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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的秘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关尔小禾

    林北钦轻笑,“抱歉,以后不会了。”说完,深深看她一眼,正色道:“我会让你今后天天醒来都能看见我。”

    他语气平静端肃,仿佛只是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而叶臻却愣了愣,随即转移话题:“你去警局了?”

    林北钦倒了一杯水,先递给她喝。

    她沉睡了一夜,刚醒来还没吃饭喝水,嘴唇苍白干燥。喝了林北钦递的半杯水后,她伸手去放,半道里被他接走。他自然而然地将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喝完,问:“还要吗?”

    叶臻摇头,心跳有些快。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额头的薄汗,气息浮在她耳畔,若有似无,“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叶臻浑身过电似的。

    她还穿着在手术时的病服,布料柔软细腻,从他的角度,能透过宽松的领口,看到肩部的情况,包裹谨慎的伤口下,是雪一样圣洁的软腻,和她的脸一样苍白,看起来脆弱,但足够让人失魂。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说:“每天醒来,让你能看见我。”

    叶臻心头一震,微微蹙眉。

    “叶臻,”他拉开些距离,平视她,“搬到我家来住。”

    叶臻眨眨眼,浑身微热,“会不会太快了?”

    林北钦蹙眉,“快吗?”他若有所思,“要不然我搬到你家?”

    有区别吗?叶臻抬手擦了擦汗,“教授,按照我的计划,我应该慢慢地谈恋爱,至少要等半年,才可以……同居。”

    林北钦目光幽深,抓住她的手,细细地数着她的掌纹,“然后呢?”

    叶臻认真地说:“一年可以谈婚论嫁,等感情稳定后,两年内可以结婚。”

    “两年?”林北钦摇头,不假思索地说:“太慢了。”

    曾经的叶臻,虽然年少轻狂,但也认真地规划过自己的人生。在她的规划里,感情需要稳定、圆满,才能认定一辈子。

    而如今,两人确定关系,不到十个小时,林北钦就提出同居。这让她又晕又喜,有些不知所措。

    “教授,这样会不会进展太快了,就像揠苗助长……”

    他突然捂住她的嘴,打断她的话,“你听我说。”

    她安静下来,凝睇着他的眼睛。虔诚、笃定的眼神,让她不由沉沦。

    “叶臻,世事瞬息即变,谁也难以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尤其是警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生死的问题,是最难掌控的事。我承诺你,我会竭尽一切活久一些,久到你计划的七老八十,放下一切,陪你安度晚年,陪你环游世界。”

    他轻轻放开她的唇,改由捧住她的脸,“但我也怕,怕时间过得太快,怕下一瞬的改变,所以,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无论今后的时光是短暂,还是漫长,我都希望我们能彼此陪伴。答应我,跟我住一起,好不好?”

    叶臻忘了说话,纯澈的眼里微微泛着水光。

    他见她沉默,倾身亲吻她。叶臻被他吻得忘情,心头却是深切的激荡和动容。

    一吻结束后,她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说:“好。”

    他侧首,两人相视无言,眼里却噙着深浓的笑意。

    快到上班时间,医院渐渐热闹起来。门被人轻轻扣响,林北钦和叶臻相视一眼,各自坐好。

    护士进房来为叶臻做检查,做好记录,说:“麻醉的药效过了,伤口疼吗?”

    叶臻说:“还好。”

    护士留下她该服用的药,还有一套干净的病服,离开了。

    天气转热,夜晚睡觉时,闷出一身薄汗,身上黏腻。叶臻还穿着手术时的衣服,有些难受,本想等林北钦走后再换,却见林北钦拿起干净的衣裳,说:“我帮你换。”

    “不用,”叶臻摇头,“等会儿我自己换。”

    林北钦平静自若地起身,将叠好的衣服放在一旁,说:“叶臻,你可以提前习惯。”

    “习惯什么?”叶臻不明所以,但他低沉的声音似带着电流。

    他微微俯身,说:“我们很快就要住在一起,早晚都要熟悉彼此的身体。”

    叶臻欲言又止,脸上却是一热。

    “一对相爱的男女,有深度的身体交流,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认真而虔诚地看着她说,口吻严肃、正经得像在讨论学术课题。

    他注视着她泛红的脸,说:“你害羞了。”

    叶臻用力瞪他一眼,趟回床上,盖上薄薄的毯子,说:“我等会儿自己换!”

