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统领大人,还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两个衙役齐齐横跨一步,挡在了杨义的前面。
下一刻,两名衙役惨叫着弯下腰去,杨义的两只拳头缓缓收回,以他的武力值,收拾两个衙役,直接就是杀鸡用牛刀,看到两个衙役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惨叫颤抖,杨义冷冷地哼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连你们也敢来作践老子,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一转身,愤怒的脸庞立马魔术搬的换上了笑脸,辛大人,请,里面请,边远之地,这些混帐东西都没得什么教化,粗陋不堪,让您看笑话了。您请。
还是杨统领先请吧!辛渐离微笑着。
门外的惨叫引起了内里一阵骚乱,当杨义和辛渐离跨进大门的时候,更多的衙役从边上的值房之中涌了出来,惊讶地看着昂首挺胸而入的杨义,透过敞开的大门,还能看到两名同僚此刻正在地上翻滚。
杨义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们,直接从人群之中穿行,衙役们面面相觑,不自觉的为他让开了一道路。即将失势的将军那也是将军呐,他们可犯不着得罪狠了这个人,看看外面的两位同僚吧,还在哪里翻滚哀嚎呢!
程平之出现在了大堂门口,看到外面的一片混乱,脸上满满都是愤怒之色,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得色的宿迁。
杨义,你想要干什么?要上天么?程平之怒吼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杨义停了下来,笑着冲对方一抱拳:程郡守,实在是在下有紧急公务求见郡守大人,可那两个混帐居然阻拦下官求见郡守大人,您说这是不是该揍?误了公务,他们担带得起吗?
程平之眯起了眼睛,看着对方哼了一声,本官与宿副将正在商议安阳郡剿匪事宜,现在没时间见你,你先去吧,回头我会派人找你的。
杨义冷笑起来,郡守大人,您刚刚叫了一声宿副将,看来您也还很清楚,宿迁只是郡兵副将,下官才是这安阳城郡兵之首,不知郡守大人是什么意思,军务居然越过了主官而与他的副手商议?
听到杨义的质询,程平之不由恼羞成怒。杨义,你大胆,你既然还知道本官是安阳郡守,那怎么处置公务本官自有斟酌,自有考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官。现在,你马上滚回去闭门反省三天,然后再来跟我说说你错在哪里。
杨义夷然不惧,现在他身旁可是站着一位绝大的臂助,那里会在意程平之的愤怒。冷笑连连,居然与程平之对视丝毫不退让。
一边的宿迁咳嗽了一声,往前了一步,杨将军,现在程大人正在气头之上,您还是先回去吧,等程大人气消了再过来。
滚一边儿去!杨义瞟了一眼,怎么,看我要倒霉了,你便急不可耐的来踩我一脚吗?宿迁,你可清楚一些,老子现在还是你的上官,我跟程大人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宿迁不由勃然大怒,心道你一个马上就要下野的将军,居然还这么横,以前老子怕你,那是因为你身后有左相杨一和,现在杨一和已经倒了,你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居然还在老子面前耍横。向前跨出一步,拳头握得卡卡作响,论起武道修为,他可比杨义要高,杨义不过一个普通的七级高手,他自己,可是七级巅峰,差最后一步就能踏入八级了,真要动手,收拾杨义那是轻而易举。现在他可是没有什么顾忌了。
辛渐离眼见着一言不合便是要动手的意思,当下轻咳一声,站了出来,程郡守,杨义的确是有重要公务要见您,当不是虚言恫吓。
程平之转头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儿,心中有些疑惑,杨义今日一反常态,必然跟此人有关系,看此人的穿着打扮,谈吐气质,显然不是普通人,那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宿迁冷笑道。
小老儿不过一介平民,不过小老儿的东家嘛,倒的确是有些身份。宿迁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向前走了几步,将其递给了程平之。
第一眼看到那金灿灿的腰牌,程平之和宿迁两人的眼神儿都有些凝滞。这是内卫的腰牌,内卫的腰牌分三类,铁牌,银牌,金牌,铁牌是一般的内卫人员,银牌是中高层人员,而金牌就稀罕了,据程平之所知,整个内卫系统,绝不会超过十块金牌。
程大人,现在杨统领能与您谈一谈了吗?辛渐离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笑容却有些冷了。
程平之吸了一口气,当然。这位先生,里头请。
杨义嘿然一笑,大步而入,程平之看了一眼杨义的背影,脸上颇有些恼怒的神情,但却也只能无奈地跟上,这杨义杨将军攀龙附凤的本事着实让人敬仰,这才几天啊,居然就又重新找上了靠山。
宿迁跟在三人之后也想进门,辛渐离却突然回过头来,宿将军,今天我们要商谈的事情是高度机密,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杨将军会通知你的。
宿迁一怔,看向程平之,程平之无奈地冲他摆了摆手。
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宿迁的脸色渐渐变得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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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剪刀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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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死营仍然驻扎在帽儿山,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野外的毛桃树花开花谢,如今都挂上了一个个小不点的果子,但他们却没有任何变化,朝廷似乎遗忘了这支军队,对于西部边军全军覆灭也迟迟没有定论。一场战争的大败,必然要追索原因,检讨过失,处分责任人,但现在却诡异的安静。
