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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是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幺枝

    西瑛抚着脑门大笑,她知道西琛最怕听见那两个字。完全被明珊制得妥妥的,乖乖的。

    芬兰赫尔辛基

    在颇有耐心地分了五次不同的时间敲了五次门之后,向元禾终于丢掉了所有的温柔与微笑,颇重地暴击厚重的木门。

    向元江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这里厚地毯厚墙壁隔音效果好,也不见得挡得住这么响的声音吧,等会别人来投”

    “闭嘴!我就不信这个死邱珩不起来,每次和我们出来都睡到中午,这次大老远跑来芬兰还睡觉!简直是浪费时间。”向元禾一气起来就完全不顾什么称谓了,小小年纪也直接喊全名。

    “邱珩哥他昨天不也说让我们自己玩吗,他说了他起不来的。”向元江讲话倒是轻轻的,不像他妹妹这么活泼,或者说,暴躁。

    “不行,我就要他陪我们!姑妈都说好了叫他陪我们玩的。”

    “你也知道他总是很忙嘛他也不是只和我们出来的时候才睡到现在”

    向元禾卯足了劲还要再反驳,这时门打开了,邱珩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半阖,视线大致落在了下方元禾的脸上,元江不知道他是否有对焦。

    “啊邱珩哥哥,你终于醒了,太阳正好着呢,我们去白教堂吧,要你觉得累咱们去西贝柳斯公园也行啊,坐那里晒晒太阳。”

    元江看着面前立马变成星星眼的元禾,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只要邱珩一出现,元禾就会立马后退一小步留出以便“瞻仰”的空间。说到底,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哥哥的。平时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提到“邱珩”二字,就是她的主场。

    邱珩抓了抓头发,“扑通”一声向左靠在了墙上。看起来还没完全醒来。

    “元江不去场内再练练吗?明天就比赛了。”虽然看起来没醒,“正事儿”倒是没忘。

    元江笑笑,“没事,今天放松一下,我也不想一直紧绷着。”

    邱珩睁开了眼,看着元江笑了笑,站直身子,抓了抓头。

    “好,你们等等。”

    换了一身米色毛衣,驼色长裤,外套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从房间里出来,元禾的目光就没离开过。

    一到户外,邱珩瑟缩了一下,中国南方的冬天,和这里真没法比。

    元禾一看见白雪就开心起来,张开双手迈着快速地小步伐奔跑在他俩前面,小小的脚印一长串拉到很远,像飞机划过天际的那道印子。

    元江走在邱珩身边,十三岁的元江还没长到邱珩的肩膀。

    “怎么样,状态还好吗?昨天捯饬完入住我进房就睡了,忘了问你。”邱珩说话时白雾绵绵。

    元江笑起来有些憨憨,“挺好的,但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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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免有点紧张啦。”

    “之前的伤呢,好了没?”

    “养了好几个月了,再休息下去我怕是废了。”元江抓了抓脸颊,“没事儿,上场前我再喷点氯乙烷。”

    邱珩笑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尽力就好。我和元禾在下面等你。”

    元江和元禾出生在运动之家,父母甚至祖父母都是运动员。元江的父亲甚至拿过奥运金牌,不过并不是雪上项目。出生在南方的元江从小甚少接触雪,却因为一年冬天到阿姆斯特丹旅游时彻底“陷进了雪坑”里。回去后毅然放弃了家里世代训练的游泳项目,转而独自远赴北京训练雪上项目。本因父母游泳而有高个基因的他,也因滑雪压缩了不少个子。

    他相当有天赋,9岁时他就拿过全国跳台滑雪青少年组的银牌。邱珩一直很看好他,平日对他也有诸多关心。

    “元禾给你添麻烦了呀,她一听说你会来就一定要跟来,拦也拦不住。”元江时常因为妹妹颇感不好意思。

    “啧。”提起这事又不禁让他略有小愁。邱珩皱了皱眉,颇感无奈。他是个完全不会照顾小孩的人,有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他觉得自己面对元禾的热情都挺冷淡的,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些“冷脸”没把这些小孩打退。

    看着邱珩憋屈思考该怎么做,元江不禁哈哈大笑。

    今天的西贝柳斯公园人很少,除了钢管雕塑也没什么太大的看点,但纯粹图个休闲来这里却是极好。

    这里与中国的南方是截然不同的冬天。刚进公园元禾跑在前面,看到树上的雪,石头上的雪,台阶上的雪,都极有兴趣地上前看看。

    走到地标性建筑钢管雕塑,元禾跑到它下面,不时地踮脚去够上面更高更短的钢管。

    “据说这里有600根钢管,刚建好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理解,当然,委婉点的说法叫做超前。”元江拿起手机,镜头对着玩得正投入的妹妹。背景虚化,景深加强,阳光下元禾的面庞健康而自然。