    他蹙眉,“肩膀能动?单手能换?”

    麻醉药效早就过了,叶臻额头上的包薄汗,一半是热的,一半是疼的。包裹着纱布的肩膀的确不能动,但单手换衣服,只是笨拙些而已。

    见她矜持,林北钦只是有些遗憾,也没有再勉强,但依旧嘱咐:“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

    叶臻敷衍地点点头。

    第111章 作茧自缚

    叶臻到底是自己换的衣裳, 一身清爽后,和林北钦一起吃了早餐, 休息了一会儿,林北钦打算离开, 病房的门忽而被人敲响。

    进来的人是路征, 他在门口定了定, 才走到床边, 顺手将一束花放到床头柜上。

    “林队也在,”路征说。

    林北钦收了碗筷,面色如常地起身,“我去洗碗。”

    他离开后, 路征才拖了凳子坐下,细致地关心了叶臻的伤情。

    这两天, 除了林北钦之外,叶臻没见到其他同事,见到路征, 立刻按捺不住,想了解案情的进展。

    路征失笑, 简要地说了案情大概,见叶臻还想细问,说:“想要知道细节, 就等伤好了回警局查案卷宗。”

    叶臻心头却是百转千回,酸涩翻涌。

    “林思竹呢?”她轻声问。

    “还在警局,”路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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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在霍冀然一案还是在绑架案中,她都是受害者。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和问题,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她离开后,还能去哪儿呢?叶臻的心微微一沉。

    路征默默地洗了苹果削皮,细细地打量她的模样。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任何病态。眼底即使藏着哀愁,却掩不住奕然神采。进门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和林北钦之间无形却无法忽略的气息,还有他们相视无声的眼神。就算无言,神态和情绪,却难以掩藏。

    作为警察,哪怕他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也能观察分析透彻。

    路征无法自欺欺人。他终究比林北钦晚了一步。或者,他从来不能和林北钦相较。

    一时走神,水果刀锋利地划破手指,他懊恼地蹙眉,伸手去拿桌上的纸。

    叶臻微微一愕,起身检查他的伤口。好在伤口并不深,病房里就有无菌棉和消毒水,叶臻用浸了消毒水的棉花为他擦血,路征下意识避退,却又定住。

    他目光轻垂,凝视着她的脸。记忆里的她,依旧很鲜明生动,一颦一笑都镌刻在了心头,与此时的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微微苦笑,收回视线,恰好叶臻也为他止了血。

    “好了,”叶臻说,“路师兄,保护好你的手,否则以后不能敲键盘了。”

    路征释然一笑,“好。”

    那颗削了一半的苹果染了血,路征洗了洗,自己吃了。

    “什么时候出院?”他问。

    叶臻说:“大约一周后。”

    “好,”路征点点头,“我来接你。”

    叶臻欲言又止,突然听到林北钦的声音:“她不用你接,除非你想接她去我家。”

    路征脸色一僵,又迅速恢复如常,轻笑不语。

    叶臻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安静了片刻后,路征起身告辞,他一如往常一样,爽朗地笑着,转身离开。出于礼貌,叶臻目送他出门,却隐约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寂寥。

    路征缓缓走出病房,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医院的色调冷清单调,他极目看向走廊尽头阳光里招摇的树木,心头忽而释然,不觉连脚步也松快了些。

    他从来清楚自己的信念。去蓉县、到警局,的确是因为叶臻。但路是他自己选择的。男人做事,不单只考虑感情,也考虑前途,他明白自己的目标和追求。所以他不后悔曾经的选择。

    只是……叶臻到底成为了他心中一处无法再触碰的柔软和遗憾。

    在今天之前,他会犹豫、会挣扎,而今天之后,他将坦然放下,毫无牵挂地为自己而奋斗了。

    至于林北钦,他看人读心,比神算还准。恐怕早就知道自己对叶臻的感情。这个男人的心思深沉难测,但于公却一丝不苟,所以就算他把自己看做情敌,也无畏。

    进入电梯前,他有些留恋地回头看向叶臻的病房,却蓦地迎上林北钦深渊似的眼睛。

    两个男人无声而静默地相视一瞬,又各自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

    傍晚,天色渐晚,警局的路灯朦胧亮起,在地上打下斑驳的暗影。

    林北钦走出警局,停在大门旁的树下。风吹动树叶,婆娑作响,他往办公楼看了看,见李逸止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忙完了?”李逸止随口问。

