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关尔小禾
林北钦:“其他几人的胃容物检测呢?”
叶臻说:“其他几个幼童的胃容物都很正常。他们在死前吃了东西,有蛋糕、可乐、橘子,还有卤鸡腿。”
“毒物学检测呢?”林北钦问。
叶臻摇头,“张欣阳体内有少量的硫化汞,没有其他特殊的化学物质。”
林北钦三番询问,叶臻已察觉出疑点。
张欣阳的情况,与其他六个幼童完全不同。
一切思绪都回到案情之初,发现张欣阳的尸体,从而牵扯出幼童被拐的大案,于是将张欣阳失踪死亡一案,并到了幼童案中。如今线索明朗,真相却依旧罩在雾中。
林北钦任由她思索着,半晌后,见她重新拿起报告,才缓缓开口,说:“我记得何彩芹和张浩强的口供,据他们夫妻俩说,张欣阳是因为独自出门去找妈妈才失踪的。”
“是,”叶臻踌躇着,“现在想来根本不太对劲,张欣阳失踪头一天我还去见过她。当时她生病发烧卧床不起,就算病情好转,也不能拖着病一个人去找妈妈吧?何况那时天都没亮,她一个小女孩儿,敢出去吗?”
林北钦不置可否。
叶臻又说:“张欣阳的尸体,与其他幼童的尸体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未免也太巧了。”她心头突然一跳,不由得捏紧报告,说:“教授……张家的人有问题!”
是谁有问题?何彩芹,张浩强,还是张老四?
……
纷繁的线索,似一座迷宫。本以为抽似剥茧,已逐渐接近真相,没想到案情又回到了原点。
林北钦曾推断,凶手或许与第一名被害者的家人相熟,可朱雨荟一死,线索断了。
如今张欣阳之死出现端倪,是疑团,也是线索。
吃过午饭后,叶臻带着林北钦重回老城区,到达张家门口。
张家还是老样子,半旧的门窗紧闭着,四周嘈杂拥挤。
叶臻没在屋外发现卤味摊车,对林北钦说:“他们可能出去做生意了。”
林北钦微微点头。
午后的阳光灼热,他戴着墨镜,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叶臻被阳光刺得眯着眼,忽而觉得眼前微微一暗,竟是他站到了光里,为她拢下一片阴凉。
高大的身躯晕着光,清健颀长,说不出的清爽。
“进去看看。”他说。
叶臻上前敲门,片刻后,张老四将门打开了。
“你好,”叶臻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盒子,说:“我来看看表姑姑……”
张老四狐疑地打量她一眼,又警惕地觑了觑林北钦,说:“她出去摆摊了。”
叶臻说:“我能进去把东西放下吗?等会儿就去找她。”
张老四开了门,叶臻连忙挤进去,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林北钦也跟进来了。
叶臻环顾四周,说:“能喝点水吗?太热了……”
张老四皱眉,龃龉着说:“只有凉水了。”
“凉水就可以,谢谢!”叶臻笑意吟吟。
张老四转身进了厨房,少了个人客厅的空间似乎也没宽敞些。
林北钦面不改色地观察着这套巴掌大的房子,忽而眯了眯眼,走到窗户下。
窗户上依旧残留着怪异的图案,但已不再鲜红,斑斑的红色透着黑暗,隐约散着腐臭。
“这是鸡血,”叶臻压低声音,说:“何彩芹说这是用来辟邪的。”
林北钦拿出一张纸巾,对她说:“纯净水。”
叶臻立即从包里拿出纯净水给他。他用水沾湿纸巾,轻轻擦拭玻璃上的鸡血,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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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物证袋包装好。
趁着张老四回来,叶臻将纯净水放回包里。
喝了水之后,叶臻问:“我表姑姑在哪儿摆摊呢?”
