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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花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安素衣
    “他?”石墨白是在说单于珏吧,想到这儿我不由得苦笑了声,“那石三爷可有解毒的法子?”

    “这个我现在倒是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个压制住它的法子。这个是我自制的解毒丸,毒发时服用它就好,不过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毒发作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频繁。”

    我看着手中的白瓷瓶微微点了点头又道:“石三爷是个生意人,这般帮我是想让我为您做些什么呢?”

    他看着我忽然笑出了声:“哈哈,月奴姑娘倒是言之口快,我确实是有一事想让姑娘帮忙,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待我给姑娘制出解药时,我自会告诉姑娘!”

    “是什么事,石三爷还是现在告诉月奴的好,月奴好心里有个底。”

    “你放心我不是单于珏,不会让你做那些杀人放火见不得人的事的,你在这里好生休养几天,待身子好了便来朝歌城,我自会寻你的!”看着那张看似无害的脸,我心下却有了些担忧。

    “好,那我就按三爷说的去做。不过絮儿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月奴姑娘你现在不过是个亡命之徒,絮儿在你身旁你就不怕殃及池鱼吗?”他笑了声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成为下一个月奴的……你好生休息吧!”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了,我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恍若刚才只是一场梦一般,唯有他身上的异香还在这空中飘荡着,一时不由晃神了:这个石墨白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可我知道他是深不可测的,沾上了他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取出一粒来放入了口中,苦涩中带着淡淡的甜味在我的口中充斥着,我不由得笑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免费章节 第四章朝歌城

    漫漫长夜里,那春雨如期而至,随风零洒在了这丹阳城内,将那枝头刚开的杏花打落了一地,霎时地上成了那一片鲜红。

    我无心睡眠,倚窗而立。看着在那雨水中飘零的万千朱红不由得轻叹:其实自己和这些个落花有何区别……终究是被人玩厌而遗弃的不要之物罢了……呵,如今也只能是孤芳自赏了。

    凄凄的冷风携着那春雨由窗而入,不停地拍打在了我的身上。凌风间后背不由得阵阵发凉,而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不清。

    恍惚间,我仿佛又置身在那皇城之中。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那最高的位置处单于珏静静的坐在那儿看向了我,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像是专门在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台阶之下,玉盘碎了一地,白玉珍珠上皆沾上了那丝丝血迹。地上多的是那早已冰冷的尸首,鲜红的血一点点的蔓延至自己的脚边,与那天边的斜阳形成了一色。仿若置身在了那修罗地狱一般,让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座上的人只是冷笑,把玩着那手中的匕首。略有些干枯消瘦的手指,将那刀刃上的残血一抹而净,仿佛那样这一切就又可恢复如初一般。

    我看着他,眼眶中的泪水几乎要一涌而出,大声的怒吼道:“单于珏,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你看看地上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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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曾经陪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没曾想没有死在敌国的刀下,反而死在了你的手中。单于颉……他,他更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啊!”

    “月奴,那你又怎么下得去手呢?”他抬眸轻笑着看着我,神色中充满了不屑。往日的一幕幕又涌上了我的心头,不自觉的,我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一双素手已经被鲜血所浸染……

    “轰隆隆”的一声春雷,使自己从那幻境中惊醒。电声雷鸣间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丝丝冰凉从自己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是啊,自己和他有何区别,这双手上不是依旧沾满了血吗……

    泪水同那春雨混杂在了一起,浸湿了衣襟。我再也经不住那寒意,关上了门窗,在那床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铎铎,铎铎。”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那睡梦中唤醒了。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今儿个有人把我们客栈给包了。您看,您能不能给行个方便去找别家店去住,放心您的银两我们会退还给您的。”

    “哦!”突然被叫醒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的,便随意应了声。带着几分好奇,披了件外衣便躲在门后朝着那楼下望去。

    偌大的厅间,站着大约二十多个人。人虽多了些但并不糟乱,井然有序的站在了一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身后,个个双手持刀神色肃然,目光凌厉。到不像是平常人家的护院,反而同那军营中受训的将士差不多。

    我目光转而落到了他们身前的一人上,那宛如山峰的弯眉下,一双桃花眼诉尽了风流,可说是霞姿月韵。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不俗,气度不凡,像是一个游走在风花雪月中的风流浪子一般。

    但他眼底异于常人的镇定,让我觉得此人定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反而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才是。

    这时一个清凌的男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少爷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今儿个先在这客栈中休息会儿吧!”

    我看着那楼下同他说话的黑衣男子心中不由一惊,暗叹道:那个……不是昨日被我偷的男子吗!真是冤家路,这也未免太碰巧了些吧……

    我正在思索时,他突然抬头朝楼上望了过来,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眸子,让我一时心虚赶忙避开了他的目光,朝着屋内走去。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门外的小二带着几分无奈道:“客官,您好了吗?”

