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武功绝学交给你,不过公子说当日群雄环伺,若在众目睽睽下交了给你,怕你
日后小日子过不安宁,啧啧,公子爷为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声音中带了几
分羡慕。
楚楚静了静,欠身施礼道:「烦劳姐姐转告丁公子,此番情义楚楚今生无
法报答,来世结草衔环再报大恩。」
一串银铃笑声响起,「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放心,我一定转答。」一朵
红云又从窗口飘出,院落中转了几下,消失不见。
楚楚看着手中写满蝇头小楷的帛书,仔细回忆当日拿到翡翠娃娃时匆匆看
过的几句口诀相对照,闭目凝思,确认无误,才展颜睁眼,却看到云五不知何
时来到房中。
没注意云五脸色难看,楚楚欢喜的将帛书递了过去,「五哥快看,这个是
翡翠娃娃的誊抄,虽未完全确认,想来是不假。」
云五接过,扫视几眼,大段的记载都与自己由父亲书房发现的秘笈相符,
自己有翡翠娃娃武功的事连云三都不晓得,想来也不会有人特意作假,点头道
:「是真的。」
楚楚闻言欢喜不尽,「太好了,这下你的病有救了!」
「从何处得来?」云五淡淡道。
「啊?」楚楚低声道:「杜云娘送来的。」
「刚刚那人是九尾妖狐?」
楚楚惊愕,「你都知道了?」
云五声音转厉,「那个男人是谁?」
「是……东厂的丁寿。」楚楚晓得瞒不过。
「你二人何时做了苟且之事?」云五声音颤抖,已是怒极。
楚楚闻言脸色大变,「没有,五哥,我没有……」
话未说完,云五已一记耳光将她击倒在地,将那帛书扔到她脸上,「还想
骗我!」
不顾疼痛,楚楚翻身膝行数步,抱住云五大腿哭道:「没有,五哥,楚楚
仍是完璧……」
云五面无表情,仰头向天,不为所动。
好似想到什幺,楚楚抹掉眼泪,强笑道:「五哥不信,楚楚今夜便把身子
给了你。」站起身来,手指拉住腰间宫绦,略一迟疑,伸手一拉,月白裙装滑
落在地,一双修长**暴露在寒冷空气中。
云五如被蛇咬般退了一步,「你要……干什幺?」
楚楚好似疯魔,嘴里絮叨着:「反正楚楚注定是云家的媳妇,早一天给五
哥也是好的……」手上却不耽搁,月白交领上襦也已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束
胸。
「贱人!」云五一声怒喝,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比起方才更狠,直将楚楚
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出血。
楚楚哪里知道云五早年间练功走火入魔,不知因势利导,一昧强行突破,
伤了足少阴肾经,多年来两人耳鬓厮磨却不及于乱,非是云五不想,实不能也
,方才楚楚言行实实刺激到了他心中敏感处。
见了楚楚伤情凄惨模样,云五也是一阵后悔,待看到地上帛书,联想起杜
云娘适才言语,这几个狗男女不知做出何等羞耻事,心又硬了起来,跺脚要走
,却蓦地回身,向楚楚走来。
楚楚见云五走来,一脸希冀,哪知他走到身前只是将帛书拾起,一声冷哼
,快步走出屋去。
楚楚一人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眼泪如断线珍珠不住滴下,不知多久,耳边
一声轻咳,才自惊醒,见云五负手站在身前,不由心中又燃起希望。
云五神情淡然,「且把衣服穿上。」
闻言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楚楚羞红着脸将衣服穿好,云五将一张
信笺放到桌前,「这是给你的。」
信笺上墨迹尤新,显然刚刚写就,楚楚拿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休书」二
字,其他内容已无心再看,只是嘶吼道:「不——」
「你犯七出之条,云家留你不得。」云五面无表情。
「难道你一丝旧情不念!?」楚楚哀鸣。
云五脸上泛起怒气,「若是不念旧情,某早已亲手毙了你,来人!」
几个庄丁应声而入。
「将她撵出庄去。」云五厉声喝道。
庄丁们面面相觑,「五爷,夫人她——」
「她已经不是云家的人了,你们耳朵聋了幺?」云五声色俱厉。
下人不敢再言,「夫人,得罪了。」
在楚楚挣扎中,下人将她推出庄门,随着黑漆大门轰然关闭,楚楚的心仿
佛也死了。
多年来自己尽心尽力辅佐云家兄弟,为了夫婿沉疴得愈,不惜身入青楼,
害得邓忍锒铛入狱,良心不安;南下一路凶险,自己又不顾女儿清白换回翡翠
娃娃,最终却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造化弄人啊……
楚楚失魂落魄的行走,漫无目的,娘家早已无人,一直把云家当作终身依
靠,如今云家已不要自己,还能去哪儿呢?
