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谈情手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瑚图
见宛棠仍不吭声,荣靖夫人拉过她的手,这一眼就瞧见了宛棠手指上的伤。
“这怎么弄的?”荣靖夫人把她当亲妹妹,不由有些心疼。
“不小心烫到了,没什么事。”
“宛棠,前几天府里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听嫂子一句劝,别和老爷犟了,他也是好心,想早日看你安稳下来,这女人后半辈子总要守着个人的,他是心疼你。”
“可那些人我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认识了,更没感情,随随便便就这么嫁了,我不愿意。我吃过一回这亏了。”宛棠撇嘴,抽出手继续穿茉莉。
“我从前也像你这样过,想着要嫁个自己喜欢也喜欢我的,可现在也都想明白了,其实有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怎么都是一辈子,能有多少人是真跟相爱的人厮守呢?只要对你好就是了。”荣靖夫人低垂下脸,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你看我和你二哥不是也过得不错。”
宛棠知道她的心事,荣靖是她亲哥哥,没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荣靖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后来跟那姑娘没缘分才从了父母之命娶了妻。
“我二哥……待你不好吗?”宛棠对这个二嫂是很亲近的,她嫁过来这几年又给荣靖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如今听她这样说,心下也不好受。
“没有,他待我很好。你看你其他哥哥哪个房里没有妾室,就他只守着我。”
姑嫂两人说了些闺房话,时间过得快,茉莉已经穿完了。荣靖夫人说要帮她挂起来,宛棠说不用,等卫渊回来让他挂就行。
她不能让荣靖夫人知道卫渊这几日要出门,不然她一个人留下住这么大的园子那是绝不会被允许的。
“卫渊对你好吗?听说是个稳重的。”
“这几天多亏他照顾我了。”
“可你和他一个男人住一块到底于理不合,宛棠,还是回家去吧。你要当真不愿意嫁,回去跟老爷好好说,我回头让荣靖也帮忙劝劝,老爷不会为难你的。”
“才不要,我要是自己回去岂不是示了弱?爹才不会觉得我回来就好,我回去了就万事大吉诸事不究了,他指不定要怎么骂我呢。”宛棠撇撇嘴,想到岑老板一脸坚定说要她再嫁的样子就又有些气。
“那让老爷来接你回去?”
“别,千万别,好嫂子,我在这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二哥和我爹,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
荣靖夫人说了许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宛棠也毫不动摇,最后荣靖夫人只能起身准备走了,临了还嘱咐她在西府园缺什么短什么就让人去找她。
宛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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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应是,送荣靖夫人出了府,去后头花园里找懒懒去了。
……
那头荣靖夫人刚踏出西府园的府门,巷子口的拐角处停着的马车里便有人撩起帘子迎她上来。
“怎么说?不愿意回去?”马车里的人正是宛棠的二哥荣靖。这话是明知故问了,看见只有自己夫人一人走出来他便明白了自己那妹妹是还在怄气。
“不愿意。”
“唉。”荣靖一边叹气一边摆手让马夫驾车,这里不能久留,怕万一被宛棠瞧见,“这丫头性子也太拧了些。”
“我瞧她这几日过得还可以,她不愿意回去就让她再在这住几日吧,宛棠她也是心里苦,打小没娘,大了还遇上那样的事。”
“不然还能怎么样?她长这么大除了十四岁嫁人那事哪回不是由着她去?”荣靖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妹妹他是真的疼爱,可这妹妹也真的让他头疼,“知道她还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府里知会爹一声,让他也别担心了。”
……
荣靖夫人走后,宛棠找到懒懒,抱着它揉了一会,心里越来越不安。
有人知道她住在西府园,荣靖夫人都亲自找过来了,那岑老板肯定用不了多久也会找到她。
不行,这西府园她不能留了。
宛棠收拾了衣服,打包细软,抱起懒懒,去马厩里牵了那匹她带来的马,锁好院门就去赌坊寻卫渊了。
他今晚要去芦县,她刚好可以跟着去,这样在外面躲两天,就算岑老板知道了她在西府园来找也找不到她。而且她的行踪都已经暴露,也不挨担心不能出园子了。
卫渊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口巧笑倩兮的宛棠时,明显地一愣,特别是她身上背着包袱,怀里抱着懒懒,这是——
他还没开口问出心中疑惑,宛棠已经越过他自顾自走进房里。
他的房间她来过一次,这次和上次比倒有些变化,中间正对着房门的榻被挪到了西边原本空着的墙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圆桌。
“卫渊,我要和你一起去芦县。”宛棠把懒懒放下来,包袱也一下子丢到桌子上,语气坚定地对卫渊说。
“胡闹,我这是去追债,又不是去玩儿,你去做什么?”
