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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森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浴火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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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有多厚,外面一层黑黝黝的,完美地和周遭的岩石颜色混在一起。

    再定睛一看,那层黑色似乎在不停地轻轻颤动,再仔细看一下,鸡皮疙瘩就起来了——那全是趴在蜂巢上的蜜蜂!密密麻麻,成千上百。

    那层带着点金属光泽的黑色,是蜜蜂翅膀边缘的黑色,因为它们非常密集地守卫在蜂巢外面,一个紧挨着一个,所以才会只看得到翅膀。这些蜜蜂翅膀还会有规律地颤动,远远看去,这蜂巢仿佛是一个活物,在翕张呼吸。

    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情形就要晕过去了。

    易弦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头皮发麻。

    可在何田眼里,这个丑陋的、怪物般的蜂巢,是金黄色的蜂蜜。

    她雀跃地进行有条不紊的工作。

    戴上纱罩,找来干湿度合适的树枝和野草扎成两束,点燃,先放在石壁下,戴上防毒面具,找几片大树叶扇柴堆,让烟尽快升上去,把蜜蜂熏晕,等一会儿,再把一束柴草放在柳条做的熏笼,爬上梯子,对着蜂窝熏。

    站在地上的易弦仰头看着,就见下了一阵蜜蜂雨,那些守卫在蜂巢外面的蜜蜂噼里啪啦落下来,砸在他斗笠上。

    这时,蜂巢也暴露出来了。

    何田把熏笼挂在梯子上,拿出竹刀取蜂蜜。

    易弦赶紧带着玻璃罐爬到另一架梯子上,接住何田割下的蜜。

    她把蜂巢底部割下来了一块,里面的蜜流水似的稀里哗啦流出来,全都被易弦接进罐子里。

    “去年我自己来的时候,掉了好大一块蜜!”

    蜜罐很快装满了,何田示意易弦,成功了,撤退!

    放蜂蜜的罐子这次是用一个草袋子装着的,现在上面沾了不少蜂蜜,得赶快提到小溪边换个袋子。

    他们刚爬下梯子,岩壁上的蜂窝已经开始苏醒了,一群蜜蜂嗡嗡飞着,追了过来。

    “快跑!快跑!”

    两人抱头鼠窜,蜜蜂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直到他们穿过林子,才不再追击了。

    何田摘下纱罩,呼口气,“有惊无险!啊,这窝蜜蜂特别不好对付,可能数量多?每次不管怎么熏,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正说着,就听易弦“哎哟”一声,捂住脖子左侧。他被一只蜜蜂叮了。

    “别动!”何田刚喊出来,易弦已经把叮在脖子上的蜜蜂给拍掉了。

    何田赶快拉着他到小溪边,掀开纱罩一看,易弦脖子上肿起了一个大红包。

    纱罩的两腋开着洞,那只蜜蜂就是从那钻进来的。

    何田洗净手,小心地把蜂针拔下来,再用肥皂和清水帮他清洗,然后蘸湿一块布巾,给易弦敷在伤处。

    “先冰敷一下,就不会那么疼了。”

    她取出随身带着的万能药膏,揭开布巾,挖一大块涂在易弦脖子上,又轻轻吹吹红肿的皮肤,“还疼得厉害吗?”

    “……”易弦看看何田,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疼。很疼。特别疼。我从来没这么疼过。”

    何田一听,有点急了,不知不觉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半搂着他,右手手掌放在他背心反复摩挲,又给他吹了吹,软语安慰,“没事,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我小时候也被蜜蜂蛰过。想想我们拿到的蜂蜜吧,被蛰一下也值了,对不对?你想吃点蜂蜜吗?这个蜜的味道和昨天的不太一样呢。”

    这次拿到的蜂蜜是金黄色,仿佛一段阳光凝成的液体,香气和昨天取到的迥异,各有特色。虽然这个蜂巢靠近果林,但蜂蜜的香气更接近花香。

    易弦点点头,顺势虚弱地靠在何田肩上,“好。那你喂我点蜂蜜吧。”

    何田听了这话就脸一红,再看看易弦,只见他无精打采地垂着长长的睫毛,眼角微垂的小狗眼因此显得更无辜可爱了,嘴角也不开心地向下拉着,马上就要变成三角嘴了,可是——他睫毛颤了颤,黑溜溜的眼珠转过来,斜睨着看她一眼,嘴角上方的肌肉像是在极力忍笑似的轻轻拉着。

    她这时才发觉,易弦不知什么时候靠在自己肩上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退后一点,也让他坐正了,“自己吃就好了,喂什么喂?你是小孩子么?”

    易弦知道苦肉计未售,嘟起嘴“哼”一声,站起来,到溪边洗了洗手,又拔了些草,蘸上水,把蜂蜜罐子上的草袋子摘下来投进小溪,再把罐子擦干净。

    何田看着他,心中有点惴惴,心想,他该不会生气了吧?又转念一想,他又什么可气的?

