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左,国师在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兮果儿
这次不再是那低沉的男音调了,原来……她的声音也是柔和无比的,声线却是清淡无比。
“我的声音?”雪梅摸了摸喉咙,这才恍然大悟道:“我忘记服了改声丸,这药效一过就变回来了。”
顿了顿,她这才道:“清秋,我――”
然水清秋却一把打断她欲说的话,凤眸清澈见底的看着她,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慎重,“雪、雪妹,其实那次在竹林里,我、我就发现了你是女儿身,那时候我为你敷药的时候,看见了你耳膜穿的孔。”
“竹林……”雪梅黛眉颦了一颦,却是了悟,为何那一夜竹林里她留下吃晚膳,他失神看了她好次,那时她真的还以为是嘴角沾着的米粒被他看见才如此。
“那你知晓我是女儿身了,是不是就不恼我女扮男装了?”亏得她还像揣着个包袱一样,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同他解释,合着,他早就知道了。
“我何尝有真的恼过你?”水清秋淡然一笑,将雪梅的手放在手心里,如玉的脸庞闪过一丝的羞赧,只听他道:“雪、雪妹,我心悦于你,从景德镇与你交集我便对你有意,只、只是那时还不知你是女儿身,而我又是懵懂无知的状态,只当是遇到了知音,可后面知晓你是女儿身了之后,我心底就非常欢喜,那时我才知晓,我倾慕于你。”
“可先前因你是男儿身,我还有所顾忌,觉得自己荒谬无比,更不敢往那处想去。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真真实实的女儿身,我、我水清秋自是向你表明心意。”说到后面的时候,水清秋有点磕磕巴巴的,显然是第一次跟人表情。
雪梅圆瞪着美眸,白皙的脸庞也突兀地红了,瞟了一眼他攥着自己的小手,心猛然间跳跃了几下,忙害羞的撇过头,“我――”
之后,她再也说不出口。
第五十四章
雪梅的心此刻是慌乱无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坦白的与她表明心意,别人因着她的身份,自是不敢胡言乱语。再加上以前她在将军府里的时候,她姐姐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 那些人自是不敢无趣的上来找骂。
所以她除了跟国师表明心意之外, 没在同任何一个人讲过,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 敢当着还不是皇上的轩王爷同她讲话, 也不敢忽略她身后将军府邸里的势力。
乍然听见,雪梅是举足无措的。
攥紧雪梅想抽出来的小手, 水清秋却也是压下心中的涩意, 缓缓道:“我也知晓我此番必定是孟浪了,可是雪妹, 我对你是情根深重,愿同你结百年之好。圣诗有言:眼想心思梦里惊,无人知我此时情。不如池上鸳鸯鸟, 双宿双飞过一生。我想此时此刻,那诗就代表了我的心意。”
他的话轰然的在她脑海里炸开,一阵喧嚣,雪梅启唇,踟躇无比,“我――我去给你打些野果来。”
话音未落,雪梅便急匆匆的将手抽出来就往山洞外跑去。
水清秋也不去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扬声道:“雪妹,我是真心的,望你能好好想想。”
“嗯。”雪梅淡淡应着,脚步怔了几下就大步的向外面跑去。
雪梅跑到溪边,弯腰小小的喘息着,一手却是抚着心头鹿撞的胸部。过眼望去,溪水自山间蜿蜒,流水潺潺涌动,鱼虾清澈见底在溪水中活蹦乱跳。
雪梅选了河边的大石子坐下,脑海里回荡着的却是水清秋的话,他说……愿同她结百年之好……还同她讲了情诗……
想着刚刚的情景,清秋那诚挚的模样,低沉婉转的音调,雪梅脸颊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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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仿似那话语还在耳边飘荡。
雪梅不禁问,自己对清秋有感觉么?
或许……有的吧?她自己也不确定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自己命,像话本里说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吧。
只是她的身份、她名义上的夫君,哪怕是假的,可也无法抹杀她是有夫之妇。跟他讲了,估计就会有多失落了吧。
她大仇未报,的确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就算跟牧凌宸和离,也不是这个时候。如若――他愿意等到自己大仇得报,跟牧凌宸和离了,或许……就会有机会了吧?
雪梅思量了一下午,看天色已晚,这才徐徐回了山洞,一到山洞里,水清秋也一副正要出来的模样,他看到雪梅微睁了一下,紧接着笑道:“雪妹,你终于回来了?我正要去寻你――”
“我有事要同你讲。”语毕,雪梅就率先进了山洞,山洞里,水清秋早已点了一个火堆,枯草旁还放着几个野草,下面用黑布垫着。
雪梅这才想起,白日里从山洞里逃出来的借口,就是去找野果,可她一回来,却是两手空空,反倒是他,去摘了野果回来。
水清秋也跟着雪梅进去,两人坐在火堆旁,只有柴火发出轻微的响声,火堆的红光照的两人通红,雪梅看着火光,一双美眸低沉着,而清秋则是看着她的侧脸,静静等待着。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无比紧张的,自从白天里同她表明心意,他也发了一下午的呆,怕到时候雪妹拒绝了他该如何,怕到时候雪妹会不会被吓跑。
水清秋的忐忑雪梅不清楚,她放在膝上的小手攥了攥,终究是慢慢说道:“其实我姓姚名雪梅,是汝嫣郡王府的女王爷……想必你还不知晓,我有夫君了,是黄燕首富之子牧家……雪梅大仇未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就当忘了我吧!”
