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个渣渣

    “是啊，就抬出去，也不奇怪了。偏偏他抬出去之后还不服气。说青楼的姑娘，哪有长包的道理，便是京城最红最头牌的姑娘，也没有这个道理，定是那个叫曼娘的腻了自己，便返回去趁人不备，竟冲进了那曼娘的房间，要说说清楚。还没冲上楼呢，就被打手们打了出来，这回就不客气了，把衣服扒了扔到了闹市口，丢人丢到脚后跟了。”

    朱美美却好奇了：“咦，青楼的姑娘，不能长包的么？”

    呃，太后娘娘的关注点略奇怪。

    容千惠解释道：“青楼的姑娘，要么卖艺不卖身，要么被人看上了，直接赎身。长包这种事，在哪儿都是大忌。包个一年半载的出来，姑娘的身价都掉没了。”

    朱美美心中一动：“李家在京城也不算灰头土脸的人家，既是以前接过他，可见这曼娘也非卖艺不卖身，青楼女子，哪有什么腻的资格，无非就是买卖而已，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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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比李家更有实力的金主在呗。”

    容千惠点头道：“若真是这样，这金主也绝非等闲人士了，这曼娘……可是专待贵贾高官的。”

    朱美美立刻从凳子上跃起身来：“有道理，千惠，我有急事得去找摄政王，你在这儿与芷兮再扯会儿闲话吧。”

    说罢，不待容千惠反应，人已经弹了出去，方向，忆锦楼。

    朱美美三言两语，立刻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皇叔，是不是觉得这事情很蹊跷？”

    沈昭脸色铁青：“堂堂一国皇子，若真沦落到藏身青楼的地步，他也真是半点身份都不要了。”

    朱美美哧之以鼻：“只要以后登了帝位，什么样不堪的过去都能洗白，这会儿掉点身价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朱美美上辈子见多了，那些知名人士的价值观就是：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

    反正成功之后，随便放个屁就是人生金句。

    沈昭瞪圆眼睛望着她。不得不说，似乎有道理。

    咬咬牙：“立刻派人抄捡挽香楼！”

    且不说这一天挽香楼是如何血流成河，单说宫里，又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傍晚时分，朱美美正和胡太医在永宁宫说话。胡太医是来给冯芷兮复诊的，说她恢复情况不错，后边注意休养就好。

    朱美美刚放下心来，沈菲的奶娘大哭着跑进了永宁宫。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庆王殿下……庆王殿下……”

    朱美美一惊，沈昭带人去了挽香阁，那边是一场硬仗，一时半会儿只怕回不来。这节骨眼上，谁出事都很可怕啊！

    “庆王怎么了？不许哭，你给哀家好好说！”

    朱美美少有厉声，绝不能让奶娘的情绪影响大局。

    “庆王殿下……浑身滚烫，身上……身上好像出痘了！”

    “水痘？”朱美美心想，这古人医疗水平不行嘛，出个水痘这么紧张。

    一旁正要离开的胡太医却脸色惨白，身子一晃，尖声叫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奶娘哭道：“已经去请太医了，奴婢觉着，像是出痘了啊！”

    胡太医跺脚：“千防万防，这痘怎么偏偏还是进了宫！”

    转身向朱美美急着请示：“请太后恩准在下立刻前往庆王宫中……”

    朱美美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水痘！宫人们的反应这么大，太医这么紧张，分明是天花啊！

    谁都知道，在古代，宫里的孩子染上天花是个什么后果。

    朱美美也急了，一提裙子：“走，哀家也去！”

    胡太医赶紧阻止：“太后娘娘，您还年轻，您去不得啊！”

    是啊，朱美美刚十六岁，她也还是有可能染上天花的。

    朱美美哪里还顾得上，沈菲与她当了大半年的母子，朱美美又不是后宫那些女人的思维，一旦有了感情，她是真的将沈菲当亲儿子看。

    一瞪眼：“怕什么，哀家百毒不侵！”

    挽香楼。

    魏王沈莫发现御林军前来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被包围。

    “没想到，沈昭连这儿都能找到……”魏王咬牙，“走后窗！”

