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顾玙想了想,挥手给对方种下一层禁制,若非实力超于自己,难以窥破真容,只当是平凡少年。
此去巴山,暗中潜藏,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明白。
啧!自己跟自己对话,跟特么蛇精病一样!
小斋的事情,终究是自己的事情,老顾也不好明面插手,只为以防万一。
个中经过,只有他们俩晓得,旁人一概不知。于是长生和九如就很不满,母亲三年才回来,呆几个月又走了,还不说干什么。
什么母子情深,凉了凉了!
结果还没等抱怨,老爸也特么走了,也没说干什么。
什么父爱如山,去蛋吧!
顾玙可没功夫迁就儿女的心情,他始终在注意一件事,就是小斋回来不久,天地气机又隐隐变化,魂界波动,似有几位大能下界。
卢元清心血来潮,卜了一卦,大概是四个字:应时而变。
他却不喜欢这样,凡事得搞清楚,理明白。所以他独下昆仑,难得去人间走一遭,去探探那红尘里,是鬼还是仙?
(啊,今天终于凉快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青山王(1)
闽省,螺城。
螺城沿海,港口优良,经济十分发达,一向很富。海兽时,县城一度半毁,后又重建,人口大量回迁,依旧很富。
山霞镇在县城东部,北眺湄洲,东南与湾湾隔海相望。小镇风景秀丽,有一座起伏连绵却不太高的大青山,山上有一座庙,供奉着一位叫青山王的民间神祗。
五代十国时,将军张悃奉命镇守螺城,军纪严明,爱民如子,逝世后屡屡显灵,被奉为神明,故尊称为青山王。
夏国的民间信仰驳杂混乱,大抵分自然神(雷公电母)职业神(财神门神)和人化神(关帝)。
青山王显然是人化神,当年庙宇被兽潮摧毁,后来修复,面积大大缩水,只剩一个小院,里面立着一座矮殿。
也难怪,身为地方神祗,没能护佑乡民,给你修复就不错了,就甭指望什么香火了。
老秦啊,这块地一定要拿下!
山脚处,一伙人正在村子里来回踱步,为首的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叫周扬,一身企业家气质。
他低声道:你看这依山傍海,面积又大,正适合盖别墅区。还有那边地势,简直绝了,拿来修一座演武场,还有配套服务区,每天几十万客流都是保底
这事可不太好办,先不说政府卖不卖,就凭这块地守着大青山,成功率就不大。那青山宫是道宫,虽然小,也归道协管。我们想建半山别墅,得道协点头才行。老秦道。
啧!
周扬听闻皱眉,转头对另一个下属道:老董,你怎么看?
官方好说,政府哪有不卖地的?这么多年我算看透了,甭管啥年代,房地产都是硬通货!至于道协么,我有个后辈子侄在元妙观奉职,他要是能帮忙就没问题。老董道。
螺城隶属鲤城,鲤城信仰极为浓厚,超千年的古庙就有41座,乡里民间更有无数小祠。元妙观,便是道教传入鲤城后,所建的第一座道观,地位崇高。
住持是位先天高手,另有四大先天管事,不亚于省会的配置。那子侄能选入此观,说明潜力不错,必得师长喜爱。
好!只要他肯帮忙,尽管开口,绝不会亏待他!周扬大喜。
老秦还有点担忧,道:青山宫扎根本地多年,公然冒犯,会不会得神灵怪罪?
哈!它若有灵,当日干什么去了?也不至这么多百姓身死。
周扬毫不在乎,拦着两位得力干将的肩膀,笑道:此事已定,走,我们再好好瞧瞧。
这村落极小,只有数百人口,处处都是新建几年的二层小楼。村民见仨人来回晃悠,尤其当中那位还在电视里看过,便心中有数。
当时回迁落户,得了一笔补偿,没几年又拆迁搬离,又能得一笔,美滋滋!
