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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宋韧为户部尚书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

    他花了多年简政出来的户部,不过数月就被毁坏殆尽。

    现在国库是多年未见的充盈,可那不过是陈安之把他和应杰为尚书时没收过的钱收到了手里,而皇帝竟然把这当做是陈安之的功劳,这是何等的昏聩!

    可这些话,宋韧一个字都不能说,这厢只见陈安之爽朗大声笑道:“本官只是把宋大人在的时候没填满的国库填满了,当不上精明二字,宋大人盛赞,本官有愧。”

    这厮真敢说,这厢,换宋韧笑着朝陈安之不断摇头。

    前后两位户部尚书打着嘴仗,宋韧这一排最下首,三人中间的前户部尚书应杰低头看腿不语。

    两年前,他被高升入阁为宰,成了内阁阁老当中的一位,明升实贬,只因他认为还不是加税最恰当的时候,应该再放民休养几年,理应再放几年长线,等荒地开到人丁所到达的数量的十之六七,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民富国强,就可多征一些了。

    但圣上等不及了,他等不及,就让能等的人让位了。

    应杰曾乃皇帝死忠心腹,现在只想随波逐流,求一个安稳。

    在皇帝左下首的符简这时瞄了应杰一眼,含笑插进了两人的对仗,道:“今日乃圣上大寿,两位大人相互吹棒的话,可放到改日再说也不迟。”

    “哈哈。”

    “哈哈。”

    两大人一听符相所说,一怔,皆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赛一个笑得虚伪。

    正当他俩大笑之际,外面报:“德王府,王妃娘娘宋氏求见……”

    内侍的喊报,“宋氏求见”拖得很长很长……

    这报叫,无甚不对,宋氏就是当朝皇帝皇叔之妻,皇叔也是皇帝的臣子,她是臣妇。

    但她也是长辈,被叫宋氏,这下谁都知晓,她不得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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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不得皇帝的尊重。

    此时,宋韧脸上的假笑再也挂不住了。

    殿内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以陈安之为首的几位大臣率先告退,“圣上,臣就不打扰您与亲人叙话了,先且退下。”

    “是,是,圣上,容臣等先告退。”

    “臣先退下,须臾再贺陛下万寿之喜。”

    殿内的大臣七嘴八舌告退,除了宋韧和几位宗族中人,无关之人皆已往外走,符简走在最后,看着满脸兴味盎然的皇帝,符相把提醒的话咽回了肚里。

    他早已不得现在的圣上的心,他们早不是当年推心置腹、惺惺惜惺惺的君臣了,他劝不住圣上了。

    圣上已成民间“明君”,而他良相的名声,早被尽忠职守,为国为君的户部尚书的大名压了下去,他已不是圣上的良相、仲卿。

    民为国本,君为政本是当年尚还年少的他们一致认定的事情,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后,符简还是那个法家家族出身,认为民为天下的法家中人,皇帝却不是那个视民为国本的皇帝了。

    圣上把自己视为了国本,而这是一条死路,世世代代的史记上,皆在把自己视国本的皇帝名字上写上了一个“亡”字。

    如此之多的前车之鉴,怎么就看不透?

    “老臣告退。”符简走在了最后,最终咽了所有不中听的话,俯首朝皇帝揖礼,告退。

    第230章

    “德王府宋氏,参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小五进去,低头,弯腰,屈腿,行礼。

    虽不是跪拜大礼,于她皇婶的身份,已是大拜。

    宋氏而已。

    皇帝表示对她的不悦,想打她的脸,让人知道不喜欢她还得如此含蓄,她自谦一下,在在算不得什么。

    “皇婶免礼,快快请起。”燕帝见人一进来就垂首行礼,眉梢一挑,等人拜完后,他快快说道,似是急不可待。

    “王妃娘娘,您快请起。”孙公公一个箭步往下,小跑着去扶她。

    手没到,德王王妃已开始起身,“多谢陛下。”

