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不远处正有几名年轻男女正同坐一驾飞舟,其中一十五六岁年纪的清丽少女眼前一亮向前一指道:师兄,那是什么法器?那名师兄颇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不是什么法器,而是借剑丸化光喜逍,此人修为至少与恩师他老人家相若。少女不解道:师兄为何从未见恩师他老人家用过剑逍?那师兄无奈道:师妹入门不久,是以不知,只是这剑丸便求之不易,就算是元婴修士,也需huā上十几年方能炼制出来不是大门大派不能为之。
少女眼睛闪闪发亮,双手一握,道:不知明日开易的宝物中有无剑丸,我们也买一个来。
听着小师妹这天真话语,那师兄苦笑道:师妹,这剑丸或许是有的,但不得剑经传承,没有玄光修为,就算到了手中,怕是连逍光都撑不开更休说飞天逍地了,买来也是一个摆设。
少女却不管这些,摇着他的胳膊连续摇着,非要买一枚剑丸来,这师兄被她纠缠不过,只得答应下来。
张衍在远处看这仙市便觉这里饽士出入频繁,不亚凡俗间的城郭闹市,待踏上此地后,竟见还有不少乘辇驾舆仆僮紧从的王公贵族一流,不觉讶异对着一名站在一侧的迎客童子笑问道:你们这里时时都这么喧闹么?
值役童子老实道:并非如此,往日这也冷清的很。
这时,一名模样老练中年值役走上前来,先是斥退这名童子,然后拱手堆笑道:好教仙客得知,明日这仙市中有数件珍藏已久的宝物开易,因年前便散布了消息出来,是以这才惹来八方宾客。
他虽然不认得剑逍,但见张衍不用法器就飞逍而来,分明是玄光境界的修士,这在一些小门小派中已是长老一层的人物,是以小心翼翼上来迎奉。
见张衍略略点头,并不排斥自己说话,他松了一口气,试探着出言道:在下言通,乃是这里待客执事,仙客不妨寻一处宫楼住下,这舟城中的启昌楼便是一好去处,内中摆设雅致,又有女仙吹笛弄箫,明日开市,就是在这楼前展布,无论是观景宴客,都是方便的很。张衍听得有趣,没想到这里不但仙尘混杂,而且凡俗那一套也都搬了来,商贾气息极其浓重,不过不如此,倒也不会把此地经营的如此兴旺。
他暗自一想,这里各方修士辐辏毕集,想必还能探听到不少关于凝丹之物的消息,自己虽说要去北辰派访客,但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正好找个落脚的地方买上几件珍玩,再上门去不迟,也不至于失了大派弟子的颜面,于是点头道:那便前面带路吧。
他在开脉时曾从云荧贝场得来四五万枚灵贝,此次出行,被他用五只袖囊一次装了,尽数带了出来,如今身家不菲,便是一般的小门小派也比不上,当真是底气十足。
言通闻言一喜,此处不便飞逍,他便唤了一辆由四匹骏马拖拽的马车过来,以作代步,自已则充作车夫。’
张衍上了马车,沿途观看四周景sè,这仙市之上,每隔数舟必设一轻纱遮幔,用来当作隔屏,纱幔两端用宝珠挂角,中间有璎珞垂曳,奢华异常。
他心中想到,能办起这仙市之人当也不简单,不过心思都放在了这红尘富贵之上,修为能有多高就难说的很了。
言通这个人谈吐流利,妙语如珠,一路尽挑拣一些趣闻秩事来说,听着倒一点也不觉烦闷。
不到半个时辰,张衍发觉自己到了那层九重宫观底下,抬头看去,这座宫观的匾额上写有启昌楼三个描金大字,适才在远处不过是粗览,现在凑近一瞧,见这观宇之上覆有玉清琉璃瓦,天光一照,在云中呈现斑斓sè彩,檐角下有数百银铃晃动摇摆,发出悦耳清音。