仨人在村中随意闲逛,忽见斜前方立着一座小院,围墙很高,刷着灰白色,二层楼的窗户紧闭,还拉着窗帘,墙内一片死寂,似乎根本不住人。
周扬经过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发现两扇红漆铁门关着,但没有关严,还留着一道细缝。
铺着脏兮兮的水泥地面,扫帚咸鱼躺椅等物堆放得乱七八糟,摩托车翻在一角。一楼嵌着淡蓝色的窗户,也是紧紧关闭,惨白的窗帘遮挡了一切。
里面空无一人,冷清破败。
好奇怪的人家,空了很久么?
周扬视线偏离,心中疑惑,待要完全走过时,又忍不住瞅了一眼。
啊!
他忍不住叫出声,激灵灵一下子,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细细的门缝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他第一反应是鬼怪,稳了稳才发现,那是一个扒在门上的年轻女人。
她好像很久没有睡觉了,眼睛里布满血丝,下眼睑肿起老高,像长了一颗肉瘤。
怎么了?
老秦和老董齐声问道。
里面,里面有个人
他颤着手,指向小院。俩人顺着看去,奇道:什么也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周扬愈发惊悚,刚才明明看见有个女人的。
猛然间,他心里发毛,后辈凉飕飕的,不断催促二人快些离开。本打算直接回省会,却临时决定,去鲤城的元妙观。
多谢道长了!
元妙观外的一处居所内,仨人与那子侄见了面。
道院立宫观万间,一城一观,一观一先天的豪言早已达成,甚至还超出不少。在严谨有度的大学院制培养下,人才如流水线生产一般,迅猛发展,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将将压过凤凰山半头。
唯一的短板就是顶级战力,小斋回归众所周知,两大神仙坐镇,还是洗洗睡了吧。
如此庞大的基数,有限的资源如何分配,成了管理者最头痛的问题。这子侄在当地算拔尖人物,放到全国也就那么回事。
于是在重利许诺之下,便答应了这趟差事。
吃吃喝喝,其乐融融。饭后,周扬悄悄拉住对方,问道:道长,我白天好像撞鬼了,您帮助看看?
哦?
那道长摸出一枚玉圭,在他身上敲了敲,道:并无不妥之处,许是居士心疑了。
真的没事?我确实看见一个很古怪的女人,一眨眼又不见了!她就在青山村,若当真是鬼,也耽误我们的项目。周扬急道。
这倒有些牵扯了。
道长沉吟片刻,道:奠基之前,我们要去观山定水,布置养生阵盘。届时我便去瞧一瞧,到底有什么古怪。
哎,那就太谢谢了!周扬感激不尽。
小斋独去巴山建派,顾玙也离了昆仑。
下界的那位十分谨慎,除了开始暴露几分,一落到人间立即隐匿气息,根本判断不出方位。不过他也不急,因为对方也不会轻易露面,有的是时间。
于是乎,他此番下山,更像是一次游戏红尘,从昆仑南下,过蜀中,滇省桂粤兜了一圈,再往东走。
这一日,便进了闽省境内。
(腰疼,腰疼,状态不好)
第六百七十三章 青山王(2)
一个月后,一列车队停在了青山村。
与上次不同,这次居然下来几位道长,拿着罗盘兜兜转转,上山下山,彻底看了一遍。村民都明白,这是测风水呢。
有元妙观的道人说项,鲤城政府和道协很快就同意了大青山的开发项目,反正那青山宫边边角角,是舍弃之地,卖了还能赚些钱财。
当地人也很满意,补偿款给的足,还能在鲤城优惠买房,一个个痛快签字。这年头可没有钉子户,因为技术提高了,用不着半夜把你捆住,连夜强拆,一个法术就直接skr了。
山龙上山,水龙入海,两只龙头遥遥相对,是块宝地啊!
一位道人看了一圈,也很惊讶,道:若是再布置法阵,聚气养神,修座下院都绰绰有余,用来盖楼可惜了。
自然不会让您白忙,您相中哪个位置,事先预留给您。周扬忙道。
哎,修行之人不讲俗物。
道人挥袖转身,貌似拒绝,实则接受。老秦和老董撇撇嘴,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有钻空子的余地。
众人又在村中转了转,基本查探完毕。周扬悄悄拽住道长,道:您看,就是那户人家,上次吓得我几天没睡好觉。
哦?去看看。
领头的道长大步上前,打量了几眼院子,新修的围墙小楼,灰白落地,除了冷清之外,并无古怪。
我没感觉到异样,会不会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有一个女人
嘎吱!
