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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这职位甚至无需天天点卯,只在皇帝有大祭之时去点几天即可,宋鸿锋无所事事,就开始跟老父亲读书,种田,他是个静得下心的,不过两年,读书读出了心得,种田也种出了心得,对妹妹所说的事极为认真,没听完整的更是百爪挠心,在外面等妹妹装扮好出来,就忍不住追问先前没听全的。

    他问,宋小五就答。

    这样一路问到宋小五上马车,宋二郎跟无可跟,黯然道:“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妹妹。”

    他来这一次,已是代全家而来,再来,有人就要多想了。

    宋小五看着先前亢奋,此时黯淡的二郎,她顿了顿,还是把嘴里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说尽快,但她也不知道尽快是多久,不说也罢。

    她放下了帘子。

    “妹妹。”二郎在外面急急叫了她一声,尔后,宋小五听他道:“爹,娘在家等候你归家。”

    “知道了。”宋小五回了他。

    马车急驰而去,宋二郎惆怅地看着踏着路远去的马车,久久没有收回眼神。

    “二爷,王妃娘娘走了,我们该回了。”长随小声提醒他。

    宋二郎背手回身,苦笑道:“回了。”

    年及不惑,才懂当年父亲当年空有满腹经纶却无处报效的悲愤无力。

    **

    “娘娘,王妃娘娘来了,已进西门。”

    皇后见过臣妇,方召见娘家人说话,身边刚出去不久的女官就从外面进来,往她耳边送语。

    皇后颔首,送话的庆才人退下后,她挨近娘家嫂子,道:“皇婶即将入宫,嫂子可是要与我一道见见?”

    这……

    易大夫人迟疑地看向皇后。

    “一道见罢,”皇后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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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都没见过了。”

    她当年随德王去晏地,姿态不谓不潇洒,值当的不值当的,都给了人,皇后也好,易家也罢,皆收了她不少好处,非要说起来,皇后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

    她是走得潇洒,得了好处的皇后当时也很满意,但烫手的山芋等握到了手上才知道有多烫,有多扎人,有多疼,皇后就难免不去不想,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许是早会料到这情况了罢?

    皇后明知不要去怨,但躲在床上的时日久了,就不由地去怨了。

    她去抢了,去争了,被教坏了,并没有好过几许。

    她如此,被王妃娘娘一手带起来的易家这些年更是没少受圣上暗中打压,这些年过得也只比宋家将将好上一些,皇后想带着人一起问问德王王妃娘娘,看着这些被她利用过的人过的日子,她晚上睡得香吗?

    她会睡得香的,皇后心里清楚,但还是想问上一问。

    等宋小五进了凤仪宫,见到皇后,看到那个暮霭沉沉,病气缠身的皇后,正想问几句的时候,就听皇后朝她笑道:“与皇婶一比,子童竟像行将就木之人。”

    口气不乏自嘲,以及,藏在下面的些许怨气。

    宋小五还未坐下,这厢她朝易大夫人点了下头,朝皇后走近几步,问皇后,“能坐下吗?”

    皇后看向她。

    “搬张椅子过来。”皇后的首位有个位置,但那是皇帝坐的,宋小五无意染指,让人搬张椅子过来。

    皇后愣了,过了片刻朝身边女官点了下头。

    “往下一点。”宋小五提醒紧挨着皇后的放椅子的宫女。

    “是。”宫女又往下放了一些,见王妃没再说话,方放心退下。

    宋小五坐了下来,朝又站了起来等候她们说话的易大夫人点头,看人坐下,她掉头朝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皇后道:“你就是用的这副面目见的臣下?”

    皇后抬眸,本是暗沉的黑眸因充满讥笑星光点点,“若不,我这副样子还能艳冠群芳不成?皇婶莫要说笑。”

    “为何?”为何对我这么大怨气?但话到嘴边,宋小五想起她是个病人,想起她的抗衡……

    皇后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的试图,她的争取,想必已用尽她所有的勇气,而她所为,在一个处处皆是她敌人的皇宫当中,算得上是螳臂挡车了,而现在她病了……

    而皇后这样的人,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坦露真面目。

    她病了,在一个知道她做了什么,用了多少力气的人面前,她想要的不是苛责,转念一想,宋小五不再计较,她唇舌一顿后,此厢眉眼间带了点柔色,与皇后温和道:“没有为何了,这几年辛苦了罢?我来看看你,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旧人。”

    辛苦了?辛苦什么?皇后闻言,脸带着讥笑“噗嗤”出声,但眼眶中眼泪不听话,簌簌往下掉个不休。

    第229章

    小小的内殿寂静无声。

    眼泪一出,皇后转过了头,高高昂着脖子。

    一行泪落下,她抬起了手绢拭泪。

    “娘娘,”易家大夫人这厢起身,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怜惜地替她拭泪,“莫哭。”

    “嫂子。”

    “不哭了,可好?”

