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画风不对[大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水晴
苏妧根本不屑于跟她多说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颍川县主深受打击,那她所做的都是什么?自取其辱吗?
她还在想着,忽然耳旁听到侍女的惊呼声。
“县主,您的手怎么流血了?!”
颍川县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神情无动于衷。
她想:没事,不过是手流了点血而已,远不如此刻她认清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时的心痛。
“颍川县主自幼在宫中长大,圣人与皇后殿下都十分喜爱她。只是近两年来,县主可能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钻了牛角尖,太子妃莫怪。”
风铃带着苏妧离开海棠园,她其实也没想到颍川县主就在那个地方。
苏妧语气不见迁怒,笑着说道:“苏祸之事,虽然她早就知情,但并不是她的意思。”
那样的事情,放在苏妧身上,她也是会跟颍川县主一样的做法。
明明就是情敌,知情不报怎么了?又不是自己主动加害了谁。
颍川县主当时要是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落得好名声。
兄长为了她制造流言对付她的情敌,她反而出卖兄长?
既然都是两边不讨好,何不顺从自己的意思,选择令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的做法。
颍川县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苏妧觉得自己要跟颍川县主计较,真是过于幼稚了。更何况……那时她都进颍川县主的梦里把人小姑娘吓得噩梦缠身,也是什么气都出过了,没必要非要将人逼上绝路。
风铃看着苏妧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太子妃心胸宽广,难怪令太子殿下倾心不已。”
苏妧转头,打量着风铃。
李承乾跟她说风铃是长孙皇后拨到东宫的,会在东宫待多久,不清楚。但是苏妧的几个近身侍女交给风铃调|教应该是没问题的。
长孙皇后拨到东宫的,是专门去帮她还是监视她?
苏妧打算晚上到风铃的梦里去看看。
这么一算,苏妧发现自己最近都会很忙,因为她要入那么多人的梦!
风铃:“东宫的人事情况,太子妃想要知道吗?”
苏妧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个不急,等会儿功力不是还有家宴吗?家宴完了之后再回东宫,大概也顾不上认识那些人。你跟我说了,也是白说。”
风铃没想到苏妧是这样的回答,身为太子妃,日后便是东宫的女主人了,她竟然也没有很迫切地想了解东宫的情况。
苏妧望着风铃无语凝噎的模样,笑道:“有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你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我想听太子殿下怎么说。”
风铃:“……”
其实李蕴暗恋李承乾的事情,是怎么被杨宜歆听到的?就是当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要为李承乾选良娣的时候,李蕴私下跟李承乾表明心迹,不小心被躲在花丛中的杨宜歆听到,后来杨宜歆在听说李蕴要说亲时,一时口快说了出去的。
太子妃的人选还没定下之时,李承乾在东宫之中就已经有一位张良娣。
良娣张氏,小名南阳。
两年前,因性情娴静,容貌端正被长孙皇后相中,封为良娣在东宫服侍李承乾的。
在晚上家宴的时候,苏妧总算是见到了李承乾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陈王妃是太子殿下的婶婶,自然也是会进宫的。
苏妧一开始的时候忙着认识那些亲王郡王,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就跟姨母说悄悄话。
“我才到东宫,许多事情都不了解。皇后殿下将风铃拨到东宫,藿香和绿萝她们如今正在跟着风铃学规矩。昨日我出门之时,听到阿娘好像在哭,姨母闲暇之时,多去府中陪阿娘说话。改日瑶奴做了好闻的调香,就送去陈王府孝敬你。”
陈王妃听着苏妧的话,哭笑不得。但是看着苏妧的状态,是真的很好。
都说经了人事的女子风情都会变得不一样,苏妧尚未进宫前仍旧是清丽脱俗的少女模样,不过几天没见,美眸顾盼间已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妩媚之色。
苏妧本来正在给陈王妃灌迷汤,察觉到陈王妃的目光,不由得一怔,问道:“姨母在看什么?”
陈王妃笑道:“还喊姨母?你得跟太子殿下一样,喊我婶婶。”
苏妧:“都一样的。姨母还没跟说,方才在看什么呢?”
陈王妃:“我看瑶奴好像是变得不一样了。”
苏妧狐疑地看向陈王妃,可陈王妃笑得暧昧,苏妧就是想装傻都没得装,十分窘迫。就在她窘迫地想要不理陈王妃的时候,杨宜歆跑来了。
“苏妧!苏妧!”
