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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星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侃

    警察于是看着她:“你呢,叫什么名字?”

    “秦淮。”

    “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她回答,门口却出现一人,此人发际线很高,微腆着肚皮,裤腰提得稍高。

    秦淮惊,郭建柱也明显感到意外,接着咳一声:“小刘你先过来一下。”

    那位叫小刘的警官于是撇下他俩走了出去。

    郭建柱本不该在这儿,今天调休,他专程过来找朋友喝酒。约莫五分钟前,坐在值班室和朋友聊天的他听其同事说抓了一帮赌博闹事的,便随口问了问,听说案子在观音塘附近他也仅是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两分钟后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一听,眉头一皱便匆匆赶了过来。

    这头面临审讯的二人各有所思。

    小金刚说:“嫂子你别怕,打架而已。他们已经给杜哥打了电话,杜哥一会儿就来了,交钱就能保我们出去。”想了想又说,“要是一会儿再问你你就说看见了啊,我的忙你不会不帮吧?”

    “当然了。”

    她说,却并非愿意帮他。一是考虑蒋毅的立场,二是知道就算老杜不来自己也不会被怎么样,再不济蒋毅也会找人捞她出去。只是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老郭。他也应当会放自己出去,她想。

    又过了一会儿,方才的小刘警官回来了,冲着秦淮:“你可以走了!”

    她毫不意外,也不多问,听话的走了出去。

    小金刚叫嚣:“我呢我呢?”

    “你先待着!”

    “为什么她能走我不能走?”

    “她一没参与赌博二没参与打架怎么不能走,你两样都参与了,老实待着!”

    等秦淮出去,看见的却是老杜。

    第33章

    老杜穿着黑衬衣, 腿上一条宽松白裤。他似情绪不佳,浓眉攒在一块儿,看见秦淮时露出个勉强的笑。

    “出来就好。”

    “小金刚还在里面。”

    他手里夹着烟, 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小子不听话, 身上还有别的事儿,今天是出不来了。”来回走了几步, 又看着秦淮,“你先回吧,我想见见他……头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她说,“杜哥我先回了。”

    “好好好。”

    他应着,转身往里走。

    秦淮行至路边, 瞧郭建柱蹲在树下抽烟,旁边有只垃圾桶。她从兜里掏出纸巾装模作样擤了擤鼻涕,走过去丢垃圾。

    “你还在找线索?”

    她顿了顿, 没接话。

    “太危险了,以后别干了。”

    她依然不说话,就着纸巾揩了揩垃圾桶上的灰土。

    “这次是打架,下次不知道还会碰见什么事,这些人是亡命徒, 干起事来都不要命的。”

    他站起来往回走,悄悄往她手里塞东西:“这次能帮你, 下次就不一定了。”

    等他走远, 秦淮打开手心看了看,是支未拆封的创可贴。

    阳光灿烂, 清风吹动树枝晃了晃,斑驳树影落在她身上,她独自在原处站了会儿,抬腿离开。

    再说小金刚,老杜见到他时他已经过审讯被拘留起来。

    “杜哥怎么回事,我打个架而已,他们怎么不放我出去。”

    “我不是告诉你近期不要惹事,你跑去赌就算了还打架!”老杜控制自己的拳头砸向桌面,极力隐忍怒气,“还把秦淮搞成那样,蒋毅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动他不要紧动他女人干什么?”

    “我没动她,是那些人无意间搞伤的。”放低了声音,“你是大哥,这么怕他干什么……”

    “我不是怕他,关键时候就怕出事搞的大家不团结……”

    他紧要的话没说完,顾及场合也不敢再多说。

    小金刚垂头丧气:“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再过两天,总要做做样子。”

    “打架而已,交钱保释不就行了吗。”

    老杜压低声音:“你当警方都是蠢蛋不知道那些事?缺证据而已,早就有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次你出事怎么都得多关几天。我今天只能保秦淮,托关系才见你一面,你老实待着别惹事,到时间自然有人放你出来。”

    小金刚亮了眼,也压低声音:“托关系?谁的关系?哥你局子里有人?”

