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穿越猎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佘惠敏
    他们早就没有了马,所以连战车都要靠人拉。

    赵括竭声高唱:

    “跞躁摧长兮——擢戟驭殳,

    所离不降兮——鼓我王气!

    三军一怒兮——所到皆殂,

    一士向死兮——而当百夫!”

    士卒们反反复复的同声唱和:

    “三军一怒兮——所到皆殂,

    一士向死兮——而当百夫!”

    雄浑的战歌声和着隆隆的脚步声,一槌槌锤动我的耳膜。

    三军一怒,所到皆殂?

    一士向死,而挡百夫?

    被围四十六日、早已绝粮的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是以耕养战的秦国——是耕牛瘦了一寸就要挨鞭子的农夫、箭弩差了一分就要逐级被砍头的工匠、杀敌越多爵位越高泯不畏死以战为乐的战士,他们面对的是由这样的人组成的庞大的战争机器,这个时代地球上最强大的战争机器。

    长平之战赵国败,或许并非偶然。

    偶然的,只是败得这样惨烈,这样全军尽没!

    可明知必败,还有一士向死而挡百夫的勇气?还有三军一怒所到皆殂的决心?

    黑压压的长箭遮天蔽日,直插下来。

    战车的前后左右,一排又一排的生命被它们收割。

    也许,下一秒我就将迎来死亡。

    未知死,焉知生?

    我看着那满目的血红与惨烈,心中涌起强烈的求生**。结束吧,让这一切赶紧结束吧,我要回29世纪去,建立一个家庭,再养育一个孩子,让他纯净如天使的笑脸,拯救我曾经只知逐利的灵魂。

    我忽然理解了为何历史上每次战争之后生育率都那么高?

    ——战争消灭掉每一个参与它的人,不摧毁他的**,就摧毁他的精神,也许只有全新的生命才能让他们重生,击退死亡留在他们心上的暗影。

    那么,我为女娲计划做的这些工作,到底还是有些意义的?并不是为了那不可能实现的人类的永远存续,而是一场竭尽勇气和智慧的抗争?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想得痴了,身上擦过好几枝箭,直至被一个黑影扑落到战车下面




分卷阅读12
    。

    笃笃笃笃笃笃!

    不是霍去病的暗号,是长箭扎入战车木板的声音。

    “笨蛋,都不知道躲着点!”耳后传来熟悉的小霍的声音。

    脖子上疼疼的,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我受伤了?”

    “废话,战场上都能走神,不死算你命大!”他的声音很臭,估计脸色更臭,虽然我现在看不到。我现在头被他摁得低低的,只能看见鼻子下面那一小块血红的地。一只小小的蚂蚁被四处流淌的鲜血围困在中央一小点凸起的干地上,无处可逃。

    “如果现在就死了,你最遗憾的是什么?”他忽然温柔的问我。

    最遗憾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我是一个克隆儿,从小住寄宿学校长大,母亲跟我的感情并不深。她还年轻,对一个长达176年的生命来说,45岁是很青春的时光,她享受着丰富多彩的爱情生活,对我孜孜不倦的财迷行为非常不屑一顾。可是我真的财迷么?我虽然找了这么一个高薪高危的工作,又买股票、开网店,听见有赚钱的机会就眼睛发亮,可我并没有打算退休以后闲着没事天天数钱玩。我为什么要追逐钱财?或许只是因为它比较明确,比较好把握,可以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不像爱情那样难以捉摸。

    “最遗憾的,是没有好好恋爱过吧?”我略微有点迟疑。

    “你渴望爱情?”他非常诧异。

    这诧异的语调立刻激起我的恼怒,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他:“是的,我渴望爱情,就像鱼儿渴望水,花儿渴望颜色,云彩渴望阳光。”

    “想不到你也有这样诗意的少女情怀啊!你知道我说要参加你这组的时候那些同事怎么说的么?”他的笑声很促狭,“蓝天?你这样的帅哥跟她一组最安全了,一定不会遭受性骚扰,因为她只对钱有兴趣。”

    我只想冲他翻白眼儿,可惜他看不到;我还想叫那些背后说坏话的同事们闭嘴,可惜他们听不到。

    我还能干什么呢?

    只能什么都不干,低头生闷气:

    原来贪财是这么影响妙龄女郎形象的一件事啊!我怎么才知道?

