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画风不对[大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水晴
旁边的陈王妃也在搭腔, 问道:“我听说洪涝过后, 很容易闹瘟疫。瑶奴, 你是不是一定得跟太子殿下一起去?”
苏妧被两个长辈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阿娘,姨母, 不会有事的。你们忘了吗?我虽然没有东方太医和百里伯伯那样的医术, 可我也是通晓医理的。若当真是有瘟疫, 说不定我还能搭把手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哪个母亲会愿意女儿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孙氏皱着眉头,她这辈子出过最远的门大概就是到长安郊外的漏光寺上香拜佛, 陈王妃也是的。她们只要一想到出门途中的种种不便,就头皮发麻, 更别说苏妧是跟着李承乾去灾区洛阳。
两位长辈是并不情愿让苏妧出远门,可杨宜歆要羡慕坏了。
她在旁边捏着苏瑰的小脚,跟孙氏和陈王妃说道:“能出门去玩儿那多好啊,我想去,阿娘都不让我去呢。”
陈王妃听到杨宜歆的话,忍不住笑骂:“你还想出门去玩儿,你先把长公主给你挑的人家看过了再说。”
杨宜歆到了要说亲的时候,这半年以来,长广长公主千挑万选,为她不知道挑了多少个人家,长安城中的名门世家都快要挑了个遍,各个能入长公主和杨师道法眼的青年才俊也快要挑了个遍,可杨宜歆还是找不到愿意嫁的。
这可愁坏了长广长公主和当今的吏部尚书杨师道。
杨宜歆听到舅母又在跟她提令她不愉快的事情,撇了撇嘴,“我就知道只有皇后舅母是心疼我的,要是皇后舅母听说了,肯定就会说万泉,别着急,你不愁嫁的,慢慢挑个自己喜欢的。你想要出去玩,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杨宜歆反驳的话听得陈王妃和孙氏好气又好笑。
苏妧也是忍俊不禁。
杨宜歆将苏瑰的小爪子放了,改拽着苏妧的衣袖,“苏妧,你就带我一起去吧。我天天待在长安被阿娘逼着成亲,快要疯了。”
苏妧默默地将自己的袖子从杨宜歆的手中拽出来,笑着说道:“这个我不敢答应你。”
李承乾要去洛阳还带上苏妧,一开始也并不是那么顺利的。
首先御史中丞就觉得不妥,太子这番前去是视察灾情的,带着太子妃算怎么回事儿?以为是游山玩水吗?
可李承乾跟父母说起来的时候,确实十分的理直气壮。
太子殿下首先跟母亲长孙皇后做工作,他跟母亲说:“儿子的足疾虽然好了,可下雨天或是久站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疼。每次疼的时候,都是瑶奴帮我按摩施针。”
言下之意,太子殿下的足疾离不开太子妃的针灸。
然后太子殿下还说:“瑶奴虽为太子妃,可她通晓医理,虽然从小也是养尊处优,可并不是不能吃苦之人。她日后也是要与儿子并肩之人,理应与我一同前去感受洛阳的百姓如今生活如何。”
皇后殿下看着太子的模样,是有些哭笑不得。
李承乾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在立妃之前,才生了一场重病。
后来太子妃人选定下苏妧之后,太子的身体虽不能说十分强壮,但并不像从前那样隔三差五就生病,即使遭遇了从马背上摔下几乎会影响行动的伤,也有惊无险地痊愈了。
大概苏妧真的如同国师李淳风批命的那样,是难得的好命格,若与太子相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定姻缘。
小半年的时间,足以让长孙皇后看清一个人。
李承乾前去洛阳,有通晓医理的苏妧陪着,她也放心。
皇后殿下都被说动了,离圣人李世民被说服还会远吗?
自然是不会的。
苏妧和李承乾一起前去洛阳,已成定局。
但杨宜歆想去,苏妧不敢带,也做不了主。她是很喜欢杨宜歆这个小姑娘的,但是也得要承认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娇滴滴的,当初在陈王府被太阳晒一晒,她就要头晕,如果带她去洛阳,万一有个好歹,谁陪一个女儿给长广长公主?
