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是神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柯郡主
“师叔,快来!”她见道:“娘娘像上的如意不见了!”
郁竹声忙进殿去看,只见神坛上的神像虽容颜依旧,整条右臂却被齐根切断、连同手中如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郁竹声吃了一惊。他知道薛默之所以要来祭祀就是为了那尊如意,仅仅一个夜晚,那如意能跑哪里去?更别说连神像都被损毁了。
“去,把那庙祝找出来。”他即使吩咐从者:“千万小心。”
没多久那庙祝就被找到,准确地说是庙祝的衣裳。一套礼服鞋帽委顿在走廊内,仿佛主人穿着刚出门却突然蜕下来似的。薛默和郁竹声看了都是心中一惊,这分明是绿柳城中尸首被分解留下的模样。难道那庙祝已被同样的手法杀死了?
“我去看看。”薛默抬脚就要朝廊内走去,郁竹声一把拉住她:“慢着,我和你一起。”
他们一道慢慢进入走廊,薛默悄悄打开空间的能量侦查,但那衣物上并没有数据残留的痕迹?难道判断错误,那庙祝原来未死,这衣服只是随便丢在这里?
薛默暗暗纳罕。她走得更近些,轻轻去提庙祝外袍,身畔的郁竹声突然大喝“小心”,摁住她一同倒在地上。
咚。
好痛。
这一下摔得她呲牙咧嘴,她正要对郁竹声发出质问,只听咄咄咄咄一串啸音,暴雨般的长钉从袍中射中,正打在她刚才头部所处位置后的廊柱上;若没郁竹声临时按她,只怕她连头颅都要被打成筛子。
薛默当即大惊失色,而更让她吃惊的是袍角从里面掀开,一群东西从衣服里翩翩飞了出来。
是蓝蝶,尸首分解所化成的鬼虫,正成群结队从死者的衣物中飞出,隐没在白昼金色的阳光里。它们一路向东飞去,很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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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独孤家的画师。”薛默目视着那些鬼虫喃喃:“他找到了这里,先一步下手,夺走了那只如意。”
“那个如意很重要?”郁竹声把她拉起来。
“非常重要,如果它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郁竹声这下知道事态的严重了,他当机立断:“走,我们带着这堆东西马上回去告诉宋沅,他一定有办法把那画师找到。”
薛默有些迟疑:“可是师父现在能劳心么?”
“放心。死不了,他扛得住。”
☆、38 珠崖郡
“宋沅,醒醒,快醒醒。”
小蓬莱号天字舱内,郁竹声非常暴力地推搡宋沅:“起来,有活儿要干了。”其中夹着薛默的劝阻声:“师叔,轻点,慢一些儿。”
这么一折腾宋沅是再睡不着了。他迷迷糊糊醒来,混混沌沌地问:“怎么了?你们不是去祭祀?这就回来了?”
“还祭什么祀。”郁竹声不客气地快言快语:“庙祝死了,那独孤家的画师先一步到娘娘庙里下手。我们只得灰溜溜回来了。”
“什么!”这消息让宋沅彻底清醒。他又问一遍,转头看向薛默:“小九,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唇上血色尚未回复,脸色仍是苍白,薛默只觉不忍,低头小声告诉了他。少庄主阖目休息片刻,招呼郁竹声:“阿澧,过来扶我一把。”
没想到郁竹声一口拒绝:“我不。你自己来。”
“……”
宋沅无奈,只得勉强支起身子。可他手臂乏力,一撑之下几乎摔倒,好在有薛默及时搀扶,他一下靠在她的肩上。郁竹声看着两人怪笑:“对极,对极,这样才好。你说你们扭捏个什么劲——”
“闭嘴!”宋沅和薛默同时叫。他两接着看对方一眼,都是满脸通红。宋沅闭着眼喘息一阵,才对郁竹声说:“那请你到左边柜子上数第三个抽屉里把一个司南拿出来,总可以吧?”他的声音发颤,郁竹声还要再说什么,薛默已恶狠狠瞪过来,咬着牙蹦出两字:“快!去!”
这下郁竹声只得去了。他打开抽屉,把个物件亮出来:“这个?”少庄主点点头,一只司南被取来放在几上。
司南是银色的,非常小巧,看起来与常见的不同。它盛在一个铜盒子里,盒中装着一半清水。宋沅叫薛默把它拿起来。
“小九,握它在你手里。”宋沅说着:“心里数四十九个数,想着那夜隐泽中你遇着的人,再把它放回去。”
“师父,我不记得在隐泽中遇着了什么人。我当时根本没看到他们。”
“你虽没看到,你的血却看到了。”宋沅咳了几声:“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于是薛默按宋沅说的做了,她默念一到四十九,再将司南放进铜盒里。少庄主捏起两个手指,隔空轻轻一点,司南滴溜溜转了起来。它在水面漂动,而刚才拿在手中时分明是沉甸甸金属制的。
真是奇怪呀……
薛默悄悄看宋沅一眼,少庄主在使用术法,微小的风在他身边打着旋。他的“气”纯粹洁净,手法也极其熟练,显然已精通此术多年。
他既有这本事,为何当初绿柳城中闹妖时不用此术追踪,而非要等到现在呢……
风从宋沅身旁吹到铜盒中去,推着司南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水中随之显出一幅幅画来。它们时而是巍巍大山,时而是滔滔大河,如电影镜头似的一帧帧飞速滑去,最后画面定格,渐渐显现出一座城墙来。
“小九,想想你遇到的人。”宋沅再次提示。
薛默努力地按他要求去做:“师父,我使劲想了。”
画面终于定格,城外守门的军吏、来来往往的黎民全都清晰可见。宋沅看看那水中画面,转头对郁竹声说道:“是珠崖郡,他们到珠崖郡去了……船行缓慢,先发飞鸽让司马康成赶紧派快马到那郡中搜捕,咱们再接着赶去……”
他突然向后一倒,双眸紧闭,水中画面哗地散了。薛默不由惊呼:“师父!?”
