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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粒莎白
    “哎呀哎呀,有什么好哭的?”赵官人叹气,“反倒让将军心里更难受。来来,到我这边来,咱们再来摸一圈好了。”

    他将几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妖拽走,哭声渐渐就听不见了。

    斯兰脸色极差:“将军……要不我出皇陵将那些私逃的妖……”

    皇陵里三百多只妖,很有一部分是将军被贬来后强行困在云雾阵中不许他们出去害人的,如今他遭遇变身之劫,体内力量无法控制,不能维持阵法,他们会逃走也是常理。

    陆千乔摇摇头:“看着他们,别害人就行。”

    斯兰带着几个身手厉害的妖离开了,地宫里很快就只剩下辛湄和陆千乔两人。他刻意背过身体不看她,往前走了一步,才低声道:“这里房间多,随便找间去休息。”

    ……就这样?桃花飘了半天,他就丢给她这句话?

    “陆千乔。”她在后面叫他,抓着头发,有点苦恼,“你……你是不是该和我说点什么?”

    他停了一下,终于转过身,血红的眼睛对上黑眼睛,只接触一瞬,又飞快移开。

    “说什么?”他声音很低,带着沙哑,问。

    “我……我不知道。”她也不清楚他应当说点什么,这种事难道不该是他自己决定的吗?

    他默然片刻,又开口:“其实……我还是不希望你留在皇陵,你应当马上回辛邪庄。”

    眼前纷舞桃花的幻觉“噗”一声消失了。

    “你还来?”她眼睛又瞪起来了。

    “不过,既然留下来了,那就找房间休息。什么也别担心。”

    呃,又绕回原地了。

    辛湄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感到有些胆怯,不太敢问那个问题,可她还是问了:“陆千乔,和我成亲,是不是真的很让你困扰?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我?”

    他说过,不讨厌她,可是也没喜欢到想不顾生死娶进门。不论真假,这句话比什么变身殉葬之类,给她的打击都来得要大。他做人偶送她,总是悄悄关心她,那些应当不是她会错意吧?

    她担忧地盯着他的红眼睛。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再次抬眼,没有回避地与她对望:“……假的。”

    辛湄眨眨眼睛,像是揣摩他话语的真假,冷不防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样物事,抬手抛过来。她一把接住,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完工的人偶,金甲银盔,手里抓着长刀,威风凛凛地指向前方。

    她的将军大人。

    “礼物。”他说完,转身便走,耳根红得好似玛瑙。

    她一下子笑了,兔子般轻快地跑到他身边,抬头试图看他的脸。他使劲把脸别过去,不给她看,辛湄按住他的肩膀,鹅似的伸长脖子,硬是把脸凑到他跟前,瞪圆眼睛好奇地看他表情。

    ……他好像被她揍得挺惨的,左边嘴角破了皮,微微肿起,右边嘴角还在流血,加上脸上可疑的红晕,嗯……很狼狈。

    见她盯着伤口看,陆千乔抬手捂住右边脸,淡淡瞥她一眼,冷道:“……去休息。”

    “我不累,抱歉刚才把你一颗牙打碎了,现在还疼吗?张嘴让我看看伤口吧。”

    “不用。”

    她又从怀里取出金创药的小瓶,晃了晃:“那就给嘴边的破皮上药吧。”

    ……你若再靠近,我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他屏住呼吸,感觉浑身都僵硬了,被她推着坐在石椅上,递来茶水漱口清洗伤口。这具正遭遇变身之劫的身体,由于力量的觉醒,对外界一切刺激都反应极快。她沾着药膏的指尖刚触到肌肤,他便是一颤。

    柔软的手指将药膏在伤处徐徐化开,她雪白如瓷的脸就在眼前,睫毛清晰可数。

    快乐,又痛苦。想推开她,又舍不得。

    战鬼狂躁的血液开始奔腾流窜,皮肤下甚至感到一种尖锐而陌生的疼痛。十根手指用力抓紧石椅的把手,“喀”一声,把手上雕琢的小兽之角硬生生被他捏碎了。

    辛湄吓一跳:“有这么疼?”

