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子换人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单铺
似乎,乱世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终究,她没有生出一个叫刘秀的儿子,或许历史的潮流终归还是要回归正轨。
也或许,他们一直身处乱世之中,只是她深居后宫,不知道罢了。
兵荒马乱,尸山血海,带女逃亡,繁杂纷乱的世界大门仿佛在慢慢对她打开,她抬头看着刘昭,他的神情虽然有些疲倦,但是眼神深邃而坚定。
王叙差点红了眼眶,她忙低下头,勉强笑道:“我能带着暖暖跟你一起走吗?”
刘昭无奈笑了笑,他和她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有借口这么做。刘昭安抚道:“以你我两人的缘分,我们都不可能轻易有事的,别太担心了。”
“担心也没用,我什么也做不了。”王叙忍住了眼泪,温声道:“累么?到内寝宫去睡个午觉吧。”
“等会儿还有事,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我想听你上次弹的那首《送别》。”刘昭直接躺在榻上小憩。
王叙道:“你先睡会儿,等你醒了,给你弹。”
刘昭只得笑着说好。他把头枕在她的双腿上,才说完话,便睡着了。王叙怕他热,给他搧着蒲扇。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生完孩子后的这一年来,母性光辉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闪闪发亮。
也没睡多久,黎旦便在外面候着,朝中几位大员在书房等着与太子商议政事,刘昭不得不起来,先往偏殿去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暖暖,才回的含丙殿。
之后几日,刘昭忙的不见人影,眼见第二日大军就要出发了,依然不见刘昭。
反倒是王临来了,因王叙做了三个护身保平安的锦囊,让人分别给王临和孟准各送去一个,王临特前来辞行。
这是王临第一次到她宫中来,虽然俩人在其他场合偶有见面,但几乎都没怎么说上话。
他跪坐在客席,身姿笔挺,眉眼如剑。
王叙与他互相问候后,王叙问道:“三哥也是明日出发么?”
王临道:“我跟太子殿下是同一天出发。”
“我明日也不能去给你们送行,在外行兵打仗,三哥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王临和刘昭不同,他是带兵的武将,需要上前线杀敌,所以此次出征,他比刘昭所处的位置要危险许多。
王临道:“我会小心。妹妹送的护身锦囊,我已经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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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愿能保三哥平安归来。手工不太好,三哥莫要嫌弃才是。”
他仔细看了王叙一眼,这茶室并不算太大,王叙坐在主位上,虽然隔得近,他与她之间却是感觉中间隔着三千山河般,那是他伸手不能及的地方。
王临挪开视线,今日见她一面,或许他心愿已达。
短暂的沉默,王叙不是蠢笨之人,忙找了别的话题来填充这尴尬的气氛。随后,又吩咐身边的家人子准备午宴。
王临还有其他事要忙,并没有留下来用膳,只又坐了会儿,便辞别而去。
送走王临,王叙站在廊下发呆,童墨悄悄走前来,说:“奴婢刚才偷偷跑去含丙殿外张望,看见殿下的行囊都已经上了车马,先行一步送出宫去了。”
童墨劝王叙带着暖暖现在就去含丙殿找太子去。
王叙怕打扰刘昭安排公务,她知道刘昭无论如何都会过来跟她告别的。
果然,下午的时候黎旦就来传话,说殿下晚上过来歇息。
王叙准备好了秦筝和琵琶,她今天要给他弹他之前想听的《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但是王叙等了一夜,刘昭也没来。王叙一会儿去看看熟睡的孩子,一会儿在外寝宫独坐,一夜没睡,眼看着东方发白,终于还是忍不住让守夜的封大封二到前头去打听消息。
封二回来说,皇上皇后和太子,天没亮就前往北宫大庙祭拜天神和王母。封二还想说什么,被封大给拦下了。
黎旦呢?他人在哪儿?
