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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又新和赵真忧心忡忡地对视。

    这个时候进宫,真的好么

    沈沉却真心真意地去了梨花殿,还一本正经地请了永熹帝来,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歉然道

    “陛下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何况宫里人多,怕一旦消息进了宫,就瞒不住了。所以严老才跟我师兄商议好,暂时不惊动您。

    “原想着游太医胆小,怕是有了母后的话就能守口如瓶,谁知他竟胆大了一回……”

    说到这里,连沈太后都摇头叹息“还是咱们之前说过的,凡今所有冲着离珠来的事儿,怕是到了最后,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永熹帝沉下了脸色“不过是朕的母后认个义女,都不是朕要认妹子,他们竟然都坐不住!”

    “皇儿,有些事情,怕是要快些铺垫了。”沈太后含蓄地看着永熹帝,缓缓颔首。

    永熹帝咬着牙,用力一点头“朕知道了!”

    沈沉张了张嘴,迟疑着,又默然下去。

    “离珠有话说”永熹帝看着她,两眼灼灼。

    沈沉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这些都是江湖上的小见识,说了又怕乱了陛下的心思……”

    “你说。朕拿得定主意。”永熹帝的眼睛亮得吓人。

    沈沉看了沈太后一眼,见她微笑点头,才低声道“江湖上门派林立,有时候会斗得不可开交。大凡过个几十年,大家八败俱伤的时候,会公推一位武林盟主出来。由他主持江湖公道。

    “这种武林盟主,说是武功天下第一,其实并非如此。

    “举凡那些丧德败行的伪君子,或者黑道上杀人如麻的,这个盟主都是坐不牢的。

    “而那些已经登上盟主之位的人,都格外谨言慎行。因为但凡有了道德瑕疵,都会被寻仇,成为旁人拉他下马的理由。”

    永熹帝眯了双眼“离珠是在提醒朕,千万别让人在私德上抓住了小辫子”

    。




第 222 章 不须骂雨及嘲风
    “陛下夙夜匪懈,自然不会有这些事。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身边的侍卫宫人、内侍心腹,难保个个都是好人。

    “若是您有心做大事,自家屋里子的灰,顶顶好先扫干净。不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可怎么办呢”

    沈沉实心实意地说道。

    沈太后听得连连点头“这话有道理。”

    看看四下,悄悄对永熹帝道“那些人不知道在宫里塞了多少眼线进来。皇儿可要小心些,先把那些人多多少少地清理一下子。”

    这倒真是件正经大事。

    永熹帝沉吟了一会儿,笑着看向沈沉“离珠的心思剔透,比方打得极好。”

    “别。别!”沈沉涨红了脸,双手摇着,有些磕巴地躲到了沈太后怀里,“我就怕自己给太后和您添乱。我一个江湖粗人,我哪里知道什么大道理,都是胡说的……”

    沈太后抱着她哈哈地笑,对永熹帝逗趣道“以后你别谢她!也别夸她!这孩子最受不了旁人的夸,一夸就慌。倒是骂几句,越发蹬鼻子上脸!”

    “可见是自小受的苦多。母后以后多多地疼离珠吧。她这样好的小娘子,很担得起。”永熹帝含笑再赞了一句,极守礼地告了辞。

    秦耳恭敬地跟在他身后,头都不抬。

    沈沉偎依在沈太后怀里不动地方,却眯着眼歪着头看秦耳的背影,然后忽地一回头,趴在沈太后的耳边悄声问道“这个秦总管,是好人么”

    “他是当年先帝从死囚营里捡出来,直接丢给当今当玩意儿的。当今一直都对他极好。他就算是再没良心,想来也不该会害皇帝才是。”

    沈太后慈爱地拍抚着沈沉的肩膀,又心疼地问“给姓严的疗毒,累坏了吧”

    “我就是在旁边护法,我不累。就我师兄,每次给这些人拔毒,都能去了半条命。”沈沉有些抱怨,撅起嘴来,“而且,这次没能逮住后头那条大鱼,他怕是气得都要疯了。”

    沈太后有趣地笑“关他什么事我看只怕姓严的会气得跳起来才是。”

    “呵呵。”沈沉耸了耸肩,回头跟椎奴撒娇要新鲜荔枝吃。

    严府。

    被永熹帝用了一言难尽目光打量了半天的游遇霞战战兢兢地再去看严观。

    才进房门,就被严老头儿劈面一个罗盘砸了过来。

    “你他妈的……”

    严观坐在床沿上,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双手颤得羊癫疯一般。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我养了那白眼狼十年,我能不知道我这毒有他一份功劳!

