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不觉清心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昭世
皇宫寝殿内,偌大的龙床上,明黄的绸被被周遭轻帐拢住,叫里面的景色若隐若现。
远处一个小桌上,红烛上萦萦挥开几缕黑色细烟,叫风一吹,便散了开去。
清和坐在桌子凳前,瞧着眼前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和,你要在那里坐到几时?”
佩宁坐在床边,一身白色内里衣裳,头上的发散了开去,慵慵扑在肩上,一副俊美模样,只是此时脸上却是一股子无可奈何的表情,望着清和一动不动坐在桌前,不由的有些笑出声来。
清和却是也不转眼看佩宁,仍自盯着烛火道:“皇上若困了,便自己先睡吧,明日皇上还要早些起来。”
“只怕是皇后,害怕与朕一同睡觉,才迟迟不肯过来吧。”
“清和只是没觉得困意。”
一阵细风吹来,将烛上的焰吹的四处摇摆,叫墙上清清冷冷的影子不一时晃来晃去,仿似一场影子戏。
佩宁轻叹一口气,似是拿着清和没有办法,站起来便要往清和走来:“皇后还是不要任性了,这夜已经深了。”
“等一下。”清和转过头瞧着佩宁:“臣妾想起人间有书道,男女授受不亲,清和还是回自己的宫里睡觉便好。”
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
佩宁跨开长腿,一步便拿身子挡住了清和,还未等清和反应过来,便拦腰将清和抱起来往床上走去:“皇后与朕本为夫妻,夫妻睡一张床,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清和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本一直平淡如水的心在那日佩宁告诉自己已爱上自己后便一直开始有一股子从未有过的跳动。
那股子跳动在遇见佩宁后犹为激烈,仿似有幼兔在心尖发了巅般的乱跳。
只是清和极为爱这股子见着佩宁后的心跳,那是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欣喜快乐,似若心口融化了一块糖般,想要随时见着佩宁。
一见着佩宁,便欢喜了。
清和有些怕这样不知何意的感情,于是便去问了清玖。
那日清玖听后,脸上便是一股子叫清和猜不透的神色,清玖告诉清和,清和这是人界的感情,是人界最为苦痛的爱情。
清玖说,她很高兴,她说,她替清和高兴。
可清和瞧着,清玖似是不怎样高兴。
若是真要叫清和说着是怎样的表情,大抵是人界所说的失落吧。
后来枕着烛想了一宿,在晨时鸡鸣时候似是有些明白了。
昱渊神君本是鸠禾上仙一直喜欢着的,清玖来,也是为了叫昱渊爱上清和,也叫神君瞧瞧爱人而不得的滋味是什么。
清玖一直以为,清和只是个偶人,是不会有人类情感的,也定是不会爱上神君的。
若清和也爱上了昱渊神君,鸠禾上仙回来时,又会怎么办呢?
清和便将这番猜想告诉了清玖。
清玖便笑的有些直不起腰,她瞧着清和好一会,指着清和的脑袋又是笑了好一阵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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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的把清玖想的这样不堪。”
“清玖只是怕姐姐,受了这人间爱情的苦罢了。”
清玖瞧着清和,刚还在笑着的眼已是满溢了泪水,叫清和瞧不出是笑出来的泪水还是悲哀而来的泪:“但若是姐姐喜欢,清玖也不会阻拦的。”
后来清玖似是又回去原来那样的清玖了。
如今佩宁叫着清和与他一同睡一张床时,清玖在被阎帝拉走之前还笑着清和:“睡在一张床上,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甚至嬉闹着要给清和拿来春宫图来瞧。
幸而阎帝来得及时,将闹腾的清玖拉回去。
清和只觉心子快要跳出来,如今被佩宁抱着,后背被佩宁身子里的热度烫的直想逃开。
“皇上,今夜可是能只睡觉?”清和支吾着,不过脑子的这番问了一句后,似是察觉有些不妥,瞬时整个脸红透了个遍,头整个埋进佩宁的怀里迟迟不肯出来。
佩宁却是一顿,反应过来后唇角慢慢勾开一股子笑,带着痞子一般的腔调反问道:“不睡觉,清和还在想着做其他什么事?”
