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朝昏
刚才还仨,这会直接奔着两位数去了,陈寒被这一顶帽子扣的直不起腰背来,再让这帮损友编排下去,他就得有后宫三千佳丽了。
于是拉了周越坐下,摆摆手,“行了啊,吃饭,哪有功夫跟你们在这扯淡,都消停点。”
林戈和江原分别嗤了一声,要多看不过眼就有多看不过眼,二话没说一人伸手拉走一个,塑料椅子立不住,险些卡了周越的腿,被林戈拉着坐在了桌子另一端,看陈寒让江原按住,拿开瓶器一气儿开了五六瓶啤酒,猛的怼到了他跟前。
周越心说陆大傻子那眼睛挺毒,他这弄不好真是个流氓头子。
这一桌就林戈一个女生,周越一上来就让这帮牛鬼蛇神拉扯的一句还嘴的余地都没有,她平常吊儿郎当,但那是正派的“二流子”,乍一遇到这些真正的邪派人物,就输了阵了,跟家养的小白兔似的。
陈寒也没跟人解释,听人误会了半天,她觉得不太好,又不能跟这么多人一撸袖子在饭桌上侃一番她跟陈寒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就只跟这个重要人物“前女友”着重解释了一番。
林戈娴熟的点了一根烟,浓艳的红唇咬在烟蒂上,留下一圈红印,她听完跟没听似的,鼻腔发音嗯了一声,忽然凑近了眯着眼去看周越,唇间慢慢吐出了一阵烟雾。
周越正看美人,猝不及防被浓烟袭面,往后一仰,咳嗽了几声。林戈乐了,勾起嘴角笑的跟妖女似的,伸手拿了一瓶啤酒放她面前,“能喝吗?小妹妹。”
陈寒一看周一杯倒又要开始现眼,刚站起来就让江原重重的按下了,“干嘛啊?”
“这人一杯倒,喝多了你给背回去?”陈寒说。
“哥们替你给灌醉了,那不方便办事吗?”江原吐出一口烟。
“滚蛋。”这帮人平素说话就没有顾忌,荤段子开到了周越身上,陈寒就有点挂不住,也觉得不太好了。只好一边倒酒一边说,“这我妹妹怎么什么到你那都得这么龌龊。”
江原嗤笑一声,“老子信了你的邪。还你妹妹。”
陈寒跟他从小混到大,心知也躲不过他那双眼睛,也没强行解释,闷了一杯啤酒。
“听这意思,还差点呗。”江原说,“你这不行啊,我兄弟还能在这上头栽跟头?小女生么,你这样的随便哄几句,那不就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特殊。”陈寒过了一会,才咬着烟含糊地说。
“你这不能喝啊。”林戈从她手里抽了酒瓶。
“没有,就上脸。”周越又开始摆忽她那套“只是上脸她其实特别能喝”的理论,说完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又闷了一杯,她喝的太快,一会干掉了一整瓶。
“喝慢点不容易晕。”林戈忍不住问,“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你说了嘛。”周越摇头晃脑的说,“他是我哥哥嘛。”
她是南方人,说话本来就带了点烟雨之地的软糯,喊哥哥的时候带了点上扬的音调,听着就跟撒娇似的,把林戈都给喊愣了。
“你平常就这声口叫他啊?”
**呐?
“咳,平常谁管人家叫哥哥啊,太矫揉造作了,演偶像剧呢。”周越摆摆手,看林戈有意无意的打听的样子,顿时就笑了,凑近了说,“我平常都是喊寒寒哥哥什么的。”
林戈一口酒呛在嗓子眼里,咳的死去活来的。
变态!
周越哈哈笑起来,亲亲热热的拍了拍林戈,“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不是还嗯?我们学校总是有人让我帮着追他,我都没搭理,不过帮你可以的。”
“为什么要帮我?”
“你两长得就配。而且作为前女友,你是有战略优势的。”
林戈听她这么说心里一乐,合着陈寒退出江湖这么多年,越活越回去,还混成了个单相思,太跌份儿了。
她一笑,对周越说,“行啊,那你待会能不能去跟他说,让他晚上送我回去。”
“好。”周越又闷了一杯酒,站起来就要走,林戈拉住她,眉眼都笑弯了,反正坑陈寒不要钱,“别急,跟你聊会。”
☆、第31章(捉虫)
“好啊。”周越灌了一肚子啤酒,她难得的是灌一瓶和灌五瓶的效果差不多,一沾酒就晕,但很难喝到断片的地步,话虽然又多又废,理智还是在的。“额聊啥?”
