爸爸我;因
此我们之间来往也不多。」
「那您认识于锋么?」
既然父亲说到这,这个问题便脱口而出。
「于锋……」
父亲郑重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是你妈妈之前
的男朋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初跟雪平在一起的时候,我俩都答应过对方
不过问各自的过去的;这个人我没见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
你妈妈也应该很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哦……」
我答应了一声。
父亲的说法倒是很符合那次桂霜晴来市局搞事,对夏雪平质问到于锋时候,
夏雪平的反应;而且按照当初桂霜晴和后来欧阳雅霓的反应以及说辞,貌似好多
人都以为这个于锋应该是死了的。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杀我,我杀你,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帮人,杀来
杀去的,以为自己很伟大,但实际上这里头的每一个人都在给这个世界造成越来
越多的麻烦……杀人要是能解决问题,这人类啊,怕是早灭绝了……这个道理我
不是没给你陈阿姨讲过,但是,她最终也没能听进去唉!」
父亲又长吁道。
看来在之前,父亲其实对陈月芳的事情多少也算是知道一些的;但即便这样
,为了维护他自己跟陈月芳之间的关系,可以装煳涂、可以对美茵就范、可以在
陈月芳对美茵用阴招的时候还仍旧选择毫无保留地原谅,看来父亲确确实实对陈
月芳产生了难以磨灭的爱情我想了想,必须得把这部分话题终结了:「老爸,其
实我今天来找您,除了跟您说说外面的情况让您安心之外,还有另一件极其重要
的事。」
「你有什么需要问爸爸的,你就说吧。」
「我想问问您关于之前在j县调查的事情。夏雪平之前跟我说过,她说您在
查当年被自己丈夫杀死的那个姓曹的女工人的家庭状况,还没继续把事情查下去
的时候,就被那个刘虹莺发现,然后她就利用美茵的性命对您威逼利诱,然后一
步步陷害您的,是这么回事吧?爸,我自己有种感觉,想要帮您洗清嫌疑、还您
清白,跟这件事应该有相当大的关系。」
「唉……既然你爸爸我现在身陷囹圄,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
——我之前已经去找过那个曹女士的亲戚了。」
「啊?」
我的思绪混乱了。
父亲告诉我,他不是故意瞒着夏雪平的,实际上在父亲自己的笔记和电脑上
记录下来的走访日记上,也并没有写上与自己去过马家的那个媳妇曹女士的远亲
家里相关的任何一个字。
——父亲今天才跟我解释,这是在他小时候,我那个脾气暴躁的前在野党特
务爷爷训练他的一招:在进行任何秘密行动的时候,自己实际做到的事情,永远
要比自己所体现的已经做的事情早一步,而自己在计划一件事的时候,永远要在
正式计划之前就已经把所需要的第一步计划中的工作给做完,父亲给这种行为方
式取了个名字,叫「下跳棋」。
父亲这套话让我听得晕晕乎乎;但紧接着,父亲给我讲了两个爷爷从小训练
他的方式,我就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比如,在父亲小时候,他所住的村子
的村委会在每两周的时候会给每家每户发两瓶牛奶,到了发放那天早上,爷爷会
在早上五点的时候,用扫帚柄把父亲揍醒,让父亲揉着屁股去村委会门口等着,
等村委会六点钟一开门,先会拿两瓶牛奶交给父亲;等到差不多这一天到晚快结
束的时候,乡亲邻里肯定会有好事者,会对父亲或者爷爷问一句「何家的爷俩,
取没取牛奶啊」,父亲每次都会回答「还没来得及」,这样的话赶去去牛奶的,
就会帮着父亲和爷爷多拿两瓶牛奶回来;因为爷爷早就清楚实际上村里的牛奶足
够多,村里的干部又疏于记录,这样的话,每半个月父亲和爷爷两个人就会有四
瓶牛奶喝,四瓶的量又不至于太明显,使得邻居街坊看到了向村政府举报;再一
个,就是爷爷逼着上了小学之后的父亲在每学期开学之前,提前预习每一门学科
的三章内容,于是父亲在课堂上表现得出色,父亲便在每学期都是班级里铁打不
动的学习委员——那时候的乡村教师都会拿到县教育局统一编写的教桉,每一章
所对应的作业也都是教育局大员们早就安排好的,教室们自己却不会别出心裁留
作业,于是父亲便会提前把预习过的三章的作业预先完成;所以每次临近期末的
时候,父亲总有比其他孩子多余的时间,去下地帮着爷爷务农活,也有更多充裕
的时间去玩。
「我的天!爷爷可真是个可怕的人……当年在野党的那位戴老板,也是这么
训练的爷爷么?」
「哈哈,可能类似吧,但是应该更残酷……你爷爷陪爸爸在一起的时间,总
共加一起也不是很多,他确实是个很可怕的男人,但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他其实
也是个心思细腻的温柔男人。」
父亲说道。
在父亲还很没上国中的时候,爷爷就逝世了,但是爷爷教导父亲的行为模式
一直影响父亲到现在,在自己负责独立采访的时候如此,在调查马家媳妇的远房
亲戚这件事上也是如此:父亲在自己的笔记上写的是「计划去寻找马家媳妇的远
亲」,然后被叶莹知晓后威胁父亲帮她做事;但实际上,父亲已经拜会过了那位
马家媳妇的亲戚——那位跟曹女士可不是一般的亲戚,而是曹女士的妹妹。
「马家儿媳的妹妹?她居然还有个妹妹?——好像在j县h乡的派出所资料
里都没有记载,您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看着我,微笑着问道:「秋岩,你看过的那个资料,是雪平自己搜集的
对吧?那些东西应该都是记录在你们警务系统的网络数据库里的,是不是?」
「嗯,没错。」
「网络这东西确实全能,但并不是万能的,存储在数据库里的东西也可能会
被抹杀、会被篡改,甚至可能会被遗漏。全省的警察机关开始普及计算机应用,
大概是在三十年前,j县下辖的各个乡镇网络化办公的历史不超过十五年,很多
资料都是后期补充的;可是,关于马家儿媳的家庭资料,是在六十一年前进行录
入的,而且全的都是纸质记录档桉——这就是问题了:恐怕着六十一年前的资料
要么是被人疏忽,要么是过了当初定义的时效性,所以一直没有被人予以重视,
自然也没被录入到网络数据库里。等到我发现的时候,那本资料夹上面都积满了
黄土,上面的字都褪色了,任一般人想要调查,估计根本差不到;而且如果不是
我去走访h乡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们派出所要变卖废品,我一时好奇去废品堆里
翻了一遍,才把这些档桉翻出来的;要不是如此机缘巧合,估计那曹女士还拥有
一个妹妹的事情,恐怕是要永远被人遗忘了。」
顺着陈年老档上面的记录,父亲马不停蹄地跑去j县临近的q县r乡,经过
两三天的打听,总算找到了曹女士的妹妹娄大娘。
「曹女士的妹妹,姓娄?」
我觉得这事情竟有些可笑。
「同母异父。曹女士刚出生的时候,往上一辈的两位老人家就闹离婚了,不
久后曹女士的母亲再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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