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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不得善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丸蛋

    江九幺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抱住了阿道夫,不再让他往嘴里机械式地填满食物,这样的动作让阿道夫回想起了那一天。

    帕翠莎……他的母亲也是这样喊着他的名字忽然抱住了他,并将自己牢牢地护在了身下,然后是强烈的爆炸声,他那颠倒过来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血色。

    “姐姐……姐姐……妈妈不在了……”

    他如梦初醒,一动不动地望向前方,泪水忽然从眼眶决堤,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被他压抑到了极致的悲伤尽数涌出。

    “我……我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还有父亲,还有我。”

    江九幺紧紧抱着阿道夫,抱着他小小的、不停颤抖的身体,任由他的泪水打湿她的脖颈。

    “adi,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保证。”

    “……………………”

    阿道夫一怔,他抬手回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终于跟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44章 <44 二战挽歌(八)

    人需要学会接受现实。

    江九幺对此有非常清醒的认知,帕翠莎的去世完全改变了威兹曼家的气氛,如今已经没有人会一早为他们准备早餐,她便代替帕翠莎做起了这些事。

    沃纳夫人提过很多次她可以代劳,但江九幺都拒绝了,她知道有些事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但她愿意相信时光可以磨平一切伤痛。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威兹曼家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那么四五个人在,克罗蒂雅和阿道夫姐弟俩,仍旧暂住威兹曼家的失忆人士里昂先生以及始终表示要与威兹曼家族共存亡的沃纳夫人。

    这大概便是帕翠莎总说的他们要守望相助。

    另一边,希特勒在独揽大权后迅速建立了德国各级的武装力量,他用了三个星期将十万人的陆军扩充两倍,同时增设9个兵团司令部、14个步兵师和7个机械化营。同时宣布威廉·格勒纳的军备计划重启,拨了324亿马克启用全国各地的兵工厂生产武器。

    那之后的第二个月,威兹曼家收到了费迪南德·k·威兹曼已正式被调任至武装党卫军的电报。

    “我庄严地向阿道夫·希特勒宣誓效忠。我向他以及我的长官宣誓效忠。阿道夫·希特勒:‘胜利万岁 !’”

    她的父亲,费迪南德,那个曾不耻于希特勒的男人,最终走上了纳粹的道路,这是民族与时代的选择。

    1935年德国通过了《纽伦堡法案》,此法案将“犹太人”作出定义。根据纽伦堡法案,凡有一个犹太裔祖父母以上的德国人都会被视为“犹太人”。纽伦堡法案还剥夺犹太人的德国国民权利。

    在这样的形势下,在徳的犹太人近乎每天都在遭受痛苦与折磨,活得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卑微。

    江九幺曾经试图寻找过米克婶婶他们一家,无论是诺诺还是提姆,他们可以说陪伴了她与阿道夫的整个童年,早已将他们视作亲人。

    在她眼里,以人种来划分等级这种事,本身就极其愚蠢,她并不会因为帕翠莎的死就对犹太人本身产生敌意。

    但他们早已搬离了旧居,几次打听都没有得到结果,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听了临走前她对他们说的话,尽快离开德国前往美国避祸。

    江九幺有时候也会懊恼,如果她在洛山念书的时候能再好好学下世界史,或许她还能做点什么,但事实上她只记得1939年德军入侵波兰才正式拉开了二战的帷幕,而在此前还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这次,她没有办法拯救世界,但仍有想保护的人存在,很多时候,人都是凭着某个信念坚持下来的。

    她在帕翠莎墓前郑重地承诺,无论发生,都会替她保护阿道夫,她的弟弟。

    费迪南德在全身心投入事业后已经好些年没有归家了,但仍委派亲信雇人守卫威兹曼家,但这种动乱的年代什么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所以当某个值班的男人借着醉酒摸进内宅的时候,他还没有找到门在哪里就被揍成了猪头丢出门外。据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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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的是个红发的亚裔男人,他们才知道威兹曼家不是只有一屋子的老弱妇孺。

