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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桩/暗桩:不负惊鸿曾照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逐心

    而在这漆黑之中,站在车外的年轻男人俯身,在睡沉了的小姑娘柔软蓬乱的发顶落下了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第7章 荒城(5)

    赵影是被脖子酸醒的,歪着脑袋睡得太久,清醒的一瞬间酸爽得哼唧出了声。

    迷迷瞪瞪一抬眼,她正好看见站在车外的男人,手抄在裤兜里,背对着月光面向她。

    月色皎皎。

    神情冷漠。

    亏她见他睡着了,特意留下在车里等,等来的居然还是这张冷脸。

    一把合上电脑,赵影背上包跳下车:“你醒啦?检查一下车上少没少东西,过了现在再赖我,我可不承认了!”

    keenan合上车门,双手抄兜:“走吧,莉莎在等你。”

    赵影的背包很大,也重,换做从前陆靳泓一定早就接过去了。

    keenan视若无睹地跟在她身后,压根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赵影把包往上抬了抬,加快脚步。

    莉莎果然给她留了门,殷勤地接过她的包,又埋怨keenan:“不知道要帮女士提包的吗?”

    “她是小女孩,不是女士。”他答得理所当然,说完,替她们关上了房门,还又推了推门把,确认锁好之后才快步往二楼男宿走去。

    在拐角处,keenan停下脚步,向黑暗处看去。

    那里很安静,什么也看不到。

    可随着keenan的脚步靠近,黑暗里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一个人佝偻着身子晃了出来。

    那人本想绕开keenan,可他一侧身,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楼道里极黑,院子里的光也不够,那人低着头藏在夜色里。

    “在干什么?”keenan的声音较之平时更冷。

    那人躲不过,只好说:“失眠,瞎逛逛。”一抬头,灰瞳,鹰钩鼻,是白天那个叫熊辉的男人。

    keenan走到他刚刚藏身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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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抬头,刚好可以看见楼上莉莎的房门,如果人站在门口说话,连脸都能看见。

    他看向熊辉,一言不发,气势迫人。

    熊辉支支吾吾地解释:“随便看看,没想干嘛。”

    “为什么跟踪那个记者?”

    熊辉目光闪烁,半真半假地说:“小妞漂亮啊,比这里的所有妞都正。爱美之心人皆有,我也不例外嘛。”

    keenan隐忍住怒气:“希亚说过了限时你一周内搬走,现在已经第六天,你该走了。这里是救护站,不是收容所。”

    “走,走,当然要走。不过美女也得看,多看一眼是一眼,除非——”熊辉故意拉长尾音,等keenan看过来才接着说,“除非那妞是大哥你看上的,兄弟我定然不碰。”

    “谁是你兄弟?”keenan冷声说,“她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在救护站里鬼鬼祟祟。”

    “哦哦,没关系就好,”熊辉拄着拐杖,慢吞吞地从他身边走过,回头坏笑,“既然不是你的妞,我就放心了。”

    他身材干瘦,拄着拐棍很快消失在宿舍门内。

    随着远处房门的咔嚓一声,keenan的手重重地落在栏杆上,捏得关节都泛了白。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然而,等待是他们的必修课。

    *

    清晨,赵影是被笛声叫醒的,悠扬又哀伤的曲调,就像挽歌。

    莉莎已经起来,见她醒了,说:“是希亚,他自从跟卡玛尔学会了长笛,每天都会用笛声叫醒伙伴们。”

    “卡玛尔是谁?”

    “这里从前的负责人,一个非常棒的医生,”莉莎沉默了一下,“一年前在救援中出了意外,牺牲了。”

    赵影默默点头,原来是在祭奠友人。在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但营地里,众人早已经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天,压根没空伤春悲秋,肤色各异的志愿者都在忙碌,晾晒被褥和病号服或是推着伤员晒太阳。

    赵影一眼就看见了那家伙。

    他正弯腰和坐在墙角晒太阳的尼度老太太说话,对方大约不懂英文,所以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手势,没有丝毫不耐烦。

    赵影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系着红领巾的五好少年,永远温驯有礼。

    老太太被宽慰了,勉强笑笑握住了他的手。keenan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直起身,状似无心地向赵影的方向看过来。

    赵影立刻板起脸,转身就走,没想到被他喊住了:“赵记者。”

    她撇嘴,还赵记者……怎么不干脆叫她赵女士?

