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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度君华

    而今谈笑的离去,她依然伤痛不已,但是她站在他的葬礼上,把伤口坦露在风霜之外,以最冷静的姿态,直面所有的伤害。

    这世间有一种人,越活越安逸,于是越来越胆小,患得患失,一行千虑。而另一种人,从刀锋上走来,越是伤痕累累,越是英勇无畏。

    第二天,判官部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必要为谈特助招魂。如果招魂,要再让他复活也不是不可能,但秦菜拒绝了。

    谈笑的死亡她没有看到,可能是因为不在天道的运行轨迹之内,也可能是二人缘份已尽。但是不论如何,只要他轮回,就等于重新步入天道之中,先知定可再感知他的去处。

    周碧华的悲剧不能再重演。

    谈笑,我也爱你。因为爱你,不愿再逆天。只愿顺从天命,等待再相见。

    谈笑虽然身处人间,但毕竟是文职,罪孽并不深重。秦菜以他的名义损资修建学校数十所,并日日亲**香祝祷,终于这一天晚上,她梦见自己身处一个小山村。一条笔直的公路伸向天边,周围种满了白杨。她从公路正中切出去,直走了不知道多久,看见一栋青色的砖房。她刚想走近,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应果儿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自己想吃山竹。秦菜只得披衣去买山竹。买完山竹之后刚好是凌晨三点,反正也睡不着,她依着记忆找到了那条公路,却怎么也找不到是哪一段了。开着车来来回回,往返数十遍,突然车灯之前现出一条黑狗。

    秦菜望定它,它摇摇尾巴,四爪撒开往前跑。秦菜下了车,很快跟上它。雾非常大,视物不太清晰。它跑着跑着,就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最后竟然说了一句话:“左四,右八。”

    秦菜停在它消失的地方,心中已然有数——狗属土,乃是土星显灵。她如今道行虽浅,但修为已超越地仙之流。这些东西也是非常灵性的,会主动向她示好了。

    只是左四右八,是什么意思?

    秦菜看了看路,左边是有条小地坎,长满草,隐隐可见正中被人踩出的痕迹。她沿着这条地坎走了约摸四公里,见一条稍微宽一些的土路,沿土路右拐,走八公里,正好看见路边一栋青砖小楼。天色虽晚,小楼的窗户里还亮着灯。

    秦菜轻轻敲门,不一会里面就有人应声:“谁呀这么晚了?”

    一个将近二十七八的汉子披着棉衣过来开门,看见院外站着个年轻女孩,脸生得很,他赶紧挥手:“等等,让我把狗拴一下,这畜牲要咬人。”

    但是一走近狗窝,他发现那头平时凶悍的大狼狗,这时候吓得缩成一团,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瑟发抖。他踢了狗一脚,骂了一句,还是把它栓起来,这才开门。

    秦菜在田地间走了很长一段路,衣裤都被露水湿透。这时候一头奶白色的碎发,虽然怪异,却显得非常有气质。不像是村子里的人。汉子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有啥事?”

    秦菜答得和气:“走迷路了,大哥方便给碗水喝吗?”

    她一个单身女人,汉子也不害怕,把她让进屋里:“进来吧,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走啥。”

    “国梁,谁啊?”屋子里有人问,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被称作国梁的汉子把秦菜让到客厅里,这小楼虽然陈旧,里面的布置倒是很温馨。浅黄色的柚木地板,白色茶几,五十寸的超薄电视,看来这家人还是很殷实的。

    “是个妹子,像是走迷路了,想要碗水。”男人一边答一边给秦菜倒了一大碗水,还加了红糖:“我老婆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也算是逢客了。”看得出他心情极好,屋里的女人又说话了:“国梁,这么晚了,你给她煮个鸡蛋开水,暖暖身子。天亮再走吧。”

    男人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烧火:“你先坐着,正好我堂客也要吃点东西。”

    秦菜道了一声谢,趁他做饭的时候挑开里屋的帘子。里面是一张大床,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见到她,女人和善地笑笑:“刚刚才生下来,我婆婆公公去接医生了,都还没回来他就生了。我起来不得,你随便坐坐,要不给你找个床铺睡会?”

