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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段剑飞姿态也做了,开口便答:小兄弟多多注意。

    一剑光寒,一往无前。

    这是杨二瘦的剑道,也是徐小刀的剑道。

    段剑飞看着袭来的剑光,眼神忽然一张,方才知晓这个少年,实在不可小觑。

    徐小刀先行出招,也是段剑飞要在众人面前保持自己的脸面,主要是要在何霁月面前保持自己的脸面。

    徐小刀一剑袭来,段剑飞挥剑去挡,倒是不显得如何吃力。只是段剑飞以为轮到自己进攻的时候,眼前的剑光连连闪烁。

    徐小刀,没有一招退路,眼神更是坚定无比,不在乎对手出任何招式,徐小刀用尽全身之力,持剑不断进攻,不断往前。

    此时段剑飞才终于真正知晓这个少年的狠厉,这个少年有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就如他开口问徐杰是不是要杀人一样,就如他连什么吴王都是开口要杀一样。

    兴许未来的徐小刀,才是真正的杀神降世,比杨二瘦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树立人生观念的时候,兴许也是杨二瘦与徐杰不该那么去教他,不该在这个年纪教他动手要杀人。

    武艺高低,是内力更重要?还是剑道更重要?是以剑道修炼为重?还是以内力修炼为重?

    这个问题,许多人理论过,许多人亲生试验过,许多人纠缠了一辈子。甚至徐杰心中似乎记得从哪里还听过同一门派的剑气之争。

    其实没有定论,高低只在个人。

    段剑飞与徐小刀,似乎就有一点剑气之争的意味。段剑飞内力修为显然比徐小刀要强,徐小刀在剑道上的感悟却比段剑飞要强。这一点,段剑飞自己深有感悟。

    段剑飞的剑招,似乎从来都不能奏效,似乎毫无用武之地。若是朱断天在此看到这般的场面,应该会对这个徒弟大失所望。

    但是段剑飞的内力,总是能奏效,即便徐小刀势在必得的一剑,也能被段剑飞看似无力的招式隔开。

    一力降十会,这句话也有道理。但是这句话总要有许多前提才能真的显得有道理。一力降十会,却也降不住十一会十二会。并非真的力大者必胜,否则发力技巧与打斗技巧还有什么意义?真的万事都一力降十会了,勇武之心也就没有意义了。

    种师道看得有些惊讶,便是种师道也没有想到徐小刀这么一个瘦小的身躯里,竟然能爆发出这般的能量。

    种师道性子直白,也就开口一语:看来你并不托大,是我不懂。

    徐杰只是笑着点头。

    徐小刀的打法,能强悍到何种地步?

    就如段剑飞中正平和一剑而来,想要逼退徐小刀,好让自己重整旗鼓。

    徐小刀却是毫不后退与躲闪,而是让自己在空中的身体,扭曲到一种变形的姿势,用扭曲身体的办法,保持自己的剑不后退,用扭曲身体的办法,来尽量躲避袭来的剑。甚至那柄剑划破了他的衣裤,徐小刀依旧还能让自己的剑缠在段剑飞身上。

    徐杰知道,这不是杨二瘦教的,更不是徐杰教的,也不是任何人教的。

    徐小刀,是真正有杀心之人,动手就要杀人,而且是一心要杀人!

    段剑飞见得这般的徐小刀,有些心虚了。

    这是没有真正走过江湖的段剑飞,朱断天能让段剑飞出门几个月不回,就是想让段剑飞自己走进江湖里。但是段剑飞却在那凤池山住了一个多月。兴许这也违背了朱断天的初衷。

    徐小刀经历过穹窿山上的生死大战,徐小刀亲眼见到自己的师父与人搏命,死在眼前。徐小刀甚至一直觉得杨二瘦在天上看着自己,兴许还觉得自己敢出剑杀人,师父在天上看着才不会失望。

    这样的徐小刀,也不是杨二瘦教导的初衷,杨二瘦的初衷只是想教导徐小刀要勇武,不能怯懦,要一往无前,不能瞻前顾后。奈何杨二瘦死得太早,这个徒弟的心态似乎完全走向了一个极端。

    徐杰先前还是胸有成竹的笑意,此时不免有些担忧,担忧的不止是徐小刀杀了段剑飞,也担忧段剑飞杀了徐小刀。因为徐小刀太过极端,太过偏执,太过行险。过刚易折,即便是搏命,也不是这个打法,搏命也是智慧在前,要知道怎么搏命会让敌死我活的几率大。搏命的打法,往往也是心理战,是想方设法让别人不敢搏命。而不是真的上来就是要与人同归于尽。人性,终归是惜命的。

