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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典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浅醉微梦

    若有人问那她儿媳妇排第几

    赵老婆子必会不乐意地答:那是谁外人!邓金铃姓邓,是邓家人,不是她赵家人,更不是她赵家的血脉。

    赵多财顿时红了眼眶,赵老婆子又同他低语:“儿子啊,你那个儿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瞧瞧她都干的啥好事,那笔银子是我同老头子的棺材本,就想着往后老了,动弹不得了,自己手头有点银子嚼用,也能叫我这老婆子安心些,偏生她就是心眼儿贼多,我把银子藏得那般严实,她若不是早早起了那心思,又怎会一下子摸到我的银子,更气人的是,她还把银子变成了旱地。”

    邓金铃是闺女,她当时入户籍时,邓大郎便长了个心眼,找了点关系,托人把邓金钗、邓金铃两的户籍入的是农籍。

    “对了,娘,儿子才想起来,金铃是农籍。”赵多财不由埋怨邓金铃的贪得无厌。唯美小说

    “可不,要娘说,还是你表妹好呢,多乖巧,听话又省心,长得也很可人,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奶娘,那个婆子正好拿来使唤用,娘也能松快松快的,如今,咱们先得把那产业要回来,实在不行,便提出叫她把地契落在咱乖孙名下,回头,再使法子落到你名下。”

    “娘,我是商籍。”赵多财不心动那十七亩旱地是不可能的。

    “咱乖孙可以改吧,他还小呢,大不了,让他脱了商籍,当初邓大郎能使这招,咱为何不能使,天高皇帝远,能管得过来吗”这也是赵老婆子为何如此坚决。

    更何况,她还防着那侄女呢,谁知道她以后进了赵家门,会不会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

    赵老婆子固然不喜邓金铃,但她是真心疼狗剩的。

    赵多财这段时日被他表妹勾得神魂颠倒的,若非这笔产业牵制住赵家,又加之邓家瞧着越发富裕了,赵多财怕早就按赵老婆子的意思,顺水推舟了,黄脸婆怎能赛过娇嫩欲滴的花骨朵儿呢

    他走到邓金铃的面前,道:“金铃,我娘她......”

    “哼!”邓金铃把脸扭向一侧,她内心里是不愿意和离的,于狗剩而言,后爹哪有亲爹好。

    “干啥,你娘又叫你干啥了我说赵多财,你就没一点儿脑子么你就如此不念旧情,咱狗剩才多大,我嫁去你赵家的这几年,曾吃过多少苦,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多财一脸的为难:“可是我娘的脾气一向很固执,我也曾劝过她的。”

    “你真劝过”邓金铃不太相信。

    “我真劝过,而且,咱不和离成不”

    赵多财是不想和离的,但赵老婆子叫他想法子把那旱地地契弄到手,他又不得不听,他又不是个蠢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思来想去,还是他娘说得对,若赵金铃真的同他和离了,那产业可不就成了她的了么,就算她这时有留给狗剩的意思,却难保她将来再次二嫁,带着这些产业......

    到时这产业是姓赵呢,还是姓旁的呢

    要知道,这旱地可是落在了邓金铃的陪嫁名下,这可是又有大不同,偏生邓家年前眼看着要没落了,谁知靠着典当童养媳又来了个大翻身。

    他早就听人说了,邓家开春后要盖青砖大瓦屋,赵多财是个小商贩,为人商贩的多有精明,他又哪里不会想到,邓金铃与他和离后,怕是又会另攀高枝,如此一来,说不得他这小商贩就无法压制住她。

    因此,才有了先前劝说赵老婆子的话。

    世人往往对女子要求过于苛刻,对男子却太多包容。

    譬如,像赵多财,若家中多些小财,便是要讨二房婆娘,邓家都不能过问的,若非赵老婆子害得邓金铃小产了,邓家也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把那笔银子换成旱地,落在了邓金铃的名下,这才能挟制住赵家,不叫赵家遂了那起见不得人的心愿。

    “金铃,都是我不好,我娘的脾气就那样,我也没法子让她改掉,我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是我不好,回去后,要打要骂,都随你便。”

    邓大郎拄着拐杖,远远的瞧了一眼,不由欣慰的笑了,他不眼热自家闺女的那些旱地才怪,不过,到底被邓金鼓给劝住了,那才多少地儿啊,他家儿子瞧不上眼呢!一口气就买了好几百亩河滩地,说什么那是个聚宝盆,还让他开春后瞧着便是。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瞧到赵多财低声下气的样儿,邓大郎心中挺得意的。

    季春花在旁边听了一耳,冷笑道:“怎地,失了那笔银子,你姓赵的这会子晓得肉疼了咋就没想过,金铃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娘搓磨她时,你又死去哪儿了你赵家那是叫娶媳妇吗成日拿她当下人使唤,便是下人也要每月发些月例,一年四季还要供几套衣裳呢,她嫁去你赵家几年了,狗剩都多大了,你赵多财可曾掏钱给她置过一件衣裙可曾为她买过一次零嘴儿,一根头绳甭跟老娘提那彩礼的事,当初置了陪嫁田,每年的租子她没拿出来用全都喂狗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母当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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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多财顿时脸都红了,季春花的话难听不假,理也糙了些,可人家说的那些还真就是事实,况且,邓家不但把彩礼折成了旱田,还拿了两吊半的钱出来,给邓金铃置办嫁妆。

