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余乡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清色的回忆
刘顺说了半天见女儿没有回话也很奇怪抬头一看正对上刘清清满是恨意的脸,他下面的话噎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大概他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有人把恨意表达得如此清晰让旁人见了无不明白。
所以父女二人至此无话呆在此处很尴尬。
倒是刘清清先回过神来,“儿今天放工晚了没有买到肉,又想偷些懒就没有出门买些肉食就请阿耶体谅些吧。”这话说得可怜巴巴的,也变向告诉刘顺你吃的都是我赚回来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要别人的饭,你还要不要脸?
刘顺老脸一红,真是没法接女儿的话,他知道自从搬出老宅家里的经济就不好,如果不是张氏能干又会过他可能要借些外债才能度日。
女儿前一阵子身体不好,他出去走镖也没给家中留下备用的钱钞,说实话对于时人的道德感来说他真是没话再说。
刘清清飘飘然去收拾厨间了,想跟她斗?就是现下的男人应该养妻儿的责任都能堵住刘顺的嘴,吃着七岁女儿赚钱买回来的粮你还好意思挑三捡四。
张氏饭后就抱着二丫出去窜门子了,回来时刘清清正在厨间做酱。张氏站在她身后看她有条不紊地把各式佐料加在一起腌制美得一声不吱。
刘清清猛回头看到她吓了一跳,“娘,你怎么不吱一声?”
“怎么没吱声?”张氏翻了一个白眼,“是你净想着你的吃食都听不到老娘说话。”
“有好事?”张氏没大声骂她一定是心情还不错。
“你姥爷来信了,近期就能回来了。”张氏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二丫看到就想抓又被张氏揣回怀里。
刘清清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身量不高面目严肃的老头,噗嗤一笑,张氏打她。
“你是不是又想抓你姥爷的头发。”说完张氏也笑起来。
张氏的爹张郎中中年开始掉头发,到了六十岁几乎不剩多少头发,时人又讲究一生不剪头束发,所以张郎中的头发就成了外孙女的笑料。
“姥爷回来住在哪里?”
“当然是跟我们住在一起。他又不喜欢你那几个姨母,也就是我还能得他个青眼。”说着又惆怅起来。
能不惆怅嘛,张郎中一生得子女九人,得已生存的不过三人,均是女儿。这对一生想求一子继承自己医术的张郎中来说是一个很严重的打击。
正文 第24章 来钱
祁三郎近来对刘清清是越看越满意,不但货栈里的帐库管理得好,还时不时提示他做了几笔“对缝”的生意,帮他赚了钱钞还交到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
蒋管事又衬机提出要在桃镇附近购置田产的事祁三郎也应允了。
祁三郎仍是想着要把家中母亲接出来的事,蒋管事劝他不要急躁一是老爷还在世,二是家中还有两个兄长,应该先想想分家的事前准备再做打算。
这一日刘清清又陪着祁三郎去码头接货,并送他去事先联系好的酒楼宴客,回头就遇到了上次买麻布的商人。
“老弟走得这样急是要去哪里?”
“南老爷,”刘清清现在已经摸清了南云的脾气那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实不相瞒,上次老弟帮忙收到的白叠布运到南边赚了几个。”
这位南老爷在桃镇以南的几个城市有些人脉,甚至还有两家店铺,刘清清借着他的关系让祁三郎从北边进了些白叠布销售,虽然利少些可是量却不少,让祁三郎在这些时日里很是赚了些钱钞。而刘清清也借着祁三郎售卖白叠布的关系买到了不少棉花种子。
“其实这白叠布给孩子、长辈做亵衣更好些,柔软不伤体肤。”这位南老爷有事不明说,那咱们就有话说话吧。
“这东西不错。只是北边才种得了,运到这里价上就增加了不少。”南云其实是见到刘清清买的棉花种子想知道她的心思。
“这个么,我其实见过有人在我们这里种白叠子。”刘清清略一想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家中有地也想多少种些,只是不会制线纺布,恐怕不能多种。”
其实刘清清只是想做棉被,她真的受不了装着草的麻布被子了,半夜翻身都能把她给响醒了,那沙沙声也真是没谁了。幸亏张氏是一个爱干净的性子,不然就这种居住环境身上不长虱子才怪。
这位南老爷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既不能纺纱织布老弟你种了又有何用?”