封大封二都摇头说没找到他。
王叙跪坐在敞厅里,把身前的秦筝,连着几案轻轻往旁边一推,叹了口气。
她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甲馆离含丙殿比较远,离怀画殿也远,孤零零的偏安一隅,仿佛是被遗弃了的孤儿。
失望的情绪慢慢叠加,刘昭不会就这么走了吧?一声招呼都没打。
传了早膳,王叙也没怎么吃,冯媪劝道:“这事情太多,殿下也是身不由己,早则半年,迟则一年殿下也就回来了。”
王叙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王叙忙站起身。
听到声响的童墨,赶紧吩咐人去抱皇女孙过来。
先进来的是黎旦,他一路小跑过来的。
王叙看着他身后跟进来的两三个内侍,再无他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黎旦满头大汗,一脸的愧疚,道:“殿下昨晚忙于安排诸事,直到四更天太子太傅等人才离开。殿下正要过来,结果皇上皇后的銮驾已经抵达大庙,殿下只得赶过去接驾,这祭完天,又和群臣到高庙祭祖……祭完祖……太史令择的吉时也到了……太子只得领大军出发。”
黎旦说完,突然红了眼眶道:“殿下让奴婢留下来伺候皇女孙,还让我带话给您,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皇女孙。”
王叙强颜欢笑,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已经出发了。也好。”
黎旦又道:“殿下让您务必记住他之前跟你说的话。”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褐红色玉符递过来:“这是殿下让奴婢转交良娣的。”
王叙接过玉符,准确的说,这是半块玉符,鱼形,却只有鱼头和半截鱼身。
“这玉符是?”
“殿下让您随身携带,切莫丢失。这应是护身之符。”
王叙似乎明白了,若真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张筑应该知道这玉符的用途,便把玉符收了起来。
这时乳母抱了暖暖进来,暖暖快一岁了,正咿咿呀呀地学说话,自在快乐。王叙微笑地看着女儿,逗她玩了会儿,心情才稍微舒坦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西征了,王叙自此要自强自立了。
☆、第069章
之后几日, 王叙让冯媪偷偷收拾好包袱, 方便她们随时出逃。冯媪猜测这是太子跟王叙提前说好的,所以也没多问, 按照王叙的吩咐把最重要的东西打好了包裹。结果被童墨发现了,童墨又偷偷跑来跟王叙打小报告,王叙只能帮着冯媪打马虎眼,她不是有意要骗童墨,只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 走漏了风声。封大封二姐妹,可以打发她们回新都侯府,但是冯媪和童墨两人,她是一定要带走的。
归宁那日,在新都侯府终于见到了王夫人,王夫人借口卧病在床,对她们姐妹两个的态度倒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对待王叙确实是没有了往常的那种亲密感。
自从生了孩子, 王叙渐渐理解王夫人内心的痛苦,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表现出了女儿该有的孝顺姿态,以慰王夫人失女之痛。
从新都侯府归来,又过了几日,王叙突然发觉自己的月事晚了十多天还没来,果不其然,她又怀孕了。
与冯媪及新都侯府王氏诸人的欣喜不同, 她内心多了一些忐忑和焦躁不安,万一出了事,她怀着孕带着球,会给他们的逃跑之路带来各种不便。
她给刘昭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怀孕之事,她有强烈的预感,这次会生个男孩,如果正如他们之前约定的那样,生了儿子取名刘秀,那历史巨轮是要从他们身上碾压而过么?
未央宫兰林殿里,赵合德听范顺常回禀了王叙怀孕之事。
赵合德冷笑道:“这王叙倒是好生养,万一她生下了皇长孙,岂不是为以后留下个麻烦的祸端?”
范顺常道:“是啊,她这一胎最好是别生下来。”
“能不能……”
“恐怕不好办,王良娣的饮食一直都是她从新都侯府带来的庖厨在负责,在北宫我们不好下手。”
赵合德想了想,道:“皇女孙不是快满周岁了么?届时皇后会在椒房殿举办筵席,能不能在筵席上下手?”
范顺常摇头:“我观察过王良娣的饮食,她因为不能食禽肉,她吃的东西,她贴身的女侍都会仔细检查。况且她现在身边跟着女医,我怕放点什么药,女医都能查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
范顺常小声道:“要不,我去找姚巫师对她施法,然后再弄些巫蛊之虫在北宫甲馆附近施放,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赵合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道:“这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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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倒可以试试,不止是她腹中胎儿,还可以一举除掉王叙这个女人,省掉以后许多麻烦事。”
范顺常便去找了她们常用的女巫来,施法术好办,只是要想巫蛊之虫发挥作用,必须得把女巫特制的熏香放到王叙的身上,不然蛊虫不知道目标,那就没办法对王叙一击即中了。
这就让人犯难了,赵合德这个时候给王叙送香囊,王叙肯定认为其中有诈,不会带在身上。后来她们想了一个办法。
王叙这次孕吐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渐渐没了胃口,今儿早上起来也只是喝了点白粥,因为嗜睡,就又回去睡回笼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轻轻进来又出去,王叙也只是浅睡,她知道有人进来好几回,就是睁不开眼,也懒得睁开眼。
冯媪推门来叫醒王叙,温声道:“叙姬,该起来了,不能这样一直睡,得到外面走动走动,等会儿该用午膳了。”又道:“夫人派了赵媪来看你,童墨进来看你睡了,就没舍得叫醒你。”
王叙怠懒地爬起来,稍微拢了拢头发,问:“赵媪来了?”