她两好像也不认识。
“聊你哥,还能聊什么。”林戈也直接,一副烟视媚行的样,一只手指点了点周越的下巴,凑近了眯着眼看她的脸,“女生之间聊衣服啊,你这身我初一就不穿了。发型,化妆品,我看你也不用吧。咱两也就能聊聊他了。唔,皮肤还挺好。”
周越笑眯眯的让她非礼,听了这美人口是心非的一段,靠近了说,“你是只想跟我聊我哥是吧,有什么的,直说撒。”
林戈也不避讳,指尖夹烟,斜斜的一撇眼,尾端外翘的眼线让这一眼多了点妖媚的味道,“你哥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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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嗤笑了一声,低骂道,“哥哥妹妹的,陈寒真他妈越活越变态。个死流氓。”
周越没听见后面一句,只是含糊的说,“怪好的。”
她说完这一句没得到对方的回应,耳朵里有点嗡嗡的,进了水一样,周遭的声音有点失真,看着林戈的目光,沉静的注视着桌子另一端的人,竟然有点温婉的味道。
她也不去打扰人家怀念过去,这感觉她也不是不懂,顿时被连带的有点伤感,桌上有店老板自己酿的梅子酒,酸酸甜甜的,还有隔壁烧烤店上来的烤肉串,她就一口酒一口肉的。
路边有下补习班的中小学生,拎着或红或蓝的布袋,三三两两的,看眼神颇有点羡慕这些不良少年。恨不得把包里的王后雄和薛金星踩脚底下狠跺几脚,也冲上去闷几口。成年人则看着这些不谙世事,一天到晚就会矫情的傻逼少年,好笑的摇摇头。
懂个屁啊十几岁的完蛋玩意儿。
周越看林戈不说话,也挺不知道干啥,五大三粗正颠勺的老板还挺有情调,梅子酒装在圆身小口的黑陶小酒坛里,小茶碗似的酒杯,淡琉璃色的酒液一荡一荡,挺配眼下的氛围。她自娱自乐的给自己添第不知道多少杯酒的时候,横空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酒瓶。
陈寒拿酒瓶点了点她,“你一会要走不动道,自己爬回去。”
周越可劲撇眼,往林戈那猛扫几个眼风过去,陈寒狐疑的刚看了林戈一眼,“林子?”
“滚蛋。”林戈看着他这样就碍眼,语气凉凉的。
周越敏锐的感受到这妖女的点点怒意,心里叹了几句,江原瞅准机会来把一头雾水的陈寒拉走了,“人家女孩说话,你凑什么热闹,哎走走走。”
周越伸手给林戈也倒了一杯消消气,心说这对弄不好得走相爱相杀路线。
而林戈摁熄了烟,忽然说,“我记得有一回,他跟江原他们,上数学课玩游戏,被老师轰出去,完了他拿牌搁门口坐着斗地主,差点没把老师气厥过去。”
“那会说动手就动手,一天到晚打架,跟江原整个一长汇两毒瘤,每回周一升旗仪式,老师都恨不得把他两一块送上天,让上台读检讨书吧,他就上网抄了一份,每回就把段落改个顺序,一字不变,都快成名言了。”
林戈可能一时没注意拗妖女的人设,语气变轻了,“就狂呗,怎么膈应人怎么来,确实是年纪小,不懂事,觉得自个牛逼的不行。大人也都当我们是傻逼,谁还不知道自己蠢啊,可高兴不高兴,也是真戳在心窝子里。”
周越正襟危坐的听着这段年少轻狂,林戈几句话描绘出的陈寒和现在不大一样。
她偶尔会觉得陈寒身上有一股藏着不露头的邪气,但整体而言走的是稳重成熟范儿的,现在他上台一般都是发表优秀学生演讲的。
学校老师也鸡贼啊,拉他上台说一般能忽悠更多人听,底下齐刷刷的往台上看,拍出来放学校官网上的宣传照片也显得学生昂扬向上,那恨不能把他立成形象代言人,谁知道这人往前倒几年,还是个常年游走在退学边缘的刺头。
“跟现在不太一样。”周越说。
“那肯定啊。”林戈说,“人没了倚仗,就只能自己站起来,稀里糊涂长大了吧。”
周越让她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怔住,继而有点不是滋味。
十四五岁的少年叛逆,或是急切想摆脱父母监护导致的不自由,或是厌倦了作为父母的附庸,想引起外界对“独立自我”的认可。
但对陈寒而言显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意义,观众都没有,还叛逆个什么劲?
他和死亡与现实之间那道叫“父母”的帘子被撤去,帘后平地而起的风雨吹散了身上叛逆期的乖张戾气,脊梁骨被拉扯的咯吱作响,除了他自己,他又能以什么撑起往后的人生呢?