苏妧觉得自己赔不起,所以她对着杨宜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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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满是希冀的目光,选择了狠心。
杨宜歆被苏妧拒绝了,十分沮丧,看着苏妧的神情都难过到不行。
苏妧面对着杨宜歆的神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宫的时候,苏妧跟李承乾说起杨宜歆的事情,李承乾只是笑。
“万泉从小就是被长广姑姑娇惯着养大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是什么都不行。万泉的亲事若不等长广姑姑硬下心肠自行决定,那是定不来的。”
苏妧听了李承乾的话,有些无语。
因为按照李承乾的说法,杨宜歆最后要是能成亲,不见得是她挑中了哪个青年才俊,而是因为父母之命。虽然说长广公主自然会为杨宜歆把关,可苏妧难免又为杨宜歆委屈了一下下。
委屈那也不过是一下下而已,因为苏妧忙着对绿萝和藿香收拾了去洛阳的东西。
洛阳如今正是洪水多发的时候,奏折到朝廷的时候,也耽误了一些时候。这两天没听说有紧急灾情,大概是洪水已经退了。
洪水退了,就是疾病多发的时候。
李承乾告诉苏妧他们要一起去洛阳的时候,苏妧就让藿香磨墨,她自己列了一条单子给藿香,让她去尚药局将这些药物都带上。苏妧带上的药,都是一些简单的药物,管头疼头晕的,管肚疼呕吐的……各种各样的旅途必备良药。
苏妧清点完单子上的东西之后,照例要和李承乾去立政殿跟长孙皇后辞行。
因为明天宫门一开,苏妧和李承乾就要离开长安,长孙皇后如今有身子,不比从前,太子殿下不想明天扰了母亲休息,所以便在傍晚的时候去立政殿。
去立政殿,自然是要陪着母亲在立政殿用晚膳的。
李治和晋阳公主等人也都在,李治听说太子阿兄要去洛阳,十分羡慕,仰着头眨巴着眼睛,“我可以跟阿兄一起去吗?”
还不等李承乾说话,晋阳公主也咚咚咚地跑过来凑热闹,她一把抱住李承乾的大腿,“那兕子也可以一起去吗?”
李治不知道路都走得不太稳当的阿妹来凑什么热闹,他默默地将抱着太子阿兄的小晋阳拉开,“阿妹,你还小,别闹。”
然后,他锲而不舍地问李承乾:“阿兄,我可以一起去吗?”
李承乾笑着捏了一把李治的脸,“不可以。”
李治的失望之意顿时溢于言表,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太子阿兄去了洛阳,宫里就没人陪他聊天了。宫中虽然有其他的兄弟,但谁也不会像太子阿兄这样,有时候让他觉得可恶,气得想要走又怕伤了太子阿兄的心,但太子阿兄有时候也很可亲,阿娘和阿耶不在宫里的时候,太子阿兄每天晚上都会去看他,陪他说话,哄他睡觉。想起太子阿兄的好,李治就觉得自己舍不得太子阿兄去洛阳。
如果非要去,那就最好带上他一起。
李承乾看着李治小正太的模样,哈哈笑起来,伸手大力揉了揉李治的头发,“怎么?雉奴舍不得阿兄?”
李治:“……”
李承乾:“没事,阿兄不在宫里,你晚上要是睡不着觉,还有阿娘阿耶在。”
李治闻言,愤怒地将李承乾的手拍下。
果然,太子阿兄还是太可恶了!
兄弟二人的互动落在苏妧的眼里,看得苏妧一阵柔软。魏王李泰的事情给李承乾带来了一定的打击,幸好,心中盛满阳光的人似乎总是看不到阴暗面,或许是看到阴暗面,依然向往着光明。
李承乾并没有因为李泰的事情而对李治有什么防备,他也毫不吝啬地对李治展现自己对他的关爱。
苏妧想了想,只要培养好了,李治也是可以跟李承乾同一阵线的。
苏妧觉得,李治会是个充满了人文关怀的皇子。要是这样的人能跟李承乾同一阵线,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她正想着,不远处的长孙皇后似乎也有所感触,她看向苏妧,然后朝苏妧招手,让苏妧过去。
苏妧走了过去,站在长孙皇后前方。
“母亲。”
此时长孙皇后怀孕已经快满六个月,她和李承乾从洛阳回来不久之后,长孙皇后府中的孩子大概就要出生了。苏妧知道,这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最小的一个孩子,是个小公主。
长孙皇后跟她说:“此去洛阳,不比平时,你和高明一定要保重身体。”
苏妧点头。
长孙皇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承乾和李治,也不知道李承乾和小李治说了什么话,李治原本满是期待的脸顿时变成了气鼓鼓的包子脸,十分愤怒的模样,而李承乾看着气到变形的李治,又在笑。
长孙皇后看着他们兄弟的模样,眼底一片温柔,可她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令她伤心的时候,目光的欢喜和温柔淡了几分。
长孙皇后:“高明看似好说话,可一旦遇事则容易固执己见,这一番洛阳之行,他在途中若是犯了执拗,你要多劝着他一些。”
苏妧笑着一一应下,然后也叮嘱了长孙皇后一些话,无外乎就是请母亲放心,太子殿下我会尽力照顾之类的话。
苏妧并不担心其他的,她只担心这几个月李世民的后宫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苏妧回东宫之后,还跟李承乾说起这事,“城阳年纪尚小,真有什么事情她也无法为母亲分忧。不如你叫长乐回宫中陪母亲住一些时日,好让母亲安心养好身体。”
李承乾也正有此意,如今听到苏妧这么一说,又开始臭美。
他一把将苏妧抱住,“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苏妧被他抱住,笑着挣扎,“你先放开我,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李承乾却不放,他不仅不放,还将苏妧摁在墙上给了她一个深吻。
“还收拾什么东西?让徐九和藿香他们收拾就好了,这点东西都收拾不好,要他们何用?”