    秦菜摇摇头:“不用,我就是过来看看。”

    后半句声音太低,女人没听懂,但她也不介意。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没有闲暇顾及别的事。

    “孩子叫什么名字?”她问,女人拍拍睡在旁边的儿子,喜色溢于言表:“我们家男人姓安,之前早就把名字取好了,男孩叫安城,女孩叫安贝。”

    秦菜点头:“他命中缺土,城字不错。”

    女人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女孩这么小,居然懂这些?

    安国梁做好鸡蛋,端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走了。他奇怪地看了一眼,把鸡蛋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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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给自己堂客,又逗了逗刚刚吃饱奶的儿子。直到天亮了,他发现院门竟然是反栓的——他放那个女孩进来的时候,确实栓上了院门,但是她出去之后怎么栓上的?

    怕吓着自己女人和爹妈,他再也没说过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要提一下时间段,文中投胎的设定,不是说从怀孕那一天算起,十个月出生。如果阴德足够的话,也可以人家已经怀到**个月了,反正孩子还没出生之前去投胎就行。所以这里笑哥虽然转世了,但是时间过去得并不久。

    应果儿那一胎还没生,就酱紫。

    另,上章笑哥打电话给菜菜,菜菜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曾经在菜菜刚刚死掉,笑哥就曾经假装重伤,骗她出来为她庆祝忌日。具体章节渣一也忘鸟……

    ☆、春浓情义薄

    第二百零九章:春浓情义薄

    次年三月,桃花盈盈盛开。燕小飞接手星宿厅特助的工作,已经相当娴熟。他本身能力就不差,燕重欢的首徒,悟性那也是不容质疑的。只是对于秦菜生活这一块,他是怎么也做不到谈笑那种程度的。顶多想起她没吃饭给她叫个外卖。

    而秦菜慢慢地就修习了辟谷之术,她的身体本就以异眼将养,再佐以自身阴气平衡。而辟谷讲究的正是食气而生,于她而言没有难度。知道这种变化,燕重欢狠狠教训了燕小飞一顿,可惜燕小飞实在是不能够不择手段地去讨好她。他讨厌秦菜,虽然屈服也满心不甘。

    阳奉阴违是小人行径,他纵然想,也做不来。

    三月底,应果儿终于将要生产了。头一天秦菜查看天道的时候,还是母子平安。第二天夜里就出现异象——果然是有人试图改变天道,肯定是令应果儿不能顺产。秦菜的反应非常淡漠,第二天,她支走所有侍候应果儿的医生、下人。应果儿开始阵痛的时候,只有她守在身边。

    孩子胎位不正,果然不像是顺产的模样。秦菜就站在她床前,看她疼得汗湿重衫。然后她打电话给沙鹰,字句冷静:“我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男孩。”

    沙鹰微怔,但立刻答应下来。

    应果儿抓住秦菜的手,面目扭曲:“叫医生!你想谋害我的孩子!!”

    秦菜伸手去摸她腹中,果然毫无生命的气息——是个死胎。怎么可能那么多医生护士测不出她怀的是个死胎?谁在改变天道?她望定床上的应果儿,突然现了一丝近乎狰狞的笑意:“你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怎么办?”