    这时易弦抱着蜜罐子回来了,他在何田对面坐下,拧开罐子,举起食指对何田晃晃,然后把手指尖儿在罐子边蹭了一下,拿出来放在唇边舔了舔,“真好吃。”

    他这么做的时候,包括说“真好吃”的时候,全程板着脸,拉着三角嘴。

    何田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易弦挺委屈地捂着脖子,“唉哟,好疼啊,起了好大一个包。”他斜着眼睛看何田一眼,“刚才还那么用力推我,我都快倒地上了。”

    尽管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何田还是忍不住在微笑,她咬着下唇,可是嘴唇还是一直往上翘,看到易弦的修眉俊眼,还能怎么生气?

    她对他招招手,“好了,好了,喂你吃蜂蜜,别生气了。唉,真是的,你就不嫌别人手指脏么?你是小麦么?这么喜欢舔人手?”

    她用食指蘸一点蜂蜜,笑着举到易弦脸前晃了晃,“小狗狗,不许咬我啊!”

    易弦抓住她手腕,笑眯眯放在唇边,嘟起唇亲亲她指尖……

    他含住她手指用力吸一下,一边正为终于得逞了得意,一边正想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突然——

    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从舌尖直蹿到脑门,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啊——”易弦大叫一声跳起来,跑去溪边不停漱口。

    何田愣怔一下,哈哈大笑。

    她忘了刚给他涂过药膏!

    她还在笑,易弦旋风一样冲了回来,抱住她双肩把她压倒,还沾着冰凉溪水的嘴唇小雨点一样不住落在她额头、脸颊、鼻尖、眼皮上。

    她正笑着挣扎闪躲,就听见他恶狠狠地说,“不能让我吃独食,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何田这一瞬间还想笑,你能让我怎么尝?也挖一块药膏塞我嘴巴里么?

    下一瞬间,她知道了。

    易弦刚开始还真的是带了点要报复的小怒意,也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做,不得章法,只能横冲直撞的,何田惊呆了一瞬之后不知是也被残留的药味刺激到了,还是又羞又气地在反抗挣扎,弄得他只能凭着本能用力量的优势压制她,可她很快不再挣扎了,他也就变得温柔。

    他再偷偷睁开眼睛看看她,只见她双颊红得像涂了胭脂一样,睫毛不住轻颤,顿时觉得心脏像泡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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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热水里。这股水可能是加热后的蜂蜜,黏腻香甜。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她轻轻喘气,怕她感觉到自己有了别的反应再像上次他让她坐他腿上那样恼了,还有点怕自己把她压坏了,赶紧抱着她的腰向一边一滚,让她侧躺在他怀里,再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按在自己胸前,再向上拉起,环在自己肩颈间。

    何田睁开了眼睛,和易弦对视着,他黑亮的瞳仁里有个小小的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微笑,想必他也能看到他映在她瞳仁里的他。

    他凑近她,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再用嘴唇碰碰她的嘴唇。

    何田想,蝴蝶落在花上的时候,总要扇动几下翅膀,是不是其实是在和花朵打招呼啊?就像现在这样?

    她不知道花朵是怎么跟蝴蝶应答的,只轻轻张开自己的双唇。

    林间的风轻轻吹着,蜜蜂嗡嗡地飞来又飞去,树影在阳光照耀下缓慢移动。

    这场小动物一样温柔又带点好奇亲吻的亲吻结束,他们相拥着坐起来,被碾压的草丛散发出的湿润清香和淡淡的绿色留在他们头发衣服上,两个人的头发都毛茸茸的,上面沾着干草茎和小树叶。

    两人对视着,都是噗嗤一笑。何田把辫子打开,易弦坐在她背后,把沾在她头发上的碎草茎小树叶摘下来,用小梳子重新梳好,又给她编好辫子。这个他倒是很自信的,编藤索时练出的手艺。

    “你知道吗,何田,不管是跟你一起坐在玫瑰花丛里,坐在蜂蜜罐子旁边,还是搬厕所沤肥料的时候,刮臭不可闻的皮子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都是高兴的。”他摸摸她的头发,趴在她肩膀上,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小声说,“因为我喜欢你。”

    然后,他给她重新戴上那个柳枝做的花环,随手在身旁摘了几朵野花,也插在花环上。

    这时,何田转过头,看着他,“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祝大家吃蜂蜜愉快。

    ☆、烤鲑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祝大家用餐(吃狗粮)愉快。(哈哈开玩笑的)

    请各位父老乡亲行行好,收藏一下我的下一个新文吧!大家到我专栏收藏《错先生》吧!

