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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港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绿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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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敏娇一夜好眠。

    无梦也无风,平静如昨日窗外湖,毫不起波澜。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庞,力度极轻,指腹柔软而稚嫩。

    陈敏娇以前养猫,还养的是加菲猫。毛长还胖,肉嘟嘟的脸,最爱就是每天清晨在阳光穿透玻璃入屋后跳上床把她叫醒。用自己整个身子压住她,或者拿小爪子按她的脸蛋,企图留下梅花印。

    所以此刻陈敏娇错把这种触感当成自己那只调皮的猫了。她一翻身,玉臂长伸,把床边的小家伙搂进怀里,又闭着眼轻微哼了声,抬起下颚用唇瓣亲吻着“猫”,闷声闷气地说:“乖,别闹。让姐姐再休息会。”

    被自家大哥唆使过来叫人起床的杜雨此刻如木桩般站立着,丝毫不敢有一点动弹。他还穿着一身正式的格子背带裤配衬衫,领结现在由于陈敏娇的搂抱而有些歪曲。脸红得像个西红柿,若是让他妈看了,必是要叫一声小儿学会揩粉了。

    杜雨将求助得目光投向杜风。

    他和杜风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情同手足。香港虽然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多得是富豪包养二奶,还有甚者把二奶带进家门。杜家就是这样。老头一把年岁了,前些年还跟一女学生搞在一起,女学生中招怀了杜雨,老头也就把人迎进家门了,做了法律之外的姨太太。

    杜风瞧不起那个女人,但对这弟弟还算是上心,所以杜雨从小就依赖这个大哥。

    杜风看完了好戏,自是要救自家小弟于水火之中的。他清咳一声,从门口走近房间,在窗户处停下,伸手利索地把遮光的帘子拉扯开,于是阳光肆虐地侵蚀着房间里的黑暗。

    陈敏娇秀眉微蹙,未经修剪的眉有几分凌乱,却又偏生出一丝野性美。她不像精雕细琢的洋娃娃,倒像是个山里走来的仙子。只是这仙子现下睁开眼,茶色的眼底全是不耐烦。

    陈敏娇起床气算是严重。上辈子有人一大早催她稿,气得她二话不说把写好的稿子全部撕碎销毁。虽然醒来后她心疼了好一阵,但事已至此,再无他法。

    对于陈敏娇而言,睡觉是世界上最好的休闲活动。她甚至有过一睡不起的想法,若是可能,她愿意长梦不醒。

    陈敏娇睁开眼,刚想发火,面前救凑出一张可爱的大脸,圆嘟嘟的肉抖了抖,还刻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拿小老师的说教语气讲道:“阿姊,该起身啦。”

    起身。陈敏娇刚睡醒的脑子缓了一阵,反应过来。是叫她起床。

    只是她的床边为何还有个小崽子?

    陈敏娇放开男孩,男孩立刻后退一步,撒丫子跑开。陈敏娇的视线跟着他,看到他在一个人的身后停下脚步,小手拽着那人的西装裤,露出半个脑袋来。

    搞什么?她是妖怪吗?

    陈敏娇用手背蹭了蹭睡了一夜后眼角的污渍,往上看,正碰上杜风似笑非笑的眼。

    他语带笑意,问:“这下醒了?”

    陈敏娇面无表情,她点头,又去瞟房间里高挂的石英钟。十点出头。怎么阿菲没来叫她?

    “嗯。”陈敏娇逐客,“外面等我会。”

    杜风看着半躺在床上的陈敏娇,不退反进,拿出花花公子的做派,暧昧道:“陈小姐,这是我的房子。”

    杜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前进弄得一步踉跄。

    陈敏娇倒是不在意杜风露骨的眼神和言语的暗示,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一身吊带丝绸睡衣把她的曲线衬得完美,胸前两点可爱。就好似杜风不存在,她走近衣柜随手拿起一套偏运动的服装。

    这下换杜风没辙了,他捂着杜雨的眼睛带他离开。

    直到听到门阖上的声音,陈敏娇才把眼神淡淡地落向杜风刚刚所在的位置,轻飘飘,好似一切没有发生。

    门外的杜风捂拳咳嗽,大喊一声张伯。

    老张在一楼楼梯那仰头,问:“少爷怎么了?”

