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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猎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佘惠敏

    这样大规模的杀降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当然,此前也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俘虏。

    “今日之战,众皆目睹,绝粮四十六日尚有如此战力,若赵军饱食复叛,又当如何?”白起顿了顿,接着说,“我军伤亡亦过半,还要一鼓作气,往东直下赵都邯郸,留着这些俘虏,大是不便,如若放了,这一仗又白打了。”

    不改变历史,是我历来遵守的工作原则。但在这样惨痛的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我的原则动摇了。史书上多的是血流成河的场面,然而书上所读跟亲眼所见,毕竟是两回事。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即将变成死尸,我无法再心安理得的做一个旁观者。

    我大声喊道:“杀降,不祥!武安君此举,将遭天谴!”

    白起不屑的看看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便有不祥,我自担之!”

    “请武安君三思!坑杀降卒,赵人将举国同仇,誓死抗秦。他国将士,见到赵人先例,不敢再投降,只会拼死作战。长远来看,对秦国统一大业恐怕是弊大于利。”白起杀人如麻,天命都不能吓住他,用人道用伦理更不可能说服他,只能诱之以秦国统一大业。

    “你错了!小惧令人怕,中惧令人进,大惧令人弃。”白起的语调沉缓坚定,不像是在讨论杀人,倒像是在讨论哲学问题,“此举立威,天下将为之变色。就算老百姓不吓破胆,王公贵族也会。只要各国君主从此畏秦如畏虎,弃绝中兴之念,萌生苟安之心,兵再精,将再猛,都不会有用武之地。秦国一统天下,将由此战奠基!”

    他扶案而起,扔下一只令牌,森然下令:

    “杀!”

    众将领命而去。

    营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霍去病的话打破了这份寂静:“武安君是要赶净杀绝,一个赵兵都不留么?”

    “留之何用?”白起冷冷反问。

    “要令天下震恐,光靠秦兵自己吹牛,恐怕不够吧?”霍去病说,“幸存者的话,更易取信于人。”

    白起点点头,又拿起一只令牌给身边候命的传令官:“传令下去,赵军中幼弱未成人者,可免一死,放其归赵,扬我大秦军威!”

    霍去病握了握我的手,轻轻的安慰我:“小叶儿或许能够幸免吧,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之后我们在秦军军营又住了两日,夜里趁看守的秦兵不备,启动个人飞行器,离开秦营。

    曾经轰轰烈烈的两军决战场,如今已寂静得可怕,我飞在半空,依然觉得血腥味浓烈无比,中人欲呕。

    前方多出一座山。

    “飞高一点,别往那边看。”霍去病回过头来警告我。

    已经晚了。

    我看见很多很多的脑袋——大的,小的,缺了耳朵的,少了鼻子的,怒目圆睁的,双眼紧闭的,一个挨一个,一层摞一层,垒成了这座山。

    骷髅台!

    我打了个寒战,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躺在被我们用作中转站的山洞里。

    “天亮了?”我吃惊的看着照进洞口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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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吃惊的是发现自己昏沉虚弱,浑身每块骨头肌肉都在喊疼,说话也变得非常吃力。

    “总算醒了!”霍去病的脸高兴的在我脑袋上方晃,“你已经昏迷五天了,一直烧得烫手。”

    我闻到强烈的腥臭味。天啊,我的脖子!

    我想抬手摸摸脖子那怎么样了,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给你脖子换了十几次药了,一直不好。”霍去病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我没用对药?”

    “不是,是最开始包扎时没做好清洁和消毒。”我后悔得简直要哭出声来,“大概是败血症,这里的常规消炎药不行。”

    “消毒没做好?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时没想起来。”就算想起来,那种情况下也来不及消毒吧?

    “怎么会这么笨?”

    我叹气:“跟你在一组后,好像是变笨了。”

    “笑话,金威说,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变笨,像你这样只爱财的女人,是最安全最聪明的搭档了。”他冲我做鬼脸,大概是想逗我笑。

    我苦笑。

    “我说错话了?你恋爱了?”他顿了顿,惊恐的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恋爱了没有,这些天看到的死亡太多了,我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情绪。不过看他被我吓得惊惶失措的样子,还是满有成就感的,反正按这里的医疗条件,败血症是要死人的,那么任性一点也无妨吧?我笑着眨眨眼。

    他沉默了。

    我浑身虚脱,昏昏欲睡。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次醒过来,都看见霍去病在身边,然而过不多久,就又昏睡过去。

