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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这话说的!

    就连沈沉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一拍桌案“严先生见猎心喜,处处偏爱你。任他哪个徒弟见了也不会高兴的!衣钵衣钵,谁家门下的弟子不是一辈子都梦想着师父的衣钵

    “何况严观乃是闻名天下的星算师他若能顺利承继了严老头儿的衣钵,日后哪怕离开大夏,去了别处,也一样吃香喝辣前呼后拥!

    “你不稀罕的东西,是人家几辈子的梦想!你一出现,轻轻巧巧几句笑话,甚至没大没小地乱闹一通,就夺了人家的全部希望!

    “他没寻机弄死你都是给了萧家面子了!”

    说到这里,沈沉顿住。

    若是都有胆量弄死严观了,那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萧韵

    所以其实,还是冲着陷害自己来的。

    只有这样的目的,萧韵才不会被当成目标——

    严观是受害人,小徒弟是首告的证人,自己是主谋,萧韵是帮凶。

    若是帮凶死了,那就说不过去了……

    沈沉渐渐地沉默了下去。

    “郡主……”萧韵也转过了这个弯,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过了一时,方轻声道“我回去让寒哥查查,这个人,若是跟韩家有联系……”

    沈沉抬起头来,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萧韵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我碰上郡主的事儿,都还不笨……”

    但若只是跟他自己相关的事情,萧韵就笨成了一只猪。

    所以其实这只猪队友……

    还是很靠谱的。

    沈沉心头温暖,微微绽了个笑容出来“你本来就不笨。你只是经历得少,所以不知道往哪边动脑子。”

    极少被沈沉这样赞扬和开解的萧韵满脸通红地跑了“我去跟寒哥说……”

    再度沉默下去的沈沉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吩咐小心站在旁边的丽娘“我去看看师兄。等阿镝请到了二郎君,去那边找我。”

    丽娘答应了一声,却又跟出来,悄声问“赵管家亲自去了宫里,家里可没人照看了,不妨事么”

    “有寇连,有我。师兄院子里还有董一董二董三,家里怎么没人照看”

    沈沉奇怪地看她。

    丽娘涨红了脸,忐忑不安地咬着嘴唇“那又不是咱家的人……”

    “我师兄的人就是我的人。”

    沈沉拍了拍她的肩,含笑走开,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好了起来。




第 218 章 还乡曲调如何唱(上)
    余简一呼即至。

    在钟幻房里窝着不想动的沈沉苦着脸问他“师兄,你替我去见余二郎怎样”

    “滚。”钟幻靠在凭倚上喝竹荪鸡汤,有滋有味,头也不抬。

    沈沉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磨磨蹭蹭地自己去了花厅。

    “二郎君去了平准署也有几天了,可还顺利么可有人为难”

    沈沉没话找话的样子特别勉强。

    余简失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答道“自然有人看我不顺眼。不过我向来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倒还应付得来。”

    “嗯嗯,那就好。倒也是,您来去关内外,生意从针头线脑做到家里有上百人的商队,我怎么会觉得你会在一个小小的平准署吃不开原就该如鱼得水的才是。”

    沈沉自己也笑。

    余简看着她,用了询问的目光,笑着等她下一句话。

    “呃,啊,对了,既然跟同僚相处得好,可认得了什么新朋友么就是,能聊得来的,说说心里话、发发牢骚的那种”

    沈沉磕磕巴巴。

    余简扶额,失笑出声“算了,你自幼不擅寒暄。别绕弯子了,说罢,什么事”

    沈沉嘟了嘴,捧了脸,半天,才叹了口气,转向余简“二郎君,我跟你说不来谎话,也习惯了直话直说。您可别伤我的心。”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露出罕见的小女儿情态,余简迟疑了一瞬,调整了一下坐姿,微微收敛了笑容,点头“好。你说罢。”

    “钦天监监正严观中了毒,我和师兄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才抢回了他一条命。可是如今,还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沈沉坦然看着余简。

    余简惊讶地张大了嘴“严监正!他刚给你看完命格……”

    忽然,他顿住,眯起了眼“你想问什么”