    杜风边牵着杜雨往下走边说:“最近上市的木梨不错,水多,备点。”

    老张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把杜风的话记下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木梨,可不就是别称乳果的存在吗

    老张瞄了眼已坐在沙发等待的少爷,又瞥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

    哎呀。春天该到了。

    第7章

    七

    但陈敏娇也没让杜风等太久。

    不到一刻钟,陈敏娇就收拾好下楼了。

    她没怎么化妆,只是照例用了些护肤品。天生丽质大概就是如此含义,不需再多加雕琢,已然是清水出芙蓉的美。

    她把到肩后的长发用束起,一身运动服衬得体型修长,又显得整个人精神饱满且活力十足。

    看到她的那一刻,杜风差点没能把面前这个人同刚才那个在床上面无表情眼底写着不耐的颓败女孩联想在一起。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稍微打扮一下,整个气质和状态全然不同了。

    张伯把早餐送到客厅的茶几,陈敏娇坐在杜风对面的沙发上,说了声谢谢。

    本来该是些早茶,但陈敏娇不好那口,张伯就给她备上了牛奶和面包。

    肚子空空。陈敏娇抬手抿了口牛奶,又利索地用右手拇指指腹蹭掉嘴角边沿的残留,瞟了眼乖乖坐在杜风身侧,背打得挺直,双手放在膝上的小男孩,开口问:“你小弟?”

    杜风瞥了眼她的手,挑眉作答:“怎么,和我生的不像?”

    陈敏娇配合地打量了下杜风和他身边的男仔,扬唇笑笑,不在回答,专心低头同张伯今天准备的早餐作斗争。面包的香味扑鼻,酥脆的外壳内是软绵的发酵的面团。只是一口,陈敏娇心情就好了太多。

    “怎么来了?”陈敏娇还是低着头,用刀叉把面包切碎。

    杜风知道她在问他。

    “老板看员工,怎么,不准?”

    尖锐的叉角刺入面包,陈敏娇启唇含住面包的边缘,叉子抽离。陈敏娇扬眉无辜:“我可没说。”

    要是搁平常,她也就直接上手吃面包了。奈何自打礼仪老师上了课,张伯就得每天一日三餐地监视她,若有哪个动作不达标,这饭可就不能顺利吃下去了。

    杜风也懒得和这女孩掰扯。也不知道为何,他一个堂堂大少爷,倒是经常被这小女孩震得没话说。该是他性子太好,不爱生火的缘故。

    “我小弟,杜雨。”被点到名字的男孩看向陈敏娇,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生怯与好奇,“你照顾他几日。”

    陈敏娇取了手帕捏住一角擦嘴,放下后又招呼守在一边的阿菲把东西收走。阿菲来弯腰取时,她还轻声说了谢谢。

    在红太阳下长大的女人,果然还是不能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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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接受这种带着奴仆性质的服务啊。说谢谢,是她最后的保留。完全没办法颐指气使呢。

    陈敏娇看着小男孩,问杜风:“不到十天要开赛了。”

    言下之意是,她可没什么香港时间去给他带小孩。

    杜风呛她:“怕了?没准备好?”

    陈敏娇毫不示弱,她看上去跟水做的一样,性子倒是比金刚石还坚硬。她轻轻扬起唇角,倒有种拈花一笑的潇洒:“说好的坐定粒六,我又有什么好怕。”

    杜风打量她,“有个泳装环节,你知不知?”

    陈敏娇点头。

    杜风面色如常地说:“我让张伯给你多备了木梨。”

    女人倒不是忌讳谈起这事,但是同男人讲,都多少有些羞怯和不适。但陈敏娇完全无所谓,她的身体是她自己的,她都不接受,还怎么要别人从她身上看出美呢?陈敏娇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缺失,她这身子才十六的年岁,小笼包不是正合适?又未发育多久,能有现在的成效已算不错。怎得,男人还能挑三拣四?木梨?这又是什么临时抱佛脚的招数?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接受。

    权当是多吃水果补补身体。

    “他给我,你放心?”陈敏娇瞄了眼杜雨,示意。

    杜风笑着说:“一百个放心。过几天我来接人。”

    “嗯。”

    陈敏娇和杜雨大眼对小眼,互相看。

    杜风起身,杜雨的小胖手拽住了他的衣角,黏人地喊大哥,声音里满是害怕。

    陈敏娇走过去,蹲下身子同男孩平视,安抚他:“阿仔,别怕。”她又给杜风眼神以示意,让他快点说些什么或者赶紧离开。

    杜风拍了拍杜雨的小脑袋,“乖乖和这位阿姊在这等大哥。”

    杜雨还想说不要。

    杜风又补了一句:“是一休的话,就会听话的噢。”

    杜雨最近沉迷从岛国那边传来的动画片。

    杜雨瘪瘪嘴,点头答应了。

    “好好和小孩待待。”杜风丢下这句叮嘱离开了。

    其实陈敏娇懂得他的用意,在选美比赛的后期,会有多次参加慈善的活动。其中不乏会出现同小孩或者老人的接触。杜风是想用这几天来培养和锻炼她的亲和力。不然为何要在她的课程都完成的差不多的情况下塞一个只会看动画片的小孩来呢?