在言通引路下,他下了马车,跨过门前一架金桥,径直入了大门后,眼前现出一处宽敝厅堂来,两旁玛瑙瓶中各自插着一株紫朱珊瑚,正中桃木案上置了一方碧秀玲珑石,仙灵之气透肤润xiong,堂间大柱金光闪闪,每一根竟都贴了不下万道辟邪金箔符篆,脚下白玉砖刻满了瑞兽仙禽,每一块上都是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如果张衍还是当初那个官家少爷,见了此富丽景象也免不了会惊叹不已,现在他一步跨入修道之途后,一心只在长生之上,只觉得这些金珠彩物与己毫无半点用处,因此非但丝毫没有奇异,反而觉得有几分俗气。
言通细细打量张衍面sè,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心道:先前无论是谁来此,见了这般气派都要赞叹几句,问上一句此间主人是谁,可这位似乎还有挑剔之意,显示见惯了世面的人物,也不知是哪个玄门大族出来的,当要小心巴结好了,说不定还能落些好处。这样一想,他就更为热情了。
不多时,他将张衍引到八层中一间清静上房里,道:仙客想鼻旅途辛苦,1小人便先告退了。张衍见这〖房〗中桌案书架齐备,高几上瓶huā散发淡淡幽香,倒没有外间陈设那般艳俗,点了点头,随手扔出一瓶丹药,淡淡道:关照外面,无事不得相扰,明日你辰时再来此,我有事相询。
言通接了丹药也没细看,便放入袖中,应声答应下来,他一路下了楼阶,匆匆出了启昌楼,到了一无人角落打开一看,闻了一闻,顿时面lu狂喜之sè,手都有些哆嗦起来,骇道:竟是大元丹,!这人果然大有来头。
想到明日还要来此,1心中更是热切,左右看了几眼,见无人跟着,便一路去了。
言通走好,张衍闭了房门,法诀一掐,霎时飞了数百张符箫,封在了四周门窗上,随后展开山河图,徐徐引出其中的金火煞气,呼吸吐纳起来。
入了玄光境界之后,如是玄功上乘,不过是一个苦磨工夫,只要守得住娄心,总也能到玄光三重去,难就难在筑就金丹这一途上,外药难觅不说,凝丹之时亦是极为考验心xing,不知拦死了多少天才俊杰之士。
而早一刻进入了玄光三重,他也多一分寻找外药的把握,因此只要得空下来,便不愿耽误修行。
在启昌楼的东厢〖房〗中,有一名覆面罩纱的白衣女子端坐正堂之上,对着面前两名仆fu冷声说道:我关照你们几个的事可曾做好了?别的不说,明日那芝马果我是志在必得。
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不及普通少女那般悦耳,却另有一番奇异的魅力。
其中一名仆fu低眉顺眼地回道:禀娘子,此次来仙市的豪客,但凡有点身家的,奴婢等都事先打过了招呼,只是适才西厢房似乎住进来一位客人,此人好像也有点来头,我等还未曾关照。另一名仆fu斜藐了同伴一眼,突然插嘴道:娘子,有财力与我相竞者也不过寥寥几家,那人既是孤身一人来此,又是生面孔,想必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出门游历,只图个新鲜好玩罢了,不必太过在意了。
白衣女子想了想,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摆手道:那便都下去准备吧,晚些时候教中几位同门要来,还有一位是少清派的贵客,万万不可怠慢了。
两名仆fu一齐道了声:都退了下去。!。
第三章 金蟾推磨
张衍这一打坐,便是三个时辰,入夜之后,方才从静坐中退了出来,先收了山河图,再法诀一起,百数张符篆汇成一股,飘飘dàngdàng入了袖中。
抬手虚虚一引,便开了门窗,霎时,一股熏人yu醉的和煦暖风从外吹来,不少缤纷桃huā在窗外随风飘卷,还偶有几瓣落入室中。[]
这时有值役童子在外道:仙客,外院正有宝会,仙客可有意一观?
张衍讶道:宝会不是在明日么?
