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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枪手1号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些不同如山的明军士兵,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影影绰绰的景象。这些人都是杨致悄没声地调来的百战老兵,分散进入到湖州郡城,然后悄悄集结,就地使用武库之中的武器装备。

    湖州本来就是一个商业重城,外来流动人口极多,再加上这些日子乱成一团,即便是齐国的谍探也完全没有发现,杨致已经在城内偷偷地藏起了一支军队,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四郡周围的那些集结的军队之上,殊不知,那些军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罢了,解决问题的,只是这些已经在城内的军队了。

    烟尘散尽,冲进来的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冲在最前面的,此刻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插满了弩箭,鲜血正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如同一条条红色的蚯蚓蜿蜒曲折地扭动,渐渐地汇合在一起,成了一条红色的大蛇扭动着,漫过稍高一些的地方,然后在低洼处汇集成一汪汪小小的血泊。

    前方的暴民骇然止步,而紧跟在后面的却还不清楚状况,仍然在喝骂着向前涌动,推动着前方的人前行。

    那一排排倒在地上的死尸就如同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明军虽然没有发声,却似乎在清晰地告诉着他们,这里有一条无形的界线,过线者死。

    前面的暴民拼命地躬起了身子,一条腿屈了起来抵御着来自后面的压力,一边大声哀嚎道:军队,军队,快跑啊!

    后面的暴民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有机警一些的,拔腿便欲向方逃命而去。真正的齐国谍探和那些意图反明的人,事发之后都是最为积极的冲在前方的那一批,现在,却是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即便有三五个混在人群中专门来煽动百姓情绪的谍子,此时也一个个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他们。

    很明显,明军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后面的那些本来想跟着打秋风,发混乱财的地痞流氓们此刻跑得比谁都快,只可惜,这不是平常的街头斗殴争抢地盘,打不过还可以跑,今天他们对抗的是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田康嘴角噙着冷笑,抬起一只手,像赶蚊子一样挥了挥。屋脊之上,立刻便出现了一排弓手,弯弓搭箭,凄厉的箭啸之声划破长空,转身奔逃在最前面的几个暴民身形向前一冲,紧跟着便栽倒在地上,背心里,一枚羽箭的尾部正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晃动着。

    降者不杀!田康低沉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降者不杀!上千名士卒的齐声呐喊,让所有暴民为之失色。他们何曾见过一支军队真正的杀气和威风呢!

    被鼓噪而起的热血和勇气来得快,消散得也是极速,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底板的时候,这些人才突然明白自己在干什么?造反,两个字在他们的脑子中萦绕,不管是在那个朝代,沾上了这样两个字的人,只有两条路,要么成功改朝换代,要么身死族灭暴尸荒野。

    勇气消散得干干净净之后,便只剩下了无边的恐惧,在明军士兵的怒吼之下,一团又一团六神无主的暴民们抱着头蹲了下来。

    当然也还有强悍的,当九成九的人抱着头蹲下来之后,这些倔强地仍然站着准备寻摸机会的人便显得无比碍眼了,田康正眼都没有瞅他们一下,弹了弹手指头,弩箭再一次地呼啸着从那些蹲着的人脑袋之上掠过去,将那些仍然站着的人砍麻杆一样的射倒在地上。

    蹲着的人这一回干脆都趴在了地上。

    一名明军军官越众而出,向前行了几大步,厉声道:所有人,趴在地上,四肢摊开,违令者,杀!

    与此同时,湖州郡府所在,一出几乎相同的戏码也正在上演,不过与武库这边略略有些不同的是,聚集在这里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少的娃娃,透过大门看到这副景象的顾诵的嘴唇又哆嗦起来,不能放箭,不能放箭啊!杀不得,这是杀不得的。

    杨致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只要他们不冲击府衙,自然不会放箭。但如果他们潮水一样不管不顾地冲过来,那便也顾不得了。所有人听着,齐声大吼,冲击府衙者,杀无赫!