    “阿雨是吗?”陈敏娇看着男孩,问。

    杜雨点了点头。

    陈敏娇看着他这副拘谨的样子,忍不住语带笑意:“很紧张?”

    杜雨点了点头,又摇头。

    “阿姊牵你好吗?”

    她的手白皙而纤长,没有涂抹指甲油,指盖下的粉红更是可爱。杜雨踌躇了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抓紧了陈敏娇。

    “想去花园玩吗?”陈敏娇看着男孩的眼睛。

    杜雨出声,他的声音很软很糯:“想。”

    “乖。”陈敏娇一把将杜雨抱在怀里,起身。杜雨都五岁多了,还是有些重量。但陈敏娇却似乎毫不吃力。她也是最近才发现,这句身子,似乎在力气方面,有些异于常人。

    杜雨已经很多年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拥抱了。

    他的小手搂着陈敏娇的脖颈,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清爽的味道。温暖的怀抱。

    小孩是天生渴望拥抱的,这种渴望来自于母亲的子宫。换句话说,这是人类的渴望。害怕坠落或淹没的天性,使得拥抱带来的安稳感让人留恋。

    杜雨就开始留恋这个怀抱了。

    他的妈咪不会抱他,爹地抱不动了。大哥也很忙,没时间和他玩。每次他看到那些小朋友幸福的样子,他都有些失落。

    现在,这些失落的瞬间都被填满了。

    “好啦。”陈敏娇说,她蹲下,想把杜雨放下,“到啦。”

    哪知道杜雨却一句话不说,挽着她脖颈的手却收紧了。

    这小孩。

    陈敏娇无奈,纵容地叹了口气,说:“你啊。”

    接下来的几天杜雨不知道如何就成为了陈敏娇的跟屁虫。由于杜风的命令,陈敏娇每天能做的就是坐上司机的车出去兜兜风,在这跑马场看看马,去高尔夫球场打两杆,其实没多少自由。

    她最惦记的还是深水埗的那栋破楼。

    那是她这个世界的开始。也有她最初经历的善意。她很想去问问陈子豪的现状,但是忍住了。她现在还是受人牵制的棋子,根本没有一刻可以逃离杜风布下的监管。

    笼中的金丝雀大概和她相差无二了。

    只是她许是还算不得金丝雀,勉勉强强能够被称之为麻雀。一只好看的麻雀。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杜风来接小孩的那天,正下雨。男人推门而入,身上的水淌了一地。张伯着急地给他拿毛巾,陈敏娇带着杜雨从楼上下来。

    陈敏娇一看这状况,叫阿娇的名字,又让她备上姜汤。阿娇说好,立刻去厨房准备。

    杜风心里还有些高兴,心想这女人终于懂得讨好他,而不是一直锋芒毕露,和他相处跟针尖对麦芒似的。

    哪知道陈敏娇弯腰同杜雨讲,一会跟大哥走之前记得喝口姜汤,暖暖身子。

    外面下大雨,陈敏娇怕小孩身子受不住。

    杜雨乖乖的点头,眼底满是不舍,抓紧了陈敏娇的手。

    杜风:……#

    “张伯。”杜风出声,“收拾个房间,今夜我留宿。”

    张伯有些震惊,少爷已经很多年没在这房子住宿过了。他答应下来,立刻着手去准备。

    陈敏娇看着门口的落汤鸡,问:“忘带伞了?”

    杜风皮笑肉不笑:“是啊。”

    谁又知道这雨会突如其来的倾盆而下呢?杜风打了个喷嚏。

    “一会喝点姜汤吧。”陈敏娇冲杜风说,又对杜雨讲,“一会你先上楼去阿姊房间里玩,好吗?”

    她担心杜风把感冒传染给杜雨。

    杜雨乖地像个小绵羊,点了点头,他想起什么,去问自己的大哥:“大哥,我是要回家了吗?”

    杜风看着小弟,发现他从没觉得小弟这样可爱过。

    “对。”杜风说,“别着急,今天落雨了。我们明日走。”

    杜雨鼓了鼓腮帮子,瞄了眼杜风的眼色,小声地说:“我可以,再多玩几天吗”他拽着陈敏娇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大哥会永远是他的大哥,但是杜雨能感受到,如果放开敏娇阿姊,那么以后和她只是很难再有现在的相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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