    皇后哽咽,闭眼点头。

    易大夫人这些年来多次来往皇宫,但易大夫人是个轻易撬不动她嘴舌的,姑嫂俩除了正事没有过多的交谈,感情一直淡淡,倒是近年皇后病了,易大夫人进宫探望的多,反让两人感情亲近了些许。

    皇后矜贵,易大夫人寡语,但于这深宫当中,易大夫人已是皇后心中最亲的一个亲人了,无需言说,易大夫人定是护着她的,这厢饶是与德王王妃对上非易大夫人所愿,但她还是直眼对上了德王王妃:“娘娘自从得了您的回信,后来也曾写过几封,但写毕即焚,从未递出,王妃娘娘可知,那火中焚毁的不止是信,还有皇后娘娘对您的一片真心?”

    皇后来过两次信向宋小五讨主意,第一封宋小五未回,收到第二封,宋小五回了,让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是有这事,如果有真心在烧,那是烧了,宋小五朝易大夫人轻轻额首。

    “娘娘无所觉?”易大夫人抱着皇后娘娘,神情一厉,森然问。

    “没有人能给她出一辈子主意。”宋小五是无所觉,甚至毫不为所动。

    “你……”

    “易夫人,你这一生,谁给你出过主意?”宋小五打断了易大夫人。

    易大夫人冷笑一声。

    “没有人给你出过主意,你一路都是自己给自己出的主意,现在就是易大爷已与你分居多年,纳个小妾要你点头,想上你的房还不得问过你?”

    “荒谬!”

    说这意思是不大,这年代,越是能自己作主自己人生的人,自我保护越大,求生秘笈岂是轻易与人言道的。宋小五慢应了一声,“好,说娘娘对我的一片真心。娘娘的真心是给我送信问主意,这真心,一来会害我及德王府,二来让人以为你与我合谋,真心如此无益,娘娘能这当真心看,恕我无能。”

    说着站起了身,退了两步,看着座上的人道:“娘娘,您能活到如今,已是胜利。”

    说罢,她欠身,“我先告退。”

    她转身而去,易大夫人抱着在她腹间突然失声痛哭的皇后,半晌,她黯然道:“娘娘,她说得没错。”

    能活到今天,已是胜利。

    只是这胜利没有花团锦簇,不见扬眉吐气,不过是多活了一些年,保全了几个人。

    但这已是最大的胜利。

    **

    宋小五去了官属女眷今日在后宫所在之地,她一进去,交头接耳,窍窃私语的人转面过来皆一脸震惊。

    震惊过后,是接二连三,稀稀落落的请安声。

    宋小五面不改色跟着带路的女官去了凤位下面的位置。

    殿内一晌鸦雀无声,其后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打破了这殿内如被神迷了一样的气氛,众人恢复了自在说起了话。

    有人冷哼,亦有人朝宋小五主动说起了话。

    坐在宋小五下首的一位五旬夫人,当朝玉碧公主朝宋小五和善道:“王妃娘娘旷别燕都许久了罢?”

    她就是之前宋小五想替宋青晗求娶其女,结果未娶成其女的公主,但后来府中公子得了德王一点青眼,撞对了时机,现已成工部能臣。

    儿子乃圣上心腹,依玉碧公主谨小慎微的性子,是不会主动挑话的,但德王王妃就坐在她上首,看在过去那点情面上,也看在德王夫妇俩对宗室多有提携帮忙的份上,说两句话她倒也觉得无碍。

    “有一些时日了,姐姐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一直都好。”

    这公主一开口,宗室当中以前跟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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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来往甚密的人就围了上来请安问好说话,一刹那间,宋小五身边就围满了人。

    有顷,皇帝身边过来的太监代传口谕,请多年未入宫的皇婶过去一叙家常。

    口谕很短,就是叫皇婶过去叙家常,但亲近得很。

    宋小五一走,礼殿哗然。

    “我看她确乃那……”跟同座一位夫人交头接耳的臣妇朝人做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所化,嘴巴抹得跟猴屁股似的。”

    同座夫人甚是稳得住,轻摇手中羽扇,对说三道四的同座之人置若罔闻,笑而不语。

    这夫人没得到回应,才想起这位家那位大人曾跟宋家走得近,作势拿桌上点心偏过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早晚清算到她家,到时有得她哭的!

