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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园泡

    “呼呼……”苏芩躺在炕上,使劲呼吸,一张白嫩小脸蕴满绯红。

    “郴王拿的是什么?”陆霁斐身上盖着那条秋香色被褥,他反手替苏芩扔在身上,然后侧眸,看向躺在身边的小姑娘。

    苏芩抬脚一蹬,就将那被褥给踢开了,然后歪头无辜道:“拿的什么,我怎么没瞧见?”

    “呵。”男人低笑一声,突然翻身,虚撑在苏芩身上,那股子气势凌厉压下来,直怵的苏芩猛咽口水。

    “还想不想要穿红嫁衣了?”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苏芩面颊处,柔嫩指腹摩挲过细颊,最后落在纤细又脆弱的咽喉处。

    苏芩眨了眨眼睫,眸中迸发出一股子欣喜,她仰头,双眸亮晶晶的道:“是不是只要我说,你就给我穿红嫁衣?”

    陆霁斐捻了捻苏芩的玉耳,看一眼小姑娘小奶狗一样湿漉漉的双眸,低哼一声道:“嗯。”

    苏芩瞬时兴奋起来,她一把握住陆霁斐的手,拉住他的小手指勾着甩了甩,然后又强硬的用自己的大拇指跟他的大拇指对按。

    “好了,咱们说定了,你不能反悔了。”说完,苏芩便立时道:“那是一个空信封,里头本来装着你给我的银票,我给苏攒送过去以后,它就空了,我都不知道这信封竟是被我压在了软枕下头呢。”

    一口气说完,苏芩无辜的眨着眼,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尾音。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不做声。

    苏芩晃了晃小手,伸出一根小手指,“喏,咱们说好了的,你不能反悔。我要凤冠霞帔和大红喜服,风风光光的出嫁。”

    “只说好给你一套喜服。”陆霁斐凉凉道。

    苏芩气鼓鼓的涨红了脸,使劲一把挽住陆霁斐的胳膊,制止他翻身下炕的动作。“不行,我都要,你要不给我,我,我就喊非礼了。”

    小姑娘气冲冲的模样,实在生动可爱许多,也更娇艳动人。

    陆霁斐勾起唇角,语调陡然暧昧起来。“苏三姑娘怕不是忘了,咱们先前签过的文书。”

    苏芩心里一虚,下意识环抱住自己,然后突然使劲往陆霁斐怀里拱,直拱到男人忍不住伸手将她推出去,这才喜滋滋的躲进被褥里,只露出半颗小脑袋,乱着发髻,可怜兮兮的看向人。

    陆霁斐坐在炕上,没有动。

    苏芩小心翼翼的伸手,勾住陆霁斐的一点长发,压在指尖。“我方才看到郴王抓着你的头发不放,是在做什么?”

    小姑娘睁着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明知故问的在膈应人,也是在转移话题。

    陆霁斐面色一沉,霍然起身,走到屏风后。

    苏芩歪坐在炕上,听到屏风后的水声,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忙的也跟着从炕上起来,趿拉着绣花鞋探头过去,就看到男人正在用她的沐盆和小面巾。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看男人大刺刺的把她香软软的小面巾往脸上抹,苏芩就一阵心疼,上手便要抢,被陆霁斐给避开。

    陆霁斐斜睨人一眼,冷声道:“我瞧你用我的也很是顺手。”

    所以这是来报复她了吗?

    苏芩噘嘴,声音闷闷道:“那我日后不用便是了。”而且她还只是用了一次,真是小气,她还嫌弃他呢!

    听到小姑娘软绵绵的娇哼声,陆霁斐掩在面巾下不着痕迹的勾唇轻笑了笑,但取下面巾后,整个人便又恢复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三日后,我派人来接你。”陆霁斐将手里的小面巾挂到木施上,然后慢吞吞的将沾湿的长发披到后背。

    苏芩眼看着男人的后背晕开一片水渍,衬在靛青色的缎面锦袍上,分外明显。“来接我做什么?”她呐呐道。

    陆霁斐规整着长发的手一顿,低笑一声,道:“入府。”

    ……

    翌日,苏芩正懒在炕上休息,便见红拂急忙忙的奔进来。“姑娘,陆府派了马车来,说是要接您过去。”

    “什么?”苏芩霍然起身,放置在胸前的小白瓷碟翻倒在炕上,里头的蜜饯滚溜溜的落下来,被她接住,急忙放进嘴里,囫囵嚼几下便咽了下去。

    “不是说好的三日后吗?”