    “我……快好了稍等会儿!”我说着赶忙将昨日买的衣裙拿出来换上了。心中不由得庆幸:还好昨日为了避免单于珏的人认出自己,买了一套带有面纱的衣裙,要不然今儿个这一关还不知该如何度过

    我看向了那铜镜。

    那是一套淡紫色的素裙,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只是由那细腰间紫罗兰色的腰带上的一颗翠绿玉珠所点缀,虽然不是什么华贵之物,但看起来却是清雅绝俗,落落大方,高贵而不失优雅。

    青螺眉黛下,双眸似水,看似清澈无比,可谁又晓得这眼底竟藏着几分愁丝。我在双唇上点了些胭脂,给这苍白素净的脸上添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窗外的老鸹不停地站在枝头“哇哇哇”乱叫,引得我朝着那窗外看去。远远的望过去只能看到那皇城的一角,金色的阳光笼罩着它,我心中没有半丝留恋,只觉得甚是刺眼:他现在是不是正坐在那大殿上,接受着百官朝拜,就如同那日的单于颉一般。想到这儿心不由的隐隐作痛,我别过头索性不再去看窗外的风景,利落地戴上面纱,拿着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匆匆朝着楼下走去。

    我一走下楼,一旁的小二便满是惊讶的看向了我,不过神色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战乱年代女扮男装的事,想必他也是见过不少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自己做了亏心事而心虚的缘故,总觉得自下楼开始他的目光仿佛就从未离开过自己身上。这里的气氛阴沉的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心下只想着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一时不由的慌乱起来,连一旁小二退还的银两都还未来得及拿,便急急忙忙的朝着门走去。

    而这时自己面纱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所勾住了,心下一时恼怒用了些蛮劲想将其扯开,却不曾想反而弄巧成拙险些将自己弄得跌倒在那地上,幸亏身后的人及时扶住了自己,否则这一次是真的要出大糗了。

    “姑娘,你的面纱。”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却不由的让我心中“咯噔”了下。带着几丝侥幸,我缓缓地回头接过了那紫色的面纱,抬眸对上了双桃花眼匆匆说了句“谢谢”便赶忙离开了。

    还没走了多远,脚下的步伐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隔着那人山人海我不由得朝着那客栈看去,今儿个我和他隔得那么远,他应该认不出来吧?更何况今儿个自己穿的可是女装

    这时楼上的窗柩儿,突然被人所推开了。那倚窗而站的人目光似水般平静,似笑非笑的望向了人群中的我,神色间放佛他早已看穿了自己。

    心下顿时慌乱了,我不再去看他,低头转身离去湮没在了那人群中。

    城外,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朝歌城染成了一片鲜红,似血。我再一次的望向了自己所生活了整整七年的城,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再这么看着它了。城中,有我的回忆,有我曾经的挚友,甚至有我曾想许诺一生的人,回头看这七年经历的种种,甜也好,苦也罢终究是沦为泡影,一挥而散了。

    “驾!”我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骑着马渐渐远离那个城,迎面而来的冷风将我眼角的泪水渐渐地吹干了:单于珏,这一别也许你我将永远相隔于天涯,愿你我此生互不打扰,彼此安好。

    当我来到楚国的国都朝歌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一个夜晚了。繁星点点,灯光迷离,星光与那街头的万家灯火接连在了一起,将这繁华的街道映得通明。

    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为招揽客人而卖力的吆喝着。我牵着马穿梭在了人群中,想要寻一个可栖身的地方。

    华丽的酒楼中不乏有那些豪门子弟在那儿饮酒作乐,端着美酒高挑美艳的侍女伴其左右,与其形成对比的莫不过是那些缩在街角衣衫褴褛的老人,孩子

    我听着那楼中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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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笑语,不由的苦笑了声:人们只看到了这城的繁华,可又有几人知晓这繁华背后究竟是何模样?

    我拖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终于找到了个较为清净的地方住了下来。吃了些清粥小菜后,我便早早的上楼休息了。

    银月散落在了床边给这昏暗的屋中带来了些许光明,徐徐的暖风由窗而入让我也清醒了不少。我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由回想起了那日的情景。石墨白,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救自己?愿为他所用的人那么多,他为何偏偏选上了素不相识的自己?这个人实在是让自己有些捉摸不透算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倦意来袭,我经不住那困意,便将药瓶丢在了一旁,听着那和煦的风声,渐渐入睡了。

    免费章节 第五章绘音坊(一)

    深夜里,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使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虽然还带着些睡意,但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一手拿起了一旁桌上的软鞭随时提防着——这也许就是自己这些年所唯一学会的东西吧,也全靠它自己才能活到现在。

    门外的脚步声极轻,若不是因自己习武的缘故是根本不会听见的,看来他的武功也定不在自己之下。

    我不由的有了些疑虑,这深更半夜的难道还会有人来借宿?