    她飞快替他涂好金创药,又剪了一截纱布贴在上面,省得不小心蹭掉了。

    “是怕被人发现,所以你们才都搬到地宫里住?”她开始洗他另一边脸颊的伤口,一面问。

    陆千乔耳朵里嗡嗡乱响,她说了什么都听不清,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忍耐忍耐忍耐……忍字头上一把刀。面瘫君最擅长的除了面瘫,还有忍耐。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那种快要窒息的痛苦感觉又来了,和那晚眼睛突然变色一样。血液在疯狂躁动,他微微发抖。不可以动,他仿佛感觉,只要自己动哪怕一下下,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控制。

    辛湄收拾好伤口,见他头发有些乱,上面还挂着一根细长的草叶,便替他顺了顺头发,将草叶捻下,还笑:“陆千乔,我不是刽子手,你不用那么紧张。”

    他的睫毛在剧烈颤抖,眼珠的颜色在红与深黑之间来回变幻,光芒时隐时现。

    辛湄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点慌神:“喂,你有些不对劲。我去叫斯兰……”

    他猛然合上眼,再睁开时,鲜艳如血的颜色已经收敛进去,两只眼珠变得墨一般黑。

    猎物就在眼前,抓住她!心底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说话。

    他顺从战鬼强大而无法抗拒的本能,五指如钩,无声无息地扣住她双肩,轻轻一拽,柔软的猎物就跌入怀中。

    低下头,凶狠地咬住她的嘴唇。

    多么香甜的气息,是她的味道。

    恨不能全身都投入进去……他舒展双臂,将她紧紧揉在怀中,生硬又狂热地用唇摩挲着她的嘴唇。苦涩的金创药混入口中,贴在伤口上的纱布也被蹭得掉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在发抖,也可能发抖的人是她,纠缠不休的嘴唇越来越深入,相互接触贴近的皮肤间有细密的火点流窜,舌尖按捺不住与她的摩挲纠结在一处,又生涩,又慌张,又激烈。

    ……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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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在嘴里好苦;嘴皮被又吸又咬,好疼;喘不过气,好痛苦。

    辛湄杂七杂八想着许多无关紧要的事,直到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脖子上,辗转吸吮轻咬,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油然而生。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冷不防他却一把推开她,捂住心口缩在石椅上剧烈发抖。细细的鲜血从他五官中汩汩流出,顷刻间就染红大片衣衫。

    辛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腿软,抬手先劈在他颈侧,然后一把将晕过去的陆千乔抱起来,边跑边大叫:“斯兰!赵官人!陆千乔七窍流血了!”

    “初吻”被莫名夺走的新嫁娘,连个回味的工夫都没有,就要忙着拯救她体虚多病的新郎了。

    我陪着你

    赵官人说,七窍流血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突然觉醒的战鬼力量之缘故。战鬼一族在二十五岁都有一次力量上的觉醒,有许多族人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庞大力量,纷纷死亡。

    陆千乔正处在这个极危险的阶段。

    “所以——姑娘你肯在这个特殊时期留下来,选择和将军长相厮守,我对你的敬仰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赵官人流着老泪,握住辛湄的手不放,“你放心!我就算拼尽所有的精力,也会为你们写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感人经典戏折子!你喜欢两个主角一起死?还是一死一疯?”

    辛湄把手抽回来:“……就不能两人都活着开开心心的么?”

    “这样就不煽情不感人了呀!”赵官人瞪圆眼睛。

    “你自己给我去煽情感人一个!”

    斯兰忍无可忍地将他拖出去,砰一声摔上门,这才重重坐在辛湄身边,默然不语望着石床上脸色惨白的陆千乔。他已经不再流血,却迟迟不醒,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转头看向辛湄,将军晕了三天,她也在床边坐了三天,倒没有露出什么伤心欲绝的神情,只是怔怔看着床上人,眉头紧皱。

    “你……”斯兰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对将军……如果还没到那一步,不必这样。我知道,婚事是皇上给赐的,或许你和你的家人不好抗争……但将军这个样子……有些东西不能当做儿戏,你回去,我们谁也不会怪你。”

    辛湄茫然看着他:“……什么还没到那一步?”

    “刻骨铭心的爱恋之类……”斯兰有些不自然,“你这小丫头看着根本没开窍,如果觉得将军对你好,所以要回报他什么的,那些大可不必。我想将军他自己心甘情愿……而且……他肯定不愿叫你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想叫你因为他受到什么牵连……”

    “我不在乎啊,我想留下。”她回答得非常快。

    “就是说!”斯兰无奈了,“你对将军爱得那么深了吗?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将军他……本来都可以放下了,你偏要横插一腿,叫他燃起希望来……当然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可……”

    她沉默良久,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同生共死什么的只有在戏折子里看过,自己从小到大一次也未体会过。

    “你的意思是,我应当抱着他哭天抢地一番,然后再找一条河跳进去殉情吗?”