“家中居在村中,至今还盖着草被子,冬日里不挡风寒,我就想学北地的样子让母亲做床白叠子被,又干净又暖和。”
南云听闻一副受教的样子,二人又聊了些经商之事便抬手行礼各自归家了。
张氏见刘清清今天回来的早就想做些可口的饭菜,这些日子家里的人都被刘清清养刁了胃口那被刘氏做得乱糊糊实在是入不了家人的口。
刘清清向张氏要了钱钞就去买些肉菜并顺路接了刘小虎归家。刘小虎今日随何先生访友,这位曾在朝任职实在不奈烦官场规矩约束就回乡当个田舍翁,谁想家里侄子行商赔了钱就给侄子支招,不想自己倒成了大商户。有了钱又有官场的关系这位先生活得很是逍遥,在朝时与何先生关系又好两人就常常走动。
刘清清接刘小虎时已买好了菜见到何先生就邀他到家吃饭,何先生好不容易拒绝了,刘清清的手艺真是没话说,可他今天必须再给圣人上一个折子,早前他是极恨那些个暗卫的,谁能想到今天他也得暗地里帮圣上干活,真是笑话人不如人啊。
话说南先生和刘清清聊过忽然觉得这棉被子在桃镇也是一条生钱的路子。
桃镇这里有点钱的人家都用蚕丝的被褥,白叠子这种东西虽说传来已久可是去籽不易,人力成本在这里摆着,只有下人成群的人家才能用得起,要是商人售卖就得养着下人,本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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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想来想去都不成算。
刘清清如今手里有了几个钱就想着让它们再生钱,棉种有了,它们能长成什么样的成棉她心里也有数,现如今就差土地了。
结果没想到南老爷倒找上门来,想跟她合伙做这棉被的生意。
“前些天听你说这白叠子的被子又暖又实用,我想这家里还有些空地和下人,想跟小兄弟参一股一齐做这个买卖看看。”
刘清清虽然高兴却也不得不提醒从商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而且一下子种太多却没有销路她和南云都会被积压的货款整死。
刘小虎得知南云找自家姐姐做买卖充满了好奇感,有空就问刘清清怎么种白叠子,这白叠做成的被子有什么好处。刘清清接了他的话说白叠子除了做被还有做衣服的好处后,刘小虎问得更多。
有一天的对话如下:
清:“你别老是缠着我,我还得做饭呢。”
小虎:“那你告诉我白叠子还能做什么?”
清怒:“再不做饭娘回来就生气了。”
小虎:“你根本就不怕她。”
清无语:“白叠子还可以制成医用纱布,那些受了伤的兵士用它止了血可以不必截肢。”
接着必要说明:“这种医用的白叠子布、棉必须用高温消毒。”
小虎:“不消毒会怎么样?”
清:“会死人。”
刘小虎已是大孩子对于何先生不时的盘问到底是留了一个心眼的。
隔天告诉何先生的就是他姐姐想种白叠子做被子像北边的人那样过冬。又对何先生讲了北边的炕多么好用,冬天可以暖和全屋。
此时的大夏是小冰河期,北方是大夏人一点也不想去住的地方,只有游牧的民族常在春夏之际去北方,秋后也不会常住。听说北地也有常住的人群,可是他们怎么活却是一个谜,炕这种生活必需品大夏人倒是听说过,但谁也没见过什么样,而小小的刘清清和刘小虎却知道得这么多就有点让人寻味了。
话说南云和刘清清商量了白叠子的事后立即着手安排人手、土地又找人购得了白叠子的种子,而他根本没有白叠子去籽的技术。南云之所以找刘清清合作就是想明白了刘清清手里一定有白叠子去籽的技术。
而刘清清从来就没想过这里的古人会把白叠子去籽的方法看成一种“技术”。前生她在乡下第一次见到传统的棉花去籽机时简直笑得不行,这么个简易的玩意竟然成就了当时的经济发展,可见科技果然是生产力。
正文 第25章 大屋
张朗中是在刘家老太太大寿前半个月来到桃家村的。因为当了一辈子郎中,他对养生颇有研究自身体貌略显年轻。
当刘清清见到姥爷时觉得眼前这个身材挺拔头发稀少的老头挺亲切。
张郎中这次回来只带了两个随从、一辆牛车,仅是这辆牛车也在桃家村里引起了人群的热议。时人养牛耕田,只有病、老死的牛才可以上报官府吃肉,牛是家中一大财产,相当于刘清清前生家中养的私家车那个水平,或许更重要一些。只有那有些家底的人才会驱使牛车,刘家老太太也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眼见着张郎中的牛车向二儿家走去,心里却是不能平静下来。
张郎中这次回来是想找一个养老的地,三个女儿,只有这个最小的会侍候人懂得他的眼色。那两个中最大的心劲强嫁入世家大族成了族长一家小儿子的儿媳,每日不得不围着婆婆、姑姐、儿女转,一刻不得闲,却还死要面子不服软;二的那个却是软得不行,刚嫁人那会常常受婆婆的气,多亏妹妹出面整治了她的恶婆婆,因是下嫁妆奁实惠手中有钱钞,婆婆不敢太过,也算把日子过了下来;只有这个小的,有自己的主意不入大族、不找读书人偏偏嫁了个江湖中人。张郎中对这个女婿并不是十分看好的,其实三个女婿他哪个都没看好,只是女儿相中了,他就认了。张郎中这个人其实是自家院里无歹竹的典型代表。
张郎中到来的当天张氏就把正屋清了出来给父亲住,刘顺自是无所谓。他一个男人家怎会与女子、长辈争一个住处,这一点倒让刘清清高看他许多,封建男子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去买些好菜,长辈终是不能吃得不好,今后也要注意些。”刘顺摸了摸刘清清的头,话说得很慈爱。