    老杜微屈的拳头敲了敲桌面,不轻不重,眼神利得像刀。小金刚知他怒气上来,乖觉抿了嘴巴,做了个禁言的姿态。

    另一边,秦淮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还攥着郭建柱给的创可贴。

    因着蒋毅,她虽不想再和郭建柱有过多接触,却也不太明白他为何突然劝她不要再干,这也才想起自从陶西平被抓后,他只到店里去过一次,那次他虽萎靡不振但仍然让她一有消息就和他联系。如今再见,他反而劝她收手。

    她想不明白,回去后便说给蒋毅听,进屋时蒋毅正在厨房做饭。

    她撸起袖子倒水喝:“我今天见到老郭了。”

    蒋毅炒着菜,热油贴锅滋滋的响。

    “他去店里了?”

    “不是,在公安局见的。”

    灶台上的男人回头,见她捧着杯子咕咚咚喝水,放下水杯时额头的肿包赫然显眼,霎时丢了锅铲关了火。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他伸手去摸,轻轻一碰,秦淮便抽着气往后躲。

    “今天给别人送烟,刚好碰到小金刚打架,人多太挤,我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

    他看了看她,转身去抽屉翻捡药品,神态颇严肃。

    “有人打架你就应该躲开,凑什么热闹。”

    “我没来得及躲,当时一片混乱,出去的路都被堵上了。”

    他已起身,边给她擦药边问:“真是你不小心撞的,不是小金刚打的你?”

    她笑:“他当时被一群人追着打,哪有机会对我动手。”

    “那些人为什么打他?”

    “听说是出老千被发现了。”

    他一哂:“浑身臭毛病,没有一点儿好处。”又问,“你是因为这被带去局里?”

    她说是:“还没让通知家属老郭就出现了,因为小金刚先打了电话,后来老杜也去了。”

    “谁保你出来的?”

    “老杜签的字,我走时小金刚还在里面,老杜说他身上还有别的事,今天肯定出不来。”

    “老郭呢




分卷阅读45
    ,和你说什么了?”

    “他以为我还在找线索,让我别干了。”

    “这倒不像他。”

    “我也觉得怪,陶西平的事他那么上心,恨不得每天不睡觉都要抓了他,陶西平进去了他却像换了个人。”

    蒋毅为保药水完整,往后撸了一把她的发:“都是为了表功,老崔负责这案子他非要插进来,还不听指挥自己单干,最后布局不完善没抓着人,他心里不平衡就懈怠了。我听老崔提过,他现在主要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大案子都不沾边,过得倒是比以前舒坦。”

    她点点头:“难怪会在这儿碰见他。”

    这些事看起来没什么影响,几方照旧按各自的节奏进行。却不料隔天一早天不亮,老杜突然接到一电话,这电话不是别人,正是上回几人在他家吃饭时通知他们做好准备的出货方。

    那人在电话里让他派人赶去章凤的一幢楼房,要求三小时内必须到达。

    他一股脑从床上坐起:“三小时太赶……”

    “我没时间和你讨价还价,你要是有困难我就找别人。”

    他立即接:“好,三小时后准时到。”

    挂了电话才想起虎皮和小金刚都不在,他骂了句脏话,从床上起来。他穿着墨色睡衣睡裤,趿着拖鞋,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床前来回窜。

    窗外邻着小院,院口趴着两条酣然入睡的大狗。头顶是月光,还有明亮繁星。

    他掐动手机看了看,凌晨四点半。

    他抚抚下巴,思来想去拨通了蒋毅的电话。

    彼时蒋毅正揽着秦淮睡觉,为避免她睡着乱拱碰了伤口,他平躺着把人固定在怀,因其训练有素,愣是熟睡时都没有松过手。

    手机铃响时他几乎没有转醒的过程,捞起来便接通。

    老杜开门见山:“出事了。那头要我们三小时内必须露面,时间太短,小金刚和虎皮根本回不来,今天小金刚进去,条子借机又盯着我,我要是行动肯定会被跟。现在能走开的只有你,你带上哑巴跑一趟,拿了货回来,我守在这接应你们。”

    他停顿两秒:“可我没接过货,搞砸了就完蛋了。”

    “这单要是不接才叫完蛋!”老杜已气息不稳,“你尽管去,我在这为你把风,出任何事我和你一起扛。”

    这档口再迂回就该被怀疑了,他于是立即调整策略:“接货地点?”