    “不，让我先来！”曼娘打开后窗，绝望地发现，一圈弓箭手严阵待。

    “王爷，我们好像……出不去了……”她颤抖着声音，便要关上窗子。

    突然，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已被魏王举起。

    “去吧！”魏王轻吼一声，将曼娘推出窗户。

    顿时，后窗外万箭齐发，曼娘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王……王爷，快跑……”

    这是曼娘留在世间的最后声音。

    而魏王不负“所托”，趁着曼娘吸引了所有火力的那一瞬间，从前窗飞身跃上楼顶，打算从连绵的屋顶上夺路而逃。

    屋顶上果然空无一人，魏王心中暗喜：一群蠢货……脚下施了轻功，拔腿狂奔。

    腾跃不过几间，屋顶上赫然出现一袭白色锦袍。

    “沈莫，果然是你。”

    沈昭脸色平静，全无大敌当前的紧张，连袍角都安静得忘记了飘动，好似来屋顶观个光旅个游一般。

    靠，怎么是你这个瘟神！魏王赶紧转身……

    “魏王，别来无恙。”

    却是笑眯眯的左青云。

    魏王心中慌乱起来，这二人何时竟联手了？不过，联手又怎样，本王怕他们作甚？

    一想，竟也笑起来：“哟，是皇叔和左将军，什么风将二位刮来了？”

    左青云道：“魏王好兴致，还没到晚上呢，就上屋顶看月亮了。”

    “哦？不可以吗？”

    沈昭却道：“魏王似乎应该解释一下，为何在此出现？”

    魏王一扬眉：“怎么了，没说王爷不能逛青楼吧。这也值得摄政王劳动御林军来打打杀杀？”

    左青云悠悠地道：“青楼嘛，本将军没事也去转转，这曼娘的确温柔可人，魏王有眼光。”

    就算知道曼娘不过是个青楼女，也架不住左青云当面提起，共享女人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忌讳。

    魏王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还有何事？没事不要耽误本王开心，告辞！”

    说着，便要强行离开……

    左青云一闪身，便拦在了魏王身前：“别啊，摄政王找你呢。”

    “找本王干嘛，本王不计较你们杀了曼娘，已经是你们的造化！”

    沈昭冷冷地道：“获有封地的皇子，非奉召不得进京，魏王这是想造反吧？”

    魏王暗惊，仅此条，的确自己犯的就是重罪，但，死鸭子也要嘴硬啊！

    “本王看，是你想挟天子以令天下，本王这是进京勤王来了！”

    “勤王？庆王年底将要登基大典，你勤哪门子王？”左青云冷笑。

    魏王恼羞成怒，抽出腰间宝剑：“废话连篇，受死吧！”

    这就是他不自量力了，沈昭勤于治国，却不代表人家没几分功夫，左青云更是从小就有高人指点。

    只听屋顶上“咣当咣当”几下子刀剑相碰之声……

    也不过片刻间，“啊——”大街上传来一阵尖叫，“咚”一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嗯，天上掉下个莫哥哥。

    脸着地。

    御林军拥上来，将沈莫绑了个结结实实，百姓一见竟是御林军抓人，纷纷四散进了周边的屋舍，却又舍不得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好机会，开了窗缝偷瞧。

    “哈哈哈哈，沈昭你这个逆贼，废了我兄长，立我襁褓中的幼弟，分明是想篡权谋国，你等着吧，天下人不会放过你！”

    魏王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得很远。

    沈昭与左青云从屋顶跃下，知道他这是故意喊给百姓听，所谓鼓惑民心，便是如此。

    左青云叱道：“一派胡言！你暗中弑父弑兄，已是罪大恶极。身为皇子，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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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封地潜入京城，囚禁太后，这笔账，要好好跟你这奸贼算一算！”

    沈昭冷冷一笑：“沈莫，你错看了本王。本王从来都是个不要脸的，本王不要名垂青史，更不要善终厚葬，要的只是天顺朝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但凡能福泽天下苍生，本王身后巨浪滔天又如何？”