    府衙内外,不论官员还是士卒,都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吼了起来,便连顾诵,也扯着嗓子大声吼着,他相信杨致所说的话,这些人要是真敢冲击府衙的话,杨致这位沙场百战老将只怕眼睛都不眨地便下令开杀。

    这院子里的绝大部分兵丁,全都是杨致调进来的老兵,而隶属于他顾诵的只不过是一些捕快和一些武装巡捕而已。这些人在这些老兵面前,啥都不算。

    饱含着杀气,或者还带着些许哀求意味的喊声,似乎真的是起了作用,外面鼓噪的人群竟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这让顾诵的心情稍许平复了一些。

    大将军,您看,都是陛下的子民啊,还是听话的。顾诵擦着冷汗,低声道。

    不见得,心怀叵测之徒总是少不了的。杨致笑答道。

    杨致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我们要见府君,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和府君说话。

    听了这话,顾诵抬腿便向外面走:肯商量便是好事,我去好好地劝说他们。

    杨致挑了挑眉毛,不作声地跟了上去。背在身后的手,不引人注目地作了几个手势。

    站在府衙前高高的台阶之上,顾诵看着街面之上黑压压的人群和一张张脸庞,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好好地安抚一下这些不安的百姓的时候,密集的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了啉啉的弩箭射击的声音。

    从三个方向上,十数枚弩箭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射向了顾诵,人群瞬间大乱起来。

    顾诵一个文官,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而他身边的杨致,却在第一时间抬起手来,将顾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白光缭绕之间,薄如蝉翼的小剑闪电般地绕身盘旋飞舞,来袭的弩箭纷纷被凌空斩断。

    斩断来袭弩箭之后,杨致脚尖半旋,恰好转过身来面对着院内,两名本来站在门边的捕快恰在此时提刀向着顾诵斩来。刀光如惊鸿,速度似闪电,这两个捕快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能力,分明就是江湖之上的武道高手。

    杨致轻笑一声,踏前一步,两手探入刀光之中,卡卡两声响,两柄刀顿时被他生生捏断,毫不停留,双手行云流水一般地一拍,两柄断刀顿时没入两个刺客的琵琶骨中,紧跟着修长的手在两人身上轻飘飘的一拍,两个人霎那之间七窍流血地软倒在地上。

    宗师!两名刺客软倒在地上,绝望地叫喊了起来。杨致!

    杨致哈哈大笑,做刺客,第一要做到的便是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杀气,你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当真蹩脚得很。

    大笑声中飞起两脚将两名刺客踢进了院子中,早有士兵飞身而出将两人牢牢地按住捆缚起来,其实这个时候,这两人已经被杨致废去了全身修为,比起普通人犹为不如了,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瞬间被四马攒蹄地牢牢地捆了起来。

    再次转身的杨致,面对的已经是十几个从人群之中疾扑而来的刺客,冷哼了一声,杨致屈指弹动,一个个飞来的身影便如遭雷击,从半空之中卟嗵卟嗵地坠了下来。

    院外密密麻麻的百姓此刻已经完全惊呆了。从院内涌出来的,从墙上跳出来一排排的士兵手执利刃,一步步地逼近着他们,而他们,却是在下意识地向后退着。

    事情的发展显然与他们预想的不一样。从那些刺客跳出来开始行动的时候,整个事情便完全不同了。

    惊魂未定的顾诵此刻却又突然回过魂来了,竟然身手敏捷地从杨致身后几个跳跃便到了前方,挥舞着双手大吼道:乡亲们,这是齐国人的阴谋,你们不要上当。现在听我的,都蹲下来,蹲下来。

    举许是顾诵身上那一袭郡守的大红袍服给了那些百姓们一点点的信任感,终于,在一些人抱着头蹲下来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抱头蹲了下来。

    杨致玩味地看着顾诵,这读书人,有时候看起来胆子也真是大得可以,其实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杨致亦不能确定,人群之中到底还有没有隐藏的刺客。