    “但它留下来了,世人最后也认可了。”邱珩说。

    元江放下手机,问道:“你会怕吗邱珩哥,别人说你的东西太超前,许多人无法理解。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幸运能保留下来。”

    邱珩缩了缩脖子,沿就近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笑道:“怕,当然怕了。”他呼出的热气升腾,又飘散在空气里。

    但我怕的不是太超前。我只是怕有一天连我自己也不认可自己,那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能理解我做的这些。

    我也怕有一天会发现我做的东西是鸡肋,有一天发现,那些是垃圾。

    元江也坐下来。公园的雪在阳光下熠熠,如雪白的珠子。

    “但你不会停下来吧,总要有人尝试的,这条路磕磕绊绊很正常。”

    邱珩靠在椅背上望着蓝天,埋在领子里的唇角略略勾起。

    元禾是个爱动的主儿,在管下呆了十分钟,又起身到处乱窜。邱珩则靠在长椅上,帽子盖住眼帘,寐着眼继续休息。

    见元禾又要起身,元江立刻叫住她,“诶邱珩哥还没醒呢,你让他再休息会儿吧。”

    元禾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还有许多地方没逛呢。她转回身,右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道:“那我先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元江皱了皱眉,还是道:“好吧,早点回来。”

    没过多久,又见元江蹬着小短腿从远处跑了回来,长长的马尾辫飞散开来。“那里有小麋鹿!哥哥,快去看小麋鹿!”

    “”这地方怎么可能有麋鹿。元江打算不予理会。

    这时邱珩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身。见邱珩起来,元禾又跑去拉住他的衣角。

    邱珩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吧。”

    元江也站起来,“你真信啊?”

    元禾走在邱珩边上,小手拿出来揪住邱珩的衣袖,没过一会儿,小手指偷偷钻进热烘烘的衣袖里,把小拳头缩进他的手掌里。

    邱珩转过头,就见元禾憨憨地傻笑,“有点冷啦。”

    邱珩也多了丝微笑,慢慢收紧她的小手。

    不同于空旷人少的公园广场,这里是一家纪念品小店,贩卖一些芬兰的特色产品。门口的玻璃橱窗里就有一只麋鹿玩偶立在小台子上,身后拉着一辆金色的雪橇。那麋鹿抬起前右肢,仰着头,摆着招牌式的露齿微笑面对每一位客人。

    元禾也憨憨地对它笑,扯了扯邱珩的衣角,道:“我们进去吧!

    这段时间为了迎接雪上世锦赛,商店里是清一色的各类雪上项目主题图案,有些是挂件,有些是书签、本子等文创用品,大都加入了商店品牌标志中的麋鹿,更显可爱。元禾趴在中央的木桌子边,上面有一个花样滑冰模样麋鹿的八音盒。元江在她边上陪着。

    邱珩走到边上,墙上挂着一些耳机与手机壳。

    他拿过一副试听的无线耳机,连上手机,恰好孟岩发来一段嘤嘤的视频,里面她正在和孟岩家的柯基阿t玩耍。阿t对眼前的陌生家伙感到奇怪,不敢靠前,大叫了几声,而嘤嘤未能识别该类声音,只是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慢慢上前。刚上前一点,阿t立刻竖起警戒,二话不说一掌将嘤嘤推翻在地。后面还有孟岩大笑的声音。

    邱珩笑着回复——

    “你他妈马上把我女儿扶起来!”,还附了个滴血菜刀的表情。

    对面立刻发来一张照片,嘤嘤已经站好并正享受着一只手的“爱抚”——“认错”的态度端正极了。

    邱珩笑着把耳机放回去。

    声音有延迟可不行。况且,设计成这种主题,也难免只是给儿童使用。没什么能借鉴的。

    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对他而言有价值的东西,另一边元禾那边也已经结好了账站在门口等他了,手里拿着刚刚看的八音盒。

    邱珩走得慢,三个人一下午也没去什么地方。一行人吃了晚饭,天上又下起了雪,元禾说太冷想回去,邱珩把围巾拿下来给她围上,三人回到酒店,元江去了运动员指定的住所为明天做准备。

    第9章 chpater 9

    经过11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赫尔辛基万塔机场。西瑛已经坐得迷迷糊糊了,不知道是不是睡太多的原因。西琛倒是眉目硬挺,目光严肃,可能上飞机前明珊那通电话的余劲“有点悠长”。

    他们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的飞机,到这里差不多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夜幕降临,没有一颗星子。北国的冬夜茫漠无垠。