    “我说季春花,你说就说,你拿手指着我儿干啥”赵老婆子不干了,她一把扯过赵多财,把他护在身后。

    季春花狠狠地啐了一口:“甭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着和稀泥的心思想把那些事混过去,便是你打岔,说过的话,下过的雨,都是会留痕迹的。”

    林青山眼见两人那架式,怕是要打起来,他回头问邓金鼓:“你不去劝劝今儿是什么日子,这般一直闹着可不大好。”

    邓金鼓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厌烦,邓金铃若不是他嫡亲姐姐,他早就撒手不管了。

    “罢了,我去拦一拦。”

    “娘,赵家婶子。”邓金鼓连亲家都不愿唤了。

    一旁的赵多财红着一张脸上前:“三舅子。”

    提醒邓金鼓,两家还是姻亲。

    邓金鼓的目光微凉,要不是他家这个二姐做事太糟心,他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就因为邓金铃还背后道人是非,他决定伸手帮邓金铃一把,帮她达成心愿,这一辈子都能留在赵家。

    这样的姐姐可不能留在家中,还是遂了她的愿,留在心思不纯的赵家,多多祸害他家好了。

    “看在我二姐的面上,我勉为其难的再唤你一声二姐夫,即然你赵家心有不甘,咱便把这事摊开了说,我也不仇视你家,咱两家只就事议事。”

    邓金鼓这话一开口,引得林青山再次侧目,心中暗思,这小子怕是早就拿定了主意,只等赵家登门了。

    “呸,你嘴上毛都没长齐,装什么大人”赵老婆子直觉,不能让邓金鼓继续说下去。

    邓大郎突然开口道:“我儿子比你这位能耐多了,他就能当家做主。”

    一直当壁柱的赵老头看了他一眼,道:“即如此,便坐下来细细商量一番,趁着没出十五,把这事给解决了。”

    出了正月十五后,他赵记包子铺又得开门做生意了。

    赵老头显然不愿再在这事上费太多时日和精力。

    两家的当家人都开了口,这事儿便摆到了桌面上。

    林青山原本是要避开的,邓金鼓却是留了他,非让他当见证人。

    “二姐夫,你把你的想法说说,你是想和离呢,还是不想和离,若是和离的话,是个怎么和离法,若不和离,也得给我邓家一个交待,好歹,我二姐小产,掉的孩子可是你赵家的骨肉。”

    邓金鼓说这话时,一双铜铃眼阴冷地扫向赵老婆子,是提醒也是警告,他邓金鼓非昔日吴下阿蒙,赵家想诸多算计,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呸,什么和不和离,她犯了七出,就该直接休弃。”赵老婆子的算盘同样打得啪啪响,大周律法,媳妇犯事被休,嫁妆归夫家,以充做补偿之意。

    邓金鼓笑得越发深沉,道:“合着,好事都叫你赵家占全了我说二姐夫,亲家翁,即然要坐下来谈,便拿出些诚意来,若是不愿意,那咱们便衙门里见,好歹,我邓家还有那几两银子能敲衙门的门,打个官司还是打得起的。”

    赵多财被他轻飘飘的一眼给惊出一身冷汗。

    “娘!”

    他不敢对自家娘老子凶。

    赵老婆子还想说什么,赵老头已开口:“她的话,全当过耳风,你莫要当真,邓家小子,我婆娘并不是有意害得金铃小产的,她那会儿是真不知......”

    “不知就可以随便打人”季春花不依了:“赵老头,咱就把话撂这里,你们赵家打我的闺女能随便打,那我以后但凡心中不痛快了,我也不打赵多财,顶多就去砸砸你家的包子摊。”

    季春花再如何不喜欢邓金铃,那也是自己的娃,只能自己打骂,旁人却是不能代劳的。

    她的话提醒了赵老头,上回就因为季春花大闹一场,他家包子铺足足半个月没赚到多少铜板子,为此事,他没少说过赵老婆子。

    他不由抬头看向赵老婆子,赵老婆子目光躲闪,她也想起来了。

    “那你邓家想怎样我告诉你,若是想占我赵家的便宜,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暖才文学网

    邓金鼓气笑了:“谁稀罕占你家的那点便宜了”

    “就是,我说婆婆,我可告诉你,我弟......我娘家出了正月就得盖个青砖大瓦屋,那使的银子,可比买那些旱地的钱多多了。”邓金铃本想告诉赵家,河滩边的那大几百亩,全都是她弟的地了。