    就在我思索时,门外的人停留在我的房门前,也许是太熟悉那冷刀出鞘的声音,身子不由自已的的颤抖了下。

    看来这不像是一次简单的“借宿”啊!

    现下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要是真的与他打斗起来,自己恐怕是占不到半分好处的。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弱女子呢!

    窗外的清风徐徐,吹动着那窗扇“吱吱”作响。

    眼看他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我赶忙穿窗一跃而下逃离了那里。

    冷月下,凄凉的风不断地迎面而来,身子都有些冻僵了,脚下的步伐也不由的慢了下,我回头望去身后的人却是一直的紧追不舍,一点点的朝自己逼近。

    心中不由的自嘲一笑:自己这条命看起来要比自己想象起来的要金贵的多,竟有这么多人想要自己的命啊!

    我轻笑了声,转而跃上了一旁的屋檐之上,放眼望去不远处的一条花街此时正是人声鼎沸,一片灯火辉煌之景,热闹非凡。

    我赶忙朝着那儿奔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抓住自己!

    花街上,到处都是出来寻找恩客的女子,个个打扮的如同一只花孔雀一般,厚厚的脂粉水粉遮掩住了她们原本的美貌,唯一留下的只有那空气中残留着的胭脂香。

    我隐没在了那人群中,周边的女子个个叽叽喳喳的争抢着那些腰包鼓鼓的男人们,有的甚至都大打出手,发髻上的簪子都掉落在了那地上,几缕青丝随意的垂落在了肩头,再加上那早已哭花了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花孔雀竟成了一只小家雀。

    这时他也来到了这儿,在人群中寻觅着我踪迹。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也赶忙学着一旁女子,搀扶起了一路过的醉酒男子朝着那楼内走去。

    “爷,您这边请!”楼内,到处都是寻酒作乐富家子弟,台上浓妆艳抹的女子弹着些不堪入耳的俗曲,却引得下首的客人们连连叫好。酒香与那胭脂的香味混杂在了一起,让人不由的作呕。

    这时门旁的一个粉衣女子,见我走了进来上下瞄了我一下眼,带了几分审问的意味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在绘音坊见过你!”

    “她是刚来的新人,还没有来得及让大家认识,牡丹你先下去吧!”我正思索着究竟该如何作答,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严妆的妇人,此人看来大约有三十出头由左右,想来应该是这绘音坊的老鸨吧!

    那粉衣女子听得她的话后,便也不再理会我了,只是临走时不屑地瞅了我一眼,轻哼了声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迈着莲步转身投入了那些个恩客的怀中。

    面前的老鸨看着我轻笑了声:“长得倒是挺标志,可拖着个酒鬼做什么,随我来吧!”

    我正打算拒绝她的时候,那个尾随而来的人正朝着自己一点点的逼近,迫于无奈我只好将那个醉鬼丢在了原地,赶忙跟了上去。

    我随她到了屋内,与大厅中的嘈杂不同,屋内此时却是静的出奇,袅袅紫檀香弥漫在了屋内,让我不经一时忘却了自己此时正身处在这青楼之中,倒仿佛是走进了个平常人家的闺阁一般。

    “这间屋子以后就归你了!”老鸨回身看着我轻笑了声随后又道:“你同园里的丫头一般叫我苑姨就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怀瑾,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是来做青楼女子的,便先告辞了!”说罢我转身欲走,身后的人却是大笑了几声,引得我不由驻足而听。

    “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出这个门,刚刚那个人马上就能找到你,你要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的!”她的声音不高,但却很有力量,让我不由的一惊。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我!”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妇人,心中的疑虑是越来越大了。

    “呵,我一个开门做生意的人,要是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我这绘音坊早就关门大吉了,哪里还会撑到现在!”苑姨笑道。

    “你既然知道干嘛还要留我,难道你就不怕我给你带来什么灾祸?”我道。

    “你这丫头问题倒是不少,这般呱噪客人们定是不会喜欢,也罢我就当自己是做善事好了。你可以待在我这绘音坊中等到这风头过去,不过我可是个生意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这银子是只会多不会少,你最好心里有个打算!”她说罢还未等自己回话,便离开了房中。看着她那被灯火拉长的身影,自己总觉的这个苑姨好像不止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她的身上也不知是有着怎样的故事。

    一夜的奔波下,身子早已困乏不已。没有太多的顾忌,自己转身躺在了那软榻上休息起来。

    透过那红色的帷幔,点点烛光将这床榻映得通红。我却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今日的那个人,他究竟授命于谁?难不成会是单于掘?应该不会的,月奴这个人在他那里早就已经死了,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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