清和的耳朵立时若被红脂染透,薄薄白嫩的耳朵似乎透着顾自叫人忍不住品尝的甜味。
清和埋着头不再说话,佩宁低下头,仿似含住一块冰一般舔舐着清和的耳垂,细腻温润的触感叫清和忍不住躲开
佩宁带着股魅惑道:“不过,若皇后喜欢,朕乐意为皇后做些皇后喜欢的。”
说罢,未等着清和羞红脸,便将清和甩进柔软的大床铺里,霎时一股子独属佩宁身上好闻的男子的味道充斥进清和的鼻子里,周遭软铺滑绸将清和不小心缠住,叫清和一时有些慌了神。
清和涨红了脸,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佩宁却不给清和起身的机会,瞧着清和在床里挣扎着好一会,眼见着清和挣开滑绸就要起来,佩宁便欺身压了上去。
清和本好容易绕开缠绕着的滑绸,刚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却未料及佩宁忽的压了过来,一时佩宁的呼吸直直的扑在自己鼻尖,平日远远见着的俊脸此时与自己近近的贴着。
整个身子没有双手护着,只觉紧张的不行,撇开脸不肯再与佩宁对视。
佩宁却拿另一只手将清和下巴捏住,逼着与自己对视。
清和只见着佩宁那黑曜石般的眸瞳里,是自己一脸慌乱。
周遭一时有些热了起来。
这番姿势持续了许久,清和只觉胳膊有些酸,身子不自在的扭了扭。
佩宁立时将头埋进清和耳侧,闷着嗓音说了一声:“别动。”
似乎在极力忍着些什么。
清和不知何故,却是一动也不敢再动。。
佩宁本是想要吓一吓清和,想要瞧着清和平日总无表情,此番被压在身下会有怎样一副回应。
可佩宁一压着清和,清和身上一股子莲香,脸上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羞涩表情。
犹若绿叶中掩映花朵,微风吹来,叫花儿显的若有若无,缥缈似若仙界来的般。
此番景象,叫佩宁竟一时有些忍不住。
“清和。”佩宁忽的出声。
“嗯?”
清和转过头想要看佩宁,却无意叫耳朵蹭过佩宁的脸,佩宁的身子立时细微震颤一下。
“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
窗外的风有些带着晚夏的凉意,满树栀子似乎沾了露,沉沉的落下几片叶来,整个夜似乎沉寂下来了,连蛙虫似乎都进了睡眠,月亮栖于树枝上酣睡着,忘了照明。
离皇宫寝殿不远的一间屋内,烛光闪着盈盈的光,在整个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屋内,只见容姬躺在一张偌大的红色的床上,黑发凌乱的散落在被枕上,身上未着一缕,偶有几缕黑丝落在肩上,黑与白相衬着,香艳至极。
美艳如画的脸上带着散不去的泪痕,远望去,像是一个被地狱污浊的美人花。
空气里仍若有若无的飘散着几丝糜颓的气息,叫人浮想联翩。
细瞧着,只见容姬白如凝脂的手腕脚腕上被锁着一个银色的链子,容姬稍一动,链子便发出咣当声响。
一旁闭着眼的容亦睁开眼,转头便要望向容姬,容姬立时闭上眼,一双睫毛似是受惊的蝴蝶般颤个不停。
“姐姐,还不睡?”一双手细腻温柔的抚上容姬的脸,指尖像是蛇般的从容姬从眼睛往下滑着,直到滑到容姬颤栗的嘴唇。
容亦便笑,一张明亮的眼在黑夜里显得似若星星般,只是叫容姬瞧去,却似冤魂厉鬼的眼睛般叫人害怕。
容亦的手指在容姬唇边细细的打着转,轻柔着声音道:“姐姐,你怎的这样怕我?”
容姬却仍自死死闭着眼,不肯说一句话。
“姐姐,醒了怎不肯与我说话,嫌我聒噪吗?”容亦仍笑着,自是那股子笑里,似是带了股子不耐。
“我,”容姬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道:“不知说什么。”
“姐姐便是这样,觉着与我那样生分吗?”容亦的手指轻轻用力,不知觉间掐进容姬唇上。
容姬吃痛“不,不是。”
“那姐姐便说呀。”容亦松了手,似是有些心疼的又轻轻柔着容姬的唇:“若是叫我不喜欢了,姐姐可是要受惩罚的。”
容姬睁着眼,望着红色帐子被烛光照的有些诡异的恐怖,心内仍是叫自己难以忍受的惶恐。
“姐姐,你怎的还不说?”