    沈沉丝毫没有躲避他目光的意思“几乎可以算作他养子的小徒弟当面指着我的脸说,这是我骗了严监正给我算了个完美的命格出来,然后杀人灭口。”

    余简瞬间面沉似水。

    “我猜着,要不了半天,这个流言将会在京城大行其道。”沈沉轻轻喟叹,“二郎君,我得确定,您和余家,的确跟这件事没有半分关系。否则,我不敢让太后娘娘出手彻查此事。”

    “我对着余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不仅我,还有余家的每一个人,跟严监正中毒一事都没有半分关系!若我在此事上有半个字的谎言,我余家必定合家葬身于刀剑之下!”

    余简毫不迟疑地举手发誓,而且是以余家全家发了毒誓。

    沈沉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但表情却并没有轻松起来。

    “这样还不行么绽儿,呃,郡主,严监正家住清化坊,五进五出的大院子,门禁森严……”

    余简说到这里,迎着沈沉惊奇的目光微微一滞,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

    “我本想去谢谢他,但是他不在家,他家门房,两只眼睛狠狠地看着我,连留帖子都不肯收……”

    沈沉哈了一声,高声道“你说那厮的门房这样对待你行啊!有他的!”说着,竟然站了起来,来回走动。

    看着她激烈的反应,余简放松了下来,笑道“严监正声名在外,大约有许多人想通过各种手段跟他说上话罢。”

    “二郎君,我明白了。严观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沈沉并没有再坐下,而是就地转过头去,高高在上地肃然看着余简,“那么元闻大师呢”

    余简的表情瞬间僵住,他转开了脸“元闻大师是谁”

    “二郎君,你看看这个。”沈沉拿了一只小小的护身符出来,放在手心里,摊给余简看。

    “这是,什么”余简有些怔愣。

    沈沉小心地把那护身符再度收回随身的荷包里,再把荷包重新挂回脖子上,掖进衣襟里,轻声道

    “我娘带我去烧香的时候,庙里的尼师说,为了恭贺我们一家团圆,特意赠了京城普济寺元闻大师亲自持诵开光过的护身符。”

    余简深深地低了头。

    “这个护身符,我从拿到那天起,娘就不肯让我摘下来。所以,从不曾离开我。我就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沈沉轻声叙说,“进了京城,我一直在想,该什么时候去一趟普济寺,见一见元闻大师,替我娘谢谢他。

    “可是,前天,就在我令人去打听普济寺坐落位置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元闻大师圆寂了。

    “就在我的生辰八字上交的第二天。

    “然后我动了疑心,请人查了查,才知道,原来我一出生,元闻大师就给我批过命盘。”

    余简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是尚未来得及掩饰的阴狠“你请什么人查的”

    “我师兄。”沈沉非常直接地告诉他真相,“钱家。”

    余简眼中的光顿时灰败下去。

    这世上也许有的是人能惹得起钱家,不怕钱大省,甚至敢对着钱家的库房公然流口水。但肯定不包括余家。

    余家在北狄行走的商队,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要讨好钱家才能平安生存下去。

    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沈沉才敢把实情告诉余简。

    “郡主,你有今天,得来不易。我做父亲的,愿意做一切事情,来确保你的人生平安顺遂。”

    余简艰难地说道,深吸一口气,垂头下去。“但元闻大师,不是我杀的。”

    不承认

    这一桩,也不承认

    难道真的还有别人在暗地里窥伺自己不成!

    沈沉的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么二郎君,还有谁知道元闻大师曾经给我批过命格这件事么”

    “没有!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娘!”余简矢口否认,但想一想,又迟疑起来。

    “我头回见他时,跟在他身边的有个小沙弥。进京后我再去见他时,那个小沙弥已经成了普济寺的知客僧,但是,他好像认出了我……”

    “你去见过元闻你对他说了什么”沈沉紧紧地盯着余简的脸。

    余简默然。

    沈沉再问,余简还是不做声。

    “二郎君,不然的话,你还是回幽州吧。”

    沈沉不再问了,而是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论。

    。



第 219 章 还乡曲调如何唱(下)
    “回幽州为什么”余简愕然地看着沈沉,“就为了元闻我并没有动他一根汗毛!”