    “我好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我都好了,还要忍着让他再给我下一回毒,我就是为了找出来幕后指使的人!

    “倒好!你就为了这么个虾米,你把大鱼给我利利索索地放跑了!你说你是不是蠢!

    “他妈的蠢到家了!”

    老头儿骂人骂得中气十足。

    游遇霞被骂得怂成了一坨鹌鹑。

    站在老头儿旁边的萧韵也是一脸委屈“那您跟钟先生定计,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我还被那谁那样指着脸骂……”

    严观翻了个白眼“我当时在装死,我怎么告诉你你这话该去问你那离珠郡主!”

    说到这里,严观的气又冒了出来,两眼喷火地冲着游遇霞接着吼

    “就这个笨蛋!就这个蠢样儿!那个破郡主还说什么他解毒很有一把刷子,说是太医署尚药局里的头一个。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要真是个疗毒的圣手,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我这症状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嗯!根本就是沽名钓誉的蠢货!”

    游遇霞猛地抬起头来,满面惊讶“郡主说我是太医署尚药局疗毒的第一个人她听谁说的”

    严观不耐烦地挥手“我他妈哪儿知道去!”

    光听说这位老人家在星相界叱咤风云几十年,还从没听说他老人家气急了眼会骂这么粗的话……

    游遇霞犹豫半晌,陪笑着去问萧韵“小公子垂怜,您给下官解个惑”

    “我也不知道啊!兴许是钟先生告诉郡主的我当年中了墨球,也是钟先生解的。”

    萧韵懵懂。

    墨球!那不是西齐最出名无解的奇毒!

    游遇霞的眼睛亮了起来,两只手搓了搓,干笑道“那个,那个钟先生,是否就是离珠郡主的师兄,魏县后来献防疫册子的神秘人”

    “是啊。”萧韵惊奇地看着他的表情,忽地恍然,哦了一声,笑了,“学医的听说钟先生的业艺时,还没有一个不想当面请教的呢。你是想要去见见他”

    游遇霞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小公子明鉴!”

    “可惜钟先生懒之又懒,又最不耐烦应酬杏林。他怕是不会见你。”萧韵笑了起来,却肯指点他,“不过,我听说他在北市开了个医馆,收了个学生在那里坐堂,有些忙不过来,你时常去走走,说不定能……”

    “能什么能如今我这宅子漏风篱笆一般,我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他既是奉了上命,就乖乖留在这里伺候我吧!还想出去还北市门儿都没有!”严观不客气地瞪了游遇霞一眼。

    这个时候游遇霞却立即聪明了起来,陪笑道“您老说得极是。如今您老这府上,还是重新整肃一下的是。只是您老这身子,还须得再多休养一段时间才好。

    “郡主府上自然是去不得的。下官那里狭窄,怕是您老呆不惯。不如,下官陪着您老,咱们去钟先生府上打扰如何

    “他那里听说是钱家老早在京城置办下的大宅,又宽敞又幽静。想必伺候的人也都是钱家自己的人,与京中的种种无涉。

    “下官虽然知道几样毒药,比起钟先生来却又差得远。钟先生那里,既有高明的大夫,又不怕花钱,哪怕是皇宫药库里没有的好东西,他那里必定也不缺的……”

    一旦想到要去拜见那位传说中的钟先生,游遇霞的口齿简直不要太伶俐!

    不过让他这样念来念去,严观和萧韵不由得都动了心,对视一眼。

    “嗯,听说钱家大宅在南城。那边观星,想来更安生,更明亮……”

    “对对!郡主都还没去过钱家大宅,想必也会愿意同您一道过去……”

    。



第 223 章 老狂犹稚子
    说办就办!

    萧韵立即派了人去茂记找钟幻,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看在严观性命的份儿上,钟幻再不乐意,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命董一

    “你找人去帮严老头儿搬家。”

    董一十分不乐意“偌大的京城,他哪不是亲朋故旧何况多少权贵人家等着盼着他能过去,何苦咱们家要去蹚这趟浑水”

    “你还真错了。”钟幻叹口气“这老爷子一心都在观星上,又不爱搭理俗人。大半辈子了,得罪的人比结好的人多出去十几倍。

    “这满京城,怕是除了二傻子那里,也就咱们家还能护得住他了。”

    “那萧家呢萧韵不是口口声声那是他的忘年交么”董一不服气。

    钟幻看傻子一样地看他“你是说,我拼了半条命,才救回来的人情,就这么简简单单,双手奉送给萧寒了你是不是内奸啊你!”