1792:于平地处有惊雷
    夜深寒重,北风呼呼地吹着,簌簌落下的雪籽被风裹协着打在屋顶上,窗户上,城墙之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白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城墙,此时有些地方又已经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籽慕容远站在城楼之上,凝视着一片漆黑的梧州郡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往日的这个时候,梧州可真是热闹的时候,站在城楼之上,可以看见华彩的灯光遍布全城,通透的灯光之下,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那些夜市,酒楼,茶馆袅袅上升的烟气

    慕容远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样的烟火气因为这代表着他治下的子民生活富足,安乐但随着蒸汽机的出现,这一切似乎都因为这台机器而改变了

    梧州的情况,虽然没有湖州那么严重,但情况也不容乐观,战后两年来,梧州第一次宣布了宵禁,入夜之后,任何没有通行令牌而敢于在街上行走的人,都会被巡逻的捕快,武装巡捕以及军队抓走

    活泛的梧州城,一下子便死了站在城楼之上,能看到的几处有灯火的地方,除了官衙,军营,就是学堂了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之声,慕容远回头,便看见天武营的营将韩华锋正大步向着他走来

    郡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韩华锋问道

    睡不着,想着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便有些心有余悸慕容远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我们湖州也已经逮捕了近一千人了,郡府大牢都已经人满为患了说句实话,看着那些人的模样,我心实在不忍

    韩华锋一笑,读书人说蛮夷入中华则中华之,这话的确说得毒,说到了点子上慕容远本是蛮族,但进了学,读了书,这心肠倒也是变软了,与他以往所见的那些蛮人大不同,其实现在慕容远的行为举止,如果不熟悉他的人,也完全无法将他与蛮族联系起来了

    树挪死,人挪活,这些人看不清大势啊大势所趋之下,但凡挡在前面的,都会被碾得粉身碎骨梧州这里,也已经郡守心软,看看湖州,这一阵子过后,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隐患将不复存在韩华锋道

    故土难离,此心可鉴慕容远摇头道:当年我们下山之时,我还小,但却仍然记得母亲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可谓是一步三回头啊前途莫测,谁不恐惧?

    如不下山,郡守可有今日之风光?身居高位,娶得娇妻?韩华锋大笑道

    当时那里想得到以后,那个时候啊,也不是被逼得没法子吗?慕容远也笑了起来,也就是想起了当年我家的光景,我这才支持首辅的政策,就是看着那些人的模样,不免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梧州这边的人,还算是安分的,不像是湖州那边大动干戈,所以啊,最终也不会流放得太远,以后回来的机会也会更多,不过他们去了新地方,以后不见得还愿意回来呢!韩华锋微笑着,那些地方可不会把这些流放过去的人当真当做犯人来看管,除了不允许他们偷偷往回跑以外

    但愿吧!慕容远点了点头:就像我现在,回到过去的老家,也就是看看风景,渡渡假,缅怀缅怀祖宗,真让我一直呆在山里,那是一点儿也不习惯了现在看起来很残酷,但我们希望未来是美好的,就如你说的那样,树挪死,人挪活

    或者到了那个时候,这些离去的人会感谢郡守呢!

    这就不想了慕容远摇头道:我这任梧州郡守啊,注定是要被梧州人骂祖宗八辈的,郡府里都逮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下面各县抓起来的,怕不有上万人了这些人将来必然要被逼着离开家乡,或者有的一家一家的也要跟着搬离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无愧于心罢了韩华锋叹道百姓们或者骂个我们几十年,但历史会给我们一个正确的评价等到那些记得我们的人都死没了,后人只能从史书之上读到我们的时候,那就全是好评了

    慕容远大笑:你倒心大,还想进史书

    就算史书没可能,那郡志,县志里,总会提及我们的名字罢?韩华锋笑了起来,我的心真不大,能在这些里面留下名子,也就心满意足了郡守,你是读书有成的人,我们这也勉强算是青史留名吧

    算的,算的慕容远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正自笑得开心,风雪之中突然传来了急骤的马蹄之声自城外传来,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敛去了笑容,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雪夜奔马,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的从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疾步走到城垛之旁,看向城下

    一骑自远方而来,蓦然从黑夜之中钻了出来,出现在城墙之上的灯光照射范围之内不等城上守卫的士兵发问,城下马上骑士已经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块令牌,大声道:国安部驻阳泉县校尉刘建,有紧急军情求见慕容郡守,韩将军

    开门,让他进来慕容远瞅了一眼,喊话的那个自称是刘建的国安官员,他却是认识的刘校尉,我是慕容远,出了什么事了?