张老四说:“老地方。”
叶臻明了,道了谢之后,和林北钦一同离开。
张老四所谓的老地方,离叶臻在蓉县的老房子不远。
这几年老城区的变化也挺大,叶臻拐了几条街之后,终于找到了在烈阳下摆摊的何彩芹。
午后的人不多,老旧的街道空荡荡的。何彩芹守着的摊子也很冷清。她枯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扇子,偶尔往卤味上扇一扇,一旁的张浩强盯着手机,忽而感觉到有人走近,连忙起身,露出笑容来,说:“你好,想买点什么?”
似是被太阳晃花了眼,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看清叶臻和林北钦之后,笑容僵了僵。
“小臻臻啊,你怎么来了?”
第47章 各方侦查
叶臻走到摊前, 客气地笑了笑,“我来看看表姑姑。”
张浩强赶紧把凳子搬出来, “难得来一次,快坐下。”
叶臻没坐, 走到何彩芹身前, 轻轻叫了声, 何彩芹似回魂似的, 愣愣地抬头,好半晌才开口:“是小臻臻啊,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她骤然起身, 抓住叶臻的手,连声问:“是不是凶手抓住了?杀我女儿的凶手抓到了?”
“你疯了吧你?”张浩强把她推开, 又赔笑地对着说:“她这几天精神恍惚,你别在意。”
叶臻摇头,“没关系。”
何彩芹失落地坐下, “抱歉啊叶臻。”
叶臻回头看了看林北钦,他沉默地站在一片阴凉的地方, 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她对何彩芹说:“我到蓉县好久了,都没请你们吃过饭,正好现在有空, 不如现在就去聚一下?”
何彩芹婉拒,说:“你来我就很高兴了,还请吃饭干什么?我还要看摊子呢。”
“表姑父也一起去吧, ”叶臻笑了笑。
张浩强瞟了眼林北钦,试探着问:“那位是……”
何彩芹也看过去,双眼微微亮了,问:“是你男朋友吧?”
叶臻浑身僵了僵,心头一转,说:“给个面子吧,好不好?”
何彩芹犹豫片刻,说:“好吧,你带男朋友来,我怎么好不给他面子?”她恹恹的脱下围裙,交给张浩强说:“你看着会儿,我等会儿就回来。”
叶臻说:“表姑父也一起吧。”
张浩强连连摆手推辞,“我就不去了,我要看摊子。”
有些话只怕不好当着张浩强说,叶臻也没再勉强。
……
叶臻就近选择了一家餐馆,入座后,点了几道特色菜。
有林北钦在,何彩芹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有些局促地坐着,叶臻给她倒了杯水,她也没碰过。
叶臻说:“表姑,我其实是来询问案情的。”
何彩芹愣了愣,“是关于阳阳的吗?”
“是,”叶臻颔首,“阳阳在失踪前,是真的生病了吗?”
“是啊,”何彩芹重重地点头,“如果我认真照顾她,不出去摆摊,说不定她就不会被坏人带走了……”
叶臻轻声说:“你给她吃药了吗?”
“我买了药的,”何彩芹点头,“我在药房买了药,还买了退烧贴。”
叶臻敏锐地看着她,“你买了药,亲自喂她了吗?”
何彩芹说:“我喂过一次,后来就让老公和公公喂了。”
叶臻静默片刻,问:“你给她喝过鸡血吗?”
“鸡血?”何彩芹摇头,“怎么会给她喝鸡血?鸡血是用来辟邪的。”
“这样啊……”叶臻随即又问:“鸡血是谁买的?”
何彩芹说:“是我老公,他有点迷信,认为阳阳生病可能是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特意买了鸡血回来辟邪。窗上的符都是他用鸡血画的。”
叶臻唇角微微一抿:“你出门时,阳阳的病情好转了吗?”