“我怎么不能去了?我想看看你是怎么要债的。再说,你昨天可还答应过我会小心,不会再出事的,那我有什么不能去的?你会保护我的,我知道。”
骑马来也怪累的,宛棠也不想站着,不顾卫渊反应,走过去在塌上坐下。
卫渊知道她这不是在开玩笑,冷静下来,走过去在塌的另一边坐下,语气软了很多。
“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去芦县?”午饭时和她说,她完全没有要跟着他去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二嫂知道我在西府园了,她刚刚去找我了,我爹估计很快也会知道我在那,我得跟你出去躲两天。”
卫渊大概没想到是这样,愣了一瞬才继续问,“那怎么没跟着回去?”
“我才不回去。卫渊,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你不准不带我。”
“带你倒是勉强可以,你抱着它来干什么?”小姑娘任性的脾气又来了,他再拒绝恐怕也没什么用了,可那只猫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带着它一起。
“那我们都走了,懒懒一个人在西府园没人照顾啊,当然得带着它一块儿去啦。”
卫渊都被她这话气笑了,他们又不是去玩,必定是日夜兼程赶路的,带着懒懒一起也照样照顾不了他,反而很容易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在半路把它弄丢了。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宛棠和卫渊都转头看过去,卫渊喊了声进,外头那人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卫公子,你找我——”
来人是柳月婵,她也换上了那天新做的衣裳,水红的一身,衬得她更有风韵。她抬眼看进屋里,书桌旁没人,再转眼过来看向房里另一边,见塌上除了卫渊还有个不认识的姑娘,有几分不知所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无助地看向卫渊。
宛棠看清了进来的姑娘的容貌,可谓是个美人,她嗤了一声,也转过头去看向卫渊,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气。
“你叫她来的?”柳月婵那一身的妆容,宛棠稍动脑子便能想到这人是楼下的荷官,可卫渊这屋子在三楼,不是他叫她上来,哪有人敢不请自来,况且刚才这姑娘说了半句没讲完的话也是说他找她。
他找她干什么?
“呦,咱们卫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最后那几个字宛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耶凑满10个了!还多了俩!周末过去能到15个吗?我再期待一下
☆、累
宛棠这话一出,屋子里静了片刻。就连宛棠自己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从何而起,毕竟柳月婵只是刚敲门,身子还没全踏进来,都还没问过究竟是为什么喊她来,宛棠就兜头给了人家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再怎么说柳月婵也是赌坊的人,而卫渊现在在赌坊管着事,兴许只是找她还说些公事。
自觉理亏,宛棠低下头没再说话。柳月婵被这状况弄得一头雾水,也不敢开口。
倒是卫渊嗤笑了一声,语气却温柔,“你那小火苗也收一收,别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人就乱燃。”
宛棠嘟起嘴瞪了卫渊一眼。
“你先进来。”卫渊把头转回去,对着柳月婵说。
柳月婵闻言踏进来,却仍是现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房门在她身后开着。
“喵。”懒懒原本在那边的鱼缸下绕来绕去,这会见有人来,慢悠悠走到柳月婵身边来。
“门关上,免得那小东西溜出去。”卫渊说着,从塌上起身往桌边走。
见柳月婵已经关好门,他倒了杯茶,放在桌上,“坐。”
柳月婵拿眼瞧了宛棠一眼,见那姑娘只是低着头玩手指,这才坐下。
“卫公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宛棠虽然低着头,但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呢,这会儿看着似乎两人要进入正题了,宛棠偷偷抬起头向两人看去。
却不想正撞上卫渊看向她的目光。
“怎么了?我在这有话不方便是不是?那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说着,起身往懒懒身边走,作势要抱着懒懒出去。
“就是为了你叫来的,你往哪去?”卫渊走上前拉住她手腕,见宛棠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哭笑不得。
“我?”