    吊桥轰然落下,城门刚刚打开了一条可供战马挤进来的缝隙,刘建已是打马奔了进来,翻身上马,沿着阶梯直奔上城,与向下的慕容远,韩锋相逢于半道之上

    慕容郡守,韩将军,阳泉暴民作乱,海上海盗登陆,两相勾结,阳城已被破,现在阳泉县令集结了最后的士兵死守内城,阳泉岌岌可危,请郡守,将军速速发兵相救刘建急促地道

    慕容远与韩华锋眼中都是露出震惊之色,原本以为梧州会较为平静地渡过这一次危机,但没有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避不过什么海盗?海上的海盗,现在分为两种,一种是大明的海盗,去齐国那边到处肆虐,另一个就是齐国的海盗了

    不过一向是大明的海盗为所欲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齐国的海盗公然登陆大明海疆的

    齐国人的机会抓得倒真是准韩华锋黑着脸孔道,大明的舰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尽数撤离了齐国海域,齐国人倒真是会见缝插针,立即就溜了出来,反过来侵袭大明的海疆线了刘校尉,海盗有多少兵马?

    黄昏之时,城内暴民突然发难,应当是有齐国谍子潜服其中,城内一下子便乱了套,留守在哪里的五百士兵忙着镇压暴民,被分散了开来,而此时海盗突然出现,应当是以半潜船趁着风雪偷偷地溜了进来,在城内暴民的接应之下,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事起仓促,我们只来得及将士兵集结了起来守卫内城,外城,实在是顾不住了攻进城内的海盗,大约有一千人左右

    当真是找死韩华锋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五百兵丁守卫内城,应当不会被这些海盗攻破,但外城,只怕要遭殃了,慕容郡守,只怕你要准备善后事宜了,我这就带兵去救援,纵然救不得阳泉外城的百姓,也要将那些海盗留下来

    此去阳泉百余里,韩将军要当心那些齐国海盗半路伏击慕容远叮嘱道

    我带一千人去,只不过这样一来,城内就只剩下一千军队了韩华锋有些担心,郡城内有近十万人口,如今正是糜乱之时,郡守倒是要多多费心

    城内你便放心吧,有一千军队,再加上捕快,武装巡捕,维持秩序已经足够了,你快去快回,最多三天也就回来了,我这里准备好救济物资,明天便开始出发,等你击败海盗,平息了那里的暴乱,我们的救济物资也就到了慕容远道

    那就这样韩华锋抱了抱拳,小跑着离城而去,刘建冲着慕容远抱了抱拳,也匆匆地追着韩华锋而去

    终究是消停不得啊!慕容远一个人在城墙之上发了一会儿了呆,听着城内军号之声骤起,看着一队队的士兵迅速地集结,离开了郡城,这才大步流星地走向府衙

    他不担心韩华锋不能击败那些海盗,所谓海盗,根要就没有攻城掠地的心思,无非就是骚扰,杀伤,抢掠,然后便逃之夭夭他只担心韩华锋不能留下这些海盗,要是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后只怕就会没完没了了

    就在韩华锋急急带着军队赶路,慕容远在府衙之中紧急召见合府官员商议如何赈灾,救济,善后的时候,在郡城之外的河道码头之上,一个人影犹如鬼魅一般地掠到了停在那里的一条商船之上

    这条商船正是从泉州转运了三台蒸汽机的谢氏船只,抵达梧州之后,因为气氛日渐紧张,慕容远不想这个时候这些机器出现在梧州人面前,因而这艘蒙着厚厚毡布的商船便一直停在了港口里,由谢氏的私家护卫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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