    应果儿虽然疼痛,但是意识还是非常清醒——她毕竟也是一名判官啊。她用手摸了摸腹部,也是心下一沉——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这个孩子能够带给她的地位。她望向秦菜,刚出现阵痛,分娩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二人想办法。四十多分钟之后,沙鹰果然过来。他非常小心,孩子用一个大药箱拧过来。

    很是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这时候睡得也很香。秦菜把它从药箱里抱出来,一脸怜爱地为他穿上已经准备了好久的小衣服。应果儿咬咬牙,她终于明白了秦菜的意思:“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没有心跳。”

    秦菜一笑,魔魅般蛊惑人心。

    虽然两个孩子只活了一个,但陆少淮还是非常开心的,而且更宝贝活下来这一个。孩子取名陆鸿煊,意为兴盛光明。他重重嘉奖了秦菜,更是无限温存地抚慰了应果儿一番。应果儿忙着坐月子,她要尽快恢复自己的身材。

    陆鸿煊非常健康,秦菜对他也非常照顾。

    而这是陆少淮的长子,岂有不重视之理?他的奶妈一共有四个人,二十四小时医生常备。但是孩子从未生过病,最多就是一次吃多了呕奶。当晚都一点多了,陆少淮匆匆起来,最后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天。

    他的满月酒,人间自然所有高层都有参加。陆少淮觉得逍遥阁这种地方阴气太重,对孩子不好。特别在外选了东篱下会所,为陆大公子做满月酒。

    当天,应果儿兴致勃勃地收拾整齐,却一直没有接到陆少淮送过来的衣服首饰。她开始觉得不对——孩子的满月酒,她这个当母亲的总要参加的。陆少淮怎么着也应该送她一套衣饰才对啊。难道时间改期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正遇上陆少淮,他手里抱着孩子,正和秦菜说着什么。奶妈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这简直……像一个三口之家。应果儿脸色一沉,她之前一直不解白芨为什么会看上这位先知,如今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她即使穿着自己的本体,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如同覆于青山之巅的白雪,冰冷遥远却又莫名地娇艳。

    她快步走过去,想从陆少淮手里接过孩子。陆少淮明明见她伸手过来,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应果儿当然不能同他抢,只得又缩回了手。她很快又绽出一脸盈盈笑意:“少淮,今天在东篱下给咱们孩子做满月酒是吗?”

    陆少淮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应果儿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又问:“那……车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呢?”

    陆少淮把孩子递给身边的奶妈,语气完全理所当然:“今日你就不去了,果儿,现在人间情势未稳,孩子只能暂时认先知大人为母亲。这也是为了他好,让他有个光明正大的出生来历。”

    应果儿如遭雷击,立刻看向秦菜,转而又凝视陆少淮,语声失了温柔之意:“那我呢?我算什么?”

    陆少淮替孩子拉好小毛毯,连神色也没变一下:“你是本座的功臣,我又岂会忘了你的好处?安心吧。”

    应果儿怎么可能安心?顷三画大江的水也浇不灭她的怒火。她转而望向秦菜,怒极而笑:“你真是好样的,居然利用我为你作嫁衣!”

    秦菜表情如常,连脸都没有红一下:“不过是情势所逼,你既为孩子生母,便当为他考虑。岂能为一时名份地位,累他一世?”

    “你凭什么教训我!”应果儿用力推开秦菜,声音渐响,“你不要忘了,这孩子……”她刚想说什么,转而看见陆少淮,又快速接道:“这孩子可是我十月怀胎、亲生的!!”

    她真的是气极了,几乎可以看到在秦菜眼中化开的笑意——孩子不是陆少淮的。她知道,可是她不敢说。欺骗这种事,她可也是有份的。当时怎么会就被蒙了心!

    秦菜示意奶妈把孩子抱上车,她今天穿了一身朝霞色的旗袍,外面套着白色的皮草,耳边首饰显然都是陆少淮送的,正好配这一身华贵的妆扮。陆少淮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腰,两个人一同上车,很快驶离了别墅。

    应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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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气疯了,是真的疯了。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美梦,千辛万苦怀胎生子,到头来居然要认别人作母亲!怪不得这个女人对她这么殷勤,可笑她居然还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想讨好她!