    她眉眼抬起,红唇如焰火,眉如刀,眼如冷水,一股辛辣凛洌朝人扑面而来。

    孙公公见面,心“扑”地一跳,虚扶的双手一抖,冷不丁地打了个惊颤。

    “皇婶请坐。”龙位上的燕帝也看清楚皇婶满头金碧珠钗下的那张华贵、透着无边冷酷的脸,他抚须淡道。

    这是一张后宫宫位之主的脸,有些像他的母亲,皇后倒是还欠着一些,不过他的母后,已经去了,说来这当中还有这一位的手笔。

    德皇叔娶了个厉害女人,如今看来,他母后死得不算冤。

    燕帝脸上带着薄笑,漫不经心地想着。

    “父亲。”宋小五朝宋韧那边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宋韧起身,笑容满面叫女儿,那笑容真得不得了。

    因满心的笑意,宋大人的眼睛烁烁生辉,当真是目光炯炯,毫无老人浑浊之态,那叫一个精神矍铄、活龙生虎。

    与此前跟陈安之缠斗时的那派虚伪矫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小娘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不,是更漂亮了。

    这就是他的小娘子,美得就跟一朵花儿一样,宋韧心花怒放,见女儿转身去了宗亲那边,他情不自禁兴高采烈地尾随在了其后。

    在坐的宗亲没有比德王身份更高一辈的,只有平辈,且不多,就一位硕果仅存的,宋小五过去叫了他一声,“老哥哥。”

    老哥哥身份在五服边缘,以前用不到他的时候,皇帝想不起他,但德王是个爱走亲戚的,他们哥俩当真是哥俩,是常年有些来往的。

    德王叫他老哥哥,王妃也叫,老哥哥抬脸就是一个笑容,张开掉了一半牙的嘴,笑着咕噜道:“这,这是召康家的媳妇儿吧?回来了呀?”

    “回来了。”

    “好,好。”老哥哥心道自己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脑袋糊涂,记不起儿孙叮嘱的话理所应该。

    儿孙们要跟圣上讲亲情,那他也要讲的嘛,他们跟皇帝讲,他跟他小王弟讲,各讲各的。

    老哥哥说着,眼睛往下垂,要睡不睡的。

    人老了,精神不好了。

    宋小五朝他略一垂首,略过,朝下面那些是德王侄子的宗亲们一并道:“世子多年未回,来日他想请他的各位老哥哥们一道来府吃酒叙旧,列位到时有空,请来府一叙。”

    这几位真真是坐不下去了,皆一一起身,回道:“婶子多礼,不敢当。”

    “世子回来,我们这些当老哥哥的理该先去看他。”

    德王在都城时,对他们没得说,有的没的皆拉拔给他们,对他们子子孙孙有一腔满心的爱护,事至今日,当年见过他的儿孙们谈起他也多有孺慕。

    于皇亲,于宗族,德王毫无辱没当朝皇叔、至尊亲叔的身份。

    他如此顾护,他们何来颜面失礼?

    就是有那急功近利的宗亲,这下看这形势,心中叹了口气,不想借故挑起事端。

    是了,怎么就忘了皇叔的声望?

    当年为了宗族在朝廷上能占一席之位,为了他们,他是对圣上多有让步的。

    虽说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但皇叔为他们做过的,岂是一笔能抹去的。

    “好,世子见过你们了?”宋小五见他们一团和气,便笑了笑。

    爱护着人的召康为他的亲人、他的族群做了许多事,有些费力不讨好,有些还是被人牢牢记着的。

    “见过了,”为首的一五旬宗亲拱手回道,“世子有当年王叔的样子,端是一副好样貌,如金童下凡。”

    “好。”宋小五朝他们一颔首,转过身,裙摆一晃,见到了身后笑眯眯的宋老大人。

    “父亲,请。”宋小五见宋大人喜得眉眼藏不住喜色了,不由有些好笑。

    “王妃,请。”

    “陛下……”孙公公搬来了一张放在宋韧上面一点的太师椅,宋小五坐之前,朝上位的皇帝请示了一下。

    “皇婶不必多礼。”

    “谢过圣上。”

    燕帝的脸色此时更显得淡了,看不出喜怒,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在德王王妃坐下后,扫了安静的宗亲们一眼,见那群人一声都不敢吭,不禁哂然。

    王叔爱顾念宗族,但于他来说,当年他跟他母妃艰难的时候没有他们,他争帝位的时候也不见他们,现在罢,他给他们脸了,叫他们做点事都做不成,这让人怎么待见?