    德王王妃这一来一走,让礼殿中各家夫人各怀心思,这厢宋小五没上太监抬来的轿,与传旨的太监道:“我走过去就好。”

    “这……”公公为难道:“路上有点远,王妃娘娘还是上轿罢。”

    “不用了。”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公公顿时一脸哭相,朝王妃跪下了。

    宋小五没看他,越过他往前走。

    她身边四娘子快步跟上,雷厉如风。

    那公公一看没把德王王妃跪死,心口一紧缩,忙爬起来跟着喊,“娘娘,轿子在这边,是圣上吩咐奴婢请您坐过去的。”

    他是不知为何这诡异的德王王妃不坐轿子,很是摸不着头脑,但德王王妃的厉害他是亲自尝到了。

    这公公以前见过德王王妃,只是那时候他还不是当值执事公公,与她接触的少,但她的大名他耳闻过不少,就是秘辛听的也不少,他是个拿得住后宫宫妃的,接了孙公公的话过来请人,一路还想着要是这王妃娘娘如孙公公暗示的那般厉害,他就是治不住,也要暗暗拿住回报一二,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他不想让人小看,但还是小看了德王王妃,她简直目无章法,但因此他亦心有余悸,跟在后面喊了一句,见人脚步不停,飞快往前行了一礼,谦卑道:“王妃娘娘,奴婢与您领路。”

    能下圣上面子的人,他不能明着得罪。

    来传口谕的太监当这是德王王妃给皇帝下面子,宋小五却只是不想坐那逼仄的轿子,被几个人摇摇晃晃地抬着。

    而且这轿子没抬在自己人手里,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皇帝兴许不定会有这小肚鸡肠,但后宫有,他纵容后宫给她使绊子,用不到他亲自出手。

    刚才在殿中,宋小五就看到了几个毫不掩饰心中恶意的小后妃,那厌恶跟看好戏的神情明显到一目了然。

    看她们眼神相互接触的时候那得意的样子,小姑娘们可能私底下还一起商量了作弄她的法子,讨皇帝欢心。

    为了讨男人欢心,女人能有多作恶多愚昧的事,宋小五见过不少,她可无拿自己给别人当讨好工具的心肠。

    宋小五一路走过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力提防,燕帝那边已得知她弃轿步行而来的事,他与下位的宋韧笑道:“皇婶还是如此非比寻常。”

    宋韧跟内阁几位重臣,皇室宗族几位长辈坐在一起,还被皇帝以“老功臣”“老阁老”的名义请到了手下首位坐,这滋味如坐针毡,等内侍进来一报,说王妃娘娘不肯上轿,非要步行而来,他眼皮就是一跳,果不其然,这一跳之后,圣上的话就在这等着他了。

    这是非要揪着他家小娘子是妖女这事宁死不放了。

    “呵呵,呵呵。”宋韧这厢傻笑,无意图争辩解释。

    “欸?宋大人,”如今的户部尚书陈安之这时疑惑不解地道:“王妃娘娘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如此,嗯,如此……”

    陈尚书一派不知如何说才委婉的样子。

    “啧,啧。”最下首的一位老御史抚须鄙夷摇头。

    做给谁看呢?圣上面前啧啧出声……

    但谁叫这是圣上给的狗胆呢,宋韧也抚着须,一派傻笑,“我儿自小知书达理,与众不同,这个我是知道的,圣上也知道呢,我当年为国为民所造的福祉,我儿还助了我一臂之力呢。”

    宋韧也不要脸了,反正圣上都不要。

    “哈……”陈安之不可思议笑出了声,转首看了在座的人一轮,摇头失笑不已,“宋大人啊宋大人,都说宋大人面如铜墙铁壁,本官以前还不太信呢,是我孤陋寡闻了。”

    谁孤谁寡都孤寡不到你身上去啊,宋韧眼睛奇冷,面上却是笑道:“陈大人出世不过两年就已知天下事,天下锱铢在手,我没见过能比大人更精明的人。”

    官腔不可不打,宋韧在其位的时候也打哈哈,但他在位的时候把户部精简控制在四个部门,每一件要务在一臂之内都能找到负责的人,而陈安之取应杰代之为尚书后,户部的四部被改变了八部,往常下面呈进户部三天就能呈到案上朱批的奏折,现在十天半月都未必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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