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无星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侃
“我很正常啊,你不正常吧,这样都没反应?”
那只灵活的手又钻进去。
他终于被呛得猛咳,涨红着一张脸:“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点儿。”
她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
“你以为来这儿都是喝酒的?”
“酒吧不就是让人来喝酒的,不喝酒来这干什么?”
她一只手托住腮,另一只手还想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他撂下瓶子:“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会唱歌?”
“特好听。”
说罢站起来,终于摆脱她的魔爪。
秦淮见他跑去和歌手交涉,便慢悠悠抓了酒瓶,也不要起子了,往桌上猛一磕,直接磕开了瓶盖。
蒋毅拿起话筒时便看她正仰脖子喝得畅快,喝完一口还举瓶朝他示意。他笑一笑,能怎么办,由着吧,大不了喝多了给人背回去。
却没想到他是真会唱歌,抱着吉他低吟浅唱,磁性嗓音迷倒客人为他鼓掌。一曲结束,掌声更大,有人叫嚣着再来一首,他指了指贪杯的女朋友,说什么也不唱了。赶去卡座时,秦淮还不舍得,在他伸手前猛灌一口。
她把刚才他讲的道理还回去:“你带我来酒吧不让我喝酒,那我还来这干什么?”
“陪我。”
他俯腰夺酒瓶,刚好凑近她的脸,声音很低很迷人。
秦淮乐,捧住他的脸亲一口。
他转头看一眼,姑娘眼神朦胧,双颊酡红,笑容已经带了几分无意义的傻气,呼吸间酒味肆溢,是真醉了。却还扒住他的胳膊往上凑,他便接她的嘴,接着掐腰抱上腿,昏天暗地的亲一阵。
结束时她都快晕了,勾住他的脖子大喘气。
他摸摸她的脸:“醉了?”
她哼哼唧唧说不出完整的话。
“还能站起来吗?”
“不能。”
这下倒是能说话了。
他胸腔一震,发出连串的笑,又亲亲她的嘴,再摸摸头,接着把人搁在座上,蹲了下去。
“上来,背你回家。”
她即刻扑了上去。
夜里,二人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
蒋毅身体素质好,背她毫不费力,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软了骨头失去力气,两条细腿随着他走路面条似的来回晃。
她身体极暖,趴在背上似某种软绵绵的动物,讨喜又可爱。像她的性格,喜欢谁就活蹦乱跳奔着谁去,不计后果不忧未来,乍看毛剌剌会伤着手,其实脆壳一样薄,贴得近了那暖意无穷尽,钻进人的五脏六腑。
孤军奋战良久,蒋毅太需要这种慰藉,如久旱逢甘霖,根根紧绷的神经从和她在一起的那天起,
便收获放松的间隙,尔后元气倍增,只觉生活本该如此,却又不止如此。
他搂一把背上的人,像搂起了全世界。
到家后他托着她单手开门,勾脚轻轻一踹便上了锁。再把人放上沙发,拧毛巾给她擦手擦脸,从额头到下巴一点点的揩,她皮肤洁净,眼尾的痣像额外的附着,他伸出指腹磨上去,确是和肌肤融为一体。
半睡半醒的她忽然抬胳膊挥开他手里的毛巾,皱眉囔一句:“烫……”
确实烫了些,煨的皮肤暖热的红,毛巾也散着热气。
他收手:“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她呼吸匀净没反应。
“不说可就没得吃了。”
“给我煮碗面。”
他于是站起来,却被她抓了胳膊,转头一看,仍然闭着眼。
“再加颗蛋。”
他拍拍她的脸:“想吃就别睡,睡着了我可不叫你。”
她于是睁眼瞪着他。他不理,径直去了厨房,脸上挂着笑。
煮完面出来,她倒是乖,精神抖擞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面时蒋毅开口:“老杜快有动作了。”
“什么时候?”
“具体不清楚,最近吧。”
“注意安全。”
他应着,问:“秦峰最近听话?”