    “乖,坚持一下,也许发现我们失踪,同事们很快就会来接我们回去了。”那一次我大概很长时间没有醒过了,醒来时发现他的语调简直堪称温柔。

    我很满意这种温柔,但又不得不刺破他的幻想:“我大概坚持不到那时候了。”

    “别担心,如果他们来晚了,大不了让他们重来一次,把到达时间调早一些,就可以赶得上救你了。”他的眼睛离我越来越近,像一汪深潭,一汪随时可以将我溺毙的深潭。

    在这样的深潭中溺毙,好像也可以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我满足的叹了口气,轻轻告诉他:“你知道时空旅行的原则……如果搜救者看到我已经死亡,就不能再来一次,到我死亡之前的时间去救我。”

    “你是说,游戏不能存盘?”他愤愤的咬牙,“那还要这个游戏做什么?”

    “如果每个人都……能存盘,上帝会……嫌他的硬盘……不够大的!”我笑了,这是我能说的最后一个笑话了吧。我希望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笑容,我想我大概已经做到了。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从身上不断流逝,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我动了动嘴唇,霍去病,真高兴可以认识你!可是声音出不来,这么重要的话他都没听到,我真不甘心。

    也许我不说他也能明白?他的目光从我微睁的眼缝里漏进来,温暖得不像话,竟然让我产生了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又不是情侣,凭什么要他与我心心相印?

    手腕上忽然一麻,然后那种极难受的麻木感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只有耳朵没有麻,热热的,他贴着它对我轻语:

    “那么,也该轮到你尝尝长眠针的滋味了!”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调那样轻松,似乎不过是让我参与一场好玩的游戏。

    我立刻就放松下来,安心的睡了。

    ☆、8.伊甸园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梦。只记得那些梦境如此漫长,漫长到我总是梦见自己在做梦,又总是梦见自己从梦中醒来。一个梦套一个梦,无穷无尽,无边无涯,我仿佛是堕入了梦的深渊,又仿佛是进入了梦的死循环。

    醒来时我长舒了一口气:呵,终于醒来了啊!在那样的漫漫长梦中挣扎浮沉,拼命叫自己醒来醒来,结果醒来以后总是发现自己还是在另一层梦境里,我还差点以为这一次的醒来,也不过是一场关于醒来的梦而已呢。

    让我明白这次是真的醒来的人,是伊丽莎白。

    我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她!

    伊丽莎白还是那样美丽,却有许多地方不一样了。头发盘起来,姿态更优雅,衣服上不再有花花绿绿的挂件,眼睛里不再有梦幻般的热情——她好像成熟了很多。

    “亲爱的蓝天,欢迎你回来!”她温柔的笑着看我,“欢迎你回到30世纪,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25年。”

    “30世纪!!!”我差点跳下病床。不过他们早有准备,我的四肢都被冰凉的铁环固定在病床上,所以我想的是跳下来,实际不过是在床上弹一弹而已。

    “别动!”伊丽莎白说,“你的心脏刚刚换过,还有肺和肾,你全身的血液已经换过三回了!”

    晕,一觉醒来,我成改造人了我!

    伊丽莎白开始解惑答疑:“25年前,也就是2877年,你们的飞船失踪,时空管理局自动登记的你们最后一次飞行记录不全,公元前2某某年,最后两位数字缺失,公元前200-299都有可能,范围太大,又充斥着战国时代的战争和秦末汉初的战争。历史资源开发局找了你们十年,每两年找一次,一直没找到。”

    数据缺失?怪不得我白撑那么多天都一直没人来救。时空管理局也不多弄点数据备份?

    “之后金威要退休了,亲自去找我出山寻人,因为我跟你搭档时间最长。”伊丽莎白笑着说,“我没有再派时空穿梭飞船去战国,而是仔细整理你和霍去病走前留下的所有东西,试图推断出你们可能的去处。很多推断最后都证明不对,只有一次成功了。我在霍去病的一本读书笔记末尾,找到一页很潦草的地图,再找地图专家做鉴定,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是哪里,直到有一个研究中国与西域征战史的老专家说,那应该是祁连山的一个局部。在祁连山,我用长眠针微量元素探测仪找到了你藏身的雪洞。这个过程又花费了十二年。”

    “2877加10加12,那就是2899年你们发现了我?”

    “不止是你,还有二十三个骨瘦如柴的青年男子。”

    那些第一拨被运走的赵兵?小霍真强,二十多具尸体从太行山区运到祁连山区,用的还是战国时候的简陋交通工具,怎么办到的?回头要好好问问他。

    “那二十三个人,虽然枯瘦,但健康状况还行,我们很快对他们进行了复苏处理和康复训练。然后经过一批心理学家、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的合作,我们终于弄清楚,你们居然跑到了长平之战的战场去了,他们是那场战争中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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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的士兵!”