    小刀儿,不可杀人!徐杰忍不住说出一语,不仅是提示徐小刀不能把段剑飞给杀了,也是让徐小刀不能这么打下去。

    徐小刀浑然未觉,似乎打出了魔怔一般。

    便看身形在空中再次极尽扭曲的徐小刀,还是手臂鲜血飞溅。

    随后一柄破剑直插段剑飞喉咙而去,稳定,准确,狠辣。

    段剑飞的剑刃之上,还沾染着徐小刀的鲜血,但是段剑飞的眼神皆是惊恐,脚步连连后退,如何也躲不过那就在自己喉咙前面的剑尖。

    种师道看得眉头一皱!

    一旁的徐杰,不远的何霁月。两人激射而出。

    空中还有徐杰大喊:不可杀人啊!

    若是有深仇大恨,倒也罢了。如今并无深仇大恨,南柳派与徐家镇的关系也还相当不错,段剑飞若是死在了徐小刀的剑下,还真不知如何与人交代。立马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在后,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徐家镇必然也要损失无数,这就成了真正的江湖仇杀了。

    不断后退的段剑飞忽然摔倒在地,仰面趟了下去。

    徐小刀手中的剑,凌空一转,如跗骨之蛆,从上至下而来,依旧紧盯段剑飞的喉咙而去。

    段剑飞脑中一片空白,双目一闭,还来不及思前想后,也来不及后悔或者念及太多。

    但是段剑飞知道,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徐杰已然跃来,距离却还有十几步,何霁月也救之不及。

    来不及的徐杰,忽然大喊:抬手转身!

    脑中一片空白的段剑飞,闻言下意识转身,抬起一只手。

    剑光插入段剑飞抬起的手掌,刺穿手掌,又插入了转身之后耸起来的肩膀。

    段剑飞还有那求生的本能,五指一柄,抓住了锋利的剑身。

    徐小刀下意识把剑一拔,第二剑已然又来。

    此时,徐杰终于赶到,一柄刀横着挡在了段剑飞身上。

    还有何霁月的剑,也连忙去截徐小刀再来的一剑。

    一场大战终于落幕。

    黄鹤楼上的几个观众,还连连叫好喝彩。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大,只觉得这些江湖人拼命,太有意思了。

    袭予奔上头前,从身上拿出金疮药,又取了布条,正在包扎徐小刀手臂上的伤口。

    徐杰也在检查着段剑飞的伤势,手掌已然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在外面,肩膀倒是还好,剑伤深而不大,流血也并不多。

    段剑飞强忍着疼痛慢慢站起,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剑,看了看徐杰,看了看何霁月,也看了看那个满脸坚定的徐小刀。

    随即段剑飞开口一语: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说完,段剑飞已然从低矮的蛇山飞跃而下。兴许这一战,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无脸见人只是其一,也许更多的是把这个一直在羽翼之下成长的江湖高手打醒了。

    江湖再见,段剑飞去江湖了!

    徐小刀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剑伤,只是一脸严肃抬头看了看,兴许他知道,杨二瘦应该就在天上看着自己。

    袭予给徐小刀绑好了伤口,不言不语转头,直接往山路而下。

    徐小刀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口中忙问:袭予,你怎么生气了?

    袭予当然生气了!

    生气的是徐小刀那熟练的打不过与险象环生。

    生气徐小刀总是给她一个假象。

    徐小刀忽然成了一个骗子。

    所以,袭予并不回头,只说一句:你是个骗子!

    还在黄鹤楼下的徐杰,看了一眼身旁的何霁月,摇了摇头。

    何霁月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徐文远,你是不是个骗子?

    徐杰摇摇头答:我怎么会是个骗子呢?

    江湖白衣何霁月,直白一言:你会不会娶我?

    徐杰被何霁月问得一愣,愣了又愣,丝毫没有料到何霁月会问出这么一语。兴许也是徐杰没有真正感受到二十岁的何霁月在凤池山上的忧愁与纠结。




第二百章 大牌坊与卖儿卖女
    何霁月的忧愁与纠结,就如何真卿当面亲口而言:女儿啊,那个徐小子与你是有缘无分的,人家将来是达官显贵,娶不了你一个江湖人的。你二十岁了,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为父也不是逼迫你什么,只是不愿你将来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为父终究是老了,以后也会成那一抔黄土,留你一人在世间孤苦伶仃,为父死不瞑目。

    是啊,何霁月为何要遇上徐杰?为何又要留一个懵懂的憧憬?为何又要留那一句:素仰高怀同霁月?

    徐杰却是又不知何霁月纠结什么忧愁什么?