    我伤心的哭了。

    眼泪滴下来,把那只小蚂蚁打入血泽。

    ☆、7.白起

    霍去病安慰的拍拍我的肩,不敢再笑我。

    箭雨中浴血而卧,危险得仿佛在地狱。

    被霍去病保护着,又安全得仿佛在天堂。

    不知道在这像天堂又像地狱的地方呆了多久,战场上震天的怒吼忽然停了一瞬。

    很短很短的一瞬。

    笃笃的箭雨声停了。哀哀的悲嚎声响起来。紧接着是嗷嗷的欢呼声。悲嚎声和欢呼声都很大,像仲夏时的雷鸣,像月圆夜的海潮。

    霍去病割开缚着我的绳索,拉着我翻身坐起,向车外张望。

    赵军的阵形乱了,挤作一团。

    黑压压的人群中央,缓缓立起一根旗杆。杆上不再是猎猎的旌旗,而是一袭已经布满血迹和箭洞的白色战袍。战袍飞扬,飘荡出一个血红的大字:

    降!

    赵括死了。

    赵军降了。

    这不是结束,这是一个更大悲剧的开始。

    笃笃笃!

    有人敲车板。

    一个圆圆脑袋瘦小身材的赵兵走过来,站在我们眼前。

    他的眼睛黑黑的,吃惊的上下打量我。

    然后一言未发,转头就要走。

    “喂,有什么事吗?”我叫住他。

    “我叫小叶儿,不叫喂。”他回身看看我又看看霍去病,“大将军临终遗命,让我解开绳索,放了神仙姐姐。原来这位大哥已经先这么做了,我可以放心归队了。”

    “小叶儿,你多大了?”我看他面容尚稚,说话却很有条理,忍不住问。

    “十一。”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严肃到如果我不注意这个数字的话,会以为他是个成人。

    “姐姐带你离开这里吧?”

    “不,我要归队。”

    他拱手为礼,然后转身离去,不多久就没入了那一大群面黄肌瘦的赵兵中。

    我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只个人飞行器,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去,却又摇摇头:“蓝天,现在起飞,会成为箭靶子。我们离秦军壁垒太近了!”

    他脱下身上的赵军战衣,扔到一边。里面是黑色的紧身防护服,令他身材毕现,连胳膊上肱二头肌的隆起都能看得出来。

    他翻了翻我的背包,不满的嘟囔:“怎么不带件长袍来?扮神仙怎么可以没有扮神仙的专用工作服?”

    “扮神仙?”

    “扮赵军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就往外飞会变刺猬,等晚上再飞……我看秦军很快就要清扫战场分离俘虏,估计等不到晚上了。”他看看我,又说,“你身上这件长袍还像点样子,可你居然受了伤,神仙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得血糊糊的?”

    他从背包里找出一卷绷带来,不由分说的给我脖子上缠了一圈。再拿了条纱布,在我脖子上擦来擦去。然后离远两步,端详了一会,往纱布上啐了口唾沫,伸手就要往我脖子上抹。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没躲开。他一边擦一边嘲笑我:“嫌脏啊?谁叫你不带瓶水来,这块血迹干了,没水擦不掉。”

    绷带是高科技材料制作的,跟皮肤的色泽质地差不多,缠上这圈绷带,再拭净周围血迹,应该不容易让古人看出来我受伤了。

    他终于满意的放开手,旋即又从包里拿了块纱布递给我,然后把那张黑一块黄一块的脸凑过来。

    “愣着干嘛,这里没镜子,快帮我擦!”他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睁开了又闭上,不耐烦的催促我。

    我轻轻的用纱布擦拭他的脸庞,从额角到眼角,从印堂到人中,从脸颊到下巴。黑的灰,黄的土,一层层转到纱布上;浓的眉,乌的睫,直的鼻,方的唇,一一从恢复本色的皮肤上凸显出来。

    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幸存者默然肃立,重伤者哀然呻吟,胜利者傲然而入。

    这样一个炼狱般的战场上,还有如我如他这样两个局外人,做着假扮神仙的勾当,意图脱身。

    真荒谬啊!