    新文是个小甜饼,讲的是霸道女总裁蓦然回首,发现初恋男友已经变成国民爱豆还要入股自己公司的故事。

    谢谢大家啦。

    带着几篓果实和一罐蜂蜜划船回家的路上, 易弦问何田, “你昨天为什么那样?”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想了一想才说,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有点迷惑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你。”

    “那现在想好了么?”

    她笑起来,“还没想好呢。”

    易弦也笑, “那你慢慢想吧!”

    “嗯。”

    两情相悦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比花还美, 比蜜还甜。

    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是开心的。

    就像易弦说的那样,哪怕是修理厕所硝制皮货都心里美滋滋的,给杏子去核, 晒干果,做樱桃罐头,蜜渍梅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何田不再对“亲吻”表现出气恼抗拒之后,刚刚食髓知味的易弦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求亲亲的。早上何田刚醒的时候要亲亲她睡得毛绒绒的脑袋和还懵懵的小脸, 每次吃饭前为了庆祝要吃早餐了要亲亲小耳朵和耳边的鬓发,吃完饭了为了表示感谢这双做出好吃食物的小手还要把她手拉到面前亲一亲——

    “你看你看,你手背上还有小窝呢, 像小婴儿的手一样!”说着还要握在手里捏一捏。

    每到这时,何田都看向小麦, 感同身受。

    易弦从前最喜欢捏的是小麦的爪子,他教小麦握手, 握了手之后就会捏着它的爪子说,“小肉垫好可爱啊!”

    要不是她站直了和他肩头一样高,她估计自己也会得到小麦专用的举高高、顶鼻子、拱头三件套的。

    这些, 还都好了,至少不影响日常工作。

    有一些,就……很浪费时间。

    骤然失宠的小麦充分体会到了一个单身狗的辛酸。

    在两个主人抱在一起啾啾啾的时候,它经常会坐在他们脚下,发出叽叽呜呜的声音,像是不明白这是在发生什么,又像是在观光评论。

    有时,它还会显得有些焦急,从一边转到另一边,围着他们转圈圈,仰着好奇的狗脸,还发出怪声怪气的叫声。不知道用狗的语气理解,是不是和易弦把它举高高的时候用的那种语气一样。

    一次,何田听到小麦又怪声怪气叫着,不好意思地要从易弦怀里挣脱,“小麦在看呢。”

    易弦抱着她不放,看看小麦,对何田笑了,“它肯定是闻到什么不一样的气味了。”

    “什么气味?”

    他看着她笑,又搂得紧一点,“你说呢?信息素呀。”

    何田扬起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一下。他就不敢再放肆了。

    易弦想为小麦减轻些单身狗的痛苦,他让何田在一旁指导,给小麦做了个狗窝。

    这个狗窝可挺高级,建造方法完全和盖一间木屋是一样的,不过用的木头尺寸小很多。

    何田猜易弦是想学怎么盖房子,先用个小模型练练手。

    狗窝建好了,放在门廊上,可怜的小麦被赶了出去。不再拥有随时可以进屋子的特权。它现在已经长得和成年猎犬几乎一样大了,撑坏了两个篮子,早就该搬出去了。

    可它还是气愤地抗议了几天,还对造狗窝、把它搬出来的易弦不理不睬。

    晒好的果干一收,就可以出发捕鲑鱼了。

    他们还做了两个自动喂食机器,放在养兔子鸭子的窝棚里。

    自动喂食机是利用古代滴水计时的原理做的,用支架吊起几个竹筒,水滴渐渐从大漏斗滴进下方的竹筒,当竹筒里的水满到一定高度,竹筒就会倾斜,把水滴进下一个漏斗,再滴进下一个竹筒,最后倒下的竹筒倒出的水流会推倒一根竹管,管子里的小球沿着管道滚下去,碰翻一个开关,装着饲料的竹筒就会把一天份的饲料倒进笼子外面挂的食槽里。

    这方法虽然笨,但是管用,又好做。

    “你们这几天只能吃干草料了!”临出发前一天晚上,何田和易弦又给鸭子兔子们加了顿蛋白质丰富的食物,窝棚里一字排开五个自动喂食机,都快没下脚的地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牵上大米,带着小麦,背着帐篷工具,出发了。

    其实,比起鸭子兔子,何田更担心的是家里的各种作物。小米,土豆,红薯是今年冬天的主粮,萝卜和胡萝卜还有大白菜是冬储蔬菜,还有卷心菜,辣椒,番茄,黄瓜……哪个看起来都是非常可口的。

    虽然围上了篱笆,挂上了风铃风车,但是谁知道他们不在家的这几天,会不会有什么不请自来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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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跑到田地里大吃大嚼。

    “有一年,我和奶奶去捕鱼了,回来的时候小米地全被翻起来了,来了野猪。那年冬天只能用萝卜当主食。”何田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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