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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第二天天刚亮,余绯便被一架小车,送去了东山莲花庵,出家为尼。

    一天,余家两个房头的主母都没有了。

    余络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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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自然没人管得了余绽。

    两副棺木落了葬。

    余简带着另一支商队从幽州直接出东宁关去寻早先出发的余经。

    余笙带着其他人回了幽州。

    而余绽,则带着阿镝一个人,就在白氏的墓边结庐住下。

    余绽每日一餐,练功、默书、抄经。别的事情一概不问,一概不管。

    阿镝则负责从余家的祭田庄子上给她弄来米面衣裳,甚至还索性在旁边开了一小片菜园,自己种些简单的萝卜白菜。

    余绽有时候发呆多了,看着阿镝忙活,也觉得有趣,便也跟着学。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

    转眼就是大半年。

    又是冬日。

    “小娘子,这几天关上好生热闹。听说,来了好些外地的人,西齐南越也有,咱们京城也有。”

    阿镝长高了,也黑了,手脚也粗了,神情却是越见沉稳,往日里那个满脸闪现八卦之光的样子,终于藏起来了——一半。

    余绽却没什么变化。

    自钟幻走后冻住一般的样子,在白氏病逝后再度出现,然后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她对万事都没了兴致。

    大约唯一记得的,是夜平的仇还没有报。所以练功一事上,越发刻苦。

    “嗯。”所以对于阿镝所说的事情,余绽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阿镝看看她的样子,觉得二十二郎交代的这个任务可真够难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干嘛的。不过,我路过客栈的时候,觉得来人都不像是普通人。”

    余绽终于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能看出来是什么人么”

    “嗯,那个西齐人,应该是个练武的……”阿镝努力地回忆着,轻轻咬咬嘴唇,“南越来了好几个,凑在一起聊天,我听着,该是世家的公子哥儿,像是来玩的。”

    大冬天的,东宁关上滴水成冰,有什么好玩的!

    余绽皱起了眉头,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还有什么人”

    阿镝的眼睛亮了亮:“还有一个大胖子!浑身金灿灿的!我听见有人喊他钱老板!不过那个人的口音,既不像西齐也不像南越……”

    “那是咱们大夏的第一富商,名叫钱大省。外头人给他的外号,都叫他金算盘。那就是个钱串子,哪里有钱挣,他就去哪里。”

    余绽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对这件事真正重视起来:“你准备两套男子的衣服,越不显眼越好,咱们去看看。”

    “啊小娘子!你真要去啊!”

    阿镝笑开了花。

    余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逛东宁关么”

    没话可说的阿镝笑嘻嘻地跑去准备衣衫鞋帽。

    天气晴好。

    能出门来逛的阿镝开心极了,骑在马上还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小娘子,前儿我在庄子上看见有人从凿冰钓鱼呢!小娘子要不然我给你煮个鱼汤吃吧你一直不沾荤腥,练功没力气的!”

    “小娘子今秋他们晒了好多葫芦条儿、嫩豆角,还腌了咸肉鱼尾,用辣子炒了吃,肯定美味!明儿我弄了来——您说咱们是配白米饭还是配馒头”

    “小娘子,我上回自己来东宁关的时候,还在街上看见有吹火龙的!啊呀当时差点吓死我!”

    “小娘子,那天我去抱柴火的时候,瞧见咱们棚子不远处有一只小狗子,还有一只小猫,打起来了!小娘子你一定猜不着谁赢了!竟然是那只猫!”

    “小娘子我刚才临出来的时候又看见那只猫了,可胖了!您说这没人养的猫怎么会那么胖……”

    余绽终于忍不住了,鞭子一扬:“我说你怎么比我师兄话还多!”

    话一出口,余绽愣了愣,闭上了嘴。

    阿镝也沉默了下来。半天,才轻声道:“小娘子,您别急,肯定能找到钟小神医的。”

    沧州之后,钟幻就没了消息。

    萧寒查得极仔细,甚至查到了钟幻最后出没的地方有可能是西齐一个叫平安的县城。

    因为那里发现了一领狼皮的大氅。

    派去查找的人是马不平,他认得那大氅,特意带了回来,交给余绽辨认。

    “师兄得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把师父送给他的大氅也丢了……”

    余绽的手指用力地抓紧了缰绳,“阿镝,过几天就是我师父的周年了。回来后你做些准备,咱们去上坟。”

    师兄,师兄……

    若你还安好,是不是也能来一趟呢

    即便到不去那深山之中,那东宁关呢

    “小娘子,你看那个人……”

    眼前就是东宁关,阿镝的目光忽然黏在了一个方向,悄悄地示意余绽去看。

    余绽抬起眼睛来,随即双眼眯起。

    那个人,不是中原人的装束。

    披发,左衽,兽皮长袍,兽皮靴子,尤其是小腿上,还绑着靰鞡草。

    余绽仔细看向那人的脸。

    是个极凶猛的面相,宽脑门,高鼻子,眼窝深陷,嘴巴显得很大。

    然而最吸引余绽目光的,是他额头上勒着的皮绳。

    那皮绳编制的花纹,有些眼熟……

    还有穿在皮绳上,勒在眉心处的那块宝石,蓝盈盈的如大海般纯净。

    这等贵重的东西,便是北狄王帐,这几年也不多见了。

    此系何人

    也许是余绽打量对方的眼神过于肆无忌惮,那人猛地一偏头,两道狼一样的目光蹭地对上了她。

    男装打扮的余绽把自己的脸围在了黑色的熊皮帽子、熊皮大氅中间,面目模糊。

    两个人隔空对视。

    片刻之后,余绽弯了弯嘴角,矜持地冲着对方微微偏一偏头,当做招呼。

    那人眸中仍旧警惕之意十足,但犹豫一瞬,终于也彬彬有礼地轻轻颔首,当做回应。

    余绽在马上挺胸抬头,晃晃悠悠地往前行去。

    “狼主,这怕不也是来参加雅集的哪家公子哥儿”