    于是第二天,受辱的男人召集了一伙人,借着犹太人行凶的名义准备冲入威兹曼家抢掠,而这次没有一个人全身而退,伤得最轻的人也断了三根肋骨。

    至此,没有人再敢打威兹曼家的主意。

    江九幺庆幸的是那个时候拦住了盛怒之下的里昂先生,不然那几个日耳曼人要是真死在了这里,以他的身份一定会被盖世太保盯上,那绝不是她可以解决的麻烦。

    当然,她的举动同样惹恼了里昂先生,虽然他平日里慵懒,有时候还表现得有些天然,但狮子毕竟是猛兽,一旦被触及逆鳞,那他释放的力量足以撼动整片草原,无法遏制的力量会撕碎所有自不量力的其他动物。

    好在她脸皮厚,而他偏偏架不住脸皮厚的人,最后她以一杯牛奶的攻势勉强安抚了他。

    但通过这件事,江九幺想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守护威兹曼家,想要保护阿道夫,她必须握有力量。

    她一度无聊地跟正在喝牛奶的男人探讨什么叫做力量,结果被他一把捏住了脑袋,说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碎她。

    “这就是力量。”

    江九幺给了他一个白眼:“有本事你来捏捏看。”

    “……”

    男人收回了近乎睥睨的犀利目光,原本捏着她脑袋的手改为无言地拍了把她的额头。

    她故作吃痛地揉揉额头,然后握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知识就是力量!”

    “……”

    里昂先生闻言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看起来非常不认同她的看法。

    这是当然的了,她都懒得吐槽这家伙来了德国起码六年以上却连一句德语都说不来,到最后反倒是阿道夫学会了日语,才正式建立起了两人沟通的桥梁。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就更没有理由去学德语了,那本用以学习德语的基础书籍,自江九幺给他那天算起,就没有翻了超过两页。每次强迫他看,最后也只会变成他午睡的绝佳遮阳物。

    江九幺有了觉悟,而之后的行动也证明了她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没错,知识就是力量!

    时间越到1938年,这年克罗蒂雅从柏林工业大学毕业,她才刚满二十岁。她在获得博士学位后留校成为讲师,早两年已被誉为物理及有机化学双领域的天才。

    也因为这样她得以向政府申请了特别保护,让毫不逊色于姐姐的天才少年阿道夫有了更多机会进行喜爱的科学事业,而不用被迫加入军事学校参加少年兵团,而这也是帕翠莎所希望看到的。

    最近,阿道夫在研究量子论,而课余时间则在帮一位远房的姨夫升级一款杀虫剂,他的药剂公司正因没有订单面临倒闭的困局。

    在姐姐克罗蒂雅的陪伴下,他已经走出了母亲在自己面前被炸死的阴霾,日子过得比较充实。

    这天是1938年的11月9日。

    江九幺的二战纪年表里没有这一天,而她跟往常一样忙活到了晚上,她的研究停不下来,一段时间没有拿出成果很容易被当局质疑。

    不久前,她在与导师哈恩在实验中得到了惊人的发现,当他们用一种慢中子来轰击铀核时,竟出人意料地发生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情况,反应不仅迅速强烈、释放出很高的能量,而且铀核分裂成为一些原子序数小得多的、更轻的物质成分。

    这或许就是核裂变。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江九幺在那之后的研究反而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克罗蒂雅的求知欲和江九幺对后世的顾虑发生了巨大的矛盾。

    再这么玩下去,她大概真的要弄出核爆了。

    江九幺苦恼地叹了口气,惹得早已将接人看做习惯的里昂先生看了她好几眼,完全搞不懂她又在惆怅些什么。

    事实上,在帕翠莎去世后,里昂先生就一直贯彻着以“路过”为名来接送她的优良传统,沉默的男人以固执的想法坚持了些什么。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江九幺便会噼里啪啦地说一堆,里昂先生就是她的最佳听众。当然,他鲜少发表评价,但只要她愿意说,他就会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我大胆地猜测,这种现象可能就是我跟老师当初曾设想过的铀核的一种分裂。”

    江九幺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实验结论,要知道核裂变的意义不仅在于中子可以把一个重核打破,关键的是在中子打破重核的过程中,同时释放出能量。

    “核能啊卧槽!”

    “……”

    “到时候砰砰砰几下,大家不都得玩完了!”

    江九幺越说越抓狂,只要理论基础被奠定,只要德国愿意投入人力和血本,那在不久的将来真的要看到原、子弹的诞生了。

    德国要是先有了这种重磅武器,那还打什么二战啊?!

    “里昂先生!你明白那得有多可怕吗?!”