    到了室外西瑛被寒风摇醒,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坐车到了酒店。这次酒店是西琛订的,离市区不远,却意外地坐落于大片的绿林里。

    西瑛放下东西,西琛和她随口说了声“晚安”就进了房间锁上门。

    她也放任他不管,西瑛进屋收拾了下东西,从行李箱里捧出钦钦,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还在“睡”。

    她现在也不困,倒想出去走走呢,把时间浪费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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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太可惜。

    戴好围巾和帽子,西瑛抱着钦钦下了楼。

    测试告一段落,邱珩从电脑前站起来,到落地窗边看了看。落地窗前是银灰色的雪景。黑夜笼罩,月亮却格外明亮。呆得闷了,他想出门走走。

    酒店外就是一大片人工的树林,大多是高直的桦木。路线被设计过,可以深入却不迷路,一路上台阶错落有致,也有木桩被安排过,可作途经的休息之处。

    雪停了,路上正积着厚厚的雪。邱珩没有走大路,而是蹿着小道走一些人少的地方。月光铺在雪地里,映着光。

    突然,前面有了一串脚印,看大小,像是女孩子。转头看这一串轨迹,是从另一条路走来的。他不意此处还有他人,本欲转头,却瞥见脚印的主人就在不远处。

    女孩蜷缩地蹲在那里,那身影,邱珩莫名熟悉。

    邱珩不由得停下脚步,她的身边,毫无疑问,那是钦钦。那竟是邵西瑛吗?她在这里。

    她找了处平地,边上看起来是她特意挖的一条小雪道,她在引导钦钦走雪道。她应是发现了它的学习能力,在引领它学习。

    云散月明,女孩的脸庞突然明亮起来,她的眼睛亮亮的,两颊因天气冷而略泛着红。当钦钦终于磕磕绊绊绕开阶梯从雪道上下来时,她的食指由钦钦牵着慢慢下来,面上的惊喜与喜悦不言而喻。那样子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一般。

    邱珩感觉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他将自己的鼻息隐进围巾里。屏气了许久,才慢慢呼出一口白气。可它挡了视线,他忙抬手抹开。

    他的大动作引来女孩的注意。

    “邱珩?”

    突如其来的唤名将他的手生生停在半空,那样子有点滑稽。他不知所措,他愣愣地回了句:“嗯?”

    西瑛见到他惊喜,也有些无措。“你,你,哎呀邱珩你也在这!”

    他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方才的失态,“你带钦钦在这里做什么?”虽然他知道她在干什么。

    西瑛笑笑,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你不知道?”故意问。

    邱珩笑笑,在边上的木桩上坐下来,“你怎么想到带钦钦来这么远的地方?”

    “我得让他多见识见识,我不知道他们学习的极限在哪里,还挺好奇。”西瑛蹲下来弹了钦钦脑门一个爆栗,钦钦故作疼痛地捂了脑袋。

    两人都笑了。

    钦钦在她身边绕来绕去,西瑛问:“嘤嘤呢?”

    “在融乾。”他把嘤嘤交给了孟岩做系统测试,说不定这会儿正帮着他整理衣服呢。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西瑛还蹲在那和钦钦玩。

    “和我表弟表妹。我表弟明天参加世锦赛。”

    “这么酷!”西瑛看了一眼邱珩,一阵赞叹——他们家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那我明天也关注下赛程吧。”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现场观赛。”

    西瑛笑笑摆摆手,“哎算啦,我没买票,现在估计也买不到了。”

    “我带你去吧。”

    我带你去吧。

    西瑛有点愣住,但看邱珩似乎面色自若。

    多简单的五个字。她告诉自己。

    西瑛一时不知回什么。邱珩却见她不回话,心里立时有些忐忑起来,摸不准她心里怎么想,他赶忙找些别的话:“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西瑛先把钦钦送回房间,邱珩也和她一起上去了,站在门外等。两人再一起下楼。

    其实邱珩不饿,但西瑛听到这话时反应却很积极,看样子她确实是饿了。他想他真是问得及时。

    北欧的夜晚也许更适合抬头看夜空,看冬雪,看星星,唯独不适合低头找人迹。现在也算不得太迟,天已黑透,路上便一人也见不着了。

    两个人在窄窄的街道间走着,许久也不见一处店家,更遑论什么吃的了。路灯高高的,灯光也很寂寥,拉长着二人的影子。

    西瑛呵了口气搓搓手。突然,一片雪落在右手拇指上,西瑛的左手拇指覆上,那雪星儿一下子就化了。她似乎觉得挺好玩,小动作不少。邱珩瞟了眼她,挑了挑眉,笑着转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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