    可惜,邓金鼓不让她说出去呢。

    这话一出,赵老婆子惊得嘴都合不拢,这青砖大瓦屋虽比不过那小二进的院子,但也要不少银子的,这附近,除了苏家之外,也就只有村长家是这样的房子了。

    当然,那些乡绅们大多都是住镇上的精致大院里,自然又是归为另一层。

    “行了,老婆子,你少说两句。”赵老头瞧着不是个事儿,阻止赵老婆子再说,回头又问邓大郎:“这事儿,只需同你儿子商议”

    邓大郎便是想当家做主都不行的,邓金鼓如今越发不听他的话,主意正得很。

    “与他说一样,这孩子如今也学着挑起养家的重担,这些事早晚都要经历的。”

    赵老头得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对邓金鼓道:“即如此,我便说说我的想法,至于我婆娘的想法,我也知道,有些不近人情的。”

    林青山心下冷笑,这赵家还真是有意思,以前邓家没有兴旺之前,他早就耳闻,对自己的儿媳十分苛刻,如今,却把这事全都推到赵老婆子一个人的头上,林青山越发看不起赵家人,心里记下此事,往后定要与赵家远着些,这样的人家不适合深交。

    赵老头见邓金鼓不说话,只得又道:“我是这么想的,狗剩这孩子是我的嫡亲孙子,常言道,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便是有我俩看顾着,总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我是不同意两人和离的。”

    赵老头还算有点脑子,只字不提“休弃”。

    邓金鼓闻言笑道:“行,看在您说不和离的事上,我依然唤您亲家翁,即然说到不和离这事上,我到是想听听二姐夫的意思。”

    赵多财刚想说什么,却被赵老婆子拉了一把,他无奈之下,只得又不出言了。

    邓金鼓眉头紧皱:“你连自己房里的事,都要听你娘的”着实叫人瞧不起。

    “我呸,老娘还在这里呢,你就说这话来挤兑我儿,打量着我儿老实好欺负”赵老婆子立马不干了。

    邓金鼓并不理她,反而回头定定地看着赵老头——打脸不要太快哦!

    “亲家翁,小子有点不明白,赵家到底是您当家,还是......你若是不行的话,便让亲家母来当家”

    他把目光又移到赵老婆子身上,滴溜溜的转着圈儿,谁也不知他心里又在算计些什么了。

    赵老头终是一家之主,自不会叫赵老婆子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暗中瞪了她一眼,这才道:“我赵家,自该是我当家,财儿,还不好生回答你三舅子的话。”

    赵老婆子还想拉扯赵多财,被赵老头子又瞪了一眼,这才收了手脚。

    赵多财站起来,小声道:“娘,您莫要生意,儿子终归是您的亲儿子,娘是为了儿子好,儿子自要多多听娘的,只不过,邓家如今这光景,再提休弃是不行的。”

    算是对赵老婆子做了一番解释。

    赵老婆子这才依了他。

    赵多财往前走了几步,离邓金鼓近些,道:“我自是不愿和离,想来,狗剩也自欢喜日日能见到娘亲。”

    便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吧!

    只不过,他还是惦记着自家表妹,做不了大房,要不回头多哄哄她,让她做个二房,只是她那秀才之女的身份着实叫人头痛。

    “二姐呢,你是愿意和离,还是不和离”

    “看在狗剩的面上,我不想和离。”后娘再好,能顶得上亲娘

    更何况那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容不容得下狗剩还是个问题,再说了,她便是对赵多财再无情义,她也要占着正妻的位置不让,死后,还得叫那小狐狸精给她上香跪拜,在她跟前自称妾。

    邓金鼓微哂,转头冲赵老头道:“事情简单了,即然两人都不想和离,便回去好生过日子,我二姐回去后,再好生养着,说不得,那去了乖外甥又回投胎回来呢。”

    这话赵老头,哪怕是赵老婆子都爱听,媳妇再不好,孙子却是千金万贵。

    赵老婆子心有不甘,遂问:“那些旱地呢,总得叫她退还给我老两口吧。”

    邓金鼓笑了,只是笑意没有深入心里:“说起这些旱地,您不提我还一时忘了,即然您觉得这事不妥,那便算算这事,我二姐嫁去你家也有二年多了,一进门,便叫您二老喜抱金孙,这事,说到哪儿,都会赞我二姐一句好生养,况且,这两年多也不算短了,她无论是怀着狗剩时,还是出了月子,您老且摸摸良心说,她在你赵家,是不是忙进又忙去,甭说什么她应该的,你赵家是养过她一日,还是供给她穿用起早贪黑二年多,没给过她一文铜板子。”



第一百四十章 个个都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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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到这儿看了看赵多财与赵老头,直把两人看得满脸羞愧,方又道:“她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还不是因为你赵家说了,这挣得的银子,将来是要给她一家子的,她即嫁去赵家,又生了儿子,怎会不为狗剩打算即然这笔银子早晚要给这一家子,即然已经落在她名下,她又不肯同二姐夫和离,这银子还不是左手出右手进还不是姓赵她回去后,照样会去摊子上帮忙,这些旱地放租出去,一年赚的租金,叫她拿着不过是好让她心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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