宋沅没有应答。郁竹声过来把他脉搏一摸,收起一贯嬉皮笑脸的神色:“小九儿,你先出去,我给他推一推气血。”
薛默只得出去,贴在门外听里面郁竹声隐隐责备:“你为什么就不肯把实话对她说……”接下来的声音低微,她根本不能听清楚;良久郁竹声一声长叹,天字舱内就再没有声音了。
天字舱房门一连闭了三天,除了郁竹声和两个贴身侍者,其他人一概不许进——这当然也包括了薛默。她起先不放心,时不时前去问安,但都被侍者挡了回来,理由是千篇一律的“少庄主很好、正在歇息,九姑娘请回吧”,让她一鼻子灰。碰壁次数多了她便意兴阑珊,觉得这样让别人看自己上赶着实在是无趣。她也暗暗问郁竹声,郁竹声似笑非笑,说法竟和侍者一样的。薛默便知宋沅是真不愿见自己了,不免又焦虑又伤心。
他是生她的气所以才把她拒之门外?还是几天内病情竟恶化了,怕她再哭因此不愿让她见他?
心中愁肠百结,她只恨不得闯进天字舱去看个究竟。好在第四天这个忧愁终被打破,宋沅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天字舱外与郁竹声一道喝茶,那谈笑风生的模样哪像个几天前还奄奄一息的人?
薛默心中大感宽慰,随即恨起来:那你还不愿见我!?
她恼怒地朝上瞪着两人,只觉得那两兄弟的嘻嘻哈哈全是在议论笑话自己。恰逢郁竹声从上面朝她挥手:“小九儿,上来喝一杯吧,有新作的细点呢!”她丝毫没有回应,一拂袖子扭头走了。倒让郁竹声在走廊上噗地一笑。
“你看,你看,她不再搭理你了。”他指她背影告诉宋沅:“你错过了多好一个机会。”
少庄主淡淡地笑:“这话以后莫絮叨了。阿澧,你有过真心喜欢的女子吗?”
“自然有的。”他心中浮现出氤氲雨幕中,那一身白衣的小姑娘。
“那你可愿意去拆她的骨血?”
“为她拆别人的骨血还差不多。”郁竹声哼了一声:“可宋沅,我毕竟与你不一样——”
“我说过莫要再说了。”宋沅抬手打断了他:“况且你当这是多好的事情?这风声若传出去,绿柳山庄还会有安宁吗?”
郁竹声哑然,良久才端起一杯茶喝道:“但只怕这风声是早已透露出去了呢。”
珠崖郡在沧浪江边。这里临江的山崖出产萤石,雕琢后就是极好的夜明珠子;千百年来数不尽的人在此聚集,生生把山崖挖空,也在山下形成一座大城。
小蓬莱号在城边停泊,人们都进了城去。司马康成还没有到,绿柳山庄众人先在客栈中安歇。他们入住的是悦来客栈;这个业务贯穿整个盘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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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栈连锁,名号之俗之滥让薛默都忍不住翻白眼。
这是所有武侠/仙侠/情侠/玄幻文中都会出现的客栈名号呀!她在心中吐着槽。人文组的同事们你们就不能长点儿心?
但不管她是否吐槽,在珠崖郡他们就只能住在这里了。走进客栈坊门,仆从们忙着从小蓬莱号搬行李,一个人从坊内迎了出来。
“音音?”远远看到她,宋沅颇感意外,笑着过去:“你怎么来了?”
蝶音一身雪衣,依旧是不假颜色的清冷神态:“我看星盘中出了异象,又有飞鸽回庄说你们要到珠崖郡,于是就来了。”
“飞鸽是回庄的么?”宋沅皱着眉问郁竹声。
郁竹声一摊手:“否则由谁去支使司马康成?是绿柳山庄发现的这一点。”
这话说得毫无破绽,少庄主无奈,只得说道:“那便来吧,此间事了后我们再一道回去——可音音,你离了山庄,庄中事由谁打理呢?”
“有凌统领、顾先生、三妹他们,庄中事没有妨碍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进了悦来栈,薛默在后面跟着,心中有些酸溜溜的:哼哼,和她就能有那么多话说的……但蝶音向来清冷,薛默心中有事,也没敢吱声。待到客栈中坐下,大师姐才终于向她看过来:“九师妹,师父近来如何?”