容姬闭上眼,只觉鼻子一酸,一股子热泪在眼睛里满溢着,似乎只要一睁眼便要汹涌着出来。
魔鬼,他来了,便给自己拖进了地狱,再也逃不出来了。
现如今,连一刀将自己了断都是一种奢望。
脑中闪过佩宁揽着清和的画面,闭着的眼瞬时掩不住泪,冲着尽数流了下来。
再睁眼时,眼泪已流了干净,满眼已是只剩绝望麻木。
烛光斜斜一闪。
容姬忽的翻身,身子骨柔柔的坐在容亦身上,仿佛一个媚妖般将手抚在容亦的脸上,眼眸里满是叫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容亦,我爱你。”
一声勾人的媚叫,容姬俯身贴上容亦。
锁链哐当响着,摄人心魂。
☆、第 16 章
“姐姐!陪容亦去吃小糖人好不好。”
一道清脆的小孩子的声音在东城的大街某一个小角落响起,此时的东城已是早早的便有了人起了摊,人来人往,人流如潮般的,叫容亦有些拉不稳容姬。
小小的容亦鼓着一张仍带着奶气的脸,扬着头,一双大眼睛瞧着正自顾走着路的容姬。
此时的容姬,一身麻布衣裳,清秀的脸上满是急急的表情。
容亦见姐姐不理自己,嘟着红唇使劲将容姬狠狠一拽,容姬被拉的一个不稳,踉跄着脚险些被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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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容姬满脸怒意的停了步子朝容亦吼道。
被姐姐这样吼一嗓子,本就心里委屈的容亦瞬时便皱着脸,打开嗓子就哭的伤心欲绝:“容亦想吃小糖人,呜呜呜。”
似是觉着自己也有些吼的过分了,容姬将本满是怒意的脸柔了下来,蹲下身子替容亦擦了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等一下带你去吃好不好,乖。”
容亦仍是委屈,仍哭的悲痛,像是容姬将自己最爱的东西弄坏了般。
容姬只得伸手将小小的容姬抱起来,边走边哄着道:“姐姐这就带你去吃,不哭了不哭了。”
容姬本也只是个小女孩,此时力气也没有多大,抱着容亦的手使劲的施着力,将容亦抱到小糖人面前的时候,手已是软的好一阵子抬不起来。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呀?”容亦扯扯容姬的袖子。
容姬笑笑,指着摊子道:“没怎么,快去拿小糖人吃吧。”
容亦年少不懂,容姬说没怎么便真的以为没什么,垫着脚将容姬的脖子扒拉住,狠狠的亲一口便往小糖人跑去。
今日是皇上出征回程的日子,容姬为这个日子,准备了好些时候。
那是坐在高位,万人之上的皇上,九五至尊,吞天地,纳万物,是多少少女心中所想,多少女儿心之神往。
再过一会,皇上便要经过了,容姬想着,只要在下面远远望一眼,多好呀。
远处的容亦正等着做糖人,黄色的糖在制糖人的手中上下翻转,一股子麦芽的香气远远传来,容亦昂着头,如水般的眼里满是欢喜。
容姬想着,容亦还要再一会才好,自己去看一眼再回来接容亦便好。
就看一眼。
街上的人流开始大规模的疯狂涌动起来,老百姓们皆站在街道两旁,兴奋的跑着闹着,满是笑意的讨论着。
容姬心下一阵悸动,满是欢喜的往人潮里跑去。
见到了,就要见到了。
少女如晨间被水润过的嫩叶般的脸上满是怀了春的模样,欣喜的踮着脚张着脖子便往前瞧去。
远远一阵马蹄声,只见为首两人骑着马往前一左一右的走着。
后面一阵马蹄踢踏的声音,一个身骑白马的男子直直坐在马背上,双眼如炬火般的往前瞧着。
容姬瞬时便笑开了。
瞧那个男子,一身白色战袍,吹来的风叫身后的斗篷猎猎直响,如刃般分明的侧脸,眉峰勾起一抹俊朗,那紧握着缰绳的手,如远山青竹般骨节分明。
这样一个人,分明是神界才有的人。
若是这辈子,能赏得这男子一个微笑,便此生无憾了。
容姬痴了般瞧着佩宁,一双眼睛从开始便一直未眨过。
“小姑娘,往旁边稍稍,你踩着老妇的脚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忽的响起,打碎容姬的痴想,容姬往脚下一瞧,却见自己正踩着别人的脚,立时跳开,连声道对不起。
那老妇也没多做纠缠,瞧着容姬笑笑,道一声没关系便走了开去。
临走之前却不知在想什么,又转过头瞧了容姬一眼:“小姑娘,喜欢了,便要千方百计的拿到手上,这才算完整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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