    戏折子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吧?

    斯兰觉着额头上的青筋又要蹦出来:“谁叫你做这些无聊事!”

    她爹能把她顺顺利利养这么大,一定充满了血泪的回忆吧?

    “其实,我也想走啊!”她皱了皱眉头,很为难,“这几天我经常想要不要回家,你知道的,做寡妇肯定不怎么好受,虽说可以改嫁……嗯,这些不是重点。每次我叫自己回家的时候,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就像饿着肚子却找不到吃的东西一样!我怎么可能会叫自己饿肚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说的刻骨铭心是什么东西。”辛湄取出湿巾子替陆千乔轻轻擦脸,“反正,我知道,陆千乔不会死的。我不会走。”

    “你、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不是自信……是我愿意相信。”她回头望着他,目光清澈,“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死,除此之外的事情,以后再说。”

    斯兰在她满脸的王霸之气下败退了:“反正……算了……你好好照顾将军,我想他会很高兴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

    他关上门,赵官人还领着一群小妖怪趴在门前听缝,被他一巴掌全赶跑了。

    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是爱若成狂?

    辛湄趴在床头撑住下巴左思右想,那种东西听起来就和眼泪啊、落花啊、雨丝啊什么的分不开。可是这里只有阴暗地宫,还有躺在石床上一个久睡不醒的将军,难怪酝酿不出那么缠绵的东西。

    床上的陆千乔忽然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扬起,露出里面血红的眼珠,茫然地盯着墓顶。

    “……斯兰,怎么不点灯?”他声音沙哑,低低问。

    辛湄微微一惊,急忙将烛火端到近前:“陆千乔,我把灯拿过来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他动也不动,唯有睫毛簌簌颤抖,隔了很久,方道:“辛湄,你还留着?”

    “嗯,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肯定要感动得流眼泪吧?赵官人说她这种行为貌似很伟大,一般男主角都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再以身相许以命相许什么的……可是看他的表情貌似很淡定,一点也看不出感动的迹象呀?

    陆千乔闭上双眼,神色有些疲惫:“……我想再睡一会儿,你没事可以出去了。”

    耶?

    辛湄小小吃惊了一下,赵官人怎么没一次说对啊!

    “那、那你要不要喝点水什么的……”她将烛台放在案上,小心倒了一杯温水,“睡了好几天都没喝水,一定很难受吧?”

    他不说话,只是迟疑地伸出手来接,茶杯轻轻落在他掌心,一个不稳,翻落在石床上,清脆的碎裂声让两个人都愣住。

    “呃,没事……我再拿个杯子。”辛湄赶紧把碎片扫去地上,又拿个杯子倒水。

    “不用了。”他摇头,“我的眼睛……我……”

    这次是双眼变盲,下次就可能是变成聋子,再下次可能就是变哑巴,甚至最后变成丧失五感的活死人——这就是战鬼力量觉醒的过程。如此难堪,如此懦弱,却要暴露在她面前,比死亡更加令他绝望。

    “喝水。”

    她仿佛一无所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扶起来将茶杯递到嘴边。

    他没有动。

    这个时候她要说什么?辛湄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才结巴着开口:“那、那什么,我不在意啦……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能干最伟大的!”

    这种反应对吧?

    他紧紧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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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字也不说。

    怎么会这样?!辛湄无奈了,将他轻轻扶着躺下,坐在床边搓了搓手,犹豫着低声道:“陆千乔,我没遇过这种事,所以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那句话,我错了,不该说得那么轻率。眼睛看不见……一定很不习惯吧?”

    他没有任何反应。

    辛湄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袖子,想了想,又说:“你最低谷的时候我看见了,所以,你以后最辉煌的时候,也要让我看见。这样才公平,你说对不对?”

    依然没反应。

    “人还是要活得乐观一点,你总是想着自己会死,可能真的就过不去了。你看我就不会想自己的克夫命,我相信自己绝对不克夫,所以你绝对不会死。这方面你得多和我学学……喂,你再不理我,我会想很多啊!给点面子吧!告诉我,不是我的克夫命让你这么倒霉吧?”

    陆千乔终于无奈地转过身,失神的红眼睛对上了她的:“你话很多。”

    “人家说夫妻要互补,你死活不肯说话,那只好我来说了。”辛湄突然一拍手,“对了,我们还不算真正夫妇,没洞房花烛过,你就啃了我两下,然后就七窍流血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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