    “不像。你去找个地方换了汉人的装束,远远地缀着我。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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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却英雄似等闲
    下车来的是一个个头高高的年轻男子。

    戴着帷帽。

    那男子左顾右盼,又忽然仰头,往楼上扫了一圈。

    隔着朦胧面纱,萧寒并看不清楚他的脸。

    对方的视线显然也并没有在他这里停留,就转头冲着身后下车的侍女发牢骚:

    “冬天就该去南越,甚至南越再往南。下回再有冬天往北边来的事儿,别叫我!冻死人了。”

    这个腔调,很怪异……

    萧寒心里顿了一顿,再努力分辨了一下声线,终于缓缓摇了摇头。

    个头不对,身材不对,声音不对,就是做派,也不对。

    那到底是哪里的感觉,让他竟然错认成了——那个人呢

    眼看着那人已经带着娇笑连连的侍女进了门,萧寒从窗边走开,慢慢地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往楼下大堂之中看去。

    “钱老板在哪个院子”

    侍女问了伙计地方,谢绝了他的招待,十分熟稔地引着年轻人往后头走:

    “上回婢子是跟着大娘子一起来的……也并不需要小郎君去应酬那些人,就是这里景色南方少有,家主让您来逛逛……”

    “这地方谁伸得出脚去啊一路过来,车上就差点儿冻死我!我哪儿都不去!让他们给我个最暖和的屋子,我就在屋里吃肉喝酒睡大觉!”

    “那您得听家主的……”

    “你看你还是蒙我!”

    年轻人油嘴滑舌地跟侍女说笑着,脚步虚浮地去了后山。

    钱大省的院子就在后山的金阁。

    去年钱大省是带着自家的长女和女婿过来的……

    萧寒若有所思。

    今年来的这个,是钱大省的子侄

    可是自己收到的消息,钱大省并无兄弟,他三房妻妾,也只生了三个女儿而已……

    “新丰。”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从暗处闪身出来:“公子。”

    “你去问问钱老板,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跟我交待一声的。”

    萧寒踱回了桌边,坐下,挑挑拣拣地拿了桌子上的点心,一个尝一小口,皱皱眉,再放下。

    新丰答应一声,快速去了。

    另一个小厮走上前来,躬身问道:“公子,明日雅集共九人,与往年规矩不同。萧使君那边可要知会一声”

    “寒亭不姓萧。”萧寒抬起脸来看着他。

    小厮笑了起来:“公子说的是。不过,小公子明日会旁听雅集,若是大惊小怪起来……”

    “那就扔出去。”萧寒也笑了笑。

    萧韵是个好孩子。

    当然不会照着规矩办事。

    照着规矩办事的孩子,他萧寒都看不上眼。

    “哦,小三十六可又闹着要去寻四小娘子了”萧寒想起了另一桩事。

    余笙这一年当差极努力,镇北都督府的弓箭质量都有了大幅度提高。前几天这水涨船高的余笙升任了军器所的副监。

    已经绕着弯地打听清楚了余家往事的萧韵早就看着余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待听说萧敢还有想法让余笙把军器所的“杂务”也管起来时,萧韵就怒了。

    “那等势利小人,怎么能让他碰钱!军器所一坏,我镇北军只怕就要跟着坏掉大半!父亲怎么这样糊涂!”

    一急之下,萧韵决定到东宁关把余绽接回去,“余二郎常年不在,余家能镇得住余笙的唯有四小娘子!即便是为了我镇北军,我也得把四小娘子求回幽州!”

    “小公子以为公子肯定能把四小娘子请来,所以正安心等着。”

    小厮苦笑了一声。

    等萧韵听说余绽来了又走了,怕是会炸。

    “这个容易。”萧寒弯了弯嘴角,“你去跟小公子说,钱大省那来了个年轻人,我看着很像是钟先生。但是钱大省不让我见那人,请他想办法去探一探。”

    小厮睁大了眼睛。

    “这个就叫祸水东引。”萧寒又笑了笑,低头再看看满桌子的点



第41章 万里赴戎机
    此言一出,不仅左边屏风后的萧韵顿时激动得双手握拳跳了起来,就是右边屏风后吊儿郎当一只脚蹬在坐榻上的年轻男子,都放下了脚,坐直了身子。

    唯有堂上唯一的那个北狄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手抱在了肘上,冷声道:“寒亭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先坐吧。”

    萧寒笑了笑,伸手肃客。

    众人都叉手冲着萧寒微微欠身,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北狄人依旧阴沉着脸站着,盯着萧寒,一言不发。

    “今次的帖子,北狄只给了你一张。那是因为,北狄十三部,唯有你那一族,与寒亭所持理念,殊途同归。”

    萧寒温润地抬手拎壶,一一将酒水倒满双耳盏,缓缓顺着曲水推下去,口中不停,

    “中原,四夷,九边。说到底,都是人。

    “是人就要吃饭。没饭吃就要想办法。这种事,不论我们坐的是哪一个位置,心底里,都认同。

    “北狄也是人,南蛮也是人。所谓西边的番贼,东边的海寇。不也都一样么谁又真是能餐风饮露的仙人妖怪呢”

    众人轻声地笑了起来,各自微微颔首。

    那北狄人听了这些话,表情终于也和缓下来,双手插在了腰上:“那寒亭找了这些人来,是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四个老者。

    “齐夏又要开战了。”

    寒亭淡淡地说了一句,低头饮酒。

    众人哄地一声,脸色各自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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