    徐杰甚至也没有多想未来,只想着恋爱之事,就是水到渠成。两人还在朦朦胧胧,离那些什么谈婚论嫁还远,甚至徐杰都并不十分确定何霁月也如自己一样的想法。

    徐杰并非那等情场老手,徐杰还在等着水到渠成。

    何霁月却是已经开口问出了你会不会娶我。

    何霁月兴许也想个快刀斩乱麻,要么徐杰就娶了她,要么何霁月就断了念想。至于这念想能不能断,也总比这般独自一人愁要好。人总需要一个答案,不论这答案是好是坏,就算是不能接受的,也需要一个答案。

    还在等水道渠成的徐杰,愣了半晌。

    何霁月眉黛一蹙,起身跃走。

    徐杰方才回过神来,急追几步,开口喊道:霁月,我会的!

    何霁月面色微微一笑,脚步不停,回过头来却又是满脸的怒意,答道:我可不愿嫁你了。

    徐杰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把何霁月得罪了,用尽全身力气猛追不止。

    别追了,我回家过年,你也回家过年,明年再见。何霁月转头又说一句。

    脑子一团浆糊的徐杰,听得明年再见,真的就把脚步停住了,看着何霁月的背影越来越远。

    何霁月作了一下,是她身为女子的自尊心。

    有个形容词叫直男癌,兴许特别适合此时的徐杰。

    大船入富水河,铁背蛟龙吴子兴高兴不已,今年血刀堂掌江南,吴子兴倒是也跟着发了财。

    徐杰站在船头之上,吴子兴满脸是笑凑了上去,却又不知跟这位徐少爷说个什么话题,想来想去说了一句:徐少爷,明年中了举人,可一定要大摆宴席,到时候我南山帮一定上门来贺!

    徐杰笑答:考举人就不摆宴席了,开年给小刀儿拜个堂,倒是要摆上几桌。

    吴子兴闻言也喜,问道:徐少爷,小刀儿初几成亲?

    徐杰摇摇头:且看父辈们如何定夺,总要寻个媒人,看看黄历。

    吴子兴便是连忙又道:徐少爷一定派人知会一声。

    徐杰点点头。吴子兴还想多说两句,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话题,只是拱手又道:徐少爷可不能忘记了,一定要派人知会一下,不能让我南山帮失了礼数。到时候南柳朱掌门应该也要派人带礼来的。

    江湖有血腥,江湖也更讲人情。

    吴子兴寻不到与徐杰能聊的共同话题,便也不多说,回身吩咐起水手们做这做那的,也是起劲。

    徐杰站在船头,江风冷冽,却也冻不到他。

    一刀镇风浪,一剑寒九州。

    一朝负杀心,一夫志不踌。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能夺志。

    徐杰回头看着甲板上练剑的徐小刀,有些担忧。

    徐小刀练剑魔怔,用剑也魔怔。

    徐杰又看得站立在旁看着徐小刀练剑的袭予,微微松了一口气。能治魔怔的,兴许就是这个少女了。

    听得徐杰要回来了,瞎眼的老奶奶摸摸索索来到家门口,把门口的几个农汉吓得一跳。

    老婶娘,您怎么出来了?摔得哪里了可不得了。

    瞎眼老奶奶摆摆手,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了笑:我这只眼睛还能看到一点,摔不着。

    几个农汉连忙上前去扶,问道:老婶娘,您要办什么事情?吩咐一句就是了。

    我孙儿从学堂里回来了,我去码头上等他。老奶奶脸上尽是热切与慈祥。

    几个农汉互相对视几眼,便有人说道:老婶娘,我们带您去吧。

    好,好,带我去

    徐杰离岸远远,就看到了这老妇人站在码头之上,尽管看不清楚,却也不断朝河道上望。

    徐杰看着老奶奶的身影,热泪已然在眼眶之中。

    人心都是肉长的,徐杰自小就在老奶奶身边,看着老奶奶慢慢哭瞎了眼,也受得老奶奶这十几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份感情,无以言表。

    徐杰兴许并不那么喜欢读那些四书五经圣人大义,但是也读了这十几年,不过就是为了老奶奶那欣慰的笑。

    曾经有一段时间,老奶奶每每梦中惊醒,整夜不眠。唯有伴随着徐杰奶声奶气的读书声,方才能安然入睡。

    奶奶!

    一声熟悉的呼喊,老奶奶抬手在身前摸索,口中还激动道:我孙儿呢,孙儿在哪呢?

    徐杰把脸凑上去:我在这呢。

    早已不再如孩童般跳脱的徐杰,此时却又表现得如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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