水清秋睁着凤眸,不可置信的听着她讲的话,她说了将军少将是如何死的,也说了她为何会被赐婚下嫁,更说了她的仇人是陈丞相一党。
他攥着拳头,修长指甲却是狠狠的陷入手心,耸着肩,俊逸的脸庞却是苍白一片,凤眸却是痛苦万分,他想过一万种被拒绝的场景,却未料到会是如此境地,为、为何――会是这样?
“清秋……”雪梅担忧的睨他一眼,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颓废的垂下头颅,桃红色的唇瓣挂着一抹苦涩。
竟然没有结果,那她便不要给人希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大仇什么能报,何以无端端让人给搅和进来。
他不属于这个纷杂的朝堂,也不属于这乌烟瘴气的南苏城,他是潇洒如风的水清秋,从她认识他的那时候起,他便是两袖清风的水居士。
她自己已深陷泥塘无法自拔,何以让人一起陪她下这深渊,所以最后想想还是罢了,男女之情……不适合她。
水清秋凤眸闭了闭,又睁了睁,来回几次,最终是问她,“雪、梅娘,你对我可有一丝好感?”
雪梅敛眉,久久,轻点颔首,“有。”反正今日之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这事又何必隐瞒着。
只可惜……生不逢时罢了,之前她为国师之事沦为天下笑柄,再有赐婚之事在身,加上身上的血海深仇,她哪有‘幸福’二字可言。
水清秋脸上一喜,睁开的凤眸满是喜悦之情,他抬起雪梅的双手,“如若我让你放弃仇恨,同我归隐山林,梅娘――”你可愿意。
“我不会放弃报仇的,清秋……对不起。”雪梅看着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最终是淡淡的抽回手。
她忘不了她爹是如何惨死的,哥又是如何面目全非的,就是靠着仇恨她才想活着,让她放弃报仇,绝不可能。
水清秋苦涩的一笑,双眼无神道:“仇恨――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雪梅轻点颔首,无比坚定的模样,“是,不报此仇,雪梅誓不罢休。”
“如若我要你选择呢?”水清秋突然问道,脸上满是苦涩。
“嗯?什么?”雪梅拧着纤细的眉尖,一脸未明的看他。
“如若你选择放弃报仇,我便同你一起游荡江湖,如若你执意不变,那我们――便两清,再相见就只当是陌路人。”说这话的时候,水清秋完全是在赌注,赌雪梅对他的情意。
陌路人……
哪怕她早已想好这个决定,但从他嘴里听到,还是心如刀割。
雪梅脸色一白,放在身侧的小手紧了紧,最终是凄然一笑,“清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世雪梅再做牛做马还你的大恩大德,今生无缘,只能来世再报。”
顿了顿,她又低沉的说道:“明日我便会回王府。明日一别,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吧,就算有一日我们在街道上碰见,也装作素不相识。”
他要的不是来世,他要的是今生!可是――她最终选择了仇恨。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不是么?是他还想着抱一丝的希望,可结果却是如此让人心灰意冷。
原来她心狠起来,比他还狠,狠的心让他还疼。
“呵呵……”水清秋失望的闭上眼,良久,才抛下了句,“我出去走走,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便――送你回府。”
语毕,水清秋甩袖一走,留下一个萧瑟无比的背影给她。
他就是这般,明明难受无比,却还是要送她回府,明日本可以分路扬镳的,可他却还是要执意送她,这又何必呢……
雪梅刚刚还直直的身子立时颓靡了下来,刚刚还憋着的难受顿时哗啦啦的掉起了泪珠,喃喃细语道:“我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
失神落魄的又何止水清秋一人,雪梅觉得自己的心简直要碎了。
这一夜,注定是未眠夜,雪梅在山洞里坐了一整夜,而水清秋却也是在山洞外待了一夜,两人都没有任何的睡意。
等天边露白,水清秋才僵硬的动了动身子,而雪梅这时候也背起了背篓,走了出来,两人视线一对便双双撇开了脸。
水清秋伸出手,最终是先开口道:“背篓给我背吧。”如若不然,等下下山她背着始终不方便。
雪梅沉默了半晌,视线从他那宽大修长的大掌移开,这才解开背篓伸到身前,看着水清秋接过背篓,她手上还被塞了一根树枝。
两人一路都是无言,在离雪域山东面处的百里外雇了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壮汉,一路上也是平平稳稳的驾着马车,或许是感觉到了车里面那沉重的氛围,什么也没问,照着那报着的地名就去了。
赶了半天的路,终于在戌时到了南苏城的汝嫣郡王府,车夫稳稳当当的停下,“吁”了一声,这才懒懒的说道:“二位,汝嫣郡王府到了。”
听着马车外的声响,雪梅这才睁开眼眸,侧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状的水清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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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齿轻咬,最终说了句,“保重。”
下了马车,雪梅给了银两,跟车夫说了找一间客栈再叫醒他,这才施施然的进了王府。
水清秋睁开凤眸,门外的车夫在驾着马车,风吹起了车帘一角,他看着雪梅被家丁拥护回府,也看见了那‘汝嫣郡王府’五个大字。
一路上她都闭眼装睡,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真的不愿意――同她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国师的身份?