    可我却喜欢上了这个荒谬的瞬间,尽管那不过是一段短短几分钟的时光。

    一队队秦兵向战场走来,收缴武器,然后将赵军百人一组,分开看守。

    走到我们这边时,看见霍去病古怪的紧身防护服,几个秦兵都是一愣。他们的小头目看看霍去病又看看我,大声喝问:“你们是哪国派来的奸细?”

    霍去病大剌剌的走近他们,双手叉腰转个圈,然后往自己身上各大关节处指来指去,说:“哪国的?看看清楚,现在有哪个国家能缝出这样的衣服?”

    “这衣服不是缝出来



分卷阅读13
    的,一个针眼都没有。”一名秦兵说。

    “对了,这位小兄弟好眼光。”霍去病表情严肃,“这叫做天衣,天上神仙穿的衣服就是没有缝的。”

    那名秦兵指指我问:“那位姑娘也是神仙么?她的衣服怎么跟你的不一样?”

    霍去病对着我撇撇嘴:“她啊,是神仙的跟班。实习的,还没转正呢!”

    那几个秦兵还是将信将疑,霍去病就对我喊:“喂,跟班,飞一个给他们看看。”

    我往腰上一摁,腾的飞了起来,刚飞到十多尺高,就发现整个战场上至少有半数秦兵都举起弩弓,对我瞄准。

    我赶紧下来了。

    秦兵小头目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问:“不知大仙光临,有何指教?”

    霍去病答:“贵军统帅武安君白起,乃天上破军星下凡。我与他曾是仙友,如今他下凡已近一甲子,再过几年将重归天位,我是来点化他的。”

    想不到小霍还有这手?他装神弄鬼,倒是比我像多了。

    那几个秦兵恭恭敬敬的把小霍和我带到秦军大营。过了第一道营门后,一名秦兵进去通报,其他人和我们一起候在第二道营门外。

    过了一柱香功夫,一名军官服色的人带着十几名士兵过来了,大声喝问:“哪来的狂徒,胆敢冒充仙人,莫非是意图行刺大将军的?给我拿下!”

    那些人拿着青铜长剑围过来,我一摁腰带,越过这十几名士兵,飞到那名军官面前落下,问他:“想行刺的话,晚上飞过来干掉你们大将军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

    他目瞪口呆。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过去,这么一会功夫,那十几名秦兵也都被霍去病打倒一大半了。而且那些青铜剑有砍在小霍肩上背上的,他都丝毫无伤。

    就这样,这名军官也承认我们是神仙了,我们过了第二道营门。

    之后又有七名不同级别的军官分三拨过来对我们进行神仙资格认证工作,其中有两个史书有载的,我还给他们来了点预言。

    一直到了深夜,我们才得进秦军主帐。

    主帐很大,帐中或坐或立,容了数十人,也还颇觉宽裕。牛油大烛高点,长平地图高挂。地图前的长案后,坐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人,他眼睛不大,眼神却幽微难测,一眼扫过来,只令我脊背生寒。

    霍去病昂然前行,我落后半步,紧随他到了长案前方五步距离的地方停下来。

    他拱手为礼,然后开口:“武安君别来无恙?”

    老人身子前倾,扶案哈哈大笑了几声,眼睛一直逼视着小霍,接着向后坐直,断然道:“你不是神仙,你是个军人!”

    我大吃一惊,不过还是努力控制脸上肌肉不要动,以免被看出破绽。

    却听小霍不慌不忙回答:“像军人有什么奇怪,你是破军星,我是冠军星。武安君入红尘俗世太深,浑忘前缘,我正是来点醒你的。”

    老人沉吟片刻:“冠军星?观君气度,确有勇冠三军之慨。不过自古只闻有破军星,未闻有冠军星。”

    “天阕之密,凡间岂能尽闻?”

    “有理,坐!”

    白起挥挥手,便有侍从上来,往地上铺了两个草团,我们于是就地盘腿而坐。

    “报!”一名秦将掀帘而进,远远便喊:“赵军存者尽降,数目刚刚点清,共二十一万五千七百四十九人。”

    看来,四十五万大军,已经战死饿死一大半了。

    白起长舒一口气:“好,众将接令!”

    帐内齐齐一声“诺!”

    “全部击杀,一个不留。”这句话白起说得很缓慢,然而却是无比的清晰和坚定。

    “上将军?”帐内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秦军将领愕然抬头。
1...45678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