    “……哦。”

    男人向她挑起了半边眉,这简短的一个音节似乎就是他的回答,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面,远有比她口中所说的原、子弹力量更强大的东西存在。

    “好吧,你不明白。”

    江九幺无奈地拍了把额头,她可能无法用语言精准描述这种担忧,毕竟在这个时代没人知道核武器是个什么东西。

    但这么个为世界格局担忧的话题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就在江九幺与里昂先生回家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那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暴动。

    往常本该少有行人的时间段此刻却满满都是人,他们看起来是普通的民众,但人数众多,手中拿着棍棒武器,他们正在疯狂打砸街边的商店,时不时还从里面拽出抱头求饶的店主,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黑发黑眼,有着具有明显特征的鹰钩鼻。

    ——犹太人。

    他们在被围殴一顿后牢牢捆绑压到车上,而行凶者看起来是平民装扮,但做出的事分明就是有计划、有预谋。

    江九幺看到了,街边商铺被打碎的窗户玻璃在月光的照射下有如水晶般发光。

    她终于想了起来,这便是标志着纳粹对犹太人有组织屠杀开始的“水晶之夜”。

    第45章 <45 二战挽歌(九)

    水晶之夜。

    对在徳的犹太人而言,这是黑暗且绝望的夜晚。大多数平民紧闭房门,他们都在家中避祸,而在街上站满了警察,但本应维持秩序的他们却什么都做不到,反而见证了这一夜纳粹拥护者的狂欢和暴徒恶棍的疯狂。

    不过是一夜之间,无数犹太家庭支离破碎,他们遭遇洗劫与捣毁,家中正直壮年的男性被押送至集中营,这是近三十年来德国从未出现过的毁灭浪潮。

    提姆的再次出



分卷阅读85
    现是在这天的深夜,身为犹太人的他及其家人同样没有逃脱这噩梦般的夜晚。

    他浑身是伤,在极度的慌乱恐惧下跑到威兹曼家,近乎绝望地拍打庭院之外的铁栅栏。

    “小姐!少爷!拜托了!请救救我们!我是提姆!”

    正在客厅的阿道夫听到了儿时玩伴的呼救声,他没有多做思考,近乎出于本能地冲了出去,但在要开门的瞬间被沃纳夫人从身后及时制止。

    “少爷!您不能出去!”

    “沃纳夫人!可那是提姆!”

    “正因为是他!所以才不能出去!”

    “……”

    阿道夫闻言怔了怔,他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但最后还是选择奋力挣脱开沃纳夫人的手。

    犹太人在他眼里从不是毒蛇猛兽,不过十五岁的他只知道在门外有他的朋友,而他的朋友正在绝望之境请求他的帮助。

    “少爷!!”

    沃纳夫人的叫喊并没有叫停少年阿道夫的脚步,但在开门之后他离去的背影却停住了,因为在他面前出现的是他的姐姐,克罗蒂雅。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道夫,声音不带半点温度:“adi,你想去做什么?”

    “……姐姐,是提姆,提姆在门外。”

    阿道夫露出夹杂着复杂感情的笑容,就好像这么做就能让自己的姐姐回想起过去相处的美好,放他出去救自己的朋友。

    “所以呢?冲出去做英雄吗?!”

    “我……”阿道夫一时语塞。

    “你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

    阿道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严肃的姐姐,他站在原地,任由赶上来的沃纳夫人再次按住他的肩膀,然后看着姐姐转身迎着夜色朝门外走出去。

    提姆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仍在继续,他将最后的希望全部押在了威兹曼家,一心以为有家主费迪南德那样的高级军官身份在,就一定可以躲过这次的灾祸。

    他额头的伤不停流着血,这是刚才被那群冲入家中的暴徒推倒时撞在桌角造成的,皮开肉绽得都能隐约瞧见骨头。

    “少爷!阿道夫少爷!救救我!救救……姐姐还有妈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从刚才那些混蛋手里逃脱已经花费了他大半的力气,事实上,自从离开威兹曼家,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真正吃饱过一顿饭了。

    他低垂着头,抓着铁栅栏的手慢慢滑下,而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女士的皮靴。

    他抬起头看向了与自己一门之隔的年轻女人,虽然几年不见,但只消一眼,他就知道这是威兹曼家的大小姐,克罗蒂雅。

    “小姐!请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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