    余简的脸上显出气愤来,深呼吸许久,方道,“绽儿,你必须要明白一条:为了你的人生,我可以付出一切!”

    “一切是你的一切、余家的一切,还是除了你和余家之外别人的一切”

    沈沉反唇相讥,叹了口气,摇头道:

    “二郎君,你回幽州去,对大家都好。真的,你平心静气地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未必我走了你就能舒舒服服地做这个郡主娘娘了吧!”余简脸色铁青,冷笑一声。

    沈沉却极快地点头下去:“不错。你来京城,就是为了担心大郎君会趁着你不在,将我作价卖给什么人。

    “可是如今我这价码高了,他够不着了,却能反手通过你再来敲诈我。有朝一日,他发了疯,捏着你来威胁我,我毫无办法,只能就范。

    “再者,太后娘娘看重我,却对余家颇有微词。我曾经听见她老人家明明白白地跟旁人说过,要想办法让我彻底跟余家断绝关系。

    “若是您走了,太后娘娘便能摆明车马地对我好,管我的事。她没了心思,也就能够放过余家,尤其是,也就能放过您了。”

    沈沉直视余简,丝毫不退缩:

    “平准署也许是个能让您大展才华的地方,可也是个无底深渊。我不是生意人,您才是。您应该很清楚,若是有人立意要陷害您,平准署那个地方,只怕是易如反掌罢”

    余简沉默下去。半晌,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对你,极好”

    “视如己出。”沈沉肯定答道。

    点点头,余简大步离开了永泰坊沈宅。

    余简没有再回平准署,而是直接回了余家,令人通知余笙,若无他事,不妨早些回家。

    半个时辰后余笙便从弩坊赶了回来。

    “我要回幽州。”余简开门见山。

    余笙吓了一跳:“六月十九就在眼前,四一旦册封完毕,你就是正紧郡主的亲爹,你走什么走何况平准署上的差事怎么办难道你还能请长假的”

    “请辞。”面对余笙时,余简再不复沈沉面前那个温和柔软的父亲,而是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请辞!你开什么玩笑!”余笙却勃然大怒:“就因为要给你和你女儿出气,我才丢了五品的军器监少监之职,成了一个八品的弩坊署令。你却说要请辞、离开

    “余家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余家不成!不行!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好好地呆在京城,呆在平准署,等着大郎那批从北狄运过来的货!”

    “太后看上了四。”余简淡淡地说道,眉目森然,“她要四完全跟余家脱离关系。我在京城,便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我离开,四的位置才能稳固,余家也才能平安无事。”

    “得了吧!你还真当你那女儿是个宝贝疙瘩了那不过是皇家酬答她床弩和治瘟的功劳罢了!”

    余笙嗤之以鼻,“我就不信堂堂的太后,就为了你你那个不知道尊卑上下为何物的女儿……”

    “我离开,太后眼不见心不烦,就能留住我这条命。我的命只要能留住,余家和四的关系就剪不断。所以我走是上策。”

    余简根本就不听余笙那些酸话,只管给他分析正事,“这样一来,余家看似跟四的越来越远,却是在太后跟前唯一的自保之道。”

    余笙终于听进去了他的话,不由得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凭什么认为,太后娘娘为了把四当成亲女儿宠爱,会不择手段到了想抹去余家”

    “……兄长可知道太后娘娘有一个亲生女儿”

    余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余笙莫名其妙:“知道啊!封号静宜,因为体弱多病,许了愿心,一辈子在宫里带发修行。怎么了”

    “听说那位长公主性情乖戾。近三年来,太后和皇帝只去看过她一次。且,一个在四封郡主的旨意下来之前,一个,在之后。”

    余简低着头,表情难以看清。

    余笙却觉得匪夷所思,皱眉道:“自幼禁闭在一座孤岛上养病,便是个神仙,只怕也会性情古怪些。

    “又是亲生的女儿,怎么会传出乖戾的名声又怎么会待她这样凉薄竟然厌弃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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