“是,就是你。”
宛棠听他这么说,抱着猫也走到圆桌边坐下,只不过是在柳月婵的正对面。她一来,柳月婵更有些坐立不安了。
“我要出门,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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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总要有人照看,至少你一日三餐得有人照料,柳姑娘也住在城西,我原想着叫她每日去给你做些吃的。”
这么说那确实是为了她。但宛棠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低头捏着懒懒的爪子,不看他。
“你怎么知道人家住城西的?”这话宛棠是自己嘟囔的,可屋子就那么大,三个人离得又不远,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到赌坊谋事的人总要问过家住哪里登记在册吧?”卫渊都被她气笑了。
这话不假,赌坊不似其他行当,里头猫腻多得很,很容易有人浑水摸鱼进来,里应外合出老千从赌坊坑钱,因此来赌坊做事的人不仅之前要仔细调查,之后也要把住址等等都登记清楚,以便日后万一出了事好寻人。
柳月婵听得一知半解,但也不敢出声。
“那我现在要和你一起去了呀。”
意思是——不需要她了。
“你不是还有只猫?”卫渊也伸出手捏了捏懒懒的爪子,“总不能带着它去的,不用照顾你,也要照顾猫。”
这也是卫渊刚想到的,猫定然不能带着。春山也要跟着一起去,赌坊其他人男的照顾自己都勉强哪有闲心思照顾猫,再说他们粗枝大叶的怕也照顾不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宛棠那性子怕又要生气。至于女的,别人倒不是不行,只是柳月婵既然已经来了,刚好人也住在城西,便由她照顾吧。
宛棠静下来细想过似乎也觉得带懒懒一起不合适,只能同意。
柳月婵这下听明白了,无非是要她帮忙照顾几天那姑娘怀里抱着的猫。
“可以的,我可以帮忙照顾。”
“那你看是你每日去我们那里,还是直接把它寄养在你那里合适啊?”宛棠弄清楚了卫渊为什么喊人来,也知道方才自己无礼了,这会语气不再那么冲,反而像是和人打着商量。
“若是方便,就让我带它回去吧?”
“嗯,晚上让懒懒跟着柳姑娘回去吧,等我们回来了去接它回来?”
宛棠低着头,卫渊可以看见她的发顶,手里还捏着懒懒的爪子没有放。
“那就这样吧。麻烦——”卫渊刚提过这位姑娘的姓氏的,可宛棠一时忘了,有些尴尬,目光移向卫渊,带点求助的意味。
“柳姑娘。”卫渊笑笑,低声提醒她。
“麻烦柳姑娘了。”
……
因为宛棠也要跟着去,卫渊打算早点出发。如果没有宛棠,他和春山必定是连夜赶路,中途累了就在路上休息几个时辰,可有了宛棠就不能这样。他心下计算路程,若他们早些出发可以赶在天黑前赶到慈县北边的蛇山镇,找个客栈住下,明日再继续赶路。
但宛棠不答应,她忽然想吃香满楼的翡翠丸子和红烧狮子头,硬要等吃过晚饭再出发。
香满楼和赌坊离得近,只隔一条街,那里的翡翠丸子和红烧狮子头本就是她心头爱,算起来她也很久没吃过。
卫渊想也不能让她饿肚子,最后便答应了,去楼下喊了春山一起去香满楼。
春山看见宛棠,又听说她也要跟着一起去芦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宛棠来的时候是从后门进的,上次她来过,后院那些人都认得她了,也没拦她。那时春山在一楼正忙,根本不知道宛棠来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直到三人已经在香满楼的包厢落座点好了菜,春山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宛棠。
“六小姐,你这些天一直住在西府园啊?”春山挠挠头,想不明白这回事。他刚才问卫渊怎么六小姐也要跟着去,卫渊和他把这几天的事告诉他,让他一时有点消化不来。
好好的大小姐放着那么大那么豪奢的岑府大宅子不住,跑去住什么西府园啊。岑府他是去过的,西府园虽然也气派,但怎么说都和岑府没得比。
当然,卫渊只说了宛棠住在西府园,她离家出走,为什么离家出走一个字都没讲。
“是啊,那本来就是我的园子,我不能住吗?”宛棠倒了杯茶给自己,慢悠悠地答。
“那卫大哥这两天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回去就是为了照顾你吗?”
“对啊。”
宛棠答得理所当然,春山听了却更觉惊讶了。他觉得这位大小姐性子古怪,又傲气,脾气也不好,肯定是为难卫渊了。卫渊也真是辛苦,替岑家管着赌坊,追着债,还要替人家伺候府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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