第五十五章
雪梅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 黑暗中探视着的人也忙回府禀报了。
听完下属的禀报,陈木沧冷冽着一张老脸,斥责道:“没用的蠢东西!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还不自知。”
“是属下办事不利。”
看着跪着的黑衣人, 陈云笙挥手让他下去, 这才回头看着陈木沧,皱了皱眉, 奇怪道:“爹, 你说这相助的蓝衣人到底是谁啊!无端端的搅和了我们的好事,好不容易的机会又没了, 下次动手, 就更难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冒出来的蓝衣人,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陈木沧冷哼一声, 污浊的眼神犀利无比,“不管他是谁,也救不了姚雪梅!该是怎样的结局, 就注定了是要怎么样的。她去雪域山,无非就是为了调养身子,合着不过就是多活些时日,老夫就跟她耗着,看她是红颜薄命还是老夫颐养天年。”
陈云笙转了转眼珠子,脸上有一丝的阴霾,“这次她救了公主,皇上对她就更是爱护有加了。不过幸好有她为公主讲话, 才免得公主嫁入苏家。”
本来陈家与苏家也算是死对头,皇宫里也同时为妃嫔,但皇上对于恭亲王却还是偏袒着的,要是公主成功嫁入了苏家,可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倒向一边了。
他们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可不待他们做些什么,公主就服毒自尽了,完全就是省了自己动手来搅黄。
说起这个,陈木沧脸色稍缓,止不住的幸灾乐祸,“那贵妃倒是打的一手好牌,却没想到引火焚身,苏任那小子说来也是不成器的东西,整日斗鸟耍滑,玩物丧志,连这种人还敢给公主做媒,果真是不知轻重。”
至于恭亲王,那是绝对不会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倒是那没眼力见的贵妃,才有可能。
此次就算皇宫消息再怎么隐蔽,那苏任还是走漏了风声,皇上雷霆大怒,当场斩杀了苏任,贵妃娘娘被吓得昏过去了,连恭亲王也求不了情。
这当街强抢民女,还被人抓到把柄,尤其这把柄还是姚雪梅送上去的,足已让恭亲王跟姚雪梅闹僵,更不要说宫中那位心肠狭小的人。
而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就成了。
听到这里,陈云笙忙皱了皱眉,把上次寿辰牧凌宸说的话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陈木沧拍了拍桌子,却是冷笑连连,“那个逆子,还敢胡作非为到什么时候。明日起,传我命令,让人把他给我关进房里,谁要是敢放他出来,提头来见。出了苏任这种事,他要是还敢出去乱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那牧家那边……”
“牧家那边暂且搁置在一边,要教训他们,以后机会多的是!”陈木沧轻瞥了一眼二儿子,脸上似笑非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看上了那姚家的女娃了么。”
陈云笙脸上一青,忙垂头,“儿子不敢!”
陈木沧冷哼一声,“老大不争气,成日里无所事事,你做老二的,眼里界也不要太低,等解决了姚府跟牧府得事情,你要什么美人没有!偏要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父亲说的是,儿子明白。”
“行了,你下去吧。”陈木沧挥了挥手,陈云笙忙垂眸应道:“是。”说着后退就要退出去。
手刚放到门闩上,就听后面陈木沧的声音传来,“对了,老三要回来了,你让你娘把他的院子好好休整休整。”
“是。”陈云笙顿了顿,拿下门闩,跨过门槛就走了出去,顺便合上了门。
没人看见,他微微眯起鹰隼的眸光,陈云淏――要回来了呢,不管他为何回来,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丞相之位,否则,休怪他不客气了。
翌日,寅时,天还刚灰灰亮,晚菊便端着铜盆跟洗漱用品侍候雪梅起身,梳发,换衣,早膳,最后目送着一袭紫色与黑色衣裳的远去,晚菊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食案上没动几口的粥,她淡淡叹息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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