    “奴婢不知。”红拂摇头,面色有些苍白。

    苏芩见状,将怀里的手炉递给她,道:“无碍,我出去瞧瞧。”话落,苏芩从木施上取下大氅披在身上,转身掀开厚毡出去。

    耳房外,正候着陆霁斐的贴身小厮,青山。

    “请小主子安。”青山垂眸立在户牖处,见人出来,慌里慌张的拱手行礼,不敢抬头。可怜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硬生生憋屈成一团。

    苏芩斜睨人一眼,漂亮的双眸往上一翻。这是什么鬼称呼,她还大主子呢。

    拢了拢宽袖,苏芩软着声音道:“我与你家爷说好的明明是三日。”

    青山依旧不敢抬头,只毕恭毕敬道:“今日是请姑娘去试嫁衣的。”

    听到这话,苏芩脸上的埋怨一扫而空,她喜滋滋的提裙步下石阶,然后转头看一眼还愣在原处的青山,娇声道:“愣着做什么?快走。”

    今日天霁,苏芩穿一件白绞竖领的沉香色对襟袄儿,外罩狐白大氅,梳一个缠髻儿,盈盈站在日头下,显出一截纤细粉颈,更衬得整个人端庄高贵,明眸善睐。

    青山恍惚回神,面红耳热的引路。心中道:怪不得连自家爷都陷下去了,这样的美人,谁能不心动。

    苏芩踩着马凳,坐上青帷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转过街口,往城中去。

    苏芩揭开马车帘子看一眼,奇怪道:“不是去试嫁衣吗?”

    “是。”青山正在外头赶车,听到苏芩的声音,急忙解释道:“爷为小主子在宫内的尚衣监连夜赶制了一套喜服,咱们现下就是进宫去试喜服的。”

    苏芩了然,放下了马车帘子。

    苏府未败前,苏芩常常进宫,但自苏龚去世,苏芩已许久未入宫。

    从青帷马车上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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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芩仰头看向面前巍峨耸立的朱红色宫墙,只觉恍如隔世。

    “小主子,这边请。”

    苏芩步上软轿,由两个太监抬着,去了尚衣监。

    尚衣监内,宫娥、太监立站两排,苏芩迈入进去,刚刚转过房廊,就听到里头传来沈宓尖锐的声音。

    “一套喜服罢了,我瞧中了,你们这些腌臜奴才还敢拦着。”

    有小宫娥细弱弱的声音回道:“沈姑娘您的喜服不是这套。”

    “就算不是这套,只要我瞧中了,便要给我,还不快将这腰身改了,若是耽误了我的婚事,当心你们的脑袋。”

    沈宓自持马上便要跟郴王成亲,变成高高在上的郴王妃。因此,说话越发趾高气扬起来,就似这皇宫是她家。

    毕竟在她眼中,纵观整个皇城,贵女之中,还有谁的身份比她更高,谁能比她更配得上这套喜服。

    苏芩转身进来,一眼看到挂在木施上的那套喜服,正红色缎面的绣花红袍,里头一件红娟衫,下头是一整套的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喜服虽精致,但最让人在意的还是那罩在外头的帔子。

    色艳若霞的帔子质地轻薄柔曼,萦绕披拂,累累若若如蔽膝,下头有一鎏金银帔坠,以透雕绣球带纹,里头是一簇苍苍芦苇,艳而不妖,清丽妩媚。

    苏芩只看一眼,便觉欢喜,她迈步进去,正好站在沈宓身后三步远处,声音轻慢的开口道:“这套喜服,便是我的吗?”

    小宫娥抬眸看一眼苏芩,双眸一怔,在青山的刻意提醒下,这才面色涨红的蹲身行礼道:“这套喜服,是陆首辅替苏府的苏三姑娘所制。”

    “什么?苏三!”沈宓瞪大一双眼,声音尖利的几乎刺透人的耳膜。

    苏芩笑盈盈的站在那里,抬手抚上霞帔,笑道:“这套喜服做的真好。”

    沈宓眼睁睁的瞪向苏芩,呲目欲裂。

    苏芩转头,看向沈宓,娇笑着捂嘴道:“原来是沈姑娘在这呢。”

    沈宓一张脸又红又白,整个人跟吃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般站在那里,一脸菜色。

    “还是我家爷疼我,听说我要凤冠霞帔,大红喜服,便安排尚衣监的人连夜赶制,反倒拖累了沈姑娘的喜服,实在是罪过。”

    听到苏芩一番暗贬的话,沈宓面色更难看。

    一个妾,竟穿大红色的喜服,整个皇城里头,哪里出过这等荒唐事!

    一旁的小宫娥慌慌张张的将沈宓的喜服取过来,一副惶恐模样。“沈姑娘,您的喜服只差一件帔子,咱们明日定能制好,绝不会耽搁您与郴王的婚事。”

    沈宓咬着牙,红着眼道:“你们的掌印太监呢?将他唤来,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哪个大面子的人物,连我的喜服都敢拖延。”

    小宫娥身子一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去!”沈宓陡然爆呵一声,声音大到连嗓子都哑了,可见气的不轻。

    小宫娥着急忙慌的往外头跑,片刻后,尚衣监门口便显出一个人影来。穿大襟斜袖太监服,双耳宽圆,腰间勒着本色制宽边,前襟两截,下有马面褶,大腹便便之相,却双眸犀利。

    尚衣监内,宫娥、太监跪满一地,皆是诚惶诚恐之状。

    苏芩蹙眉,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冯公公。”沈宓一敛面上怒色,对着这么一个老太监竟显出一副笑模样来,苏芩便深觉这太监不一般。