陈王妃闻言,抬手在杨宜歆的额头上赏了个爆栗,“叫表嫂。”
杨宜歆带着好几个县主一起跑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苏妧,她摸了摸额头,有些嗔怪地看向陈王妃,“舅母太用力了,我额头疼。”
陈王妃没好气地看她。
杨宜歆拉着苏妧的手,说:“表嫂,来,我给你介绍这些妹妹们。”
于是,苏妧被杨宜歆拖去了认识李承乾的堂妹表妹。太上皇李渊在为李家开枝散叶的事情上做出了不少贡献,苏妧认了一圈杨宜歆带来的小姑娘,又让藿香和绿萝将她准备的小样调香拿来送给她们当见面礼之后才算完。
杨宜歆将她带来的姑娘打发走,然后跟苏妧咬耳朵:“表嫂,你看到颍川了没有?”
苏妧:“白天的时候在海棠苑见到她了。”
杨宜歆:“她傍晚的时候出宫了,听她的侍女说,她的手上不知道怎么弄的,弄了很深的伤口出来,血怎么都止不住。后来可能太疼了,在包扎的时候颍川忽然就哭了。我还去看了,她哭得好伤心,我从来都没见过颍川哭得那么伤心。”
“皇后舅母都去看颍川了,也没怎么安慰,就递了手绢给颍川,问她可要回家。然后颍川哭着点头,她就回家了。”
“苏妧,你说颍川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啊?”
杨宜歆不懂,就算是颍川县主再怎么样,可昨天太子表兄从承天门去迎亲的时候,颍川县主还是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模样,她甚至还说苏妧很快就会冤死在东宫 。怎么昨天还那样张牙舞爪的人,今天就哭得跟个小可怜一样?
苏妧看着杨宜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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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奈,可又觉得像杨宜歆这样的性情在皇室宗亲里面,大概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了。真是不知道日后长广长公主该要为她找怎样的夫婿,她才不会被夫家的人卖了。
苏妧:“我又不是颍川,我怎么知道她的事情呢?对了,我有事情问你。”
杨宜歆:“什么事呀?”
苏妧:“你知道谁是南阳吗?”
“知道啊,张良娣嘛,她小名——”话音一顿,杨宜歆看向苏妧。
苏妧微笑:“你一直都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杨宜歆瞥了撇嘴,“有什么好说的?她是皇后舅母选去东宫的,太子表兄又不喜欢她。”
苏妧十分淡定地“哦”了一声。
杨宜歆:“苏妧,只有你才是太子妃。”
在杨宜歆心里,苏妧才是太子妃,就跟宫里长孙皇后才是大唐的皇后一样。她们得到的都是一国之君和一国太子的情有独钟,都不必在乎其他的任何女子。
说苏妧完全不在乎张良娣,好像有点不太可能,心中总归会有些不是滋味。可她又不是无知少女,李承乾的东宫里,怎么会没人呢?
就是李承乾不想放人在东宫,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不会随他胡来。
杨宜歆又说:“我刚才听长乐阿姐说,蕴娘去了洛阳。”
李蕴去了洛阳?
杜惠要去洛阳,李蕴也去洛阳,洛阳到底是有什么好东西,她们都跑去了洛阳?
杨宜歆叹息,模样很苦恼:“我也想去洛阳,可是阿娘肯定不愿意让我去,我也舍不得你和长乐阿姐。”
苏妧:“……”
就在苏妧无语的时候,长乐公主含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我还说怎么不见你们,原来是躲在了这里说悄悄话。”
苏妧回过头,只见是长乐公主带着小晋阳一起来找她们了。
晋阳公主白天的时候得了太子阿嫂的小玩偶,爱不释手。因为对小玩偶的喜欢,爱屋及乌,所以到晚上家宴的时候,晋阳公主不见苏妧,就扯着长乐阿姐的衣袖问阿嫂呢?怎么不见了阿嫂?
长乐公主也是担心苏妧可能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所以就带着晋阳公主四处看看,却没想到苏妧被杨宜歆拉着说话。
长乐公主牵着晋阳公主过去,跟苏妧开玩笑道:“不久前我还喊你瑶奴,如今却要改口喊你阿嫂了。”
苏妧:“都是自家人,公主只管喊我瑶奴便是。”
“都说了是自家人,你还喊我公主?”
苏妧笑着改口,喊了对方一声长乐。
而小小的晋阳公主则仰着头,望着苏妧
苏妧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心都被萌化了。她蹲下来,摸着摸着晋阳公主系在丫髻上的两根红色发带,笑问:“晋阳高兴吗?”