    这话一说完，沈昭莫名轻松。

    朱美美说得对，“不要脸”真的很有效。

    御林军押着沈莫上了马车，车帘一下，沈莫便好像从未来过。

    随从牵来两匹马，沈昭和左青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街道两边的百姓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纷纷从屋里冲出来，向着二人的背影磕头：“摄政王英明！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千千岁”连个笑容都欠奉，人家急着要赶回去善后。

    倒是并肩的左青云笑道：“你不要脸的样子真的很帅啊！”

    收获了沈昭一个白眼。

    还没进宫门，迎面碰见楚良玉飞马奔出。

    一见摄政王和左将军回宫，楚良玉立刻翻身下马，跪伏于地，失声痛哭：“摄政王，您可回来了！”

    ……

    庆王宫殿内，朱美美抱着奄奄一息的沈菲，流泪满面。

    谁也没想到，沈菲的病情来得如此猛烈凶险。太医们伏了一地，默默地颤抖，却不敢流泪。

    庆王宫里的宫人挤作一团。她们和太医不一样，庆王出痘，是她们失职，一个都活不了，恐慌的眼泪早就流成了河。

    “哀家再问最后一遍，菲儿是真的……”

    胡太医拭泪：“庆王殿下……太小了……”

    朱美美听明白了。他是太小了，小到还不足以和死神抵抗。

    “这肚兜哪来的？”朱美美含着泪，眼神却愤怒无比，盯着一众宫人。

    奶娘从人群里爬出来：“殿下的衣裳，都是尚服局的尚服亲自送来，从不敢假手以他人……”

    “将她提来，哀家亲手煽死她！”

    话音未落，外头小钱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太后，太后，尚服局宫女来报，李尚服……上吊自尽了！”

    “哐当！”朱美美操起桌上的茶盅，摔了个粉碎。

    沈菲轻轻一抖，似乎是被这声音吓到了。

    朱美美赶紧抱紧他，将自己的脸轻轻贴住沈菲滚烫的小脸：“菲儿不怕，母后陪着你。母后命硬，一定压得住。菲儿不怕……”

    白霜转过头去，死死按住双眼，不让自己流下泪来。

    沈昭大惊失色地跑进宫时，便望见了朱美美这失魂落魄的一幕。

    “让他们都出去……”朱美美低声道。

    白霜和宁柳儿知情，赶紧带着众人退到宫门外。

    沈昭冲上去，一把将朱美美和沈菲一同抱进怀里。朱美美哭着叫道：“皇叔快别这样，菲儿是出痘，你小心……”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沈昭不愿松手，紧紧地抱着朱美美，许久，朱美美的抽泣终于渐渐地缓了下来。

    “是魏王？”朱美美抬起眼眸，望向沈昭。

    沈昭点头，咬牙道：“我恨不能立刻就将他碎尸万段！”

    朱美美轻声道：“我有点害怕……你拉住菲儿的手好吗？我怕他被人带走。”

    沈昭心中悲恸不已，颤抖着拉住沈菲的小手，却能感觉到这小小的生命正在难以挽回地流逝。

    朱美美流泪不止，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打在沈昭的手上。

    沈菲终究没有挺过这一晚。朱美美一直将他抱在手中，一刻都不曾放下。

    她似乎觉得菲儿变轻了，喃喃地问沈昭：“皇叔，你望见菲儿的灵魂了吗？”

    沈昭轻声道：“菲儿的灵魂一定被好人接走了。他一定像你一样，去了一个新的地方，遇见真正宠爱他、珍惜他的人。”

    ……

    一个月后，永宁宫。

    朱美美一跳三丈高：“喵了个咪的，怎么肥四！”

    宁柳儿急得跺脚：“哎哟喂，太后娘娘，小声点儿！你天天跟摄政王在一起，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朱美美瞪她：“好你个宁柳儿，你很懂啊？是不是跟楚良玉也尝过滋味了？”

    宁柳儿大窘：“太后娘娘你！”

    沈昭闻讯赶来，一把将朱美美拉进内室，满脸欣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这么开心干嘛，我都急死了！”朱美美把他的手一把甩开，“我要找太医，太后生孩子，要被世人说死。”

    沈昭急道：“你什么时候怕人说了，你不是最不要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