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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光短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剪风声

    晚上七点,她去员工餐厅草草用餐,返回部门查询那三家公司的情况,判断能否成为目标客户,不能再打无准备之仗。

    遗憾接下来的一周,闻萤得到的全是坏消息。

    *

    新的周一,新的一无所获。

    且不说有经验的同事,部门里的新人,只剩闻萤一单都没签下。

    纪飞镰没有为此苛责她,可开例会的时候,他嘴里的表扬名单念到了所有新人的名字,除了闻萤。

    这已然是无声的批评,哪怕他完全没这个意思。

    闻萤不怪他,她怪自己。

    下了班直接回家,她没跟同事一起吃饭,没有任何加班的打算。

    抵达所住的公寓楼下,她扫了眼路边的休闲长椅,坐下点燃一支烟。

    自从成为一名销售业务员,她见过的白眼,听过的拒绝,受过的责备,比此前小半辈子全加起来还多。

    手机保持24小时畅通,她常常半夜被骚扰电话吵醒。

    想想接到的业务电话还没骚扰电话多,更睡不着了。

    闻萤开始怀疑,她可能真的不是这块料。

    摸出手机看时间,恰好收到纪飞镰的微信,问她:还顺利吗?

    她泄气地打出“好难”两个字,觉得不妥正想删掉,谁知按错发送键。

    情急之下,闻萤赶紧补救一句“不过我能搞定”。

    正对着手机沮丧,头顶传来林谨承的声音:“这个嘉和电子,我确实可以帮你。”

    闻萤愕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握住的手机也响起来,来电显示为“纪飞镰”。

    她小声说“不好意思”,走到几米之外接电话:“纪总监。”

    那边换上“你今晚吃饭没”的寻常口吻,笑声爽朗:“有多难?”

    她羞于诉苦,把情况说得磕磕绊绊,不过纪飞镰听明白了,“人家婉拒一次,就不好意思再去了,你是相亲,还是销售啊?找对象也少不了必要的死缠烂打。”

    “我……”

    “既然事先做过调查,好歹拿出点诚意。信任是逐步建立的,谁也没办法第一眼就相信你。”

    “……嗯。”

    “那行,就这样。对了……”刚把手机拿开,听到他后两个字,闻萤又贴回耳朵,“我最喜欢的月季,也是瑞典女王。”

    收起电话,迎上林谨承等待的视线,闻萤说:“我再试一次。”

    *

    那之后,闻萤又跑了几趟嘉和电子。

    连保安都认得她,打个招呼就放行。她专挑午休时候去,人流量大,坐电梯运气好在十四楼下,下两层就到。

    架不住她这样的攻势,秘书请来行政经理。

    两人刚在会客室坐定,闻萤把那通打了八百遍的腹稿讲出来,详述酒店特色,承诺给出优惠。

    洋洋洒洒一番热忱介绍后,那位行政经理笑道:“你说的我知道,我了解你们酒店,只是我们的情况有些变化。”

    诶?

    闻萤傻了眼。

    听他解释具体有哪些变化,还例举不少期望和需求,闻萤越听越觉得——

    “那你们更适合鸿海。”

    对方全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面露讶异,随后大笑:“是的,我们和鸿海签了长期入住协议。”

    闻萤顾不上震惊,锲而不舍地争取:“那活动和开会呢?都合作两年了,折扣好说呀!”

    行政经理面色犯难,却又拿她没办法。

    闻萤着急的时候,眼尾下弯,明亮的灯下眼睛似蒙上水色般极美。

    她眉间细细地蹙起,嗓音无意识地放软放柔。

    叫人看了,狠不下心肠。

    想到这些天她来回奔波确实很有诚意,过去也一直和景升合作,那位行政经理终于松口:“老实说,都签了鸿海,不过可以给你介绍我们的兄弟公司,就在工业新区,离你们也近。”

    这话听在闻萤耳中,不啻于另一种婉拒。

    她的心早麻木了,感觉不到难过,笑容转瞬重振,喜出望外地连声道谢,记下那家公司的联系方式。

    闻萤打算转天就过去,动身前打电话联系,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从嘉和电子那听说了景升,想要上门参观。

    柳暗花明,闻萤终于谈成了第一笔单子。

    第42章 风与火

    将客户资料归档, 看了眼预订部的记录本上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闻萤就跟同事一起吃饭去了。

    没有人祝贺,她也感觉不到多开心, 毕竟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饭桌上听到同事嘴里的微信群, 闻萤立马添加。对方好心提醒,有事没事冒个泡, 保持存在感,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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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称是。

    这才发现,新人普遍两两组队,只有闻萤一个单打独斗。

    大家随口说起碰到的奇葩,插几句积攒的经验, 闻萤赶紧记在心里,什么场合该说什么,什么时候该递烟, 什么时机配合着唱红脸白脸。

    根本来不及自怜受过的委屈。

    工作治愈一切矫情。

    营销部晚上八点下班,闻萤吃了饭回去填写报告,反思自己表现得完全不像拥有两年的社会经验。

    后知后觉地回想——

    因为老鸟们知道嘉和电子被签走了,难怪那个同事离职后,档案还没更新。

    因为是鸿海签的, 难怪林谨承那么肯定,他能帮上忙。

    她暗暗叮嘱自己, 下次记得机灵点, 转眼又忙别的事。

    不再有别的感叹,连浪花都腾不起一朵, 内心的湖面荡起点点涟漪,顷刻恢复平静。

    没什么大不了的。

    地铁2号线的起点站在酒店附近,闻萤九点多离开,走出景升没多远,看到纪飞镰立在前方的路口,手里捧着一盆花。

    花的蓝色纯澈写意,她走近了看清花型,像扑腾的鸟雀,随时要从盆中飞走。

    纪飞镰却没看到她,还在和车里的人说话。

    那辆白色的轿车敦厚大气,带翅膀的b字车标看起来价格高昂。

    很快从另一边车座走下一人,接过纪飞镰手里的花盆。

    他挺直背,抻了抻胳膊,挥手冲车里的人告别,眼风扫过侧面的闻萤。

    “闻萤。”