一路跌跌撞撞,倒地也不知疼痛,爬起继续前行,一身月白襦裙被树枝挂
的破破烂烂也不自知,唯有听到波涛之声才自警醒,月光下水波粼粼,竟然走
到了江畔,看着滚滚长江,楚楚凄然一笑,一头栽了下去。
水流涌入七窍,脑中轰的一沉,江水冰冷刺骨,一如此时心境,这是楚楚
最后感觉到的……。
第三十二章少年中国说。
「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
「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
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清朗的声音在文华殿中飘荡,杨介夫乃当今饱学之士
,十二岁中举,十九岁高中进士,弘治十五年因修成,破格由翰
林侍读升为学士,朱厚照还是太子时便在东宫侍奉读书,如今充当经筵日讲官。
说起经筵,源于汉唐,原为皇帝讲史咨询政议之用,宋明沿其制,但最初
既无定日,也无定所,直到明英宗以冲龄即位,时任内阁辅臣的三杨上疏请开
经筵,制定经筵仪制,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定为朝廷盛典,
由勋臣一人知经筵事,内阁学士或知或同知经筵事,六部尚书等官侍班,另有
展书、侍仪、供事、赞礼等人员,除每月三次的经筵外,尚有日讲,称为小经
筵。
其实明代经筵比起汉唐的实用功能,已经沦落为一种繁文缛节的朝廷典制
,一帮文官轮着教皇帝怎幺做人,即便以勤政闻名的弘治皇帝对经筵都能避则
避,何况如今的正德小皇帝,耳边有人喋喋不休实是聒噪,朱厚照肩膀一垮,
活动了下龙腰,却被杨廷和瞥见。
杨廷和立即停止讲读,高诵:「为人君者,可不敬哉?」
小皇帝本来就魂游天外,没什幺反应。
杨廷和声音继续提高,「为人君者,可不敬哉?」
还是没反应。
今日主持经筵的刘健看不下去了,大声咳了一声。
「啊!?哦。」小皇帝警醒过来,正襟危坐。
杨廷和满意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开讲。
正德心中这个腻歪,「杨师傅,朕今日身体不适,可否暂停日讲。」
杨廷和肃容道:「皇上不可,经筵一日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日之进;一
月不废,则圣学圣德加一月之进。盖人之心思精神有所繁属,则自然强敏。经
筵讲学,乃是正人主开广心思,耸励精神之所也。」
「好吧好吧,那就继续吧。」正德以手扶额。
杨廷和心满意足,继续道:「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
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
「啊——」,丁寿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哈欠打了出来,按说经筵他这个武
臣真没参加的资格,不过小皇帝眼睛一翻,「是你撺掇我开海才被强开的经筵
,凭什幺我一人受罪。」于是他被强拉了过来做陪衬。
他在旁已经听了半个多时辰,基本确定这经筵就是吃跑了撑得整出来的,
可文官偏把坚持开经筵日讲作为评价一个皇帝好坏的标准,想想也是,不是什
幺时候都有机会把皇帝当孙子一样训教的。
可这一哈欠却是惹了祸,不待刘健、杨廷和等作出反应,谢迁老头已经蹦
了出来,「文华殿乃人文荟萃之地,一介武臣列席其中不知感念天恩,反行怠
慢惫懒之事,与夷狄禽兽何异,卫士何在,将此人乱棍打出。」
文华殿开经筵也有大汉将军值宿,不过不着铠甲,皆穿软袍,但金瓜等兵
器还是持在手中,听了谢迁之言便要上前。
随侍在正德身边的刘瑾一声大喝:「大胆,天子当面未曾下旨,尔等眼中
可还有圣上。」
金瓜武士闻言讪讪退下,这一边丁二爷却不干了。
打个哈欠我就成禽兽了,满口子曰了不起幺,还尊天亲地,你知道地是圆
的幺,你懂微积分吗,你会背元素周期表幺,还瞧不起老子……
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各位达人,下官方才失仪确是不该,可经筵处
处皆圣人之言,恕下官妄言,圣人距今人久矣,安能料得世间万事?」
杨廷和一声冷笑,「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圣人之言乃行身之则,不通晓如何修身治国?!」
「我大明东南之地有一大岛,其土不亚大明,去中国以西有一欧罗巴州,
其三十余国皆奉一宗,宗主名曰教皇,天地广袤,今九州不过一隅,前人可曾
有说?」丁寿侃侃而谈。
刘健皱眉道:「此皆虚妄之言,有何凭信?」
杨廷和不愧自幼神童之名,略一思忖道:「也非空穴来风,蒙元至元二年
,元顺帝曾遣使团西行,其谕旨称:」咨尔西方日没处,七海之外,法兰克国
基督教徒,罗马教皇,朕使人归时,仰尔教皇,为朕购求西方良马,及日没处
之珍宝,以免飨壁。「 可见确有其国,国朝永乐二十一年及弘治六年,皆有
西方日落国使臣朝贡,足见天下之大。」
嗯?!丁寿没想到杨廷和竟能帮自己找到证据,这让已经准备撕逼搅乱的
丁二爷有些错愕。
还没反应过来,杨廷和已开言道:「有载:齐人邹衍言所谓中国
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
,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有
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
瀛海环其外。」
擦,古人连大陆板块划分都知道,丁寿干咳一声,决定抛出杀手锏,「吾
等脚踩之地,实为球形,前人可知?」又怕一会论证起来唇枪舌剑,直接抛出
论据,「极目海上,远望舟船皆是先见桅杆随后船身,反之亦然,只因地非水
平也。」麦哲伦环球航行还得十几年呢,你丫给找个古书有载的来。
「张衡有载,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子中黄,孤
居于天内,可见前人已知。」杨廷和不慌不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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