周扬低沉的吼叫声被打断,却是一辆黄色的校车停在不远处,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背着书包颠颠跑过来,问: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这是你家?周扬一怔。
不然呢?
男孩白了他一眼,推门进去,姐姐,姐姐,我回来了,饭做好了没有?
道人见状,似觉得像一场闹剧,摇头道:你看,这分明无事,许是主人家懒惰,没有打扫罢了。
旁人都应声附和,唯独周扬不信,仍觉得有一团阴影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他索性找来乡邻,打探情况,得知这家姓温,父母在兽潮中死了,剩下一对姐弟。
后来回迁故里,二人相依为命,姐姐十七岁,弟弟八岁,在镇里念小学。平日不太出门,存在感薄弱。
这下总该放心了,天色不早,我们该返程了。
道人听了愈发不耐,眼瞅着乌云盖顶,明显有场大雨,当即催促动身。
于是众人上车,刚走了一段,还没等出村,就觉天光昏暗,仿佛一瞬间黑了下来,然后闷雷滚滚,过了片刻,大雨倾盆。
哗哗哗!
哗哗哗!
车队在雨幕中缓慢前行,雨刷器高频刮动着,勉强能看见蜿蜒的道路,沿着山脚延伸开去。
又走了一段,司机把着方向盘,正小心翼翼的辨认方位,后座的道人忽然睁眼,一声暴喝:停车!
他手掌朝上,紧紧贴在车棚,内息一吐
气劲透过铁皮,与从天而降的重物相撞,就听砰的一声闷响,硕大的黑影被弹开,划过车前,重重砸在路上。
周扬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瞧,却是一块从山上滚落的岩石。
道长!他转过头。
看来雨势太大,泥石崩塌,今夜是回不去了。
道人话音刚落,果然,前方轰轰如雷,草石泥土混着雨水冲刷而下,顷刻淹没了道路。
这种情况,凡人是没办法的,道士虽能走,但也不愿在暴雨天夜行,只得返回。村里又没有旅馆,遂在老乡家借宿。
主人家姓张,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儿媳,就在温家隔壁。
两位道长自去楼上歇息,周扬等人暂无睡意,便在一楼檐下闲聊,说着说着又聊到温家姐弟身上。
说来也怪,以前那姑娘虽然不爱出门,但也时常碰到,买菜进城什么的,人也干净。最近倒没见着了,门窗都关着,大白天拉着窗帘,院子也不打扫。老张媳妇道。
说有事好像有事,可那男孩子上学下学,好端端的,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小张媳妇接道。
莫非是得了怪病,不便对人言?老董问。
要是得病,那孩子早找人帮忙了,不像不像。
周扬心里揣着这事,格外关心,问:你们是老邻居,发没发现别的异常,万一真有事,耽误了拆迁,我们也难做。
一提拆迁,老张立时重视起来,想了想,道:有天晚上我起夜,回去就睡不着了,迷迷糊糊的不知做梦还是怎地,就听见那边传来惨叫
后来呢?周扬忙问。
后来,我好像睡过去了,不记得。老张道。
啧,果真有古怪啊!
周扬心里一突,生怕牵扯到自己,下意识瞅瞅楼上,略作心安,可随即又害怕起来。那两位道长啥都没发现,实力不太行啊!
咚咚咚!
忽然间,院门被人敲响,在滂沱大雨中却显得非常清晰。众人正讲到诡异处,被激的一抖,齐齐站起身。
谁啊?老张问。
过路游人,夜深雨急,前来求宿一晚。
没空房了,你到别家去吧。
外面无声,那人许是走了。
结果过了十几分钟,敲门声又起,别家不愿收留,我只求避雨,还请行个方便。
语调清润明朗,一听就非常舒服,不似歹人,何况家中还有两位高道。老张犹豫片刻,还是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位年轻男子,身量中等,面貌普通,背着旅行包,打着伞,浑身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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