林戈看见了面前女孩的眼神,心里凉凉的想着,这让她给扯的和原来的目的来了个南辕北辙,这岂是坑他不要钱,这他妈得问陈寒收钱。
“咱两加个联系方式。”她拿出手机。
“没事跟我汇报汇报啊,拍几张照片什么的,这死流氓一年到头也不发个动态。”林戈顺手戳进了她的空间里,往下翻着。
“这就变态了吧,跟地下党似的,你自己问啊。”周越心说这妖女的暗恋都跟人家不一样,还知道安插眼线人员,还理直气壮的。
“你还指望这王八蛋给我发个自拍吗。”林戈说,“等你两没成啊,我再回来追他。”
周越一口羊肉串卡在嗓子眼,重孜然味翻腾上来,火辣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成,成不了。”
她可真没这么自恋啊。
“可不是。”林戈睨了她一眼,“青春期嘛,风一阵雨一阵的,难长。今儿喜欢你明儿喜欢她,还都搞的真情无悔似的,放屁的时候也不拍拍良心想想可能不可能,我主要不爱挖人墙角,等以后再来。”
“说你也不信,那随便你吧。”周越摆摆手,“确实现在你们也高三了,高考完了再说吧。”
“我和你说啊”林戈本来还想提点这傻逼几句,想想算了,当他妈哪门子的活雷锋啊,好在最后一刻记起了原本聊天的目的,临时改口正色道,“他真的有很多前女友。”
“”
林戈和江原就像来去如风的两个妖精,带着陈寒年少轻狂的岁月,跑过来刮了一阵忆往昔岁月的妖风,给他在一中寡淡的日子里吹了一身的浓烈的烟酒孜然味,又风过无痕的拍拍屁股走了。
“找时间一块开黑!”现任毒瘤走之前在车上对往昔毒瘤招了招手,出租车司机不解风情,呼啦一下窜过去,只留下一串尾气翻腾,很快也消散了。
今晚要开始上晚自习了,他两带着一身的不良少年味,班里也不能去,家里也不能回,只好双双坐在校门口马路牙子上吹风,陈寒估计是还没从往昔流氓头子的峥嵘岁月里回过味儿来,岔开腿,胳膊肘抵着膝盖,坐的大马金刀的。
跟脸颊通红的周越并排坐,活像个企图诱拐未成年乖乖女的大流氓。
面前车如流水,伴着的只有尾气味。
“是不觉得在一中的日子特平淡啊,你看你以前多热血青春。”周越看他一直没说话。
“什么日子过久都没意思。”陈寒偏过头,“林子跟你胡说什么了?”
“没啥。”周越笑眯眯的说,“就说你至少有八个前女友。”
“初中懂个屁啊。”
周越震惊了,“你居然没有否认!”
“没这么夸张。”陈寒咳了一声。
“但多是真的是吧。”周越感慨了一声,“小混混差不多都这样。”
“说起来临中和长汇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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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背靠背,但初中我就没听过你。”周越想了想说,“那会我也不怎么打听这个,我们班里有个叫孙奇的,号称是临中校霸,哎哟那人可真是烦死了。就有一回,临中和长汇之间不是有个书店吗,书店旁边有个封了的死胡同,我那天放学看见胡同口围的全是人,都说胡同里面是咱们两学校的混混打群架,有我们班人,我跟我同学站那看了一会,最后孙奇鼻青脸肿的让两个人给架出来的,后面出来的那群人,领头的特别可怕,糊了半张脸的血,脸一抹走了。”
陈寒:“”
“怎么?”周越看他笑了一下。
“你说的那个糊了半张脸血的人,应该是我。”陈寒说。
周越:“”
“疤在这。”陈寒指了指右边头顶的位置,“临中和长汇就打过那一回,那回差点让那小子给我开了瓢了,不过他左胳膊打了两三个月石膏,对不对?”
“我靠还真的是你!那时候我坐第一排,老师单单给他辟了个座位,就在我前面,你知道孙奇多烦人吗,他打了两个月石膏,就跟全身瘫痪了一样,一天天嬉皮笑脸的,笔帽都让我给他揭,打水啊擦黑板啊更别提了,我都快让他烦死了,居然是让你给打折的。”
陈寒笑了,“你那会这么好欺负吗?”
“也不是。”她说,“他就见天的装可怜,就在我耳边一直喊小越越啊小越越,真的是一直喊,说自己骨头碎了抬不起来,还说迟早要回去报仇。我当时也恨,一天得骂打他的那人八百遍,这打完了也不伺候啊,净祸害我了。”
周越说完,忽然为这细微的,妙不可言的缘分稍稍惊叹,两个人相对着愣了一下,又同时撇过来笑出声,她感慨地说,“真的是,两学校离的太近,都隔代亲啊。”
“哎对了。”周越拍了拍腿,站起来绕到他另一边,俯下身伸头伸脑的看他头上的疤,“你这疤多大啊,你上回不说报海军飞行员吗,我就百度了一下,人说飞行员身上可不能有疤啊,什么高空飞行会导致伤口撕裂,那你这怎么弄?”
陈寒低了低头,稍偏了一下,露出一小块疤来让她看,挺明显的,月牙一样,他头发本来就不长,那一块周围更是短。“疤痕是有长度要求的我已经过了第一轮体检了,这个没事。”
“什么时候的事?”周越有点惊讶,“你这闷声发大财啊?”
“一周前。第一轮体检就在校内,是最基础的,接下来还有很多轮,早着。”
周越顺地坐下,“那你别不吭声啊,太不仗义了,下回记得跟我说一声。”她斟酌着说,“这种纯看命的事儿吧,就顺其自然吧。”
陈寒嗯了一声。
正说着,周越的手机响了,看见屏幕上她爸的名字,还没接起来,就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看着坐在路边的两个人,脸色有点沉,“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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