“是啊,她送来一些消食的果脯和酱菜,知道你在休息,就先回去了。”
冯媪给她罩上薄纱衣,又给她挂上防蚊虫叮咬的香包,催着王叙在外面长廊上走了几圈。
中午吃了些米疙瘩汤,刚吃完又吐了,冯媪忙让童墨去取王夫人送的香囊来,王叙拿着那香囊,抵着鼻子嗅了嗅,一股像薄荷似的的味道,从鼻孔钻进了咽喉,果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好不舒服。王叙又嗅了几口,自在多了。
童墨笑道:“夫人送的这个香囊,果然凑效。”
“这是阿母送的?”
冯媪道:“是啊,夫人听说你吐的厉害,专程找人给配的方子,做了这个香囊,叫什么夜息香囊。夫人还是关心你的,怕你受累呢。”
王叙没接话,把那夜息香囊收进了袖子里,方便随时拿出来闻,然后起身去偏殿看暖暖。
因为上午睡的太多,午后这一觉,王叙几乎没睡,她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不知这行军的速度,刘昭到达河西边境没有。
酷暑行军,或烈日下暴晒,或风吹雨淋,会有多艰苦,她可以想象,想起以前在军营里的训练,虽然也只是普通的体能训练,年少的她都曾经三番五次打退堂鼓。
后来模模糊糊,还是睡着了,恍恍惚惚梦见了刘昭抱着暖暖,在转圈逗着孩子玩,他们的笑声在耳畔荡漾。
睡醒后,她爬起来找水喝,外间听见响声,守值的女侍忙进来,伺候她起床更衣。
王叙抬头一看,青灵也进来了,便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青灵因其祖母去世,回家服丧三十六日,除服后刚刚才赶回来的。
青灵忙笑着给她道喜,王叙无奈道:“何喜之有。”她这是多了一个累赘。
“怎么了?”
王叙把伺候的宫女打发出去,才道:“刘昭领兵出征大漠了,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定陶王刘欣很可能会借着长安城里兵力空虚,趁机造反。”
尚青灵吃了一惊,太子既然如此说,那他肯定是得了可靠消息,这藩王造反如果杀进宫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王叙母女,或杀或沦为人质,那非人的过程都不是她们能够承受的。
“太子可有安排?”
“他安排了张筑来接应。”王叙仔细观察着青灵表情的细微变化,又道:“刘昭说,万一出事,张筑会第一时间来救我们逃出去。但是,我跟张筑也只是因为两宫大火案才见过两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到时候该如何接应上呢?这是我担心的地方。刘昭应该还有一些话要在临行前告诉我的,可惜他忙得都没来得及跟我告别。”
“叙姬,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跟张筑相熟,我想让你帮我去找张筑,问问他,究竟太子是怎么安排的,我们也好早作准备”
青灵点头应承着,她也很久没见张筑了,此前张筑曾经私下来找过她,她都找借口避而不见,但命运还是要让他们不得不见。
王叙又道:“青灵,如果要外逃,你跟我们一起走罢。”
青灵怔了一下,竟脱口而出:“好。”
童墨进来说,莫女医来给王叙把脉。这边女医准备把脉,青灵便想出去看看暖暖,还没出去,冯媪进来了,她看见青灵,忙笑着行礼道:“尚夫人回来了,你母亲可还安好。”
青灵忙回礼:“家里一切都好,谢冯媪挂心。”
两人轻轻聊了会儿,青灵才出去的。
这边女医也已经把完脉,吩咐童墨还要继续喝之前开的安胎汤药。
冯媪从王叙身上取出那个夜息香囊给女医道:“这是府里夫人送来的香囊,良娣闻着舒服,莫女医看看孕妇可闻么?”
莫女医接过香囊闻了闻,又打开,翻出里面的绣包,解开绣包的口子,捏着里面的香花粉末仔细嗅闻,才道:“这都是上等的花粉,里面掺了夜息香,良娣闻之无碍。”
冯媪这才放下心,把香囊递给王叙,王叙放在鼻下闻了闻,甚是喜欢。
晚上王叙更衣后,冯媪便拿了夜息香囊到她房间里,想把它一分为二,以防香囊不小心弄丢了,还有个备用的。
因冯媪夜晚视力不好,叫了封二来给她穿针,封二穿好针,也不好意思马上走,便帮着冯媪缝另一个香囊。
屋内空气还有些闷热,打开了门窗,两人就坐在窗边,就着灯光做针线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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