    林北钦沉默,抬手看了看表。

    李逸止目不斜视,看向办公楼大门,说:“快出来了,我打听过了。”

    暮色绰约,宛如老旧发黄的照片,四周昏暗,唯有办公楼出口处的一盏灯,亮晃晃的,有些刺眼。

    不久后,有人慢慢地走出来,林北钦和李逸止同时迎上去。

    林思竹停在惨白的灯影下,面无血色,双眼失焦。恍若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丢了魂愣了愣,继续往前走。

    林北钦抓住她的手,她突然惊悚地挣开,拼命往警局中跑。虽然静默无声,但眼神中的疯狂和绝望让人心惊胆战。

    “思竹!”林北钦和李逸止同时拦住她,抓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膀。

    林北钦轻声说:“先跟我回去。”

    林思竹浑身用力挣扎,决然地嘶吼着:“放开我,让我进去!”

    她从殡仪馆中出来,在警局呆了一晚,浑身黏着骨灰、泥土、血渍,头发肮脏凌乱,嘶吼挣扎的模样就像一个疯子。

    “回哪儿去?”林北钦抓住她的双手,“先回家!”

    话音一落,如同一个魔咒打在林思竹身上。林思竹扭曲的身体骤然僵住了,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李逸止双眼泛红,脱下外套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她无力地仰头,泪水无声地落下。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哽咽抽泣,她的哭和泪,安静得就像死了。

    李逸止为她擦泪,“先离开这里。”不管如何,警局总是让人压抑惶恐的地方。

    林思竹的泪突然止住了,她摇头,沉声说:“我不。”她放松身体,轻轻推开林北钦,转身仰头说:“哥,你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吧。”

    林北钦皱眉。

    “我自首!”林思竹脸色一横,豁然抛去一切,一字一顿地说:“两年前,王玥安的药的确是我下的……我还伤了洛晨涛。”

    林北钦心头狠狠一痛,“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回哪儿去?”林思竹摇头,“我无处可去了。”她轻轻痴笑,“我想留下来,就算坐牢也好。至少……可能会和我妈在一起。”

    她哀求地抓住林北钦的手,又看了看李逸止,“哥,你肯定知道的,两年前我就该坐牢的,我对王玥安下了药,是我害她被□□,是我害她跳楼的。我其实知道霍冀然跟踪我,我只是怕我下药的事情败露,所以一直不敢说……”

    林思竹卷入的吴家别墅□□案,林北钦早已了解过。经过当时警方的调查,案情的原委很简单。林思竹、王玥安、吴子昂、唐瑞、霍冀然等人,一同到吴家郊区别墅中举办派对。兴致来是,吴子昂等人聚众吸毒,在毒品作用下,几人失控,对王玥安、林思竹实施了□□。王玥安不堪屈辱,从吴家别墅三楼跳下,当场死亡。

    直至今日,案情依旧有无数疑点,但没有证据,警方依旧没有完全查清。

    案情疑点之一,便是王玥安喝的酒中的药,到底是谁下的。吴子昂和霍冀然坚决指控,药是林思竹下的。而林思竹则辩解自己是被逼迫的。

    疑点之二,依旧不清楚□□林思竹的人到底是谁。吴子昂和唐瑞、霍冀然都吸了毒,记不清自己做了些什么,而林思竹身上,也未提取到生物证据。但法医验过,林思竹的确遭到过性侵。

    吴家那处别墅,本就是吴子昂平时用来聚众吸毒的地方,根本没有安装监控。因此这案子,既没有人证,也没有充足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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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家人卷入复杂的案子和官司中。面对吴子昂和唐瑞的指控,林思竹无法强有力的辩解。何况,在王玥安喝酒的杯子上,的确只有林思竹和王玥安的指纹。林思竹下药的可能性很大。

    面对可能降临的牢狱之灾,林世杰和任静玟慌了。几家人极力压住消息,这案子一点都没外露。与此同时,林老夫人出了个主意,让林世杰找精神病院的专家鉴定林思竹有精神病,这样就可免去坐牢。

    林世杰和任静玟爱女心切,果然找了精神病专家鉴定,这一鉴定,果然确认林思竹有精神分裂症。于是林思竹免去牢狱,被迫住进精神病院中。

    本以为风波过后,就能让她出院,谁知道在院中,林思竹病情加重,甚至严重抑郁,治疗了整整两年才得到缓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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