何彩芹顿住,又微微摇头,“好像没有,她当时还躺在床上,脸都是红的。”
叶臻微微晃神,端起茶喝了一口,茶味苦涩。她放下杯子,看了眼林北钦。他依旧戴着墨镜,轮廓峻峭,气质清隽。
款款走进的服务员见了他,脸微微一红。
叶臻平时见惯了他清冷的模样,此时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挺有魅力。
菜端上来了,叶臻忙着思索疑虑,林北钦蹙了蹙眉,摘下墨镜,给她拿了一个杯子。
叶臻受宠若惊,却听他说:“去给我倒杯水。”
她顿了顿,收回手说:“不是有茶吗?”
林北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你刚才喝茶时皱眉了。”
原来他竟时刻注意着她,连她蹙了眉都知道。
叶臻无奈又欣喜,起身去给他倒水。端了水回来,心底还纳闷儿,凭什么他能坦然自若地使唤自己?
而她竟也很自然地接受了……
她把水递给他,重新坐好。
吃过饭,叶臻让人打包了几道菜,送给何彩芹,顺便送她回去。
张浩强不知何时把摊子推到了阴凉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手里拿着鸡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何彩芹见状,不悦地说了句,把叶臻送的饭菜给他。张浩强扔了鸡腿骨头,吃了几口饭菜。
趁人不注意时,叶臻将啃过的鸡腿骨头装进物证袋中。
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张浩强,也不能打草惊蛇,带点他扔掉的“垃圾”回去,也算合法吧?
……
与此同时,警方展开多方面调查。
方圆和李宏带着拼装电三轮的照片,在老城区一片走访询问。
正值下午,临近下班时间,各街头路口,涌现出一群群电动车、摩托车、电三轮,成群结队的拥堵着,一见到人,就会问:“走吗?上车五块,去城中心十块。”
然后就会有无数人声七嘴八舌地挤进来,“坐我的车,又快又安全。”
方圆和李宏为了方便询问,坐了几趟车,终于问到一个有价值的。
驾车的男人五六十岁,在人力三轮上装上电动,就出来拉人了。这一路闯了几个红灯,横穿了几回马路,把方圆吓得不轻。
李宏无奈,“没办法,这种现象是很难在短期内杜绝的。”
下了车,方圆多给了司机几块钱,趁机把照片拿了出来。
“这辆车啊,我好像认识,以前跟我们一起跑过。”司机眯着眼。
方圆立即问:“在哪儿见过?你认识车主吗?”
司机说:“我们经常在一起结队等人的。无聊的时候打过牌,他好像姓张。”
“他长什么样,记得吗?”方圆问。
司机摇头,“我要怎么说啊,长得不丑也不好看。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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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跟我们呆一块儿,拉几次人就自己走了。这几天也没看见过他。”
李宏说:“年轻吗?”
司机咧嘴一笑,“年轻人会来做这个吗?”
……
得到dna材料之后,李逸止立即着手鉴定。
次日中午,鉴定结果出来了。他一个电话打到了林北钦手机上。
此时,林北钦正呆在酒店里,叶臻则在一旁抱着电脑写论文。
“结果出来了,不吻合,”李逸止说。
林北钦蹙眉,转了个身,面向落地窗。玻璃窗上的字迹早已清洗干净,透明的玻璃外,是大片绮丽温柔的阳光。
手机里静了片刻,林北钦说:“比对y染色体。”
李逸止毫不犹豫,说:“好,最快今晚出结果。”
结束通话之后,房间安静下来。林北钦开了电脑,与几个同行专家讨论最近发生的几起大案。
窗外树木蓊郁,万物滋长,朗朗晴空里,有飞鸟盘旋而过。
房间内的两人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没有为案子苦思冥想、劳心劳力的下午,难得悠闲。
空气里蕴着淡淡的咖啡香味,清淡而充实。
叶臻写完一段分析报告,修改润色后,合上电脑。她悄无声息地起身,见林北钦正专注地查阅案情卷宗,便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
刚迈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的人说:“写完了?”
她停下脚步,说:“写完了,等会儿发给你。”
他依旧盯着电脑,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察觉她要离开的。
她踟蹰片刻,说:“教授,我出去了。”
“去哪儿?”林北钦合上电脑,起身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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