西秦的谈判特使到了上京已经快一个月了,整天也就只与南楚的外事人员打嘴巴仗,西秦人仗着这一场大胜,自然底气十足,狮子大开口而且不愿降价,而南楚呢,虽然折损了西部边军,但他们的国力比西秦要强上许多,而且从各方面汇集起来的情报综合分析,西秦人根本就不愿意与南楚长久的僵持下去,他们打不起一场大仗了。有了这个底儿,南楚自然也不愿意退缩,甚至向西秦人提出了一系列的赔偿要求,双方在上京整天吵吵,也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敢死营似乎又过上了与以前一般无二的生活,没有人管他们,自由自在,不同的是,他们的老大此刻却不在营中。不过老虎虽然不在山里,余威却犹在,敢死营依然按部就班。
花和尚照样一得空便往青楼里跑,不过这家伙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不进城去找城里的那些女人,仍然跑得是从井径关来的那些青楼女子那里。野狗被章小猫接进城去养伤,怎么说城里的条件也比外头好多了,现在野狗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虽然使不得力,打不得架,但骂人的中气到是愈来愈足了。
这两人对现在的生活安之若素,唯一感到郁闷的便只有剪刀了。原本指望着这一场大战,再捞到一个头功,便能彻底的洗白自己,从此在朝廷的档案之上,自己的过往将被一笔抹去,自己将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像章小猫那样,调出敢死营,去其它部队干上一个校尉,剪刀深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在敢死营锤炼多年而不死的,只要能调出去,哪一个不是独挡一面?像狼牙,豹子,小猫。
可惜前两位都死了,还是小猫命好,不但捡了一条命活了下来,如今还娶了妻子,女人还给他怀了儿子。
剪刀有些嫉妒,如果自己不是出了那档子事,现在的儿子都能替自己买酒了。
换了一身便服,剪刀进了城,找了一家酒馆,默默的喝起了闷酒。还差一个头功,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捞得到了。西部边军已经彻底被打垮,以现在边境上的实力,别说进攻,便连防御都成问题,只要西秦人愿意,他们随时可以入寇安阳郡,而以敢死营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抗敌。
别说是战功,到时候不追究这支仅存的边军失土之责就算是好的了。
原本以为朝廷一定会调集大军来报仇雪恨,这样敢死营即便再为前锋,自己也总有盼头,但现在这样一死不活的吊着,却最是煎熬人,以前离洗白自己还远着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盼头,但现在,眼见着只有最后一步了,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这让剪刀感到痛苦。
剪刀在敢死营中只服两个人,一个是老大秦风,一个便是大夫舒畅,秦风把他从一个只有一腔血勇的小城商贩,在数年的时间里培养成了一位杀伐果断的带兵将领,将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舒畅,则数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让他在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喝酒,坐在这里想着洗白之后的生活。
剪刀并不认同敢死营中其它人,特别是像和尚这样的家伙,即便是章小猫,他也看不起,花和尚这样的家伙,哪怕是自己的战友,哪怕在战场之上,两人曾肩并肩战斗过,但剪刀并不认为自己和他们是同一样人。
自己是清白的,是复仇而犯罪,而花和尚和章小猫这样的家伙,本身就是罪。
长吁短叹,又是一杯闷酒下肚。
对面突然坐下来了一个人。剪刀头也没抬,低声喝道:滚!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从敢死营出来的家伙,个个身上都有着一身戾气,一身煞气,往那里一坐,周围的人,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能感受到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剪刀现在周围几乎都是空着的。
剪刀沉浸在自己的伤怀和回疑以及不甘之中,不想有人破坏自己现在的情绪。
段暄段副尉,当真是好大的脾气啊!对面的人不但没有走,反而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剪刀霍的抬起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叫自己的真名了,在敢死营,大家都叫着自己的绰号,哪怕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甚至厌恶这个绰号。数年下来,大家都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名姓,或者在看到敢死营的名册的时候,大家甚至都不会将段暄这个名字与剪刀联系起来。
你是谁?剪刀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对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自己完全没有映象,而且对方说话的口音,并不是安阳郡的口音,可以确定对方是外来者,一个外来者能准确地找到自己,叫出自己的名字,这就不简单了。
剪刀今天进城,只是偶然起意,而且也只是随意在街上打了一家很低档的酒馆,高档的他也去不起,每月二十两的军饷,他大部分都寄回了家去,在秋水城老家里,他还有年迈的老爹老娘。因为自己这档子事,老爹最后被人报复,打断了双腿,老娘哭瞎了双眼,完全失去了生活的能力,如果不是自己在敢死营中还有一份军饷,他们早就沦落为乞丐了。
自己随意而行,就能让人找到自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有人在盯着自己,从城外就盯着自己,这才能准确地找到自己。