    纪飞镰的笑容充满感染力,嘴角上提牵起小半张脸,拉出一对小括号似的肌肉线条。

    那么干净明朗,让人疑心他是在国外长大的abc。

    闻萤回以笑容:“纪总监。”

    开出几米的轿车停住,已经升起的车窗忽然降下,一个瘦小的女人靠过来。

    她浅色的丝质裙面泼墨一样铺开长形的花瓣,丝毫不显喧扰,无名指戴一枚素金婚戒,再无其他首饰。

    化了淡妆看去仍有些年纪,气质高贵,打量闻萤的目光没有一丝挑剔或审度。

    纪飞镰介绍:“这位是家母,这位是我同事,闻萤。”

    他话音甫落,闻萤脑海里浮出一个名字:纪燕宁。

    纪燕宁说:“闻小姐,你跟我先生也认得,对吧?”

    闻萤心里一咯噔,脸上波澜不惊,“当然认得林先生,我过去在鸿海工作,和他有一面之缘。”

    “那既然大家都认得,改天到家里做客。”

    “荣幸之至。”

    纪燕宁声音柔缓,笑也是沉静的,保留了年轻时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微微颔首,车子随即开走。

    回头对上纪飞镰似笑非笑的目光,闻萤略微不自在地攥紧背包肩带,“纪总监,那我先……”

    “随便走走?”

    “走走?”

    “赶时间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闻萤犹豫了。

    她攒了不少工作上的疑问想请教,如今业绩教做人,最初那点“不要对我特殊化”的志气荡然无存。

    她决定向现实低头,“……好。”

    *

    景升距离海湾不到一公里,夜色中的跨海大桥像条金色的珠链,漂浮在黑黢黢的海面上。

    风声猎猎,闻萤和纪飞镰并排走,偶尔碰到手臂,她离远一些,感觉他的体格比看上去魁梧。

    纪飞镰双手揣入裤兜,说:“你做的还不错啊。”

    “这还……不错?”

    “部门最差纪录是两个月都谈不成一笔,自动离职了。你比下有余。”

    “……”

    真的是夸奖吗?

    闻萤干巴巴地笑两声,撑起十二分的职场精神,“谢谢纪总监,我一定再接再厉。”

    “下班了就不要这样叫我。”

    他发型利落,不笑的时候扮相斯文,和方沐海还是不太像的。

    一旦不聊工作,面对纪飞镰闻萤就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全是些零碎的片段,眼前不时闪过方沐海的脸,让她感到为难。

    这样不好,他们不是一个人。

    闻萤回过神,续上他的话,“好的,纪先生。”

    纪飞镰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闻萤懒得理会他眼神里的含义,自顾自地请教工作,感觉脸皮这回事,多丢几次就练出来了。

    没有嘲讽她“之前还让我别特殊对待”,纪飞镰仿佛忘了这件事,信手拈来地举例,告诉她一般都怎样挖掘、接待和维护客户,靠智慧与技巧,不卑不亢,从容应对。

    例子生动易懂,闻萤边听边点头,叹服他这样的才该去当培训师。

    紧接着想起什么,她朝他双手作揖,哭丧着脸,“纪先生,能不能让我用手机录个音?刚才忘了。”

    “可以。”

    “麻烦你从……‘遇到酒店旺季一定要让客人先交定金’那开始。”闻萤神情严肃,像明天就要期末考的优等生。

    谁知调出录音功能后,手机被纪飞镰夺走了,有些少年心气地朝她扬了扬,“可以吗?”

    “……可以。”

    浪涌声起起伏伏,是他们聊天的背景音。

    纪飞镰帮她总结这次的教训,闻萤惊讶,还以为自己默默无闻,他竟然都晓得。

    “适当运用性别优势,是一种技巧。有些女业务员,能像男人一样豪气,显然你不是这一类。但也有人做过头,有意无意地爬到客人床上,要把握好自己。”

    闻萤若有所思。

    回忆与嘉和电子的行政经理商谈时,她好像无意用了这一招。

    纪飞镰低头对着手机,声音低低缓缓:“时间不早了,等你下次撞了墙,再来问我。”

    撞墙?

    闻萤不解地看他。

    他说:“撞过南墙,才会回头。亲自吃的亏,比听什么道理都管用。”

    哦。

    闻萤明白了。

    难怪听她说不要特殊对待,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在等她认清现实。

    “以往我说这些话,需要收费,今天不收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他白色府绸衬衫质地上等,衬出隐隐的胸廓,银灰色领带扯松了,敞着领口透气。

    闻萤应了“好”,疑惑不已地看他踱步走上栈道。

    纪飞镰停下,回头问:“你第一次看到我,把我当成谁了?”

    方沐海。

    但闻萤决计不能据实相告,换了套说辞:“以前一个关系要好的朋友。”

    “看你那反应,我还以为是前男友。”

    “说笑了,我没有前男友。”

    纪飞镰眉梢一挑,“是吗?”

    “是呀!”闻萤嘴角漾开笑意,弯起的眉眼透着狡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的初恋。”

    *

    暂时还没老练到,能和异性上司开暧昧的玩笑。

    不管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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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多想,一旦嗅到对方话里的暗示,带偏的方向,闻萤都没有多余的耐心与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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