“听什么话,每天睡觉,老师已经懒得管了。”
“这么下去不行,等我收网后好好和他谈谈。”
她头也不抬吃着面:“已经进步很大了,知道在教室里睡,他以前都是在网吧睡。”
蒋毅笑,看来秦峰这小子说话算话,还真就一直在学校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告急,因平时繁忙不一定能保证每天更新,如每天九点无更新则当天无更新,各位朋友无需浪费时间再刷。
但我会尽量每天更新(周六除外)。
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32章
农历三月十五, 为祝观音节,苍山脚下洱源县城家家户户做了蒸糕和凉粉,茈碧湖附近有群着长穗白帽的姑娘们在表演跳舞, 男孩儿们身穿扎染马褂手拍八角鼓, 兴高采烈的伴着奏。
而四百公里外的一家麻将馆,脖颈露出虎头青纹的男人正联合隔壁桌的光头赌得欢畅。
一张二饼下去, 对座的人叫嚷:“胡了!”
便推倒整齐的牌。
虎皮伸脖子看了看,骂:“狗日的,再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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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刚在隔壁桌,听见动静笑:“你又输了?”
“老子手气不好!”
隔壁桌的人接:“不是方位不好吧,我昨天坐那儿也输。”
“是嘛?”他想了想, 冲着左手边的人,“跟我换个位?”
那人不大愿意,看他不好惹的样子也不敢不愿意, 于是默默起身和他换了个座儿。再坐下去不到两分钟,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不知道是谁却也接起来。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两三句话的功夫, 他便呆若木鸡,霎时牌也不打了, 火急火燎站起来还不小心撞倒手边的茶。小金刚问他怎么了。
他转头时仍呆呆的:“我妈去世了。”
小金刚抓牌的手一顿, 接着撂下牌,匆匆站起来随他一块儿走出去。
虎皮的母亲便住在四百公里外的苍山脚下, 她十七岁结婚,丈夫死后未改过嫁,这么多年念经拜佛一直一个人住着。因头天下雨地上的水未干,老人家蒸糕时路过天井,不小心摔了一跤,就那么倒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
老杜得知这事后带着兄弟伙齐齐赶去洱源,路上虎皮鲜见的安静,不吃东西,连水也没喝上几口。到时亲友已备好灵堂,他身为长子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前接受众人对生母的凭吊。
老杜一帮人是挚友,挨个端着一盘米和蚕豆祭奠,轮到蒋毅时他留意跪在灵前的虎皮,那大一块头哭得像个孩子,夜里他着人安顿好老杜他们,便睡在灵柩旁的木板上,颓废的模样就连不善表露感情的老杜也唏嘘一把。
蒋毅和秦淮被安排在邻院,入口一面门楼,楼面贴有青砖拼成的凸面图案。
主人家热情,虽因丧事忙得团团转,却也□□出来招待他们,二人进院便端出乳扇和热茶。
“挪为你。”
蒋毅回礼,那人听他会说方言,霎时愣了愣,接着却没了好气。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带他做什么大生意,他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妈妈。”
十七八的少年,面色红润,双目清明,仰直了脖子怒视他,似费足了勇气。
蒋毅想解释什么,念及此时的身份却百口莫辩。
“你在这干什么?”