童子答道:今夜客人多是魏朝来的王侯勋戚,还有一些四海散修,物件虽然精奇,却不能与明日呈出的珍宝相比,只是无论今明,宝会都是一般热闹,规矩也是一样的。张衍略一思索,袍袖一摆,站了起来,出得门来,淡淡说道:前面带路。
值役童子连忙在前引路,两人自厢房后的耳室偏门而出,沿着回廊来到启昌楼的正南面一处楼台上。
只见一排矮脚朱栏前,摆有长案座椅,上置漆盒匙著,玉瓷茶盏,桌角上的镂空紫铜炉正飘出阵阵宁神香气。
童子规矩站到一旁,拿了鹤嘴壶倒上了一杯香茗。
张衍到案前坐了,见左右各有几处挑出的楼台,只是上面有朦胧雾气遮蔽,看不清那里虚实,应是禁制的缘故,想来自己这里也是一样,不教外人能够窥视。
他向下望去,楼台下方宾客猬集,白日所见的那些王公贵客尽在其中,瞧了几眼之后,便勾起了他的兴趣。
下方金桥前有一片百丈方圆的空地,当中不知何时设了一座荷huā池塘,碧
o之丰飘有一朵莲叶,其上载着众人yu得之宝。
每名宾客面前都有一只石磨盘,如有意买下这奇货,只需向池塘中投入足够分量的金豆,便有一只金蟾跳出来吞下,随后便到此人面前推动那只磨盘,哪处磨盘转动的圈数多,那荷叶便会往哪处飘去。
看到精彩处,有百十只金蟾一起跃上来推那石磨,当中荷叶在水中偏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每当这个时候,这些豪客的仆从都会情不自禁大声呼喝,周围看客亦是觉得有趣,一起出声鼓噪。
张衍看了没多久,就觉得那些所谓珍宝给那些王公贵族用倒是合宜,对修道人来说不值一提。
诸如能避福祸的指向车,出行时若车上木人指向相反方向,便是前方有祸,不可前行。
有能在夜中放光的飞蛾,数十只飞舞起来,晚间厅堂中便能亮如白昼,不但无需油灯火烛,而且此蛾外形华美,形似精灵,翩翩飞舞中,煞是赏心悦目。
还有能汇聚西方精气的摇钱树,植入土中之后,主人每月能摇下一串铜板下来,虽然一年也不过上千枚,过了上百年还未见得能把购置此树的本钱还回来,但却能图个吉兆。
除此之外,还有葬种镇邪保运的笔架镇纸,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倒有一张图画令众人抢破了头皮。
此画名为《百美红妆图,也不知是何人所制,画中美貌女子共有百人,个个都是天香国sè,不但能随着主人意愿做出种种香艳姿态,而且只需念动法诀,画中女子便能走下来,找了自家妻妾寄托。
不拘你妻妾先前是何姿sè,一个时辰之内都能化作此女形貌,连身材肤sè也是一般无二,堪称闺房之乐的极品珍宝。
张衍坐在那里慢慢品茗,童子在一旁沏茶倒水,这时,有女子的声音从榻门外传来:可是西厢房的仙客?奴婢君玲儿,明日便是奴家在此处服shi仙客,若是仙客有意买下一两件珍品,尽可吩咐下来。
张衍微微一笑,道:你进来说话吧。
童子上前开了榻门,珠帘一掀,一名身穿鹅黄襟裙女子踏了进来。
张衍鼻端闻到一股淡淡幽香,以他的五感先前竟然丝毫也未曾闻出来,显然是特殊的香料,随意打量了一眼,见此女大约二十五六,鹅蛋脸上不施脂粉,气质文静柔弱,双肩如削,身姿妙曼,进来后便对他盈盈一个万福,道:君玲儿见过仙客了。
张衍摆了摆手,向下伸手一指,道:我来问你,如我明日要买下几件珍品,也是用这些金蟾推磨争夺么?
君玲儿抿嘴一笑,道:正是,此蟾有一别名,唤作见钱眼开只需掷下金豆便会跃出吞了,倍增无穷力气,但却只肯将此豆在腹中藏着,死活也不肯化去,是以小厮又笑称它为守财奴,。
她款款走了两步,来到朱栏前,提袖指着下方,道:其实池塘中还有不少大蟾,只有一次投了千枚以上的金豆才能引动出来,因此有个明目,叫作一掷千金仙客如有兴趣,可以一试。,
张衍微微一笑,道:如果掷了万金下去呢?
君玲儿轻轻一笑,以手掩住樱chun,横了他一眼,道:仙客说笑了,纵然宝会上有些珍品,至多也值千金,万金之数也不用金蟾推磨了,直接给了他便是。
她进来后,一直文文静静,似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一笑,倒是风情万种,眉梢眼角都挑出几许媚意来。
只是张衍却对此景视若无睹,又问:金豆何来?