苏妧:“……”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是她一时糊涂了。
于是,将手中的单子交给了藿香和徐九去一一清点,她则是和李承乾依偎在窗前的榻上说着悄悄话。
这是她和李承乾第一次出远门,虽然李承乾是和御史中丞一起去视察灾情的,苏妧陪着也并不是游山玩水的,但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兴奋。
而且李承乾这次去洛阳,也并不只是为了灾情。
原匪还在洛阳,不知道洛阳的商会如今成立起来了没有?
若是成立了,李承乾所说的若是社稷有难,这些商贾之家又能做些什么这些问题,或许都会得到解答。
苏妧的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去洛阳巡视灾情,虽然是李承乾第一次跟朝廷官员出行,但并没有多大的排场。
他们是出去办事的又不是去显摆享福的,一切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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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九和藿香绿萝都跟着,但他们并不和苏妧、李承乾同一辆马车。
护送皇太子的是李绩麾下的一队轻骑,如今由李震领着。
李震会随行苏妧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按照苏妧长久以来的观察,李震算是李承乾的亲卫,李承乾只要出宫,李震必定随行护送。
不管李绩还是李震,似乎都很得李承乾的信任。
这是苏妧第一次这么一切从简地出远门,大概是她从前被宠坏了,至少都会有四五个人服侍着出门,嘘寒问暖的,忽然这么简单,她居然有些不适应。
苏妧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所谓由奢入俭难,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李承乾在路上跟御史中丞交流了一下洛阳的情况,但怎么交流也有限,两人对洛阳灾情的情况,都是从奏折上得来,还没到实地,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李承乾和御史中丞交流完这些情况并且达成共识之后,十分心安理得地回到自己的马车和苏妧说话。
苏妧坐在李承乾身侧,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你跟我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李承乾双手正在剥着坚果,原本这些事情是可以给徐九他们做的,但是旅途漫长百无聊赖,自己剥也有另一番滋味。
他听到苏妧的话,挑了挑眉,“那你想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唔,让我想想,这是我第一次去视察灾情,我应该先想好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会遇见什么人,要跟他们说什么话?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如今心情如何,我该要怎么给他们说好听的话,安抚他们的情绪?你觉得我要想这些吗?”
苏妧眨了眨眼,“难道不要吗?”
虽然只是门面工作,但是种花家历来都十分在意面子工程,李承乾也是个挺在乎自己形象的人。
李承乾默了默,然后一本正经的点头,“要的,但是我早就想好了。”
苏妧:“……”
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李承乾的内心真的如同他表现的这么淡定呢,原来都是装的。
她早该知道的,李承乾遇事面不改色的本领有了长足的进步,他的内心即使是惊涛骇浪,所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打在岸边的小浪花而已。
或许再过些时日,连小浪花也看不见了。
舟车劳顿,苏妧和李承乾带的人都是第一次出门,居然晕起了马车。不止是徐九和藿香他们晕马车,就连御史中丞也晕起了马车来。
李震掐着眉心,跟太子殿下说御史中丞正在马车中抱着痰盂狂吐,太子殿下是否要过去看看?
李承乾无奈,只得过去。
只见马车中的御史中丞面有菜色,他抱着痰盂,跟太子殿下说:“太子殿下放心,老臣——”
然后就是一阵呕吐的声音,李承乾十分嫌弃地将马车的车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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