    “贵干?”

    keenan走过来,角度刚好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低下头,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一会我要去福利收容所一趟,如果赵记者没有其他安排,可以跟去采访。”

    “哦。”赵影一脸无所谓,“随便吧,去也可以。”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赵影在吉普车旁等了一小会儿才看见keenan远远走来。

    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涯,他走路的姿势早已经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军人气度,就算此刻他留了邋里邋遢的胡须和发髻也掩饰不住。

    “你迟到了。”赵影指责。

    “那我道歉。”毫无悔意,keenan跳上驾驶座。

    赵影鼓腮,拉开后排车门,一眼就看见堆得半人高的物资,根本没有能坐的地方,再看看驾驶座上的那家伙目视前方,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搭着档位把,悠哉悠哉。

    她只好转到副驾驶座,又问:“其他人坐哪儿?”

    “没其他人。”车发动了。

    赵影一愣,就他俩吗?他单独载她出去……不是一直很想赶她走么?这种可带她可不带的场合,居然会选择主动叫上她?

    看了眼太阳,正当空,不是做梦,也没从西边升起……她偷眼看旁边的人,对方目不斜视。

    算了,她就是太爱脑补过度。

    车在沙漠中行驶,烈日当头,明明十一月了,尼度这里的太阳依旧毒辣。

    赵影朝着车窗的半边脸被炙烤得火辣辣得疼,完蛋,这下非得晒成阴阳脸……

    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兜头罩住了她的脸,她伸手一摸,入手绵软丝滑,是条纱笼。

    “营地里捡来的。”keenan收回手,“你这张脸晒得还能看吗?希亚都比你懂得保养。”

    赵影理了理面纱,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来,瞪着他:“不能看!有本事你别看就是了。”

    她生就一双圆眼睛,瞪起人来跟闹脾气的小猫似的。

    keenan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嘴角一挑,尖尖的虎牙露出了点点端倪,身上那层冷冽骤然消解。

    居然笑了。

    赵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离开营地之后,他紧绷着的弦明显松了许多。

    尽管这样的笑容和从前的陆靳泓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尽管生活对他来说从不轻松,但他爱笑,而且笑起来有对少年气十足的虎牙。

    赵影曾喜欢极了陆靳泓的笑容,就算现在,也不例外。她心情好了许多,转头看向窗外。

    茫茫沙漠反光得刺眼,比起楠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却宁可就在这里风雨来去,也不愿回国重新开始。到底是为什么呢……

    “再盯着白沙看,小心眼瞎。”

    赵影回过脸,keenan仍旧看着前路,好像从没关注过她。

    “你管我瞎不瞎。”说归说,她还是乖乖地收回了视线。

    “我也不想管。只是营地里已经很忙了,不希望你再给别人添乱。”

    添乱你个大头鬼!

    赵影怒目,恨不得拽着他的腮帮子逼他讲两句人话。好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毒舌得惹她暴走才满意?

    “收容所里都是尼度内乱造成的孤儿,连亲属都找不到,才会送到这里来。你和他们聊聊,比在战场跑一个月的信息量都多。”

    “我知道了。”

    “多收集些信息,就回国吧。”

    赵影抿嘴,难怪会主动带她来,原来是为了早点打发她走。

    终于,在穿过一片防□□之后,被篱笆墙围起的小院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土黄色的外立面,三层小楼,像是刚翻新过不久,但还是从骨子里透出陈旧的气息。

    吉普车刚刚在院外停下,栅栏就被人拉开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兴奋地围了上来,赵影只听见他们都在叫:“kee!kee!”

    keenan刚刚下车,就被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抱住大腿亲昵地要求抱抱,他果真有求必应,一臂坐一个,抱着往院子里走。