剪刀心里有些发凉,虽然今天自己情绪不佳,有些神不守舍,但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人跟踪到的,但现在这个老头找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察觉有人跟踪,只能说明,跟踪自己的人是一些好手。
端着酒杯的手没有动,但桌下的手却已经慢慢地垂到了靴筒边,今天进城并没有携带铁刀,但小型的防身武器,却还是有的。
老头笑着,双手缓缓地放在桌上,像是盖着什么东西,然后在剪刀面前打开,让剪刀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他又迅速合拢到了一起,将这个东西收了起来。
剪刀的瞳孔收缩,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金色的内卫腰牌,这是内位的最高层的核心人员才有的东西。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了吧?段副尉,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吗?老头依旧笑咪咪地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好谈的,我本来就是一个罪犯,在军中戴罪效力,像我这么一个小虾米,似乎还不可能劳动您这样的人物吧?剪刀诧异地看着对方。
我们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段副尉,你是准备拒绝我吗?老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剪刀沉默了片刻。
去哪里?
笑容重新出现在老头儿的脸上,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段副尉,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高兴的,现在,你跟着我,咱们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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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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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郡是楚国西部重镇,也是西部最大的城市,常住人口多达数十万人,如果算上往来的流动人口,差不多接近百万人,这样大的一个城市,自然是少不了一项古老的职业,妓院。当然,在这里,它换了一个名称,闻香楼。乍一听起来,自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与这座城市相配得很。不像在井径关,和尚经常光顾的那些楼子,名字粗俗不堪,有的甚至只是在门上挑上一盏红灯笼就了事。
刚刚历经了痛苦的安阳城,别的商业都萧条得很,路上连行人都不多,倒是这闻香楼人声鼎沸,眼下不过饷午时分,居然也是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剪刀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刚一进门,两个袒胸露乳的女人便一左一右地涌了上来,一边夹了他一支胳膊,腻声喊着大爷,直接让剪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同样受到两名女人招待的老头儿却是安之若素,看着剪刀,笑盈盈地道:安阳城别的什么都粗陋得紧,倒是这闻香楼倒不错,比上京也输不了多少,你可知道,在这里来玩一玩,要花多少钱吗?
剪刀无言的遥头。
单是吃一顿饭,听听曲儿,总也得五十两银子,如果再算上一点别的什么花销的话,一天下来,总得百来两银子,当然,如果你想要过夜的话,那就不好说了。老头笑咪咪地道。
剪刀听了身子一抖,他作为副尉,一月的薪饷不过二十两而已,还不够在这里吃一顿饭的,当下表情便显得不自然起来。
今天我作东,你尽管放开来了享受。老头察言观色,似乎看到了剪刀正在想什么,直接道。
还是先说正事吧!剪刀沉着脸,他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乞丐一般在等待着善人的实施,他痛恨这种被轻视的感觉。
好,好,先说正事。老头笑着连连点头,看起来他对这里熟得很,带着剪刀左弯右拐,直接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前,缠着两人的四个女子已是讪讪地松开了他们的胳膊。
老头从怀里摸出四张银票,一张张地插到四个女人半露的内衣之中,大笑着:这是赏你们的,你们先下去吧。
瞟一眼银票上的数额,四个女人都是喜笑颜开,一齐躬身行礼:多谢大爷。
看着四个女人扭着屁股离开,剪刀心里头一阵发热,操他娘,一人五十两,两百两银子合着就是让这几个女人夹着自己两个走了这一段路而已。
银子,挣了就是用来花的,开心却是最重要的,你瞧,这几个女人陪着我们走了这一段路,鸢声燕语,不停地讨我们开心,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一点点小费,他们的期望只不过是一两或者几两银子而已,在闻香楼,她们还是上不得台面的。瞧我现在,给了她们五十两,他们是不是很意外,开心得要死?有时候一点点付出,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段副尉,你说是不是?
段暄看着他,我就做不到让别人也开心,因为我自己就很不开心,我兜里翻开净了,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在小酒馆喝喝劣酒还行,来这里,我连大门都进不起。
那你想过没有,或者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便能得到你意想不到的收获?老头儿头也不回,径直跨进了小院内。
身后,剪刀脸上陡地闪现出一股杀气,这个该死的老家伙,竟然将自己比作了下贱的妓女。看着老头的背影儿,几乎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想一刀宰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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