晋阳公主笑着点头。
苏妧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正要跟晋阳公主说话,忽然外间传来一阵欢呼声。她闻声看出去,之间春风得意的太子殿下正被一群少年郎围攻,他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此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开怀的话,朗声笑了起来,随即将手中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晋阳公主站在苏妧身后,探出个脑袋看过去,皱着鼻子说:“太子阿兄会像阿耶那样喝醉吗?”
苏妧听到晋阳公主的话,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会。”
苏妧记得晋阳公主并不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最小的女儿,长孙皇后去世前,留下最小的女儿叫新城公主。
可由李世民亲自抚养的两个孩子,却是李治和晋阳公主。
为什么呢?
因为长孙皇后去世的时候,新城公主太小了吗?苏妧望着眼前聪明伶俐的晋阳,这个小公主,在历史上,也是个早夭的命运。
都说蝴蝶效应,苏妧忽然十分好奇,自己的到来,到底会改变些什么?
天快要入黑的时候,家宴也举行的差不多。从宫外进来的亲王王妃们,都向皇后殿下和圣人告退。因为长安城里主干道都设了夜禁,时辰已到,便不能再行人了。
杨宜歆时常在宫中住着,在家宴之前,她已经在宫中小住了好几天,这次家宴长广长公主和父母杨师道一同进宫来,顺便也将女儿接回去。
长广长公主对苏妧的印象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因为长公主长了一张喜怒莫辨的脸,对着圣人的时候,都没有笑容的。因此也看不出来她对苏妧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从长广长公主放任女儿三天两头都粘着苏妧,而且还给苏妧带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见面礼来看,长公主对太子妃,大概是喜欢的吧?
家宴见太子妃,当然就有与圣人李世民和皇后殿下那一辈的人。身为长辈,初见新人,当然是要带见面礼的。
其余的王妃和长公主都带了见面礼给苏妧,并且个个见面礼都十分精致小巧,唯独长广长公主的见面礼别出心裁。
长广长公主给苏妧带了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据说产自南海,晚上的时候不想点灯,便把那夜明珠放出来,室内定然亮堂得跟白昼一样。
诸位长辈级人物:“……”
见过不给面子的,但没见过长广长公主这样不给面子的。
苏妧看到那拳头大的夜明珠时,也吓了一跳。然而皇后殿下却笑得十分淡定,跟苏妧说道:“这也是长广姑姑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苏妧这才让藿香将那夜明珠收下,笑着跟长广长公主说谢谢。
长广长公主听到太子妃的道谢,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客气话。
苏妧:“……”
其实苏妧没有其他意思,她对长广长公主,一直都是听说并没有见过,倒是曾经很好奇长广长公主是怎么将杨宜歆养成这么个活宝样的。如今一见,她倒是觉得不稀奇了。
家宴散了之后,原本十分热闹的大殿,变得冷冷清清。李承乾被一群堂兄弟们拉去继续相聚,苏妧见李承乾被堂兄弟们拉走,也暂时不想回东宫,便陪着长孙皇后慢慢走回立政殿。
苏妧和李承乾从定亲到如今大婚,长孙皇后见过苏妧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见的次数并不多,但听别人提起苏妧的次数却是太多了。先不说太子李承乾对苏妧的情有独钟,她的嫡长女长乐公主就十分赞赏苏妧的调香之术。
长孙皇后近几年来时常睡眠不好,尚药局的太医说她是思虑过多,让她少些思虑,多静养。
说放松就放松,说静养就静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后来长乐公主拿了一包香料给她,说是苏妧所调制的。用了之后虽然依然不能熟睡,但对放松心神颇有效果。后来东方樾也给她配了熏香,香味与长乐公主给的十分相似,一问之下,才子东方樾的熏香其实也是苏妧所调制。
虽然不曾有太多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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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身边之人,似乎都与苏妧有着联系。就连李承乾的足疾可以痊愈,跟苏妧也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长孙皇后望着身边的这个对她而言十分年幼的女子,心中其实是隐隐有着期待的。
李承乾从小便天性聪慧,加之教导他的皆是大唐顶尖的大师。太子殿下从小便能旁类触通,举一反三,体统在太子殿下目中不值一文。所幸,身为一国太子,他总算也明白体统并不是他想不放在眼里,便能不放在眼里的。
长孙皇后曾在东宫的崇文馆外,听到李承乾与讲台上的老师反驳日食之说。
他说四时节令年复一年,是宇宙之理。如今日有食之,不过是乌云蔽日,为何说是我的父亲不修德行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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