    燕帝收回眼,朝皇婶笑道:“有一些时日没见了,皇婶风彩不减,风韵犹存……”

    “圣上,”宋韧突然打断了他,笑眯眯道:“启禀圣上,不知王爷和王妃娘娘给您准备了什么贺礼,老臣当真是好奇万分。”

    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侮辱他的女儿,当他是死的?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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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韧笑中带着刀,饶是他多年擅于忍耐,这厢气息已见不平。

    当着他的面,宋韧抬出了德王,燕帝冷冷地看了这老狐狸一眼。

    当年他是怎么容下这人的?

    养狐成患。

    这里头坐的,没一个能搭上他心思的,燕帝默然了片刻,等殿内那片安静的空气把人压得差不多了,他方才淡淡开口:“是啊,朕也想知道皇叔给朕准备了什么,不如皇婶先给朕说说看。”

    现在德王不在,皇帝能当着众多人的面,“夸”起他的女人来了……

    不知在晏地的那个男人,受不受得住,忍不忍得了?

    十有**,想必是忍不了的。

    皇帝此言一出,对他王叔仅剩的那点尊敬已无。

    也许男人口头上对女人浮夸一点对男人们来说不是什么事,但皇帝是知道他王叔对于她的执着的,这话一出,叔侄俩离分崩离析只差当面对峙这一步了罢?

    这次,皇帝是彻底不想忍了?

    宋小五思忖着,脸上神色未变,跟之前置若罔闻一般,道:“王爷提前了许久就为您准备寿礼了,等会儿世子会代父献礼,还请圣上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您就知晓了……”

    “哦?”燕帝挑眉。

    “是。”

    “是吗?说来,王叔这次没回来,让您跟过来了,听说皇婶与皇弟旅途辛苦,不到六七日就从晏地赶到了都城,王叔虽然人没回来,但这片心朕心领了。”燕帝看着德王王妃,脸是笑的,但双眼奇寒,“朕还不知皇婶与堂弟走的哪条路,竟如此的快!朕很想知道,要是有这样的一条路,想来西北军回都城不患时日了。”

    晏地护军打到都城,更用不了几天。

    有这样一条路,竟然握在了他们手中而他丝毫不知情,晏地这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燕帝说到这,已火冒三丈。

    任谁都知他背后的火气为何。

    这厢,宋韧正要开口,却被女儿瞥了一眼,当下宋大人嘴巴一缩,止了话。

    制止了宋爹,宋小五开了口,眼睛看着鼻子下方道:“日夜兼程,餐风饮露而已。”

    她话罢,殿中一片沉默。

    又一阵沉默。

    许久,站在皇帝身边的孙公公打破了这阵诡异至极的沉默,他弯腰道:“圣上,快到吉时了,您该去见各位大人了。”

    皇帝从冰冷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俯身低头看着下方的德王府王妃娘娘,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皇婶,辛苦您了。”

    难为她撑住这么大的气,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

    她最好是求着他别那么快查出真相,若不然,他必要她五马分尸,寸肉难存!

    宋小五回了他的话一个偏头垂首,就见燕帝疾步如风走了出去,只见那迈动的脚步带起的袍角,尚还瞧得出几火气,留下了一群沉默之后,面面相觑的人。

    众人傻眼之后,宗亲们首先沉不住气,把老郡王扶起来,纷纷跟宋小五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最后,内殿就剩宋小五与宋韧没走。

    “王妃,那,咱们……”咱们也走吧,宋韧看看外面,又看看女儿,之前见到小娘子的那些高兴劲是彻底没了,心中沉得就像压了一块巨石。

    “走。”宋小五率先提脚。

    出了门,宋韧瞥女儿:“您去哪啊?”

    “回皇后那。”

    “那咱们不是一条路。”宋韧“唉”了一声。

    宋小五回首,朝他笑了一下。

    这笑容,让宋韧一下子心情轻松了不少,他靠近小娘子,小声道:“你娘想你得很。”

    太想了,一想就掉泪。

    “过两天我就回去。”

    “能行吗?”

    “我回都城,回趟娘家还不能?”

    “这倒是。”宋韧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近乎自语,“就怕有人借题发挥,你本身处境已够艰难。”

    “你没看他……”宋小五看着宋爹垂下的老脸,淡声道:“在怕着?”

    宋韧抬首,靠她靠得更近了,侧耳仔细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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