    “沈姑娘。”冯宝笑眯眯的与沈宓拱手行礼,然后将目光转向苏芩。

    苏芩站在那里,盈盈一蹲身,姿态曼妙。

    冯宝双眸一眯,笑道:“可是苏三姑娘。”

    “是。”苏芩道。

    冯宝脸上笑意更甚,他抬手,身后跟着的人上前,将手里捧着的东西递给苏芩。

    苏芩抬眸一看,细眉顿蹙。因为这给她送东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查抄苏府的冯志。

    冯志垂涎的看着苏芩的美色,但因着有冯宝压阵,不敢放肆。

    苏芩眼盯着冯志看了半日,突然想起了这大太监到底是谁。这么一个瞧上去毫无威胁性的老太监,竟就是兼管皇宫内外,制辖东西两厂的权宦冯宝!

    苏芩暗吐出一口气,神色渐凝。

    先帝在时,冯宝并未受到重用,但却也是堂堂一名秉笔太监。再到如今幼帝登基,冯宝由秉笔太监晋升为掌印太监,与陆霁斐结交为盟友,并在三皇子生母李太妃的授意下,负责与陆霁斐一道教导幼帝。

    幼帝年幼,对于这位大太监十分惧怕,并唤其为“大伴”。

    “陆首辅喜得美眷,小小喜礼,不成敬意。”冯宝道。

    苏芩垂眸,看向面前的盒子,里头装着一对血玉镯子,颜色纯稚,炽烈如火,千金难寻。

    苏芩虽看惯了好东西,但对这副血玉镯子,还是颇为震惊。她有些踌躇,不知是该拿,还是不该拿。

    “既是冯公公的好意,姀姀便收了吧。”尚衣监门口,陆霁斐身穿七梁仙鹤朝服,腰系云凤四色玉带,风姿翩翩而入。

    苏芩一怔,下意识伸手,将那盒子抱入怀内。

    见苏芩收了,冯宝大悦,转身与陆霁斐寒暄道:“陆首辅真是艳福不浅呐。先前我这侄子特特求了我,我都不敢应,如今看来,这才子佳人,才最是般配。”

    陆霁斐拱手道:“鄙陋之姿,冯公公言之过甚。”

    苏芩一蹙眉,走到陆霁斐身边,仰着小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什么鄙陋之姿,她明明就是天仙下凡!那沈宓才是扫帚之姿呢!

    看出苏芩双眸之中满满的控诉,陆霁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转头看向沈宓道:“沈姑娘,这套喜服是本官托了冯公公替姀姀所制,不知沈姑娘有何见教?”

    一个冯宝,沈宓便已得罪不起,更别说再加一个陆霁斐了,就是郴王来了,也得赔笑。

    沈宓硬生生的咽下一口气,只觉口中都泛出了血腥气。“并没什么见教。”

    “那便好。”陆霁斐颔首,牵住苏芩的小手,将人领至那套喜服前,“瞧着如何?”

    “很欢喜。”苏芩小小声的说完,用小手指轻勾了勾陆霁斐的小手指。

    陆霁斐淡笑了笑,吩咐宫娥带苏芩去试喜服。

    沈宓眼睁睁的看着那套喜服被苏芩取走,只能恨恨带着自己那套尚缺一块帔子的喜服,灰溜溜出了尚衣监,出宫往沈府去。

    出嫁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沈宓经此一事,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一委屈,便郁结于心,生了病,直至出嫁那日,还一副蔫蔫模样,被沈母硬灌了一碗人参汤,这才有些人色的被背进了喜轿。

    沈宓出嫁,沈府家底厚实,嫁的又是郴王,陈太后的亲子,必是十里红妆。

    苏芩身穿喜服,坐在轿内,听到前头传来吹吹打打的热闹声。她



分卷阅读35
    掀开轿帘子一看,竟是沈宓的队伍。

    沈宓那边,声势浩大。苏芩这边,只一顶小轿,却硬生生营造出一股狭路相逢之感。

    苏芩扶了扶自己的凤冠,小小掀开小轿帘子,看到那骑着白马,走在最前头的郴王。

    今日天色不大好,细雪漫延,溯风凌冽。郴王看到小轿帘子后露出半张娇艳面容,敷粉抹脂,黛眉花钿,面靥斜红,最后一点樱桃樊素口,娇嫩如夏日挂在枝桠上的可口嫩果子。

    今日苏芩出嫁,秦氏亲自与她开脸,苏芩的脸被磨的有些疼,这会子被冷风一吹,更是双眸泛红。

    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落在郴王眼里,就是委屈。

    郴王只觉心口一阵绞痛,他痴痴盯着苏芩半响,然后突然吩咐队伍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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