不知为什么刘清清终是湿了眼框,刘顺仿佛没见到走到房后喂马去了。
刘家老太太一直跟着看热闹的人行至二儿子门前,眼见着张郎中的牛车晃进大门,气得她不由得撇嘴。早知道二儿媳家底丰厚,却也没想到亲家回来这么风光,不但有牛车还有仆从,怎么看自家娶了这个媳妇都没占到多少便宜。又想到三儿子即将娶亲,一定是周边村子的农家女子家里又得出大笔聘礼,心里不由得打起了主意。
张郎中一生常常出入世家大族,华屋大厦自是看多了住惯了,这一次来到三女儿家却真是被这茅草屋给寒碜到了。原想只不过是嫁了一个草莽之人,没想到还要跟着他住?屋,一时间张郎中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张氏惯会看她爹的脸色,一见不好就怕老头子张嘴说些不中听的,这次分家都是她差点用命搏来的,怎么能因为房子的好坏与刘顺再起纷争呢。话说这女子因为男子抗了父母之命又在婆家受气没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还真是难,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成退不得。
“你是死的吗?还不扶你姥爷坐下。”刘清清好死不死赶好进来一下子成了张氏的出气筒。
“姥爷,”刘清清前世是有名的嘴甜,“请喝水。”
张郎中一看果然只是一杯水,伸手接过,看一眼面前的女孩,身形修长,带着乡下孩子特有的红脸庞,但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灵动,是个有脑袋的。
“这是老大?”张郎中一生惟有这点好,就是不重男轻女,别人家都是男、女分开排行,在他这里只有出生顺序不分男女。
“嗯。”张氏只回了一声。
张郎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地把孩子养得这么弱!”
张氏只得低下头,心里关于婆婆不慈的种种报怨是不能说出口的,当年是她决心嫁给刘顺的,今天这种日子也是一种报应吧。
“姥爷你抱抱二丫。”刘清清送过水就把妹妹抱来给姥爷看。因为二丫一直是她在喂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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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白白胖胖,张郎中一看果然面色变好。
张氏抱着二丫对着张郎中陪着小心,刘清清则带着刘小虎烧水做饭。
张郎中坐下对刘顺说:“给我找块地吧,离你这里不要远,如果有山有水就更好了。我不想和村子里的人住得太近。”
刘顺这人早年混迹湖,对看人自有一套,自家老丈人肯定是想要隐世,且又和自家相邻必是不想和本村的人接触太多。遂点头应下。
刘清清的手艺没有话说,午饭就做了凉拌野菜、红烧肉、土豆泥、家炖鲤鱼等八个菜,吃得刘小虎一直把头埋在碗里。
倒是张郎中见了满桌子的菜特别道刘清清辛苦,引起了刘清清倾诉的**。
张郎中来了这等大事自是会有族长等地区行政长官进一步接待,晚饭就被请到了里长家中。
听说张郎中去了里长家,刘婆子和大儿媳不请自来,准备打听打听。
刘顺午间陪岳父吃饭时吃了几口酒就睡了,就剩张氏娘仨收拾屋子。
刘清清出门倒水才发现刘婆子一行已经站在了院里,心中有些恼。
“你娘呢?”韩氏一贯不见外,进了院子就到处查看。
刘清清想了一下,回道:“我娘在给姥爷收拾屋子。”
韩氏听了撇撇嘴,“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你还要想一想。”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
“穷家破屋有什么能藏住的?不想让人看不也都看着了。”张氏人没出来,声音倒是响得很。
刘清清就站在院中“傻傻”看着韩氏的脸色由红变紫。
“怎么我老婆子来了也不让个座给口水喝?”王婆子是看不上大儿媳的,一副眼皮子浅的样子,可这二儿媳也是一个不省心的。
张氏脸上不带笑容,可这婆婆再不得她的心也是婆婆,回想到大丫头差点死在她手里,张氏不由得恨恨得。
刘清清手脚快端了王婆子常吃的茶来,“怎地这样烫!”王婆子一向看不上刘清清。
张氏没话回,只给王婆子一个白眼。
“我今天来就是听说你阿耶这次回来准备不走了,可是要二郎养老?”说完就用那双死鱼眼死盯着张氏看。
“阿耶这次却是不准备走了。至于养不养老也由不得我们说了算,不是还要抱走一个男丁嘛。等到老了是自己的孙子送终,我这个做女儿的就是想往上凑也是没有机会的。”眼见王婆子脸色不好张氏倒是面露了笑模样。“再说,就是等不到孙子成人,阿耶也是手里有钱钞的,看不看得上我们这些小辈也是不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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