    董一悻悻地去接人。

    压根没想到跟着严观蹭着来的竟然还有萧韵和游遇霞,钟幻目瞪口呆。

    “敢问钟先生,”游遇霞看见他这样年轻俊美,先生了三分不信的心思,当面便是一个长揖到地,客客气气地考较,“严老先前中的是瑶华,后来又夹攻的另一种毒是什么”

    “夜莺。所以严先生才哑了。”钟幻随意地说了一句,就招呼董一“你去一趟永泰坊,跟二傻子说一声,让她有空也过来玩吧。”

    又问身边的千针“前儿让你给二傻子收拾出来的院子,怎么样了”

    千针看都不看严观一行人,只管一心一意地答钟幻的话“除了郡主最喜欢的那种象牙制的长柄不求人,旁的都布置好了。”

    “象牙!你搭理她呢!暖玉就行!”钟幻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又随手指指呆站在旁边的三个人

    “把最南边的那个大院子给他们仨住。正好三个人一人一间屋。照着客房收拾就行。再多要的让他们自己掏钱。”

    说完,钟幻往外就走。

    “唉唉!钟小哥!”严观哭笑不得——还是头一回见到主人把客人一扔自己就要走的。尤其是,客人还是他这个闻名天下的星算师。

    钟幻不耐烦地站住脚,回头看他,发脾气“你来我家是因为别处不安全。如今已经进来了,安全了。其他的还得我怎么伺候你我欠你的吗!”

    翻个白眼,扬长而去。

    “各位贵客,请跟婢子来。”千针笑眯眯的,极为温柔。

    游遇霞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亲切的笑容,去套千针的话“钟先生敢是有急事听说北市开了个医馆,不是那边有急症吧”

    “游太医,你毁了我们小郎、严先生和郡主的大事,就安静些罢。毕竟,如今是您欠他们三位的,他们可不欠您的。”

    千针依旧笑眯眯的,但这时候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了这一脸假笑!假的不能再假了!

    张口结舌的游遇霞满面通红地退后几步,灰溜溜地跟着众人最后。

    憋屈了两天的严观放声大笑,只觉得满胸的郁气散了大半。

    过了一时,才惊觉萧韵半天不曾开口,不由惊奇地看他“小韵儿,你不是对钟郎持弟子礼么怎么来了都不曾听你说一句话”

    “钟先生一看就不大高兴。”萧韵嘿嘿地乐,“他不高兴的时候,谁说话谁倒霉。我才不去找骂呢!”

    啪地一声,严观回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好你个臭小子!那刚才你怎的不提醒我”

    萧韵揉着脑门,笑得畅快“要是我空口白话,您才不信呢!有这一回钉子,您就知道下回怎么跟钟先生说话了。”

    合着就我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呗!

    游遇霞自怨自艾地笼着手,嘴巴撅得老高。

    钱家大宅的确是气派得很。

    这一坊原本就人烟稀少,地价便宜。加上钱家又不差那几个银子,便以给下人们购置住处为名,将四分之一坊的地方都盘了下来。

    下人们住的裙房隔了小巷子。后头的花园子也隔了两堵墙。又在西南角上专门修了三层高的小楼,可以凭栏把酒,临风放歌,起名就叫西南有高楼。

    严观等人就被安排在西南的院子里,西南楼就在隔壁。

    对此,严观表示简直不能再满意了,又笑着要赏千针“你家主人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妙人。我也没什么可谢他的,不如给你看看命格,当做是谢礼吧”

    谁知千针却谢绝了“我们小郎说了,命者运者,都是胡扯。您老要信,您自个儿慢慢信。不用拉着我们。”

    顿一顿,粲然一笑,“我们小郎还说,其实郡主也不信的。您往后也别老想着拿那所谓的命格去套身边的人,没得无事生非。”

    说完,翩然而去。

    严观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问萧韵“我,我这是无事生非!”

    “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游遇霞怕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忙给他顺后背,“钟郎是个洒脱人,不信这些也是常事。”

    “他有胆子去陛下跟前说!离珠郡主若没有那个命格,她就能当上郡主了!”

    严观还想继续唠叨,却见萧韵皱了眉“严先生,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扯人。郡主和钟先生刚救了您的性命,您提起他们的时候,烦请客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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