    “陇川章凤。”

    “回来见。”

    他挂了电话,一边穿衣一边给老崔发暗码,示意事情有变暂且按兵不动。

    秦淮听他接完电话也从床上坐起,因为不想涉及机密,又怕生出无谓的担忧,便打住追问的想法,只冲他说了句注意安全。

    他已穿上裤子蹿至门口,听见动静又转身回去,抱着她亲了亲:“晚上就回来。”

    第34章

    章凤位于陇川西南, 无高山流水作屏,北邻盈江南接瑞丽,其境有条章八公路, 直通缅北重镇八莫。

    蒋毅经保腾高速转龙瑞高速, 选了条最近的路走,就这也得争分夺秒狠踩了油门猛冲。好在天未亮, 路上车少,走得还算顺畅。

    “一会儿见机行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哑巴点头。

    “我要是不开口,你别擅自行动。要是碰上突发情况,不要冲上去猛干, 这些人都带的家伙,不要激怒他们。”

    哑巴再点头。

    黎明前的天空泛着幽蓝,二人开车疾驰没有再说话。

    西南多民族, 民族多奘房,奘房里都供着佛像,当地老人大多逢节便带着鲜花进去听经祷告。这两天正赶上节气,二人进村便看见四处活动的人。

    芒拉以南是仰光,往北是印度, 原定的接货地在村口那尊大象雕塑旁。蒋毅到时看了看手表,差五分满三小时。他环顾四周, 左边是齐人高的小芭蕉, 右边是灰砖砌墙瓦片堆顶的平房,四下安静, 一个人影没有。

    约莫等了两分钟,仍不见有人出现,蓦地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来听:“到了吗?”

    “到了。”

    “来三象北路的集贸市场。”

    对方说完便挂了。

    临场变卦是犯罪分子的惯用伎俩,他二话不说又开去集贸市场。

    今天恰逢赶集,各个摊位开张,大多人驶来货三轮,拉着一厢水果或日用品,架一把红顶太阳伞,就此开启一天的生意。

    十分钟的功夫,蒋毅如约而至,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看出苗头。

    手机又响了:“到了吗?”

    “嗯。”

    “继续,穿过市场。”

    “没路,开不了车。”

    “走进来。”

    说完又挂了。

    他转头看了看停在路边的白色福睿斯,又看了看扎堆的人群,再揣手机进裤兜时给崔礼明发了极简符号,接着便领着哑巴横穿集市。

    抻开的太阳伞篷起中间一条道,因着狭窄来往行人时常肩蹭了肩。许是阳光充沛,来此采购的女人大多黑发黑肤,上穿一件半袖,下系一条长裙,花色各样长度及踝。更多的妇女脑后绾着发髻,胳膊上挎一编织包,宽扁的形状敞开的口,轻易挤出腰间的肉。

    蒋毅不确定人堆里有没有眼线,片刻不停留也没有东张西望,只一个劲往前走。尽头处连着一东西向的小道,小道往外是小河,小河身后有稻田。

    他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霎时耳朵一跳正要回头,却被人先一步蒙了脑袋。

    “别动。”俩人左右擒住他的胳膊,“带你去见老板。”

    接着二人先后被押上车。

    因对方主意是遮挡他们眼睛,所以那未做处理的黑布下围随意敞着口。蒋毅借机垂了眼睛四处扫视,瞄见车门落锁时呈竖向前滑动之势,借以断定这是辆面包车。

    “老板在哪儿?”

    “……”

    “远吗?”

    “……”

    套不出话来,他于是保持沉默,只在脑中记了大概路线和时间,直到一刻钟后总算抵达真正的终点。下车时仍是先前的人擒了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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