    我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也不知道那时候胆子怎么那么肥?让你们费心了,以后我不会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伊丽莎白笑着说:“是啊,你差点就没命了。我们挖出你的时候,发现你颈部溃烂,透视仪显示,你体内多个脏器肿大衰竭,需要更换。所以我们一直没让你复苏,而是准备好所有换用器官后,再一次做完所有手术,同时启动复苏程序。这一等,又是三年,现在已经是2902年了。所以,欢迎你回到三十世纪,亲爱的蓝天。”

    “霍去病呢?”我终于忍不住问。

    “他遗落在战国。你知道的,一个人,只能打一次长眠针,第二次就失效了。”伊丽莎白扭头避开我的眼光。

    “三年了,你们发现我已经三年了,为什么不派人开时空穿梭机去接他回来?”我大惑不解。

    “去过两次,每次三个月,都没能找到他。”伊丽莎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时空旅行很昂贵,我们不可能在他身上花费太多。”

    “那么,我去找他。”我下了决心,“时空穿梭机坠毁,是我行事不小心造成的,后果不该由他来承担。找不到他,我就不回来了。”

    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花费太大的原因。他在战国末年生活得很好,还留下了文字记录。本来我打算为他做三次搜救行动,实在找不到就放弃。但第三次行动前,我们在祁连山雪洞里发现了几卷旧麻布,上面提到了他的生活。根据麻布上的记载,他在长平之战后最少还活了57年。也就是说,我们的搜救是毫无意义的,他已经在战国终老。所以我们放弃了第三次搜救。”

    “就因为这卷破麻布,你们就不再去搜救,也不准我去?”一阵遏制不住的愤怒忽然从我心头涌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当他是薛定谔的猫?”

    “难道他不是?”伊丽莎白回过头来看住我,她的眼神如此复杂难明,以至于我分不清那里面饱含的到底是伤痛还是欣慰,是责怪还是怜惜,是坚定还是动摇?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我们每个人,都是薛定谔的猫。”她喃喃的说,“他并不比别人特别。旧麻布的确定性否定了搜救他的可能性,仅此而已。”

    我安静的在病床上休养了两个月,终于康复出院。

    30世纪的天空与29世纪的天空一样阴霾,我再也看不到曾和霍去病一起见过的战国时代那样繁星满天引人遐思的夜空。

    历史资源开发局的大楼还是原来那座,回局里报到时,我赫然发现局长办公室的铭牌已经换作“伊丽莎白·托德”。

    伊丽莎白都当局长了呢!我咧嘴笑,记得当年她还曾一度辞职。

    可是敲敲门,里面却没人答应。

    一个英俊的金发小伙子推开楼道的另一扇门走过来说:“你好,亲爱的蓝天,托德女士今天休假,参加她儿子的小学毕业典礼。”

    我不认识他,他居然认识我?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二十多年才找回来的同事,又在医院里躺过三年随便参观,大家都知道也很正常。

    我问过具体地址,出门打了个飞的,直奔那所小学。

    小学修建得很漂亮。不过奇怪的是,学校门口外的那条大街上,人头济济,堵得水泄不通。一个毕业典礼而已,不必这样吧?

    我匆匆挤过人群,到门房处登记,要求进入校门。

    看门的老大爷撇撇嘴:“除了毕业生的父母,谁都不准进。今天想进去的家伙多了,个个都说是这个那个的亲戚同事朋友。我们连覆盖整个校区的天空防护网都启动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开个人飞行器闯进来。”

    “为什么?”我很奇怪。

    “你刚从火星回来的?”老大爷很奇怪的反问我,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火星移民也早就是他的粉丝了。”

    “他的粉丝?”这个词听得可真熟,“他是谁?”

    “当然是魅力天皇卫玠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个小学生的毕业典礼还要请明星来?”我撇撇嘴,“真烧包,会教坏小孩子的。”

    “我们没花一分钱。他自己哭着喊着要来的,我们还怕他影响典礼的秩序呢。”老大爷拽拽的说,“他儿子今天毕业。”

    我明白了,这一定是个收费昂贵的贵族小学,否则不会明星啊,高官啊,都把自己孩子往这送。

    好在我还有伊丽莎白的联络方式,我联络上她,约好典礼结束后一起吃晚饭,顺便见见她儿子。然后我马上去附近的商场买给小孩子的见面礼。我挑来挑去,挑中一架时空飞船模型。刚付完款,就接到伊丽莎白的电话。她问清楚我的位置,就让我去商场顶层的停机坪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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