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软红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舒漾w
隔天下午三点整,祝星萤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摁响了门铃。
一阵欢快的拖鞋声,踏踏踏地跑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半大的小男孩,看见她时眼眸倏亮,一边糯糯地叫着姐姐姐姐,一边扑上来把她紧紧抱住。
祝星萤接住他,“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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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轩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人乖又黏她,两人的感情出奇的好。
这时,后面跟着走出来一个眉眼温婉的女人,看见她时脸上闪过一丝微讶,“萤萤来了?祝子轩,还不赶快让姐姐进来坐。”
祝子轩这才听话地放开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她面前,声音乖甜乖甜的说,“姐姐进来坐。”
“谢谢轩轩。”
换好了拖鞋,祝星萤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女人面带微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温声道,“萤萤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我帮你把行李放到你房间里去,祝子轩带姐姐去看会电视。”
她礼貌地道了谢。
祝子轩拉着她的手进了客厅,电视机正播放着动画片,他将茶几上的零食推到她面前,甜甜地笑了下,“给姐姐吃。”
祝星萤笑着揉了揉他短短的头发,“姐姐不饿。”
晚上爸爸下班回来,阿姨亲自下的厨,几个人许久不见,坐在一起吃了顿还算温馨的晚餐。
吃过饭后,祝子轩兴冲冲地拉着她去楼下散步消食,途中碰见他的幼儿园的好朋友,两个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去游乐设施那边玩了会,祝星萤则坐在供人休息的小亭子里等他。
她无聊地掏出手机刷了会微博。
等祝子轩玩累了来找她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回到家有些累了,祝星萤洗漱完后,早早钻进了被窝。
不知道睡了多久,中途突然醒来了一次,祝星萤一直有起夜的习惯,起身轻手轻脚去了趟洗手间。
回房间时,路过主卧室,看见门只虚虚地掩着,从门缝里泄出细细碎碎的光,她正准备走开,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那位温柔的阿姨的声音。
“……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就让你女儿来了,我还准备让我妈来玩几天,这下好了,总不可能让她老人家睡沙发吧。”
“你别这么小气,那好歹也是我女儿,沈芹云要出国演出一段时间,总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过年吧。”
“照你这么说,那你就舍得让我妈一个人过年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轩轩当家人,这种事好歹也和我商量一下吧。”
“好了,这么晚了你别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祝星萤垂下眼眸,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关上了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脚冰冷。
她掀开被子钻进去,被窝里还剩下淡淡的余温,将脸埋进被褥里,紧紧包裹住自己。
她明天就回去。她想。
第15章 老宅
一进入冬季,天就亮的特别慢,这时天空还没完全亮透,只微微泛着白,弥漫着薄雾,街道上只有落光了叶子的柳树,和三三两两的上班族。
爸爸西装革履地准备去上班,经过客厅时,却看见早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祝星萤。
看样子,似乎坐了有一时半会了。
爸爸微微吃了一惊,“萤萤,怎么起的这么早?早饭吃了吗?”
“我先回家了。”她站起身,拖着一旁的行李箱,淡淡地说。
爸爸愣了下,接着蹙起了眉,“你这孩子!怎么才来半天就要走了?是哪里住的不习惯吗?”
她摇了摇头,搬出之前想好的理由,“没有,我年后有个比赛,想趁这几天放假回去多练练。”
“一场比赛而已,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最重要。”
她抿了下唇,唇线抿成一线,还是摇了摇头说,“比赛很重要。”
说完,拉起行李箱往外走,没有理会身后爸爸的叫唤。
下了电梯,她一路拉着行李箱出了小区,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车。
说她玻璃心也好,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尴尬地待在那个房子里,那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快要将她吞没。
一路摇摇晃晃地开到了小区门口。
祝星萤一个人坐在冰冷冷的大房子里,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
沈芹云不在家,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可是胸口就像塞进一团棉花那样难受。
良久,她关了电视回到房间里,趴在书桌上,看了眼右上角的相框。
一家三口对着镜头满脸笑意,她穿着洁白的小裙子,背景是在日式建筑的老宅里,小时候每到幼儿园放寒暑假时,爸爸妈妈都会带她去那座老宅玩一段时间。
每当那个时候,妈妈教她跳舞,爸爸为她们做点心。
直到后来爸爸妈妈离了婚,那段美好的回忆就此打住。
他们默契地忘记了这座老宅的存在,忘记了他们曾一起有过的欢声笑语,好像一切都可以轻轻松松地翻篇。
她不理解,大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她连忙揉了揉。
祝星萤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陈旧的小盒子,打开盒盖,取出里面厚厚的一叠照片,在盒底找到了那枚钥匙,静静地躺在里面有好些年。
好在是铜制,不易生锈。
回老宅不是临时起意,其实在很久之前,祝星萤就萌生过这个想法,只是当时还在上学,并且不敢和母亲提这件事,也只能默默地揣在心底。
老宅坐落在人烟稀少的郊区,没有直达的公交车,祝星萤在楼下超市买好日常用品,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郊区。
老宅还是印象中的模样,只是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尘埃。
进入宅子里,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早该想到的,多年未曾居住的老宅,水电气早就断了。
她拼命安慰自己:没关系,她准备了零食,起码饿不死。
祝星萤参观了一圈,将行李暂时放在木廊上,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她记得老宅后面有口尘封的井,祝星萤拿开木板,往下面望了望,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她拾起一块小石头,试探地往下面砸去,只听扑通的一声响,证明里面是有水的。
她连忙拿过挑水的小木桶,一点一点慢慢放下去,再费力拉起来。
忙乎了整整一天,终于打扫地差不多了。
她捧着方便面去隔壁借了热水泡面,开门的是个慈祥的老奶奶,二话不说就招呼她进来吃饭。
“女孩子不能总吃方便面,快进来,添双碗筷跟我们一起吃了。”
祝星萤望了眼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暗自咽下口水,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啦,谢谢奶奶,请问附近有超市吗?”