    赵影跟在他身后,被一群小屁孩偷偷打量。她眨眨眼,孩子们也眨眨眼,她笑,他们也笑。

    等收容所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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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徐淑一边拍打身上的面粉一边走到大厅的时候,赵影已经被一群小孩儿围住了——他们对她的那台黑漆漆又重、又亮还带着大“炮筒”的设备充满了好奇。

    “徐院长,最近孩子们还好吗?”keenan问,同样是英文。

    徐淑四十出头,黑头发黑眼睛,笑着说:“有几个小家伙感冒,小罗塞稍微拉肚子,但都服了药问题不大。不过,昨天刚来的小姑娘还没调整好情绪,不怎么搭理人。”

    keenan点点头:“一会我去看看她。”

    徐淑看向赵影,发现那姑娘也正在打量自己,笑着问:“小姑娘,你叫什么?记者吗?从哪儿来?”

    “院长好,我姓赵,赵影。华国来的记者,刚到尼度没多久。”

    没想到徐淑高兴地拉起赵影的手,用普通话亲热地说:“说国语,说国语!我很久没听见乡音了。”

    徐淑从港城来,原本是短期志愿者,谁知道时间越久越对这群异国孤儿有了感情,加上前任院长意外身故,她索性接下了担子,常年在尼度生活下来,孩子们管她叫姆妈,也和她学国语。

    见到赵影,徐淑非常高兴,恨不得把她留在营地搭个伴。

    赵影本身是个热心肠,别人待她三分好,她也要回报五分。

    两人一拍即合,干脆搭伙一起下厨房替孩子们张罗午饭去了,留下keenan和一群小屁孩儿面面相觑。

    keenan给小孩子们挨个恋爱身体,轮到闹肚子的小罗塞时他附耳偷偷问:“kee,赵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keenan没回答,反问他:“你觉得呢?”

    “是吧?是吧,你从前都是一个人来看我们,今天居然带了姐姐来,不是女朋友,难道是太太吗?”

    “那可说不定。”

    小罗塞睁大了眼睛,叫出声:“天呐!赵姐姐是kee的太太!”

    第8章 荒城(6)

    keenan急忙捂他的嘴,可还是晚了,小孩子们都听见了,顿时七嘴八舌地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有没有小baby,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见过她。

    赵影和徐淑一前一后回到大堂的时候,只见孩子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倒是把徐淑吓了一跳。

    “在和kee聊什么?”

    “这是我们的秘密!”孩子们异口同声。

    被孩子们包围的keenan脸上有可疑的红晕,躲开了小幸福的视线。

    唔,有猫腻……

    开餐了,孩子们各自落了座位,端着小碗自己盛饭盛菜,倒汤,安安静静,井然有序。

    徐淑左手边的位置空了两个,放着餐具没有人坐。

    “是留给昨天刚来的小姑娘和陪她来的男孩子的。他们还在楼上,大概还没缓过来。”

    keenan放下碗筷:“我上去看看。”

    赵影也起身跟上他。

    楼里破旧,但还算干净,光线也很充裕,才刚刚拐上二楼,就传来小女孩的啜泣,叫人心疼。

    “阿妈如果知道你在挨饿会难过,翡翡,听话去吃点东西吧……”熟悉的声音传来,赵影很快分辨出是达达的嗓音。

    所以,正在哭的小女孩就是昨天被白头盔抱着拍照的那个小姑娘吧。

    门没关,赵影一眼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头发凌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仍旧是昨天那身衣裳,脏兮兮的带着暗色血污。

    蹲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唐老鸭”,肥翘的屁|股撅着,大脚蹼的布破了,露出里面的鞋带,看起来说不出的好笑又心酸。

    听见脚步声,“唐老鸭”笨拙地回过头,从鸭子嘴下露出一双眼睛,看见是赵影他们立刻蹒跚地站起身:“是你们啊。”

    小女孩翡翡揉着眼睛,扑簌簌地掉眼泪,一下就认出赵影来,顿时眉头一耷,委屈地喃喃。

    达达眼睛一亮,转头对赵影说:“她问能不能抱抱她?”

    翡翡伸出细弱的胳膊,手臂上的擦伤还红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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