来者是孩子的父亲,怒目圆嗔赶走他,又小心赔笑示意他们歇息。
二人拉扯间蒋毅听见大人说:“乱讲什么,这些人凶狠,他们都有枪的……”
因着他们脚下匆忙,转眼已行至院口,再往后说了什么便听不清了。
他立在门口,手里还端着男孩儿刚才送来的热茶,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秦淮拍拍他的胳膊悄声道:“都会好的,总有一天你的枪会用在该用的地方。”
他看着她,默不作声点点头。
直到夜里睡觉秦淮才敢再议论:“我以为他只会吃喝嫖赌,没想到还是有人性的。”
蒋毅搂着她:“再怎么坏,在他妈面前永远是孩子。”
隔天一早下起了雨,外请的和尚为虎皮的母亲念经超度。白族办丧事讲究,上桌的菜肴一律清淡不能见红,因大伙都伤心感怀也没怎动筷子,象征性吃过饭后轮到抬棺。
那会儿雨势渐大,虎皮带头领着亲戚匍匐在地时被雨浇了个透。几人抬着棺材从他身上越过,他又是一阵痛哭,洒出的冥钞纸币雨水秒褪色,红黄交替的涓流浸着他穿在身的孝衣,杂交的颜色泥泞不堪,十分狼狈。
等匆匆忙忙办完丧事,老杜一行人不便多留,便提出返程。虎皮因着后续还有一些琐事未解决,加上伤心过度,暂时不同他们一道走。
老杜理解他,走前安慰:“难得回趟家,你就多住一阵。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一点。”
他红肿着眼睛点头,胡子拉碴送了他们一程。
这么一折腾,返程的路上大家都疲了,断断续续补觉的功夫又到了家。
接下来几天尚且平坦,蒋毅一行人按部就班过日子,老杜每天待家里养养花,顺便盯紧了桑雅,桑雅虽不怕他却也忌惮,加上上回的警告也不敢过多纠缠蒋毅,每天夜里疯玩白天猛睡,好歹是消停了。
惟小金刚耐不住寂寞,先前有虎皮作伴,二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虎皮突然不在他很不习惯,玩石头也觉得没意思,便成天流窜各种场所赌博,来者不拒,大小都赌。
这天刚好流窜至观音塘附近的小茶馆,落座后不足两小时,赢了大概四五百。其右手边也是一位老手,见他赌运盎然不免对他多加留意,这一留意便瞧出了破绽,不想他竟趁出牌时间歇从桌面捞牌来换,动作迅速轻易看不出来。
有人疑:“怎么又一个三万,前面我已经打了最后一个三万,不是牌不对吧?”
于是四人理牌,略微过数便知无异,统共一百三十六张不多不少。
小金刚搓着牌:“你记错了,怪不得老输,都不知道输了多少钱吧?”
那人挠挠头,没接话。
接着又开一局,牌局过半小金刚手上缺张条子,便又耍起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发现破绽的人不露声色,等他往桌面撂牌时伸胳膊捉他的手,这一捉便了露馅,只瞧他本该落空的掌心将巧捏着一张三条。
桌上的人皆愣住。
捉他的人骂:“狗日的杂种,你出老千!”
话音将落,几人便掀桌追着他打。在场多的是无业游民,图的就是这个热闹劲儿,见有人打架,便二话不说冲过来打,更有输红眼的赌徒借机发泄,认识不认识的都挤了过来。
狭小的空间顿时乱成一锅粥,好巧不巧正赶上秦淮过来送烟,她把烟给了老板还没来得及撤,外间便打起来堵住了路。
小金刚个矮,钻起空来方便,霎时抱着头满屋蹿,蹿至门口瞧见秦淮。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已有人拎着椅子砸上他的背,他来不及多说,捂着头一股脑溜了出去。推搡间有人撞了秦淮,她贴着墙没扶住,栽倒时磕了额头。
前面有人赶去追小金刚,滞留的无处发泄便指着她:“他叫你嫂子,你们是一伙的!”
语毕便有人作势冲上来打。
“干什么干什么!”老板挡在她前面拦,“都散了都散了!非把警察招来关了我的店?以后还想不想玩了?”
那老板在这一片混迹多年,大小算个人物,说话有些分量,一帮人便陆陆续续往外走。
等差不多散了后,老板问她:“没事吧?”
她说没事,额头的包已肿得老大,还浸着血。
“这帮兔崽子,没几天消停的时候。那人叫你嫂子,陶西平都进去了你还跟着他呢?”
她惊:“我没有跟着他。”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赚的钱都不正经,你少跟他们来往。”
她和老板道谢又道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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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不足一刻钟,却被找上门的警察带走了。
为的正是这场斗殴。
去时小金刚正坐在桌前接受调查,见她来了还肿着包子一样的脸和她打招呼。
警察喝止:“别嬉皮笑脸的,为什么打架?”
“我没动手,是他们打我。”
“为什么打你?”
他耍滑头:“我怎么知道,赢不过我就赖我出老千,不信你问我嫂子,我嫂子可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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