另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正从厨房端菜出来,闻言接过了话茬,“你往前走个五六百米就能看见了,不过你最好明天早点再去,这雪怕是要越落越大了,到时候很容易迷路。”
祝星萤想了想,冲她们甜甜的笑了下,“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等她走后,奶奶坐上餐桌,对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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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女人唠唠叨叨地说,“刚才那个女孩子好像和眠眠差不多大呢,也不知道眠眠现在到哪了,别正好赶上大雪了。”
陈阿姨给她盛了一碗鱼汤,瞥了眼摆钟,“应该快了吧。”
奶奶叹了口气,突然话头一转道,“眠眠肯定又和他妈闹脾气了,前天晚上打电话听着心情好像不太好。”
陈阿姨笑着说,“奶奶,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小少爷他有自分寸。”
“阿晟走了这么多年,我也看开了,有什么能比一个家庭和睦更重要呢,我的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活一年算一年,我最放心不下就是我这个孙子了。”
陈阿姨安慰道,“奶奶您又来了,之前我不是去算了命,连大师都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祝星萤回到老宅,盘腿坐在木廊上吃完了最后一根泡面,探头看了眼天空,寻思着这来回一趟,如果走快点最多也就二十分钟。
她站起身,拍了拍羽绒服上的褶皱,戴上兜帽出了门。
哪知道刚在超市买完蜡烛,果真如那个中年女人所说,天空突然下起了绒毛大雪,这场雪落的很急。
她懊恼地拍落帽子上的雪,提着塑料口袋,快速往回赶。
她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生活是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在得到礼物前,你需要一层层地撕开繁琐的外包装。
苦难都是为了给甜做铺垫的。
姜眠是在这场大雪刚下起来时到的,伸手拍掉肩上的雪粒,朝里面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听见声音,连忙迎出来,满脸堆起笑,“眠眠到了呀,吃饭了吗?我这就让小陈把菜热热。”
姜眠进入温暖的室内,将黑色羽绒服脱下挂在衣帽架上,这时候是真的有些饿了,坐上餐桌等开饭。
不到一会,陈阿姨就从厨房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出来,姜眠拿过碗筷,一边吃一边听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时不时回一两句。
“眠眠,你老实和奶奶说,最近是不是又和妈妈吵架了?”
姜眠咬了一口糖醋排骨,轻轻嗯了一声。
奶奶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眠眠,人总要学会向前看的。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当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家庭和睦更重要。”
姜眠面色清清淡淡,还是嗯了一声。
奶奶见他听进去了,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笑眯眯地对他说,“对了眠眠,你还记得我们隔壁那户人家吗?房子空了好多年,也没见有人搬进去。”
他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恢复如初,“记得,怎么了?”
“今天隔壁那个小姑娘回来了,之前还找我借热水泡方便面,这会儿肯定没电,下午还问我超市在哪呢,这大冷天的多可怜啊,你等会拿几根蜡烛送过去。”
奶奶还絮絮叨叨说着话,姜眠却完全愣在了那里。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仿若听见那双白白净净的小脚丫踩着木廊的叮咚声。
陈阿姨将汤端出来时,他才骤然回过神来,放下筷子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奶奶我吃饱了。”
奶奶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叫住他,“哎,眠眠,把羽绒服穿上啊!”
姜眠踩着积雪停在隔壁的门口,隐约看见木廊上堆放着的行李,心下稍稍一安。
看来她是真的回来了。
半响后,他摁响了门铃。
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等了会,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
他耐着性子连续摁了几次,依旧没人。
他不由蹙了下眉,突然回想起刚才奶奶说,她下午还问过超市在哪里。
超市离这最多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脚程。
可看这样子,她应该出去很久了。
他又等了一会,眼看这场雪越落越大,当下折回家里套上羽绒服,拿起手电筒,和奶奶打了声招呼,“那个小姑娘可能是去超市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找找。”
奶奶一听,立马催促他动身去找。
一旁的陈阿姨也说着,“这小姑娘也真是的,都跟她说了别出门了,我在家给你们熬锅姜汤,快些回来。”
“嗯。”他栓紧马丁靴的绑带,出了门。
眼看天渐渐黑沉下来,积雪堆积的越来越厚,最近有不少饥肠辘辘的野狗出没。
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在脸上,鹅毛大雪覆盖了一切喧嚣和生机,同时也覆盖了他的心情。
他必须赶在天黑透之前找到她。
第16章 命运
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在脸上,鹅毛大雪覆盖了一切喧嚣和生机,同时也覆盖了他的心情。
他必须赶在天黑透之前找到她。
姜眠举着手电筒,短靴在积雪里留下仓促的印记。
这场越下越急的雪,远处饥肠辘辘的野狗狂吠起来,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模样。
他记得有一次,小姑娘一连几天没有跳舞,似乎是染上了流行性感冒,神情恹恹的像极了他家的猫,稍微苦一点的药就撇着小嘴说不吃。
愁的爸爸团团转,又是利诱,又是讲道理。
当时姜眠十分羡慕她有可以任性的对象。
一到冬天,小姑娘就裹得跟个球似的,全副武装地戴上手套围巾耳罩,就算要出门也抱着个热水袋。
走路时傻乎乎的,像只小笨熊。
虽然知道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他还是会担心地想:她有没有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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