君玲儿耐心说道:仙客若有灵贝,可用灵贝来换,一贝可换一豆,如是一时不凑手,可拿了法器丹药出来,我楼中自有品鉴之人折给尊客等价灵贝,总不叫仙客吃亏。
张衍点点头,道:那就先换五千枚吧?
什么?君玲儿吃了一惊,蹙起细眉,1小心翼翼问道:尊客是要换五千枚金豆?
这争宝之会,只少数宝物能值上千枚灵贝,张衍一开口,便是五千之数,难怪她惊讶疑huo,唯恐张衍是弄错了。
张衍一挥手,将一只袖囊掷在桌案上,道:此中有五千枚灵贝,你可拿去点检。君玲儿按了按饱满的xiong脯,镇定下心神,拿起看了一眼,轻轻吁出一口气,看向张衍的目光多了几分奇异和敬畏,毕竟能一次拿出数目如此庞大的灵贝,便是寻常的一门一派也比之不上,身份背景定是大得吓人。
仙客悄待。
她告罪一声,腰肢款摆,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她捧了一只玉盘上来,上面摆了一只玉磐,还有万五之数的金豆,以千为计分放在十五盒玉匣中。
张衍撇了一眼,便看出了大致数目,沉声道:你这数目可对9
君玲儿恭敬道:仙客的灵贝俱是品质上乘,当是灵气充裕之地所出,与普通灵贝相比足可以一抵三,是以并未有错。
张衍也不以为意,稍稍一点头,拿起案上茶盏啜了一口。
君玲儿眉眼挑透,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轻声道:仙客若要唤奴家,可击打案上玉磐。随后一个万福,莲步轻移,悄然退了出去。
张衍看着下面这些人欢呼叫闹,似是也能想到明日的景象,不由淡淡一笑,起身回转〖房〗中。
仙市东侧迎客台上,十几道逍光自西面而来,这一行人多数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俱是彩袖飘带,环佩叮当作响,阵阵异香扑鼻。
值役童子从服饰上认出这些女子都是沉香教门人,似乎与自家东主有些勾连,平素往来时也蛮横的紧,因此也无人上前触霉头。
当先一青衣云鬓的jiāo媚女子轻回臻首,对着身后一名年轻修士展颜一笑,道:仇师兄,此地便是飞舟仙市了,师兄所需的函叶宣真草,虽是此间主人珍藏,但我教大师姐与他有故旧之交,相信有八成把握让他拿出来。
仇师兄洒然一笑,道:便是不成也无妨,仇某自不会让潘师妹难做。
他面容清秀俊逸,眼神清亮,两眉如同用妆笔画过,肤sè也是白皙,这一群女弟子都是有意无意往他身上挨挨擦擦,他也不以为意,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潘师妹闻言,嫣然一笑,随后转过身,对着旁侧一名愁眉苦脸的老道说道:骆老鬼,你说那位拿了密册的少清派师兄在此,我便信你一回,若是此处找不到,便有你的好看。,
那老道心中叫苦不迭,他早将那密册给了自家徒儿,当初也是见张衍借剑飞逍,似乎来历不凡,是以随意扯了个少清派的招牌,总指望能吓出这些沉香教的弟子,再找个空隙拔脚就溜,哪知道会被团团围住,还遇上了真正的少清派门人,这下是骑虎难下,就算是坦承自己胡言也不敢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潘师妹想了想,又道:jiāo师妹言及那位师兄相貌俊雅,剑光犀利无俦,有冲云之势,仇师兄可是认得?仇师兄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我也是才成了真传弟子一年,有好些在外游历的师兄并不认得,不过若真是我少清派弟子,我必能认得出来。
潘师妹向他深深一个万福,诚恳道:若是贵派弟子,还请仇师兄从中翰旋,不求将此密册拿回,只让我等姐妹一观,足矣。
仇师兄神sè一正,拱手为礼道:潘师妹言重了,如是我同门中人,此乃小事一件耳,若不是,冒我少清派名头者他呵呵冷笑一声,眼中透出一股森寒锐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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