    她回到房里,将桌上白玉的水果盘用力掷在地上。哗啦一声响,一地碎玉残渣。她狠狠地跺了那些残渣好几遍,恨不得那是秦菜的脑袋。

    而不多时,外面突然又有来客。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芨,他可真是个稀客。

    她虽然气愤,但对白芨的畏惧仿佛天生的——她在白芨手下太久了。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过了一阵才问:“你怎么来了?”

    白芨是个不会客气的人,他走进来,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坐下来,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才说话:“她让我来的,安抚一下某人。方才我觉得不需要,现在看来,倒真是有必要。”

    应果儿冷笑,白芨和秦菜的关系从来没有瞒过她。那个她指的是谁,不必明言:“当然有必要!她抱着我的儿子,享受着我应有的荣耀!”

    白芨点头,起身走到应果儿面前,应果儿被他看得发毛,但终究心中有气,不肯服软。

    白芨缓缓伸手,抽掉她睡衣上的腰带,扬手挂在别墅上空,水晶吊灯的花架上,然后作了个手势:“过来。”

    应果儿猛然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白芨态度冷淡:“我不习惯安抚人,何况是你这样的人?既然如此,你挂上去,我此行任务也算达成。”

    应果儿额头全是冷汗,这时候的她骤然清醒过来——就算她再不满,再生气,再委屈,地位不平等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资格讲求公平?如果一味这么闹下去,即使今日秦菜不派人杀她,陆少淮终有一天也会厌烦她。

    她咬紧嘴唇,用力干咽一下,突然就换了表情:“判官长教训得是,这几个月,果儿忘我了。”

    白芨转身就离开了别墅,应果儿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陆鸿煊的满月酒非常圆满,陆少淮心情极好,难免多喝了几杯。但他是什么人,自然有人照管。秦菜抱着陆鸿煊穿棱在人群之中,接受所有人的祝贺。纵然有人仍心存不满,却也不至于公然表露。这场酒宴,宾主尽欢。

    而这以后,先知对于人间的意义,开始有了质的转变。以前,无论怎么样她对于人间都算是个外人,不管做多少事立多少功有多少好评,始终进不来这道门。但是现在,她是首领长子的母亲。

    虽然放出言语永远尊奉二夫人,不为首领正妻,但是二夫人已数年不露面,她与人间女主人又有何异?

    陆少淮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即使是有了陆鸿煊,秦菜依然非常收敛。她每日里除了照顾陆鸿煊,就是和各长老清谈,有时候帮助判官部改良各种法阵。人间许多法器、法阵都出自她手——先知之才,在人间慢慢传开。以其年纪有这等修为,不得不说是个天才。

    燕小飞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自从做了特助,他与秦菜相处可谓时日久长,但是她发呆的时间比较多,有时候盯着桌上的笔筒也可以神游海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恶心,至少从自己再度接近她开始,她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变态的兴趣。但也绝对称不上善良,有时候为了替陆少淮逼供,她绝不介意把一个资深玄术师的魂魄拆得七零八落。

    那种痛苦,修习正法的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他看见过一个散修中颇负盛名的玄术师,被秦菜一拆魂魄,当即失禁。闲暇的时候,她喜欢抱着陆鸿煊出去走走,燕小飞作为特助,有时候会陪同。

    她走也走不太远,喜欢去一个小山村,抱着陆鸿煊在乡间土路上慢慢行走。偶尔望着几处农家发呆,全然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不入v码起来满轻松的,不用去想对不得住大家的银子,情节可以慢慢铺陈。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写短篇时候的感觉,轻松自在整好五点,起床一刷有两章会不会开心一点呢>3<

    ☆、临门一脚

    第二百一十章:临门一脚

    月末,秦菜在星宿厅练字,陆鸿煊在旁边的地毯上玩,几个保姆陪着他。陆少淮找过来,对于

    秦菜,他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子矜那边,现在风声已经微弱,你看一下,如果把她处理掉,会不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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