“师父很好呀。”这不是在你面前杵着吗,精神焕发、毫发无损。
“真的么?”蝶音蹙了蹙眉。
“真的。”薛默忽然有些心虚,不由往椅背上缩了缩。看她这样蝶音只得叹气,望向宋沅:“师父近来还是得多多歇息,有什么事就吩咐弟子去做吧。”
言下之意是她已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知道了。薛默耳后顿时烧起来,宋沅也只能嗯了一声。一时众人无话,饭后各自回房。入夜悦来坊内都已安静,薛默悄悄建立了与黄耳的链接。
盘古世界实施宵禁,夜里城中街上没有行人,正是她探听消息和收集能源的好时机,毕竟没有谁会提防一条夜游的狗狗。在珉丘镇一番经历,空间的能量储备明显强了,显然接收到了部分180517能量晶块的能源。但那整个晶块居然被独孤家的画师提前抢走,薛默只觉遗憾。
盘古世界中的人,应是不会知道如何转化晶块能源的。既然说他在珠崖郡,那派黄耳在城中多逛逛或许能发现晶块的痕迹。
她把狗子放出去,黄耳在城内兴高采烈地跑着,虽没找到能量晶块却也发现了不少能量密集地,薛默估摸着要计划个时间去采集。在城中侦查一圈夜已深了,薛默在思维中招呼黄耳回来。进入悦来坊时,她忽然借狗子的感官发现了两个人。
那是一男一女,立于坊边的大槐树下,把声音压得很低。
奇了怪了,这么晚了怎还有人……
薛默好奇心大起,让黄耳摇着尾巴过去,只听那两人说着。
“你当时怎就不阻止他用那只隼?那是魔器,可蚀人的心智;多年前师祖就切切叮嘱出了山庄就只可施寻常武艺,是万万不可用这些的。”树下女子说。
“你说的这些他会不知?可当时形势危急,不用那个他无法破阵出去。”树下男子答:“我也拦了,他并不听。”
没想到是郁竹声和蝶音。他们夜里不休息,悄悄溜出去干什么?并且听口气都有些气急败坏,像是已争论了许久。
“你只是话上阻拦他自然是不听的。你不是也带燕雀弓么?为何不用弓射那阵眼?”蝶音的语气比起平常很有些冲,于是郁竹声也急了:“我当时替他守着船呀!船上总需要人看着吧?你是不是希望最好是由我驾着鸟飞天上去,换他在小蓬莱号上好好呆着呢?”
他们……薛默有些吃惊。蝶音平常和人一句话也不多说的,也就和宋沅谈谈山庄事务,没想到私下里和郁竹声能吵这样厉害。
但这都是别人背地里的事,薛默原打算叫黄耳走了,可想到他们谈论的事接下来关乎自己,忍不住还是悄悄听着。
两人在树下低声又谈一阵。不知蝶音说了什么,郁竹声突然叫起来:“你不必说了,我知你想的什么,你无非是心疼他挨了这么一下子。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大了要彼此存着尊重顾忌,为什么却这样厚此薄彼?你既一本正经地唤我师叔,怎么就没真心把他当师父?你就是从小儿就偏着恋着你的沅哥哥!”
这一嗓子真是晴天霹雳。不仅薛默目瞪口呆,蝶音也顿时哑了。
他们……
薛默在客栈中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在心中召了黄耳就要回来。树下的蝶音猛然转过身,喝道。
“谁在那里!”
☆、39 狐惑(1)
随着这声呵斥蝶音的长鞭呼啸着卷来。狗子扑的倒了,被鞭梢缠住脖子一路拖到蝶音面前。客栈中的薛默立即一阵窒息,忙不迭地断开与黄耳的感觉链接。
“一只狗而已。”郁竹声从槐树荫下走出来。
蝶音依旧将长鞭缠得紧紧的:“它听到了。”
“一只狗听到了有什么要紧?”郁竹声不以为然。蝶音忽然咦了一声:“这是九师妹的狗。”
对对,师姐,那是我的狗!打狗还看主人面,求求你放过它吧!
黄耳还在地上翻滚着哀鸣。薛默悲催地考虑要是蝶音还是不放,她就只好跑出去求师姐鞭下留狗;至于会不会暴露她怎么就能知道房外发生的事,那可真就顾不得了。
好在蝶音随即就把鞭子松开了。她蹲下来抚摸黄耳额头,狗子夹着尾巴战战兢兢任她揉着。
良久蝶音才看着黄耳眼睛,用与人对话的口吻严厉说道:“你走吧。”这话惊得客栈中的薛默一个仰倒,如蒙大赦地赶紧召黄耳回来。狗子一溜烟跑了,回到房中扑到她怀里呜咽;薛默连连对它安抚,心中惊魂未定。
蝶音是在和她说话,蝶音知道是她;看来管理员权限,在盘古世界中也不是那么隐蔽和万能呀……
把黄耳安抚好后给他一把自制狗粮,薛默倒在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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